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雕花大床前,站著幾名俊美絕倫,卻又異常憔悴的男子。(.無彈窗廣告)


    “塵,宣怎樣了?”一名長相冷伐的男子,對身旁一名白衣男子問道。問這話時,那雙淩厲卻又暗藏深情的眸子,一刻也未曾離開床榻,凝望著躺在那兒臉色蒼白昏睡不醒的人兒,俊顏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焦愁。


    “她的身體分明就無恙,可我也不明白她為何還不曾醒來。”


    三日來,無塵的淡眉就沒有鬆開過,心裏有著從未有過的挫敗感。空有一身醫術又有何用?救不醒自己最愛之人,神醫之名,如今對他更像是一種諷刺。


    “怎麽會這樣?你不是神醫嗎?”可是偏偏有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苦痛。三日來的等待,讓妖邪的心猶如在烈火中煎熬,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無塵的話,無異於將他最後的一點希望敲碎,有些失控的衝上前,揪住無塵的衣領,氣急敗壞的大吼大叫。


    “邪,你別這樣!快放開無塵!”顧忌司徒靖在場,妖邪畢竟是邪教中人,東方梟不想再惹出更多的禍端,於是隨著慕宣,喚妖邪為‘邪’。


    “我,妄為神醫。”阻止了好友伸來的援手,無塵垂眸自嘲一笑,任由妖邪此刻的行為。


    見到對方放棄抵抗的模樣,妖邪心中一動,對他,突然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錯覺。眸子環顧一周,這一個個人中龍鳳,又有哪一個不是同無塵一般無二,三日來寸步不離的守護在此,為的,不就是那個牽動他們心的人兒嗎?


    眸底閃過一絲掙紮……


    最後,妖邪仿佛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一把鬆開無塵,走到床前,執起女子的小手,聲音嘶啞的輕喚道:“小軒,你醒來。你不是說想要看盡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收集天下美男嗎?你醒來,隻要你醒來,我就陪你,無論你想要做什麽,我再也不攔著你,再也不胡亂吃醋了。隻要你醒來……醒來……”


    略帶乞求的哭音回蕩在房間裏,飄蕩在每個人的耳邊,眾人神色複雜的望著床前的男子,為了心底共同關愛之人,漸漸產生了一絲共鳴……


    “王爺,唐門主在外求見司徒盟主。”


    正在東方梟掙紮間,門外傳來侍衛的稟報聲。眸底迅速劃過不悅,一拳重重地擊打在門框之上,怒吼道:“滾!誰也不見!”


    聽聞侍衛匆匆離去的腳步聲,無塵眼中閃過一絲不讚同,上前一步道:“三日來,唐川三番四次上門求見,定是為了上次比武之事。如今宣尚在昏睡,司徒盟主又一直逗留在此,他定是急於求一個結果,才會不管不顧的上門找人。”


    “哪又如何?明知此處是三皇兄與本王的住處,他卻敢上門要人,一個小小的唐門,未免太過放肆!”東方瑞整個人看上去異常暴躁,布滿血絲的桃花眸微微轉動,眸底劃過絲絲戾氣,像是一頭剛剛睡醒的雄獅,危險異常。


    “朝廷對付一個唐門自然不在話下,可瑞王別忘了,此處還是紹義山莊。”無塵言下之意就是:唐川是江湖中人,朝廷派兵剿滅自然輕而易舉,可這裏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如此大動幹戈,實非明智之舉。


    “司徒盟主,你打算如何處理?”無塵那裏討不到便宜,東方瑞便轉了矛頭,將難題直接丟給司徒靖。


    “這……”司徒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出去看看,給唐川一個交代,以免他再上門打擾。


    對眾人微微拱手,司徒靖就徑自離開了房間……


    “三皇兄,你怎麽看?”


    知道東方瑞指的是什麽,東方梟沉吟了一下才道:“此人性格過於剛直,又不懂得轉寰,隻怕不能勸服唐川放下仇恨。”


    “唐川過於陰毒,絕後之仇,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釋懷。”溫興哲補充。


    “我去殺了他!”銀狼絕不允許有任何威脅到慕宣的人存在,既然唐川不可能放棄報仇,早晚都得上門尋仇,日夜防範,倒不如直接殺了了事。


    悟空一驚,剛想上前勸阻,卻被人搶先一步――


    “如今宣還未醒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交給司徒盟主去處理吧。”攔下衝動的銀狼,無塵淡淡的道。


    無塵的話總是淡淡的,卻總給人一種信服的感覺,讓人不自覺的就想聽從。


    銀狼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回到床前,守著床上仍舊處於昏睡中的女子。


    一室靜寂,有什麽東西,早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發生轉變。


    ……


    這是一個縹緲的世界,這裏沒有時間,沒有色彩,濃濃的霧氣是這裏唯一的依托。


    慕宣迷茫的在裏麵走著,這條路好像永遠也沒有盡頭,四周所見所聞除了霧,還是霧。她甚至懷疑,自己走了怎麽久是不是在原地踏步,怎麽四周一點變化也沒有?


    “有人嗎?”


    除了自己的回聲,沒人回答這個問題。


    慕宣索性不走了,大刺刺的躺在地上,幻想有位英俊帥氣的美男神仙路過,見她貌美如花心生愛慕,將她救出後又能禍害天下了。


    “你怎麽還是這麽懶惰?”


    “誰?”


