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小扶蘇而言,月溪城的一戰是一頓豐盛的大餐,整個月溪城獵莊內外屍骸遍地,除了一人之外,所有人都被斬殺的一幹二淨,那龐大的屍體數量,就連花謠的雙頭蛇都來不及消化,唯獨小扶蘇麵對數十隻巨神兵,樂的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條縫,歡快的蹦躂著將所有巨神兵全數掃入了肚子裏,將所有巨神兵吞噬完畢之後,小扶蘇又變回了小小的一團,挺著圓滾滾的肚皮活像一隻雪球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好不歡樂。[.超多好看小說]


    令人意外的是,尚無邪居然將龐息留了下來,麵對著將整整一個獵莊屠殺的一幹二淨的尚無邪,龐息根本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再加上他親眼目睹了尚無邪那一手用毒的手法,他徹底的誠服在了尚無邪的腳下。


    看著滿地的狼藉,尚無邪蹲在地上,用手戳了戳滿地打滾的小扶蘇。


    這仇是報了,地方也拿到手了。


    可是放在她眼前的問題卻接踵而來。


    整個獵莊從裏到外,都被她帶來的人毀的麵目全非,不要說是住人了,這雜亂的場麵簡直和西,門外的廢墟有的一拚。


    “哎,你們就不能溫柔一點嗎?”尚無邪無語的看著那群還未從戰鬥的興奮之中恢複過來的少年們,想要把獵莊重修整修一番的話,隻怕光憑她從央城城主那裏搜刮來的錢是遠遠不夠的。


    眾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傻愣愣的笑著,對尚無邪的煩惱他們是心知肚明,不過方才那一戰打得實在痛快,一直苦修中的他們,還是第一次真刀真槍的跟人拚命,那種暢快的感覺讓他們渾身上下都泛著一股說不出的爽快感。


    他們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他們不再是那個小小城池裏仍人欺壓的廢物。


    “九兒,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老五看著這跟垃圾堆有的一拚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的抓抓腦袋。


    尚無邪拎著不停翻滾的小扶蘇站起身,掃了一眼大廳裏的情況,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群家夥下手的時候就不知道輕一點嗎?這裏今後可就是他們的地盤了!


    “回望月樓!”


    “啊?還回望月樓啊!”眾少年一聽,著實愣了一下,他們本以為拿下月溪城獵莊之後,他們就該住這了。


    尚無邪撇撇唇片,小腦袋傲慢的一揚,哼哼道:“你們昨天住的不是挺舒坦嗎?”


    “可是那是酒樓啊!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你不會打算讓我們一直住在那裏吧?”小七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尚無邪看向他的眼神似乎很想一巴掌抽死他。


    “如果你們進來的動作溫柔那麽一點,或許我們就不用住望月樓了。”尚無邪無奈的歎了口氣,她之前安排顧清風帶著他們在獵莊後門等候她的信號,可是哪裏想到這群暴力狂居然直接轟開了人家大門,一大票人浩浩蕩蕩跟土匪一樣就掃蕩了進來,莫要說這前廳了,就連後院那邊也是一片狼藉。


    一旁的吳優強忍著笑意,看著尚無邪一臉頭疼的樣子。


    誰能想到前一刻還跟個羅刹鬼一樣的小家夥,這會兒就變了個木有,對著一群大哥哥們一臉埋怨,似乎這一刻她才變回了那個獵莊裏最年幼的小妹妹。


    一群少年也知道自己有點激動了,以至於被小九兒訓的連腦袋都不敢抬,一個個低著頭。


    獵莊受損程度在尚無邪意料之外,她之前雖然就已經有賺錢的打算,但是一切的計劃都要在他們完全接手這邊的獵莊之後才能實施,可是眼前的情況卻由不得她這麽做。


    皺著秀氣的柳眉,尚無邪的目光移到了縮在角落裏的龐息,之所以留下龐息是因為她後麵還有打算,不過有些事情,她現在就可以問一問。


    “你,過來。”


    龐息聽到尚無邪的聲音,立刻走了過去,姿態格外的謙卑,他方才在一旁已經看明白了,這麽一群實力強悍的賞金獵人,全部都是由這名小女孩所帶領,這種情況幾乎難以讓人相信,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小女孩居然可以號令這麽一群彪悍的賞金獵人。


    尚無邪一邊戳著小扶蘇圓滾滾的肚皮,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獵莊現在的資金有多少?”


