在這種時候提杜決,無疑是極不合適,尤其是在程諾昨夜才和這個話題人物發生了一夜情,現在提起,更像是抽了程諾一個耳光,挖了她的隱私。(.)


    所以,程諾擰眉,“我們倆的事,請別扯上別人!”


    能夠在官場混得風生水起的高銘,自然是有他察言觀色的能耐,即便是盛怒之下,那種選擇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他幾乎沒經大腦思考就轉換了話題,“好,不扯別人,就說我們倆!我想著幫你換工作,無非也是為了我們的感情發展,我不想用什麽距離產生美來形容,但不可否認的是,一對夫妻或是一對男女朋友,不在一個工作單位的話,他們的感情可以持續地更長久,也更和諧!畢竟,每個人都需要秘密,更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你說,我這麽想,有錯麽?我為了找一個更愜意輕鬆的工作,難道不是為了我們的將來?……還是說,程諾,你根本就沒有想過我們的將來?”


    高銘的步步緊逼,讓程諾從之前的無端反感,到了現在,竟也會心有愧疚:好吧,是她一直沒能看懂他的癡情。


    “高銘,事到如今,我不會瞞你什麽,甚至是咱倆不明不白地開始時,我也就說了我的情況,而且,當初我向你邁出這一步,是因為我想著和你能夠走到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天,我認為,這是一個人開始交往所應有的態度,同時也是一種尊重,可是……就算我們成為至親的那一天,你也不能左右我的人生選擇啊,連起碼的商量都不存在,時代不同了,女人不是男人的所屬!”說到這,程諾深深一個呼吸,緩了緩情緒,帶著幾分自嘲地說道,“瞧吧,這是咱倆又一個不同的人生觀。”


    說來奇怪,她和杜決相處了二十多年,都不見彼此因為什麽狗屁人生觀而吵架,可她跟高銘才不過兩個月,就將爭執的層次上升到了價值觀的高度。


    說白了,還是太理智了。


    完全的感情投入,怎麽可能有這些閑工夫去分析這些?


    大概,高銘也覺得說不下去了,再繼續,他很可能會直接將麵前的女人往旁邊一推,揚長而去。


    他做得出來。


    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應該那麽做!


    可是,他不想讓自己和這個女人鬧到真的無法回頭的境地,所以,他忍了,握著程諾雙臂的手,無意識地五指張開,而後又收攏,緊緊地捏了捏那纖細的胳膊,“好,好,算你說得有理,就算我們之間有那麽多的這不同、那不和,你是不是認為,我們隻有分手這一條路了?徹底完蛋,沒有一點挽回的餘地?”


    程諾別開臉,默認了。


    高銘冷笑了一聲,“程諾,我可從沒有這麽低三下四地去求過一個女人。”


    又是這句話!


    程諾回頭,看向他嘴角刺眼的諷笑,“你現在也大可不必這麽做的,因為,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你做了也白做。其實,忘了說,我這個人很小氣的,對於傷害過我的人,總是記得特別清楚,他的一點一滴罪行我都會一生記恨,甚至如數家珍,時不時地翻出來晨昏定省一番。……你覺得,這樣的你我,還有幾分挽回的機會?”


    高銘怒極反笑,他聳肩,“是麽,愛不成,留著你的恨也不錯,不錯,這個時候,還能夠多了解你一點,也算收獲。――你提的分手要求,我許了,分手前,讓我們吻別一個,好聚好散!”


    吻別?


    程諾瞪圓了眼睛,這個高銘,看來是真的氣糊塗了,竟然在辦公大樓的樓梯間玩吻別?


    就算樓梯間人跡罕至,可說不準有那種想要爬樓梯鍛煉身體的,萬一撞見了,還不又掀起一股“程諾出軌”的熱潮?


    “算了吧,一頓散夥飯,吃過之後,我們還是老同學,還是朋友。”這是程諾能接受的,她說完,試圖扒掉高銘的雙手。


    卻不想,高銘死握著她的胳膊,就沒打算鬆開了,“怎麽?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拒絕?有時我就好奇了,你在給誰守身如玉呢?當做是我惦記了你十年的回報,這個要求,你還非得答應了!”


