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決的話,惹得程諾一通心猿意馬。


    眼瞅著杜決的俊臉又要壓下,這時,客廳傳來了手機鈴聲。


    不屬於程諾的手機的鈴聲。


    程諾不由嘴角一抽,瞪著杜決,“你不是說,你的手機沒電了麽?”


    因為突然來電,杜決那吻也吻不下去了,他幹笑著抬頭,“其實,我剛剛衝上電來著。……你乖乖地先洗,我去接一下。”


    程諾目送他出了浴室,心裏納悶:之前趕著激情難耐的時候,杜決可是連親娘的電話都敢不接的,剛挺那鈴聲,不屬於杜決設置的普通鈴音,到底是什麽人打來的?


    其實,程諾也不是特關心這種事,不過就是想法在腦子裏兜了一圈,就拋開了,她草草地清洗完之後,出了浴室,竟發現杜決已經穿著整齊,拿著車鑰匙,看樣子像是要出去似得。


    “你……”


    疑問沒出口,杜決就與她錯身而過,直奔門口方向,邊走邊急道,“諾諾,你晚上是要回家吃飯的吧,行,哥不送你了,我……我有個急診,要出去一下。”


    走到門口,杜決換了鞋,像是想起什麽,又立馬轉身,回頭看著還裹著床單的程諾,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程諾蠕動了兩步,“幹……幹嘛?”


    “唉!”杜決輕歎,穿著皮鞋踩上幹淨的地板,直奔程諾的方向,走近了,才捧起她的臉蛋對著她的唇狠狠親了一下,“呼,今晚欠的,明天加倍補上!哥今晚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不敢保證明天能接你一起去民政局,呐,咱倆的結婚照就由我收著,明兒上午九點,咱倆在區民政局門口會合,不見不散啊。――你要是敢不去,以後就別想下床了!”


    惡狠狠地威脅完,杜決便轉身離開了,留著程諾後怕地站在原地。


    以後別想下床……,程諾打了個激靈,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話說回來,杜決似乎還沒清洗自己的那部位吧,什麽急診,讓他那麽著急?一般來說,醫院裏有值班的急診醫生,不是極為特殊的情況,也不會把他給招過去。


    沒有了杜決的房間,程諾呆著也心裏空落落的,人一旦真正涉入愛情,才發現那就像是世間最厲害的毒癮,讓人無從脫離、無法自拔。


    程諾不想再猶豫了,算她放了杜決一碼,之前他沒有給她的,婚後,她會一點點地要回來!


    換了衣服,程諾把被杜決踩髒的地板擦拭幹淨後,便回了母親那裏,今晚,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母親了!


    ……


    當晚,程諾幾乎徹夜未眠,快天亮的時候才隱約睡著。


    哪怕和杜決要去k市舉行婚禮,都沒有這麽緊張過。


    不僅如此,程媽媽和程爸爸似乎也很早就起了床。


    程媽媽得知女兒終於要把和杜決的夫妻關係給坐實了,激動地昨晚上就準備好材料,並且在第二天,不由分說地和程爸爸一起陪著程諾去民政局。


    程諾無語,“媽,至於這麽興師動眾的麽,隻是領個結婚證而已。(.無彈窗廣告)”


    程媽媽非要跟著,“什麽而已,我就你這一個女兒,對我來說,這就是再大不過的事了。――不知道阿葵他們會不會也過去,老程,你說我要不要打電話過去確認一下?”


    程爸爸想了想,“算了,人家愛去就去,不愛去你又強求什麽啊,說不定人家今天有別的事,隻要豆豆那小子去不就得了。”


    程媽媽一聽,就咋呼起來,“嘿喲,我說老程,瞧你這話說的,豆豆他可是當事人之一,他不到,我女兒跟誰領結婚證?――諾諾,你倆約九點是不?”


    程諾點頭,看了看掛鍾上的時間,現在出門,趕到民政局也就差不多剛剛好到九點。“媽,咱們出發麽?”