    “十八萬兩黃金左右。”作為秦宇最為器重的心腹,龐息對於獵莊的情況很是了解。


    “十八萬兩!”尚無邪還沒有所表示,一旁的少年們可不淡定了!


    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的錢,十八萬兩黃金!那可是足夠他們吃喝一輩子的數目!


    “不夠。”尚無邪絲毫沒覺得這個數字有什麽可驚訝的地方,十八萬兩,確實可以重建獵莊,但是問題在於,她所要求的重建,並非是把獵莊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她要把月溪城的獵莊建造的比一座城池的防禦更加嚴密,今日她對秦宇所作的事情,她不希望以後有人也會照本宣科的給她來一遍。


    不夠!這下連龐息都不淡定了,十八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若不是因為月溪城的交通便利,來往客商眾多,一般獵莊一年的收入也不過五六萬兩黃金罷了。可是她居然說不夠!


    “你是月溪城的老人,應該知道,這邊的情況。重建獵莊我需要五十萬兩,你好好想想,月溪城這邊有什麽可以迅速把我要的數目湊齊的。”尚無邪支著下巴,直接將問題丟給了龐息。


    她既然留他一條命,他就必須展示出他能夠活下來的價值,否則她不介意送他去和他的老朋友們見麵。


    龐息張著嘴半天沒有憋出一個字。


    五十萬兩!她居然要拿五十萬兩重建獵莊!她究竟想要建造一個怎樣的獵莊!


    龐息根本不敢想象,這樣龐大的數字,即便是當初的秦宇都不敢去觸及。


    可是,尚無邪的表情,卻很明顯的告訴他,如果這件事情,他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的話,那麽他很快也會成為地上的那些死屍。


    “方法倒是有一個,隻是…”龐息有些猶豫,他知道一個方法確實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弄到一大筆數額的錢,但是問題卻在於,尚無邪她有沒有本事拿這份錢。


    “說。”尚無邪不耐煩的皺皺眉,龐息立刻道:


    “月溪城的少莊主蘇沐顏,身子骨天生就很差,之前城主和央城那邊的合作,也是因為要調養少城主的身子,城主曾經發出過一道懸賞,但凡能夠治好少城主病的人,他直接奉上黃金五十萬。”


    聽到五十萬兩黃金的時候,尚無邪的眉挑了挑。


    龐息繼續道:“隻不過這少城主的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就連皇城裏的禦醫都給瞧過,卻還是一樣束手無策。”


    “禦醫?他們算什麽。這筆生意我接了!”尚無邪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若是其他她或許還要思考片刻,可是這筆買賣簡直就跟送到她懷裏的一樣。當年她還是茗城少城主的時候,月溪城的城主曾經派人請過她,隻不過那時候她正忙著鑽研那本古書上的東西,根本沒空搭理。


    沒想到百轉千回,蘇沐顏的病最終還是撞到她手裏來了。


    龐息暗暗心驚,這小家夥的口氣還真不小,那少城主的病可不是尋常大夫看的了的,尚無邪雖然擅長用毒,但是醫人卻是另一碼子事。龐息自然不信她可以治好蘇沐顏的病,可是他卻沒有膽子說。