    說著,男人的身體便欺了過來,程諾避無可避,眼睜睜地看著高銘的唇壓向了她的。


    “唔唔……”程諾掙紮、抗議,恨不能拳打腳踢。


    高銘的雙手卻像是要掐進她的肉裏,讓她無從抵抗,那根本也不算是個吻,他幾乎是在用唇舌咬著程諾的嘴。


    就在二人爭執間,程諾的噩夢出現了,樓梯間的門在一樓被打開,兩個年輕女人爬上了幾階樓梯,看見了他們糾纏的這一幕,驚呼了一聲,“啊,對不起!”而後,便匆匆離去了。


    程諾趁著這一變故,狠狠地推開了高銘,一麵抹著被啃腫的唇,一麵心裏哀悼自己的悲催,也不知道剛剛那兩個女的是所裏的,還是局裏的。


    局裏的還好說,起碼認識她和高銘的幾率較小;如果是所裏的……


    程諾已經可以想象地到,黨辦的楊處找她談話時是什麽表情了。


    想到此,她抬眸,瞪了高銘一眼,“兩清了?”


    高銘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向來注重顏麵和形象的他,竟然對之前的小變故無動於衷,隻是那麽帶著寒意地盯著程諾,半響,他從鼻息中輕哼一聲,而後扭頭上了二樓,坐電梯去了。


    程諾看著他的背影,恍惚地想著:高銘今天穿的是黑西服,大眾色,局裏、所裏加起來穿這種顏色西服的,少說也有一二十個,不構成危險!


    她又看了看自己,同樣是黑白搭配的職業套裝,也很普遍。


    程諾徒勞地自我安慰了:或許,結果沒她想象的那麽糟,也說不定。


    ……


    事實證明,程諾的安慰實現了一半。


    所謂一半,是指那兩個目擊者確實沒有瞅清楚她和高銘的臉,所以,就算謠傳起來,也不能肯定地就猜到他倆的頭上;


    而另一半,則是程諾低估了這件事情的影響力,因為,群眾的輿論是可怕的,隻是一個上午,幾乎全大樓裏的人都知道今兒早上,在一樓和二樓之間的樓道裏,發生了一起激情事件,事件中的男女主角不顧公眾場合,演繹著人類男女間最原始的運動……


    程諾無語,人們的聯想力果然可以突破一切。


    所裏、局裏的主頁上,更是在論壇裏討論地熱烈,人們紛紛猜測那兩個被“欲望衝昏頭腦”的男女,到底是誰?


    隻可惜,沒有攝像留下證據,因為恰好電梯門口的那兩個攝像頭出了點故障。


    人們隻能用目擊證人留下的“口供”去猜測,猜測的帖子已經在一個小時內刷新了一百多頁,多麽瘋狂而無聊的公務員們。有人甚至列出了幾大嫌疑人,並且發起投票調查。


    程諾看了,自己不幸地成為嫌疑人之一,好在,投票顯示,局裏的某對才成為男女朋友的兩個人,票數最多,而程諾和高銘的票數,絕對算是墊底的那種。


    大概,事情鬧得有些不可理喻了,局裏施壓,在全大樓瘋狂了兩個小時後,所有相關帖子全部封殺。


    堵住了人們的手,卻堵不住眾人的嘴,程諾上個廁所,都能聽見八卦的女人們躲在廁所裏嘀咕,她已經可以預測地到:中午的午飯,肯定不會消停了,作為事件的真正“肇事者”,她可不想加入這些無聊的討論。


    正想著如何避過這個風頭呢,上天派來了救贖者。


    程諾在廁所裏,接通了適時來電,“媽?”


    程媽媽那向來急切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諾諾啊,媽媽今天在中山路這邊辦點事情,你不是就在附近工作嘛,中午出來陪媽媽吃頓飯吧。”


    程諾謝天謝地地一口答應,“好啊,我大概再過半小時就可以下樓了,這附近有個中信廣場,就是很高的那棟樓旁邊,我們在那碰頭。……嗯,好……回見了,老媽。”


