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妮那幾日翻醫書翻得勤快,讓越疏狂和顏疏青都刮目相看。越疏狂終於忍不住問年春妮為什麽這麽潛心研究醫書的時候,年春妮一臉嚴肅的回答――


    “看看有沒有先人留下方法讓男人生孩子。”


    越疏狂哀嚎一聲,恨恨地看著年春妮,不願意再搭理她了。


    不過年春妮也隻是隨口說說,看著越疏狂的表情轉而去安慰他:“師父你看,你爹娘沒有非逼著你去姑娘家就挺不錯了,來,看開一點嘛。大不了以後去撿一個小孩子養大嘛。”


    “你這是安慰人?”越疏狂斜睨了她一眼。


    年春妮像是搗蒜一般的不住的點頭。


    顏疏青輕笑一聲,看了越疏狂一眼:“師兄,春妮說的沒錯,他們沒有硬逼你娶妻,就該慶幸了。”


    越疏狂沒了話說,悶著頭在那兒趕車。


    年春妮笑著搖了搖頭,又回到車廂裏看起書來。


    顏疏青在外麵陪了越疏狂一會兒,也打起車簾做了進來。


    “春妮,這裏麵這樣暗,別看書了。”顏疏青皺著眉,從年春妮手裏抽走了那本醫書,瞥了一眼書封,笑道:“明日,為師給你找毒經讓你看。”


    “真的?”年春妮閃了一下眼,顯得十分感興趣。


    顏疏青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你怎麽對用毒這麽感興趣?”


    “師父不知道以毒攻毒嗎?一般的醫術有時候不行了的時候,就要靠毒啊!”年春妮胡說八道。


    “哪裏來的理論。”顏疏青搖頭。拽了年春妮的胳膊一下:“來,為師教你切脈。”


    年春妮皺眉:“咱們都身體健康,沒病沒災的,就算是切了脈也不曉得什麽才是病了啊。”


    “你總會知道沒病沒災的時候脈象是怎麽樣的。”顏疏青看著她:“等明日去了鎮上,師父再給你找幾個病人讓你看看。”


    “誒?師父,下一個鎮子你們似乎很熟悉的樣子。又是找地方住又是找病人的,越師父會在哪兒呆很久嗎?”


    “這是他的事情,我們怎麽能知道呢。”顏疏青笑了笑,將手伸到年春妮麵前。


    到了顏疏青他們說的那個鎮子時,已是萬家燈火時。年春妮甚至看不清那個鎮子叫做什麽,便直接被帶到了客棧門前頭。要了三間上房,卻有小二歉意的表示隻剩兩間了。


    掌櫃的出來打圓場,反正他們兩個男人湊活一晚上也沒什麽打緊的,頂多明日就會有房間空出來了。


    年春妮不懷好意地看了越疏狂和顏疏青一眼,笑嘻嘻地跟著小二進了房間。


    請小二打了一大桶熱水進來。年春妮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將衣服攤在床上,整個人躺了進去。閉著眼睛不知道想了些什麽。直到覺得周身有些涼意,才趕緊將衣服穿好。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之後,年春妮一大早就去敲越疏狂他們的屋門。


    “師父師父師父快起來了,再不起來你們唯一的可愛的聰明伶俐的小徒弟就要餓死了。”


    “唰――”


    門後麵露出越疏狂胡子拉碴的一張臉,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


    “嘿嘿。師父早啊。”年春妮舉起爪子和越疏狂打招呼,一邊打著招呼還一邊往屋裏麵瞅。


    越疏狂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從身後摸出一張紙塞給年春妮:“快回去寫你的信,等我們收拾好了就去找你。”


    年春妮被越疏狂推了一個踉蹌,嬉皮笑臉地接過那張紙,笑道:“用得著這麽急嗎?”


    “你不擔心你們家被蘇莫歸打敗了?”越疏狂又打了一個哈欠。


    年春妮翻了個白眼。跑到櫃台那兒問店家要了筆墨,開始給年文力寫家書。


    按照年春妮在清泉鎮和蘇莫歸打的交道,年春妮將自己的一些見解寫了下來。但是想到梁鳳那種見不得年春妮和莫歸有什麽關係的眼神,便又將紙撕了重寫。


    越疏狂悠悠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丫頭,咱們紙張有些你就不能想清楚了在落筆嗎?”


    “站在門外說話格外有氣勢嗎?”年春妮皺眉,“進來吧。”


    越疏狂和顏疏青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一個坐在桌邊。一個坐在床邊,越疏狂看著年春妮道:“丫頭啊。你是打算寫怎麽讓年氏烤鴨打敗天下第一嗎?”


    年春妮皺了皺眉:“也不是吧,我就是不知道寫什麽啊。而且根本就不知道天下第一是做什麽的,咱們那天就光看見那麽個招牌,誰知道裏麵是做什麽的啊。”


    顏疏青卻笑了笑:“春妮,你忘了咱們中京還有個人的嗎?”