    “師父,你帶其他人先回望月樓等我。”現在把重建獵莊的錢弄到手才是第一要事,尚無邪根本不打算浪費時間。


    相較於龐息的擔憂,吳優等人壓根就沒有半點擔心的意思,別人不知道尚無邪的醫術,他們央城獵莊出來的有哪個不曉得?其中尤屬顧清風對尚無邪的醫術最為了解,想當初,他一個身中劇毒的將死之人,都被這小妮子從閻羅殿拉了回來,對於尚無邪的醫術,他有著絕對的信心。


    在聽到尚無邪的交代之後,顧清風沒有半點猶豫的帶著其餘的人離去。


    目送著夥伴們離去的背影,尚無邪將慵懶的小扶蘇往腦袋上一擱,對龐息道:


    “帶路。”


    城主府的大門前,兩名守衛筆直的站立著,他們遠遠的看到獵莊的龐息一手纏著繃帶,帶著一個嬌小的小女孩朝他們走來。


    龐息走到城主府大門前,兩名守衛倒是很客氣的對他點了點頭。


    整個月溪城的人都知道,獵莊真正的二把手不是秦宇的親弟弟秦洛,而是這個長相猥瑣,善於用毒的中年人。


    “龐大哥今天怎麽有空來我們城主府?之前不是聽說你跟秦莊主去了萬壽山,這是剛回來?”一名守衛笑著問道。


    龐息卻暗暗冒著冷汗,若是之前,旁人將他和秦宇一同提起,他倒不覺得有什麽,這是別人對他地位的肯定,可是現如今,秦宇都被身邊的這個小丫頭給宰了,這會再把他和秦宇聯係到一起,他隻覺得心底發虛,偷偷瞄了一眼尚無邪的臉色,發現她並沒有什麽不悅,他這才鬆了口氣,立刻道:


    “勞煩兩位稟報城主大人,就說龐息有事相告。”


    龐息的口氣過於急促,以至於兩名守衛都有所察覺,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平日裏獵莊與城主之間若是有事,一般都是由秦宇親自出麵,龐息從未曾單獨來過城主府,怎麽今天居然換人了?


    “城主大人正在等候一位重要的客人,不知龐大哥有何事?若不是急事的話,還請改日再來。”


    龐息擦擦冷汗,這要找城主的可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這個小祖宗,他隻得轉頭對一旁的尚無邪,一口商量的口氣道:“這…要不我們改日再來?”


    龐息的態度著實讓那兩名守衛有些吃驚,龐息是什麽身份?就算在月溪城裏也是數得上的人物,可是他居然用那般謙卑的語氣同一旁的小姑娘商量,這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尚無邪皺皺俏鼻,上前一步,對那兩名守衛道:


    “勞煩你們同城主說一聲,就說在下能治好少城主的病。”


    尚無邪此話一出,兩名守衛的臉上立刻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下一秒,他們兩人就大笑了出來。


    “我說龐大哥,你哪裏撿來的這麽個小鬼?居然說能治好少城主的病?我這耳朵沒聽錯吧!”說著一名守衛就看著尚無邪不耐煩道:“小家夥,這裏可不是你能鬧著玩的地方,你趕緊該哪兒哪去,別跟著鬧騰!”


    龐息簡直想一頭撞死在城主府門口,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捂住這兩個不知死活家夥的嘴,他身邊站著的這個可不是一般的小鬼,這小家夥活生生就是個現世小閻羅。前一刻還帶著一群彪悍的賞金獵人屠了整個獵莊,敢讓她一邊玩去?這兩個家夥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尚無邪挑挑眉,勾起唇角道:


    “怎麽?你們不通報?”


    尚無邪的話又引來兩名守衛的大笑,一名守衛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擺擺手,一臉可笑的說:“通報?你讓我去通報城主,你這小鬼能治少城主的病?”他上下打量著尚無邪,這才發現,這名小丫頭暴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居然有著詭異的圖騰,守衛的眼中立刻浮現出一抹毫不遮掩厭惡。


    “就你?就憑你這個剛斷奶的奶娃?別開玩笑了!咱們少城主的病,有多少名醫來瞧過,都看不出頭緒,你這麽個小丫頭片子,還敢口出狂言?你還是趕緊回家喝奶吧!”