    不想,程媽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了,“等會兒,過十幾分鍾再出門。”


    程爸爸看了老伴一眼,“你這又是怎麽回事?昨晚就急得跟什麽似得,現在馬上就到點了,你卻要再過一會兒?”


    程媽媽拉著女兒,“諾諾,你也再坐一會兒,別聽你爸的,這女人啊,天生就有遲到的權利,就讓豆豆那小子多等會兒,一點耐心都沒有的話,就別想娶老婆。”


    程爸爸無語,“你可真夠無聊的。”


    程諾認同,“媽,就算等再久,今兒不也得領結婚證麽?”


    “傻孩子,你懂什麽?”程媽媽儼然一個過來人,“這女方該擺架子的時候,就要把氣勢和架子給擺出來,不然,男方會覺得你好欺負!”說著,程媽媽意有所指地看向程爸爸。


    程諾失笑,“當初,你在爸麵前,一定很有氣勢吧,媽?”


    “那是。”程媽媽得意。


    “切。”程爸爸輕嗤,他看看時間,又催促一句,“行了,別在家裏磨蹭,路上慢慢走,車開慢點,加上堵車什麽的,不會讓豆豆少等的。”


    這一次,程媽媽沒堅持,和女兒挽著胳膊出門了。


    不想,這一次,程家一家三口可都猜錯了,當他們到了民政局,時間確實已過了九點十幾分,可是杜決的人影,卻壓根沒見到。


    程媽媽火爆脾氣,當時就怒了,“這豆豆是怎麽回事?還想著咱們遲到幾分鍾的,他居然比咱們還晚?”


    程諾悄悄給杜決的手機打了個電話,不想,關機!


    她不由替杜決說話,“是不是醫院的事還沒解決?”


    程爸爸也跟著幫忙說話,“也可能路上堵車。”


    “堵什麽?都這個點了,還堵?要是真醫院有事,他不會打個電話過來?”程媽媽一一反駁了回去,越想越氣,越想越急,“不行,我得跟阿葵打個電話!別搞得咱們一家子在這窮熱乎,跟上杆子要去倒貼似得。”


    程媽媽是說到做到,她當下拿了手機,撥了過去,“阿葵,是我啊。……對,我想問你啊,豆豆他是怎麽回事,約了九點來民政局的,這都九點半了,人影都沒有,我又不好去催他……什麽?他一個晚上沒回家是吧,那他應該直接從醫院來民政局啊。……來民政局幹嘛,當然是要跟諾諾領結婚證啊。……你不知道這回事?”


    完了。


    程家這邊心急火燎的,而杜家那邊的家長,竟然根本就不知道有領結婚證這碼子事。


    程諾不由在想,杜決當真在醫院忙一晚上忙瘋了?可是,就算如此,他打個電話給杜媽媽的時間總有吧,最起碼,他不告訴母親,又怎麽能拿戶口本這些東西跟她領證?


    程媽媽已經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拖著女兒的胳膊,“丟死人了!不結了,不結了,這婚咱們不結了,證也別領了!諾諾你當初做的可真是對極了,對豆豆那個言而無信、不靠譜的小子,就該弄個什麽假婚協議來敲他一筆,什麽玩意啊!”


    程爸爸還算理智著,“你胡說什麽,假婚協議那東西,咱們女兒就不該簽,先不說婚姻大事不能兒戲,那麽獅子大開口地要車要房,就說不過去。不過,過去的事不提,今兒豆豆沒來也沒跟家裏說,可能真就在醫院有急事唄。”


    “什麽急事,能多急?再急也不能不通知我們一聲,哦,就讓諾諾在這傻等啊,衝著這一點,就說明這小子未必把咱閨女多放在心上!”


    程媽媽的話,字字敲在程諾的心上,讓她本來就不夠堅定的心,更加不堅定了。


    她也想替杜決說話的,比如……他手機沒電了?再比如,他還在手術室裏,沒出來?