    “孟三?”年春妮隻是略微一向,便想到了那個哪裏有熱鬧就喜歡去哪裏的孟三爺。


    顏疏青含笑點頭:“正是孟三,我想用不了三五天,孟三就會把他知道的事情飛鴿傳書給我們了。要知道現在孟三不光是去看熱鬧,他還是你們年氏烤鴨的小半個東家,他總不能眼見著自己沒錢賺。”


    年春妮點頭,“我還是跟爹爹說一聲多注意著些好,有事兒跟孟三商量商量。”


    “別介別介。”越疏狂阻止了年春妮:“可千萬不用跟孟三商量。”


    顏疏青也低頭悶笑。


    年春妮有些不解:“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什麽說道不成?”


    “春妮,這個孟三啊,也就是看熱鬧在行,你要他出主意?哈哈不給你出餿主意就不錯了。千萬別讓你爹和他商量。”


    年春妮執筆的手有些顫抖,她欲哭無淚地看著越疏狂和顏疏青,歎息:“這到底是個什麽人啊!”


    越疏狂走過來摸了摸年春妮的頭:“丫頭沒事啊,還有師父們在你身邊給你出主意呢,在說了,你還能鬥不過蘇莫歸?”


    年春妮有些愁眉苦臉地萬分糾結的寫完了信,交給店小二,讓店小二幫忙寄出去。


    越疏狂看著年春妮收拾好了衣物。便拎著她出門。


    “啊啊啊?師父啊,你能不能先說一句幹嘛去啊?”年春妮一手提著包袱一手拽著越疏狂的衣袖,掙紮。


    顏疏青捂嘴笑道:“春妮,忘了昨日師父跟你說過,今天帶你去長見識了?”


    “啊!”年春妮感歎一句,立馬把包袱背到身上,跟著越疏狂興高采烈的上了馬車。


    一路西行,到了一個小毛坯房麵前。


    年春妮有些好奇:“這是哪裏?”


    顏疏青卻沒來得及回答年春妮的話,他們一出馬車就有四麵八方的人湧了過來,嘴裏喊著:“顏大夫。越大夫你們來了啊!”


    那些人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唯一相似的大概就是都有些衣衫襤褸。


    年春妮一個不留神。便被人群擠了出去。然而在人群外麵,年春妮卻是更清楚地看清了越疏狂他們的受歡迎程度。


    有好些孩子都蹭到越疏狂和顏疏青的懷裏,拉著他們的衣襟,說著最近的狀況。


    這種場麵持續了一段時間,知道越疏狂轉頭向年春妮招手。才有人笑著來拉年春妮的手:“好水靈的姑娘,先前都沒看到。”


    有婦人拉著年春妮的手,善良淳樸的微笑。


    年春妮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有些疑惑地看向顏疏青。


    顏疏青便笑:“無妨,你就被她們誇一誇吧。”說完了,越疏狂又對著人群道:“這是我和師兄年前新收的徒弟。這次帶她來一起給大家夥看看病開開藥。”


    “哎呀,居然是個女大夫啊!”又有人感歎。


    年春妮更加窘迫了,一個勁地擺手:“我算不得大夫的……”


    “來。丫頭,過來。”越疏狂衝著年春妮招了招手。


    三個人進了那間破房子,年春妮卻詫異地看到屋子雖然看起來破破爛爛,可是裏麵居然整潔得很,而且一應物品俱全。看起來就像是個醫館一樣。


    顏疏青似乎看出了年春妮的詫異。笑著解釋:“這是之前我和師兄來給這兒的人看病時,臨時找的地方。沒想到他們一直保持著這兒當初保留的原樣,倒是辛苦他們了。”


    年春妮看了顏疏青一眼,由衷地感歎:“師父,我現在才發現你們真的很偉大。”


    “丫頭,以後你也會是這樣的,為醫者,理應病者為先。”越疏狂摸了摸研藥的地方,眼神中似乎有著萬丈光芒。


    年春妮一時怔住,隻是愣愣地點了點頭。


    顏疏青便笑她:“現在不用聽師兄的,想那麽多做什麽?春妮去把外麵的人喊進來吧。”


    年春妮點頭,走出門外,卻看到那些人早已經自覺地排成了一條長龍。看到年春妮出來,都露出暖暖的笑意:“姑娘啊,是不是顏大夫喊人了?”


    “朱大媽啊,快進去吧,興許啊,這次身子骨就好了呢。”


    周圍的人都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排在第一位的那位大嬸,憨憨地笑了笑,跟著年春妮走了進去。


    顏疏青號脈,之後又對朱大媽說了一句什麽,朱大媽笑著將手腕伸到了年春妮麵前。


    年春妮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手指放在朱大媽脈上,過了一會兒皺眉:“和咱們的沒什麽區別啊!”


    顏疏青微笑,同朱大媽道:“怎麽樣,連我徒弟都說您沒事兒了,這下子放心了吧?”


    朱大媽千恩萬謝的出去,又換了一個年輕一些的女子進來。


    還是顏疏青號完了脈,讓年春妮再試試。年春妮最初臉紅到後來慢慢的放開了,倒也學到了一些東西。


    不過是了解了體寒體虛惡疾之後,顏疏青便不讓年春妮號脈了,隻是讓她去越疏狂身邊。


    越疏狂看了年春妮一眼笑道:“丫頭,該為師再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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