    說著這名守衛就要抬手轟人,龐息看著這樣下去還得了,若是惹惱了這個小姑奶奶,她還真敢直接在城主府的大門前動手。他趕忙衝到守衛麵前,一臉苦笑道:


    “這事就勞煩你通報一聲,其他的事情,我來承擔。(.無彈窗廣告)”


    守衛看著今天越發怪異的龐息,皺眉道:“龐大哥,不是我說你,你一向穩重,怎麽今天居然帶了個這樣的小丫頭片子來城主府折騰?兄弟我勸你一句,趕緊把這丫頭帶走,城主府這段時間來了貴客,咱們全府上下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跟後麵伺候著,你說你非要挑這個時候來鬧騰,這不是找死嗎?”


    “再說了,你還真相信這麽個小丫頭片子能醫人?她才多大?你再看看她皮膚上的那些東西,誰知道是不是得了什麽病,萬一傳染給我們城主府的人,那還了得。今日你什麽都別說了!我不會通報的!”


    兩名守衛咬死了不給兩人通報,龐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兩名守衛的言語帶刺,毫不留情,他隱隱擔心他們侮辱性的話語會直接惹怒了身邊的小祖宗。


    尚無邪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厚了,她沒有開口再說什麽,隻是腳步緩緩的向前移去,纖細的五指朝袖中的針包摸去。


    剛剛目睹完尚無邪殺人場麵的龐息這下可慌了,這小姑奶奶笑的越燦爛,越說明她要開始動手了。


    這裏可是月溪城的城主府!若是在這裏動起手來,那還了得!


    就在龐息焦急萬分的時候,一震馬蹄聲遠遠的傳來,一架馬車從他們的前方駛來,即使尚有一段距離,依舊可以看見馬車頂上那枚硫金鑲鑽嵌的紅色寶石,在陽光下閃爍著的光澤,馬車四麵絲綢裝裹,鑲金嵌寶得窗牖被一簾金色的縐紗遮擋。


    馬車緩緩朝著城主府駛過來,至城主府的大門前時,坐在馬車上的藍衣男子一勒韁繩,白色的駿馬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發出長長的嘶鳴。


    馬車剛停下來,兩名恥笑中的守衛立刻臉色一正,無比恭敬的站直身軀。


    俊美的藍衣男子自車上矯健的躍下,抬手打開車門,一抹嬌小的身影緩緩的從馬車裏走了出來。白色的錦袍包裹著那人兒的身軀,一張絕美的容顏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哐的一聲,尚無邪的下巴掉在了地上,她眨巴著眼睛看著從馬車裏走出來的小小少年。


    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一點吧!


    “爵爺!您來了!”兩名守衛在看到那名小少年的時候,立刻謙卑的出聲,挺起的胸膛看起來很是嚴肅,眼底卻是抹不去的諂媚。


    梵爵微微有些詫異的看著站在眼前的小女孩,冷漠的臉上卻沒有半分波動,他走下馬車,微微頷首看向愣住的尚無邪。


    兩名年歲相同的小少年,就這樣站在城主府的大門前,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一步開口。


    龐息看著這名俊美絕倫的少年,暗暗心驚,這小少年年紀雖小,但是渾身上下卻已經散發出一股令人畏懼的氣勢,那股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是龐息平生所見最強大的。而那兩名守衛居然如此恭敬的稱呼這位小少年“爵爺”,龐息不得不開始好奇這位“爵爺”的身份究竟是何等尊貴了。


    兩名守衛站在一旁,看著梵爵與尚無邪相視無語,暗暗擔心,這位可是他們城主三令五申要好生款待的貴客,這會居然讓他撞到這麽一個跑來鬧事的小鬼,若是惹得爵爺一個不悅,他們就可以直接卷鋪蓋滾蛋了。