    種種。


    可就算她給他找一百一千個理由,都不能讓自己抹去委屈和難過。


    程媽媽那邊拉著她的胳膊,還在嘀咕著,“不結了!我們諾諾的條件,還找不到一個更好的?不是說,之前你單位有個領導對你挺有意思的麽?合適的話,就處處看!真是的,醫生了不起啊,咱們女兒也是事業單位、鐵飯碗呢。”


    程諾覺得頭疼,昨夜忙著報喜,根本就沒有提單位的事,此時,她就像是鬥敗了的公雞,少氣無力,破罐子破摔地啥也不顧了,“媽,你就少說兩句吧,什麽鐵飯碗,昨天我已經辭職了,現在就是無業遊民!”


    “……啥?”


    程媽媽一瞧,自己的女兒眼圈兒都紅了,自從女兒上了初中懂事以後,啥時候見過她哭過啊,現在是失業之後又“失戀”,她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軟言軟語地安慰著,“傻閨女,這有什麽,工作麽,隻要你想,我和你爸還不能在電廠給你安排一個職位?就算我和你爸不是大股東,可說話還是有分量的,你以為那董事長名頭是虛的啊。”


    程諾不想這麽早就過著太過安逸的生活,那會把她的精氣神都給磨滅的,再說了,那四年大學學的東西,豈不是都白學了?說句冠冕堂皇的話:國家出錢培養她幹嘛呀。


    “媽,工作的事,我自己會找,你們先回去吧,我想走走。”所謂的走,她又能走哪去?還不是去醫院找杜決?


    知女莫若母,程媽媽一猜就猜到了,“行,工作的事,媽不管,反正丫頭你別屈著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媽和爸這輩子辛苦了大半輩子,不想讓你也那麽辛苦。……你想去找豆豆是不,媽陪你一起,我倒要聽聽那小子說什麽。”


    一聽到這,程爸爸忍不住了,一把將老伴扯到一邊,“我說你……孩子的事,你幹涉這麽多幹什麽,年輕人之間的事,讓年輕人自己解決去,你該相信女兒的能力,真要說豆豆那小子反悔或是出其他狀況什麽的,看我不揍扁他!”


    程媽媽哭笑不得地睨了他一眼,“就你?你說的是二十年前吧,都老胳膊老腿的了,還在那說大話。――諾諾啊,讓你爸稍你一程?”


    程諾拒絕了,真要是跟著父母到了醫院,母親要是硬跟著自己進去找杜決,她還真怕把小問題給鬧大了。


    反正,這地方距離醫院也不過幾個站而已。


    程諾自己搭乘了公交,直奔市醫院。在到了醫院門口的時候,她給杜決又打了個電話,還是處於關機狀態,也不知道是手機沒電,還是做手術沒出來,她隻好親自過去走一趟。


    因為杜決的關係,程諾和市醫院神經外科科室裏幾個醫生處得還算挺熟,假婚前就常常給那家夥送些吃的喝的日常用品,有時順帶著那些醫生也得了些好處。


    假婚之後,杜決有個師弟人前人後地對著她叫嫂子、嫂子的,可叫得歡了。


    這不,程諾才一進去,那師弟便站起來招呼了,“咦,嫂子,找師兄啊。”


    程諾微笑,“嗯,有點事,他呢?”


    那師弟回頭問了問同事,“噯,瞧見杜醫生了沒?”


    那人一臉茫然的,“杜醫生?沒有啊。”


    另一人也搭腔過來,“杜醫生好像今天還沒上班吧。”


    師弟有些尷尬了,看著程諾幹笑了聲,“嫂子,師兄還沒來呢。”


    還沒來?


    這個可是程諾意料外的事,杜決明明昨兒說,他有一個急診……


    太細節的問題,程諾已不好再問,因為現在已經引起別人的好奇了,說不準不用一兩個小時,醫院裏又會傳出杜醫生對老婆以上班為由扯謊等等八卦消息出來,之前假婚啊、綠帽啊等事,已經產生重大影響,程諾不想讓杜決的事業雪上加霜,隻好麵色不改地笑道,“那沒事了,就是我的錢包好像落在他車上了,之前下車時,就讓他開車把我媽媽順路送廠裏去,誰知道他兜到現在還沒回來。……沒事了,你們忙吧。”


    程諾試圖挽回剛才造成的誤會和影響,也不知道那些人相信了沒有。


    反正,她是已經無力去顧及那麽多了,杜決撒謊的事,就像是一根根小刺,不停地紮著她的心口。


    他到底在幹什麽?