    程諾掛斷了電話,長籲一口氣,想著真是太好了,她還擔心到了中午,高銘會不會又找茬地約她一起吃飯呢。


    隻不過,程諾這次又失策了,她是躲過了一個小問題,可迎接她的,將是一個更難解決的大問題。


    四十分鍾後,程諾和程媽媽找了一家黃果樹飯店,想去嚐嚐家鄉菜。


    一路上,程媽媽絮絮叨叨地說了自己幾個老同學的現狀,而後又扯到她幾個老同學的子女的情況,再接著,便話題引到了程諾身上。


    直至此時,程諾才明白,母親找自己吃午飯,也並不是純屬巧合的。


    “諾諾,你和豆豆倆……該不會一直在用避孕措施吧。”


    程諾一下子就臉紅了,“沒……沒有!”他們可不是一直怎樣怎樣,也就昨夜擦槍走火了而已,那種情況下,肯定做不了什麽避孕措施的,更何況,家裏也沒有避孕套之類的東西,而她……仗著是安全期,今天也沒有去吃什麽事後避孕藥之類的東西。


    見女兒否認,程媽媽一下子就著急了,“既然沒有,那為什麽你肚子還沒有動靜呢?”


    程諾無語於母親的直白,“結婚也才兩個月而已,哪這麽快有消息,我有個同學,結婚三年了還沒情況呢,媽,這種事不能急,越著急、心理壓力越大,越懷不上!”


    程姑娘這是給母親下了套呢,言外之意,她懷不上孩子,那可都是因為他們這上一輩人逼的,壓力太大所致。


    程媽媽才不信她的鬼話呢,“說壓力,你們哪有我們那時候壓力大?我和你爸剛結婚那陣,生活條件可不好,溫飽都快成問題,更不用說什麽營養全麵不全麵了,那種情況下,你媽我不還是結婚沒兩個月,便順順利利地懷了你?你婆婆人家更爽快,結婚前就把豆豆懷上了……,哎呀,我也懶得跟你扯這些,別以為你們年輕人的心思我就不清楚,不就是想要二人世界麽,放心吧,女兒,生了孩子,你照樣跟豆豆二人世界,有我和你婆婆幫著帶孩子,還累到你了?”


    程諾的套被自己母親輕描淡寫地就給堵住了,她隻能選擇岔開話題,“好好,先不說這個,我餓了,咱們趕緊進去找位子吃飯,啊。”


    說著,程諾推開了黃果樹飯館的門,才踏進去,她一抬眼,就瞅見了不該瞅見的熟人。


    程諾心裏一個咯噔,下意識地就要拉著母親離開,“媽,這裏已經滿……”


    話未說完,一個聲音便無情地將她打入穀底,……連同程媽媽一起!


    “她是我的女人,你這個腳踏兩船的,別再給我騷擾她!”


    程諾絕望地以手扶額。


    程媽媽則張大了嘴,指著不遠處相擁的一對男女,不可置信地扯了扯女兒的衣袖,“諾諾,那個那個……那個孩子,是豆豆麽?”


    除了杜決,還能有誰?


    程諾才不會眼拙地將杜決都認錯,她無力地閉了閉眼,心裏想著:杜決啊杜決,我可是想要幫你瞞著的,是你自己聲音太大,把我媽給招來的!


    這可怎麽辦?被母親現場抓住杜決和左梅梅抱在一起,而且,杜決那句話,似乎是對他對麵的一個男人說的。


    情形到底是怎麽回事,程諾已顧不上去了解,她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把母親拖走,因為不明白她和杜決假結婚的程媽媽,隻會讓已經很混亂的現狀搞得更混亂。


    程諾也是個天才啊,轉眼間就露出哀怨、悲戚的表情,當然這表情也是有三分真,所以才能以假亂真。


    她用力地挽著母親的胳膊,將母親拉出了黃果樹,“媽,咱走吧,算我求你了。”


    程媽媽被拖出門,還沒接受現實呢,“可是……可是那怎麽回事啊?豆豆怎麽抱著別的姑娘啊?還說什麽,那個才是他的女人?”


    程諾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拉著母親遠離是非之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那種情況下,我要是繼續留在那裏,我就是沒臉!”