    “你還愣在這裏幹嘛!還不趕緊走!”一名守衛立刻出聲驅趕尚無邪,甚至抬手想要推搡。


    梵爵深邃的黑眸閃過一抹寒光,身旁的藍衣男子似乎察覺到了主子的心思,不等梵爵開口,他已經閃身來到尚無邪和那名守衛之間,閃電般的甩出一掌,直接將那名想要出手的守衛打飛出去。


    眼看著同伴被梵爵的侍從打飛,另外一名守衛簡直嚇破了膽,渾身發抖的不敢多說一個字,驚恐的盯著麵無表情的梵爵。


    尚無邪微微挑眉,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你要見蘇錦年?”梵爵根本連眼角都吝嗇於施舍給旁人,漆黑的眸子至始至終看著尚無邪精致的小臉。


    “沒錯。”尚無邪小嘴一撇,絲毫不畏懼梵爵身上帶著的那股寒意。


    梵爵眼眸微微垂下,突然他伸出白嫩的右手,一把握住尚無邪的小手,一言不發的朝著城主府的大門走去。


    “呃…”尚無邪直接被梵爵拖著走了過去,手上傳來的溫熱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龐息還沒弄清楚眼前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看著尚無邪被那名小少年拖走,他趕忙跟在後麵。


    大門外,被打飛的守衛艱難的爬了起來,他同另外一名同伴傻愣愣的看著梵爵拉著尚無邪走向城主府,腦子裏頓時轟的一聲炸開來。


    他們有沒有看錯?就連麵對城主大人都冷言冷語的爵爺,剛才居然親自拉著那名小女孩走了?兩名守衛現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梵爵是什麽身份?那可是臉城主蘇錦年都要卑躬屈膝的人物,瞧他們剛才做的好事!


    早知道爵爺認識那個小鬼,他們哪裏還敢阻攔半分。現在可好,他們居然當著爵爺的麵,驅趕那名小女孩!


    一瞬間,兩名守衛有一種天要塌下來的感覺。


    梵爵一路握著尚無邪的小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城主府,府內所有下人,在見到梵爵的身影之後,無一不卑躬屈膝,隻差沒有頂禮膜拜。


    尚無邪任由梵爵拉著自己,眼底滿是好奇。


    她完全不知道,這小少年為何三番四次對自己這般好,可是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並無半點惡意,幾乎在第一次見到梵爵的時候,尚無邪的內心就升起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可是她之前卻從未見梵爵半麵。


    龐息小心翼翼的跟在尚無邪身後,一路所見,卻讓他大為吃驚,整個城主府的下人,無一不對這位“爵爺”恭敬到了極致,他越發的好奇這名少年的身份,要知道,月溪城的城主蘇錦年的地位並不同於一般城主,即便是在帝都,他有著一定的地位,這城主府裏的人,向來都是拿鼻孔看人,莫要說是自己了,就連秦宇來了城主府,也從未有任何一個下人對其表示過半點尊敬的意思。


    最讓龐息驚訝的是,就是這樣一個在城主府享有超凡地位的小少年,居然同尚無邪認識!這下,龐息徹底對尚無邪改觀了,他本以為她最多是個實力彪悍的小家夥,可是如今看來,在她強悍的實力背後,必定有著讓人驚歎的背景。難怪她此前的言語如此狂妄,可見她身後的勢力遠遠不是一個央城獵莊那麽簡單。


    龐息暗自下定決心,日後有機會,他一定要像尚無邪表忠心,如果能傍上這麽一顆大樹,他還有什麽可愁的?