    到底有什麽要緊的事,讓他連和自己領證的事都忘了?


    從神經外科的辦公室出來,程諾迎麵碰上了神經外科的科室主任。


    那科室主任也是認識程諾的,二人對上眼,程諾微笑點頭,算是招呼,因為她不記得這科室主任姓啥名誰。


    科室主任也點點頭,“這不是小杜愛人麽,來找小杜啊。――咦,他去兒童醫院了啊,你不知道麽?”


    程諾有些懵,現在的這種感覺可真是不好,好像全世界都認為她理所當然應該知道的事,可是她卻不知道,更像是自己最親近的人背叛了自己,連外人投來的目光都帶著憐憫和好奇。


    “我還真不清楚,他去……去兒童醫院幹嘛呀。”


    科室主任搖搖頭,“不清楚,一大早地七點多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人在兒童醫院住院部,要請一天假,至於請假幹嘛,還沒說明白呢,就掛電話了。――唉,這個杜醫生,我這邊葉處難伺候著呢,後天就要動手術了,他也不來盯著點。”


    程諾唇角僵硬地扯了扯,想擠出一個笑來,卻發現那很難,自己剛剛在科室裏的謊言,不過一分鍾,就被打破了。


    再待下去隻會更加尷尬。


    “行,謝你了啊,其實,我找他也沒別的事,那個……您忙吧,我先……”


    科室主任意會,“好好,我正好也要去病房一趟,先走。”


    “嗯,拜拜。”


    程諾終於可以將嘴角僵硬的笑容收回,恍恍惚惚地走著,怎麽走出市醫院的都不知道。


    現在要如何?


    去兒童醫院碰碰運氣麽?


    隻是,杜決為什麽要去兒童醫院呢,難不成,他還私下偷偷進修了兒科不成?


    程諾想不明白,她也不記得杜決此人和兒童能扯上什麽關係,最重要的是,就算他有急事,就算他手機沒電,他真就想不出一點半點的招,來知會她一聲?


    一陣頭疼,程諾摁了摁突突跳著的太陽穴,輕歎一聲,想著就這麽放過他,等著杜決自己來跟他解釋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蒼老的哀嚎,“哎呦――,撞死人了!”


    程諾詫異地放下手,愕然發現,一個年約六十左右的老太太,正半臥半躺在地上哼哼。


    下意識地,程諾伸手去攙扶。


    不料,那老太太一把揮開她的手,接著便大聲地嚷嚷起來,“撞死人了!我的腰哦,現在的年輕人,走路不長眼睛,撞死我這個老太婆嘍――”


    程諾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這位大姨,你說撞……是指我撞了你?”就算她心不在焉吧,可是她有沒有碰到誰,這事她總算是有知覺的,她可不記得自己有和這位老太太有肢體碰觸。


    那老太太竟然也不搭理她,自己在那演戲十足地嚷著,“我的腰廢了,哎呦呦,疼死我嘍――”


    叫喚地那麽大聲,底氣十足的,沒幾秒鍾,以程諾為圈子便圍起一大堆人來。


    當然,都是看熱鬧的。


    甚至是連市醫院的小保安都湊過來了。


    在老太太聲淚俱下地哭訴中,眾人紛紛把各種各樣的的目光落在程諾的臉上。


    程諾再要去攙扶,那老太太揮開她的手,“不行不行,腰斷了,站不起來,你說你,年輕人,怎麽走路橫衝直撞的?我也不要別的,你給我點錢讓我去掛個號、開點藥,咱們就算了。”


    給點錢?


    程諾又明白了,這老太太,敢情就是傳說中,專門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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