    程媽媽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可是再深想想,又覺得全無道理,“那可不能這麽說!這事我得搞清楚,難怪你兩個月都懷不上孩子,我瞅著豆豆那孩子好像有點不對勁,他該不會在外麵有人了吧?畢竟他爸的前科在那擺著呢。”


    “媽,你這又是扯哪去了?”不用程媽媽,程諾自己已經把杜決從心裏罵了個狗血噴頭,這個該死的男人,和左梅梅約會也不會走遠點,非找個跟她單位近的……,不過也難怪,誰叫他的醫院離她單位,本身就不遠呢。


    程媽媽越想越覺得自己所見,就是自己猜測的那麽回事,“這杜決肯定是在外麵有人了,哎呦,瞧我,剛剛也懵了,居然沒有看清他抱著那女人長什麽樣子,不行,我得回頭問問他,他那麽做,對得起你麽!”


    程諾死命拉著母親,可不能讓她再回頭。


    至於杜決剛剛抱著的那個,瞧那頭紅色挑染幾根金黃毛的長發,不是左梅梅是誰?程諾慶幸沒讓母親看見左梅梅的臉,不然事情牽扯更大。


    “媽,媽!你聽我說,怎麽著,也是家醜不可外揚,對不對?咱們有事……咱們有事晚上回家說,咱們開家庭會議,批鬥他!”


    程媽媽這才緩了情緒,“對,一定要開家庭會議,讓阿葵和老封他們都知道這個事!他杜決一定要給你一個解釋的!――女兒啊,趕緊把孩子給懷上,所以這孩子多重要,你看那個黃秘書,你就知道了,可別等著小狐狸精搶在你前麵把孩子生了,聽見了沒?”


    程諾哭笑不得,礙於形式,隻好敷衍兩句,“聽見是聽見了,可是媽,萬一杜決跟剛剛那個女的是認真的,我還要硬著頭皮去懷上他的孩子嗎?”


    不想,程媽媽立馬來了句,“什麽認真的?他結婚還沒兩個月呢,就想把我女兒甩了?沒門!放心吧,諾諾,這事兒,我給你做主,你婆婆也一定會給你做主!”


    “……哦。”程諾少氣無力,想著今天怎麽就萬事不順呢?


    ……


    程媽媽哪裏等得到晚上,她才跟程諾分開,就一個電話打到了杜媽媽的手機上。


    杜媽媽正在廠裏視察呢,一接到她的電話,大概聽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也不視察了,大權往副董身上一推,自己就開了車地回來了。


    杜家、程家鬧翻天了。――繼杜爸爸出軌一事才算剛落寞,杜決又故技重施,這還了得?


    杜媽媽又一連十幾個電話地打到杜決的手機上,適逢杜決在做手術,等到他出了手術室一看,不得了,手機還不被母親給打爆了?


    呃,不僅是母親的,還有封叔的、程媽媽的、程爸爸……,還有程諾的!


    杜決這廝也會挑輕重緩急,他竟然第一個回撥回去的,是排在挺靠後的程諾的來電。


    程諾那邊也沒怎麽猶豫,就給接了,而她接起來之後,才發現情急之下,人還在辦公室裏。


    她一邊站起了身往外走,一邊喚了聲,“老公啊。”


    這一聲“老公”雖然壓低了聲音,可辦公室大部分人還是聽見了的,也衝著她嬌滴滴的一聲稱呼,她成為“緋聞欲望女主角”的可能性,就降低到幾乎為零。


    隻不過,這一聲“老公”,也被剛好從副主任辦公室裏走出來的高銘聽見了,也不知道他出來是要幹什麽,一看見程諾正滿麵春風地跟杜決打電話,他臉色頓時一沉,又狠狠地轉身回到了辦公室裏,一腳踢翻了辦公桌旁邊的垃圾桶。


    隻可惜,沒人瞅見這一幕,所以,他也隻有自己老實地再把垃圾桶給扶起。


    再說程諾,出了辦公室,找了個僻靜處,那小母老虎的嘴臉便露出來了,“你這個死杜決,可回電話了!”


    電話那頭,杜決還被她的那聲“老公”叫得心癢難耐呢,――“諾諾,你剛剛怎麽叫哥的,再叫一聲聽聽?”


    要是沒有左梅梅那檔子事,或許程諾此時的臉就紅了,但此時,程諾滿心思都在想著怎樣對家裏圓謊,甚至是忘了昨夜她和杜決的肢體糾纏,她沒好氣地低吼了一句,“叫個鬼,你發春呐,我可是給你報信的,你捅了大婁子了,杜決!”