    蘇錦年接到下人的通報,匆匆趕到大廳,一見到梵爵的身影,他立刻迎了上去。


    “爵爺,您來了。”蘇錦年剛剛開口,卻忽然間看見梵爵身旁的那個俏麗的小女孩,和梵爵絕美的麵容相比,這女孩的容貌隻算得上清秀,除了麵部之外,其餘暴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詭異的暗色圖騰。當蘇錦年注意到小女孩的手,正被梵爵反握著之時,他的眼底瞬間閃過一抹震驚。


    “他就是月溪城的城主。”梵爵根本沒有理會蘇錦年的招呼,徑自對尚無邪道。


    蘇錦年見梵爵如此說,心中便知這小女孩定然是要找自己,不過他心中卻十分好奇,梵爵身邊的人,還有何事是需要找自己的?不過對於梵爵帶來的人,蘇錦年是不敢有半點怠慢的,他溫和的笑著看向尚無邪,如同一名親切的長輩道:“這位姑娘,不知有何事找蘇某?”


    對於蘇錦年異常客氣的口氣,尚無邪暗暗挑眉,瞥了一眼完全將一城之主無視的徹底的梵爵,心中隱隱忍著一股笑意。


    “蘇城主,在下九兒,聽說少城主自幼體弱,城主之前曾發布懸賞,尋找能救治少城主之疾的人,小女不才,對醫術略知一二,今日想來試試看是否可以幫上城主的忙。”


    蘇錦年驚訝的看著尚無邪,這小姑娘年紀小小,說起話來卻不卑不亢、滴水不漏,更讓他驚訝的卻是她的毛遂自薦。


    “九兒姑娘,犬子身體極弱,自出生蘇某就尋訪了天下名醫為犬子治病,可是十幾年來卻沒有一人可以找出犬子的病根,不是蘇某不相信九兒姑娘的醫術,隻是,犬子之疾,蘇某已經不報任何希望。”蘇錦年的口氣十分溫和客氣,可是言語之中,卻不難聽出他根本無意讓尚無邪出手醫治的意思。


    事實上,若不是這小姑娘是爵爺帶過來的人,蘇錦年隻怕早就讓人把她轟了出去,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居然敢來此處說要給他兒子治病?簡直可笑!


    蘇錦年斟酌了一番,繼而道:“實不相瞞,就連三大神醫都被我一一請來為犬子診治過,可是終是一無所獲。現在哪怕是名震一方的名醫,我也已經不報半點希望,如今我唯一還對其抱有一線希望的人,那便是有著天下第一神醫之稱的茗城的少城主尚無邪。隻是,我三番四次請人去邀請她出診,卻每每都被婉拒。”


    尚無邪暗暗摸摸鼻子,蘇錦年之前派人三請四邀的是事情她是知道的,隻不過當時她哪有閑工夫去給他兒子治病,一頭紮進醫術裏的她,就算是天皇老子的賬,也不會買的。


    蘇錦年歎了口氣道:“可惜,就在數月之前,茗城少城主大婚之夜,尚無邪卻連同新郎一起失蹤,至今未見蹤影。”


    尚無邪的眉峰一挑,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重生之後,她一直沒有打聽茗城那邊的事情,依照她的判斷,君無藥當日若是有意大開殺戒,隻怕早已動手,所以她之前並不擔心父母哥哥的安危,隻是她沒有想到,君無藥居然可以把一切製造成了一場失蹤的戲碼,連帶將自己的死訊隱藏了起來。


    “咳,在下多言了,隻是犬子的病十分棘手,所以也就不想麻煩九兒姑娘你了。”蘇錦年說的極為客氣,連著搬出三位神醫和天下第一神醫之名,就是為了讓尚無邪知難而退,畢竟這名九兒姑娘是爵爺帶來的人,即便他在如何不情願,卻也不敢當眾給她難堪。


    不過若是蘇錦年知道,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小丫頭,就是他三請四邀也沒請過來的天下第一神醫尚無邪的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聰明如尚無邪,又怎會聽不出蘇錦年委婉的拒絕。她表情未變,眼底忽的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意道:


    “不麻煩,蘇城主是爵兒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小女不才,雖然不敢同各位神醫相提並論,不過對自己的醫術倒也十分自信,蘇城主不如讓我試試看。”


    一聲“爵兒”讓客廳裏的眾人臉色皆是一變。


    尚無邪輕佻的瞥了梵爵一眼,大有一副“你不樂意也得樂意”的架勢。


    光從蘇錦年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小子的來頭絕對不小,可是這小混蛋從第一次見麵就沒停止過吃她豆腐,第一次上來就給她衣服撕了,而從剛才開始,她的手就一直被這小色狼抓到現在了,便宜都給占了,她若不占回來,她就不是尚無邪了。


    梵爵卻隻是微微抬眼看著尚無邪,深邃的黑眸尋不見半點波瀾,隻是握著尚無邪的那隻手微微緊了一分。


    “蘇某可不敢以爵爺的朋友自居,九兒姑娘真是開玩笑了,蘇某哪裏配做爵爺的朋友。”蘇錦年連忙開口,溫和的表麵下卻是暗暗心驚,梵爵是什麽身份他很是清楚,莫要說自己一個城主了,就連帝都之中那些位高權重的朝臣,見了梵爵也得恭恭敬敬的彎腰稱聲“爵爺”。可是,這位小姑娘居然大刺刺的稱呼爵爺……“爵兒”?更讓人驚訝的是,爵爺居然沒有半點不悅,反倒是那隻握著九兒姑娘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過。


    蘇錦年這下可不得不從新估量起尚無邪的分量了,能如此稱呼梵爵的人,整個央國也沒幾個,由此可見,這位小姑娘在爵爺心中的地位,絕對不低。


    “這……那就麻煩九兒姑娘了。”蘇錦年此時可不敢再說任何婉拒的話,就算這名九兒姑娘對醫術並不精湛,但是光憑著梵爵的麵子,他也不敢再說半個不字。


    蘇錦年想,最多不過是讓這位九兒姑娘看看蘇沐顏的病情,相信以她這般年紀,也看不出個所以,保不準就是圖個新鮮,倒不如做一個順水人情,鑒於尚無邪和梵爵之間的“關係”,蘇錦年這回答應的倒是幹脆。


    “不麻煩,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蘇城主一句。”尚無邪真沒想到那小色胚的麵子這般好用,蘇錦年心裏的打算,她自然是一清二楚,不過隻要他點頭答應讓她出手,那麽之後的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九兒姑娘請講。”蘇錦年客氣道。


    “如果我能夠治好令郎的病,那麽蘇城主是否會兌現當初的懸賞令?”從一開始尚無邪的目的就十分明確,撈錢才是她此行的唯一目的。


    蘇錦年微微一愣,他著實沒有想到,尚無邪會提及懸賞一事,他詫異的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梵爵,心中暗道,他懸賞的數額不過區區五十萬兩黃金,這點錢在爵爺眼裏不過是九牛一毛,怎麽這位九兒姑娘會提及此事?


    不過蘇錦年可沒有膽子多問,他笑著道:“那是自然,若是九兒姑娘真能治好犬子的病,蘇某保證,懸賞之中體積的五十萬兩黃金一分不少,另外蘇某還可以答應九兒姑娘一件蘇某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直在一旁聽著的龐息,這下可不淡定了,此前他就已經被蘇錦年改變主意的做法嚇了一跳,誰不知道月溪城少城主蘇沐顏就是蘇錦年的命根子,一般的大夫蘇錦年根本不屑於讓他們接觸蘇沐顏,可是尚無邪隻是稍稍提了一下那位“爵爺”,蘇錦年居然就立刻改了口風答應下這麽一個看似匪夷所思的事情。更讓龐息吃驚的是,蘇錦年居然承諾治好蘇沐顏的病後,自己將會答應尚無邪一個力所能及的事情!