    這話,在杜決聽來,竟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就如同學生時代,幾乎三五天的,程諾就會在他麵前似笑非笑地說:……杜決,你又做壞事了吧!……杜決,你捅婁子啦!……杜決,別怪我沒提醒你哦,你回家等著挨打吧!……杜決……


    而每每程諾露出那種表情,杜決就恨得牙癢癢的,小的時候,他是恨不能把程諾壓在身子底下痛扁一頓。


    再大點,當他對這丫頭的感情變質了之後,再看到她這表情,聽這口氣,他同意恨得牙癢癢的,巴不得把她壓在身下……狂親一通。


    而現在……


    杜決幾不可見地吞了吞口水,他竟然想現在就衝到她的辦公樓裏,把她揪回家,壓在身下狠狠地蹂躪一通。


    昨兒的記憶太過深刻,食髓知味的他,現在動輒就能想到那種美好,而稍一幻想,身體就自動自發地給出了反應。


    杜決晃了晃頭,輕咳一聲,從欲念中回神,“你說什麽呐,諾諾,我都這年紀了,還會捅婁子?”


    程諾輕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聽說過沒?我問你,你中午在哪,幹了啥了?”


    “我中午……”杜決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近乎恐慌地蹙起眉頭,“你……”


    “我中午都看到了!”


    杜決覺得絕望了。


    程諾同意感到了絕望,其實,在中午看到那一幕時,因為有母親在一旁,她顧及著母親的感受,還沒有真正讓自己處在那件事的影響中,而現在,隻有她和杜決兩個人時,她才發現自己和杜決昨夜的行為,遭遇杜決的感情後,是多麽地無力而蒼白。


    杜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諾諾,你聽我說,不是那麽回事,諾諾……”


    “現在重要的是,不是我聽你說。”程諾閉了閉眼,盡量讓自己的口氣客觀而隨意,“杜決,你想著怎麽跟我媽和你媽交代吧,因為……中午,除了我看見了,我媽也瞧見了,連同你對梅梅說,她是你的女人,這話都一字不差地落在了我媽的耳朵裏,好在她沒看見梅梅的臉。――你好自為之啊,我還要上班呢,掛了。”


    “等等,諾諾,諾諾!”


    “嘟――嘟――嘟――”


    程諾急急地把電話掛了。


    她不想聽杜決解釋中午發生了什麽,她更怕杜決會解釋昨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在聽到杜決那麽張揚地說,左梅梅是他的女人之後,她隻能將昨晚的一夜情繼續深藏,徹底地避而不談。


    因為,她不知道要如何麵對杜決,更不知道要如何麵對自己最好的朋友,――左梅梅。


    ……


    杜決覺得自己真是天下最倒黴的男人!


    他真想去算算命,卜一卦,順便找點破解的方子,破了他最近的黴運!


    眼見著自己和程諾發生了質變的事,他在第一時間沒敢跟程諾提,就是因為他和左梅梅還有那層男女關係的存在,他不能讓兩個女人陷入尷尬的境地,尤其是不能讓程諾陷入兩難的窘地。


    所以,他在今天中午,約了左梅梅吃飯,想要在吃飯時,談一談分手的問題。


    哪知道,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呢,一個突然闖入的男瘋子……,好吧,那個人有名字,叫淩風,那個淩風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衝著左梅梅的手就抓。


    “你跟我走,有話我一定要跟你說清楚!”


    “幹嘛,你鬆手!”左梅梅掙紮,掙紮不過,人就被從椅子上拖起來。


    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咳,這種事,他杜決哪裏看得過去?就算他對左梅梅沒愛情,友情可是貨真價實存在的。


    “你認識這個人麽?”當時,杜決看著麵色慘白的左梅梅,自己都心生惻隱了。


    左梅梅點點頭,“大學裏有過幾麵之緣,是我一大學同學的男朋友,叫淩風。”


    嘴上如是說,可從始至終,左梅梅那挺害怕的表情就沒從她的臉上移走,那個大咧咧的女孩,露出這麽無助的樣子,杜決要是再不出麵,那他就不是個男人。


    “噯,這哥們,你自己有女朋友,就別對別人的女人拉拉扯扯的,我那麽大個人在這坐著呢,你看不見啊?要不是梅梅認識你,我真懷疑你是從哪個瘋人院跑出來的?”杜決已經站起來了,大手扯開了那男人,而後將左梅梅拉到自己的身後,“我跟我女朋友還約會呢,你你……我也懶得管你叫什麽,別打擾我們,不然我報警,啊。”


    那個淩風,全身肅殺地瞅著左梅梅,杜決瞧他那氣勢,倒有幾分自己學生時代,當痞子頭時的架勢。


    “這位先生,我一直在找她,有些話,總是要跟她說清楚的,可是她不給我這個機會,麻煩你把她借給我兩分鍾……”


    “借個毛啊!”杜決出口髒話,把對方給否了,“又不是貨物,人是能借的麽?――噯,你要不要跟他說清楚?”


    這後麵一句話,當然是對左梅梅說的。


    左梅梅搖搖頭,咬牙低聲說道,“我跟他沒話說,他有女朋友的,都快結婚了。”


    聽到這,杜決徹底怒了,自從杜爸爸一事之後,其實他最痛恨的,就是男人腳踏兩船這檔子事了,他張臂一伸,將左梅梅往懷裏一帶,“行了,有這句話,哥知道要怎麽處理了!我說你……淩風是吧,你都快結婚的人了,還那麽不安分地找別的女人茬幹嘛?我不管你跟梅梅有什麽恩怨,總之,現在她是我的女人,你這個腳踏兩船的,別再給我騷擾她!――不然,就算不報警,哥這拳頭也照樣把你打趴下!”


    這就是程諾和程媽媽看到的那一幕了。


    至於之後……


    之後杜決和淩風當然沒有打起來。


    淩風當時隻是指了指如鴕鳥般躲在杜決懷裏的左梅梅,“我們之間,總要談明白的。”說完之後,他狠狠地看了杜決一眼,便走了。


    再之後,左梅梅情緒不佳,恍恍惚惚的,主動要求先走。


    杜決當然不忍在那個情況下,跟她提分手的。


    誰知道,就那麽短短不過十分鍾的小插曲,竟然就能被程諾母女看到!


    杜決能夠想象得到,晚上迎接他的是什麽了,他隻希望,程諾那個小女人,別袖手旁觀、落井下石就好,不然的話……不然他就當著眾多人的麵,說出他們昨夜酒後亂性的事實!


    回到小區,杜決停了車,發現程諾已經等在樓下了。


    他有些欣慰,想著這個小女人,也不算完全沒良心。


    再說程諾見到杜決走來,趕緊迎了上去,小臉還挺著急的,“你怎麽才來啊,我等著跟你串口供呐,我跟你說,等會嚴刑逼供的時候,你要不要幹脆把你和左梅梅談戀愛的事說出來啊?”


    杜決一聽,就急了,“我說這事幹嘛呀?”他都想著怎麽跟左梅梅提分手呢,程諾倒好,居然讓他在這個時候承認?


    “你提了這事,一來解釋了中午的情況,二來,咱們協議不是快到期了麽,現在正好將計就計地讓他們知道咱們‘夫妻不和’呀。”瞧瞧,她為了杜決的愛情,想得多麽周到,杜決這個好色的花癡,都不知道她的心在滴血呢。


    卻不想,杜決炸毛了,“咱倆‘夫妻’怎麽不和了?”


    “那……貌合神離?”程諾也以為他在較真措辭問題。


    杜決真想撈過她來,痛扁一頓,“我跟你說,程諾,咱倆協議結束那是一碼事,今兒中午被敏姨碰到我和左梅梅一起,那是另一碼事,咱們一碼歸一碼,你別給我亂說話,等會兒我自己會解釋!”


    說著,他便往電梯口走去,走了兩步,想想不放心,又回頭叮囑一句,“你可給我記住了!別亂說話!……最好就是閉嘴別說話!”


    程諾半信半疑的,“行,我不說話,就聽你一個人‘狡辯’。”


    “你……”


    杜決氣得不輕,心裏也窩火:他這孤軍奮戰的,誰能體會他的苦啊。


    做男人,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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