    雖說蘇錦年隻是一城之主,但是月溪城是什麽地方?


    這裏可是央國之中交通最為便利,商旅來往眾多的交通樞紐,尚無邪才剛剛拿下月溪城的獵莊,若是真能治好蘇沐顏的病,拿到蘇錦年的承諾,那麽她在月溪城的勢力還不直接風生水起?


    待到那時,隻怕月溪城的獵莊,將會從一般獵莊的行列脫穎而出,直接進入閃金獵莊的行列。


    “好,那麽一言為定。”尚無邪拿到蘇錦年的承諾,心中根本沒有半點擔憂,自她成名那一日起,還從未遇到過任何一個無法解決的疑難雜症。


    她天下第一神醫之名,可非浪得虛名!


    “那就有勞九兒姑娘了。”蘇錦年謙虛的拱手,暗中卻悄悄注意著梵爵的表情。對於尚無邪的醫術,他壓根沒報半點希望,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拉攏這位爵爺而已。


    “天色不早,請爵爺和九兒姑娘稍等,我這就名人準備晚宴,正好可以將犬子引薦給九兒姑娘,九兒姑娘也可以先行查看一下犬子的情況。”蘇錦年謙和的說完,便轉身退了下去。


    離開客廳之後,他立刻對官家囑咐,從今日起,城主府要小心伺候的不僅隻有梵爵一人,今日過來的那名九兒姑娘,下人們也要小心伺候著,千萬不可有半點閃失。


    城主府的客廳之中,梵爵拉著尚無邪直接在上位的椅子上坐下,緊握的小手,沒有半點不自然,似乎這一切就這麽順理成章一般,絕美的小臉上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尚無邪哭笑不得的看著梵爵那自然的動作,清了清嗓子,舉起被他握著的手道:“話說,你還要握著我的手到什麽時候?爵兒……”


    “爵兒”二字說的極為緩慢,帶著一股慵懶的氣息,拖著長長的尾音。


    梵爵微微挑眉,五指緩緩鬆開,就在尚無邪以為他終於不再拉著自己之後,梵爵的手突然往她腰上一滑,技巧性的一拉,尚無邪整個人頓時向前倒去。


    尚無邪一驚,趕忙單手撐著椅子的把手,這才沒有直接倒在梵爵的懷裏,她瞪著梵爵那張完美的讓人羞憤的臉,暗暗磨了磨銀牙。


    這個小混蛋!她遲早要他好看!


    梵爵單手支著下巴,冷眸的眸子之中第一次閃爍出了一絲趣味,他慵懶的收回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條細理的飲了起來,絲毫沒有將尚無邪那張氣呼呼的小臉放在心上。


    尚無邪剛一脫離梵爵的掌控,立刻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心中著實不想跟這個麵癱小色胚繼續呆在一個房裏,她對著龐息勾勾手指,直接走到了院子裏去。


    看著尚無邪離去的背影,梵爵的眼眸微微垂下,靜若潭水的眸底,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爵爺是否打算出手幫九兒小姐?蘇沐顏的病,隻怕不是一般人可以應付的。”一直守在一旁的藍衣男子,如同梵爵的影子一樣移到他的身邊,低聲問到。


    “破軍。”梵爵看著杯中的茶葉,緩緩道:


    “你覺得,能夠成功複製出‘幻世’的人,這世間能有幾個?”


    “這……”破軍頓了頓,立刻明白了梵爵的意思,立刻道:“是屬下愚鈍,九兒姑娘既然能成功製出‘幻世’,蘇沐顏的病自然是不在話下。”


    梵爵微微扯動嘴角,抬起眼眸,看向庭院裏站著的那抹火紅色的身影,眼中的光影似漩渦一般,讓人溺斃其中。


    ------題外話------


    ==突然一天開始一萬字,瞬間就有些不適應了,嗷嗷嗷,爵爺同學再次登場,得一小名“爵兒”,捂臉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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