    被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慕宣翻身從地上坐起,雙眼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別找了,在你後麵呐。”宣爸無奈的說道。這丫頭,來這個世界這麽久,怎麽還是這麽冒冒失失的。


    “掌門老爸!”鼻子微酸,眼眶濕潤,慕宣哽噎著撲進宣爸的懷裏。


    “傻孩子。”愛撫著慕宣的頭頂,宣爸輕笑一聲,“別在這裏徘徊了,你再不醒來,外麵那群男人該急瘋了。”


    “不要!”任性的在宣爸懷裏搖頭,慕宣極盡所能的撒嬌,彷佛要彌補這一百年來的親情缺失。


    “那敢情好,要不,你隨我回靈山?”宣爸一聽樂壞了,乘機誘拐道。


    “切,我要是回去了,那群男人還不得再殉情一次?”慕宣一把推開宣爸,胡亂摸了兩把鼻涕眼淚,抬起頭認真的問道:“老爸,你說送我來這裏,是因為欠我情的四人都在這裏。可我遇上了不止一個男人,悟空定是其中之一,可還有三個怎麽找?”


    “用你的心,情線之間有獨特的感應,無論相隔多遠,你們始終會和對方相見,並且愛上彼此。”


    “用心?”


    見到悟空時,她會有種靈魂震撼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在麵對東方梟,無塵,妖邪和赫連星時都曾出現過。


    可,怎麽會有五個?寒!


    慕宣一個頭兩個大,“那個,掌門老爸,前世是怎麽回事兒?”什麽叫那群男人的鬥爭害死了她?


    “前世已過,又何必執著呢?”宣爸眼眸一閃,有些逃避這個話題。


    “可我想要知道!”她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糾葛,才會讓他們的牽絆能夠延續至今。


    孟婆湯下肚,前世今生早已劃分開來,若不是刻骨銘心,又怎會延續至今?


    “你……癡兒!唉,罷了罷了,再次遇上他們,你前世的禁咒早晚會被打破,如果恢複記憶能夠阻止一場浩劫,我也認了!”宣爸認命的道,抬手一揮,一道光瞬間沒入慕宣的腦海之中。


    與此同時,五道以肉眼無法見到的彩光穿透層層迷霧,直射這片異世大陸,沒入五個男人的腦海之中――


    柳家有一女,名為傾城,人如其名,傾國傾城,且心地善良,樂善好施,為百姓所喜。


    她,上一世就叫柳傾城。她有疼她愛她的父母,有殷實無憂的家境,更有一個愛她勝過一切的青梅竹馬,雖然,他隻是她家的下人,可她愛他。


    “咯咯咯……”的銀鈴脆響在柳府花園裏回蕩。


    驕陽下,女子一襲白衣,在花叢中盡情的舞蹈旋轉,清風吹起她的發絲在空中隨著她的動作散落,身姿蹁適嫋娜,明眸皓齒,容顏盡管帶著稚嫩卻已是絕色傾城,一旁的男子有些失神的癡癡凝望。


    “裕哥哥,來嘛,一起跳啊!”突然,女子回頭,清澈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一旁的男子,神態間盡是嬌憨。


    男子有些遲疑,這是在花園裏,好嗎?萬一被老爺瞧見……


    容不得他多想,女子已經上前,拉起他略微粗糙的大手,帶領著他一起盡情的舞蹈。


    陽光傾灑在兩人的身上,除去兩人天差地別的衣飾,男子俊朗,女子嬌俏,真乃一對璧人。


    “你們在幹什麽?”不遠處傳來震驚的怒叱聲,驚擾了這一副美好的畫卷。


    “老爺。”男子轉身,望向疾步而來的中年男子,微微躬身。


    “爹……”女子怯怯地喚了一聲,有些遲疑地不敢上前。


    “城兒,過來。”中年男子麵色稍稍緩和,對自己的女兒招了招手。


    女子見狀,歡快的撲進中年男子的懷中,正待說些什麽,卻聽聞中年男子再次發話了。


    “董裕,你隻是柳府的下人,城兒乃柳府的小姐,希望你識得進退,莫再糾纏。”


    “爹,不是的,是城兒喜歡裕哥哥,不關裕哥哥的事。”女子有些焦急的解釋著。


    “荒唐!女兒家怎可如此不知羞,你娘是怎麽教導你的!”中年男子慍怒地斥責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麵色一整,對身旁的下人吩咐道:“來人,將小姐帶回房中,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她再踏出房門一步!”


    “不要,爹……!”遠遠地,傳來女子祈求的聲音。


    中年男子聽而不聞,轉而麵向董裕,沉聲道:“董裕,念在你爹在柳家幾十年,今日之事本老爺就不再追究,即日起,你不再是柳府的下人,自行離去吧。”說罷,長袍一揮,轉身離去。


    董裕站在原地,恨恨的望著中年男子遠離的身影,再不舍的望了一眼後院的方向,遲疑片刻,終是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無彈窗廣告)


    鏡頭一轉――


    柳傾城思念愛人,日漸消瘦,為娘的心有不忍,多番勸解無效後,講出一個驚天之謎。


    原來,傾城的母親曾是巫世一族的巫女,卻因愛上了巫族之外的男子慘遭巫世一族追殺,當年追殺她的長老,在死前用最後一口氣下咒:巫女之後永生永世無法逃脫巫術的掌控。


    當時傾母並沒有任何異常,久而久之也就將這件事情淡忘了。


    誰知傾城出生之日,傾母卻發現傾城身中異巫,必需以相愛之人的心頭血為引才能消除。傾母太愛柳父,不忍傷害他來換取女兒的生命,隻能傾盡畢生之力,將巫術壓製在十六年後才發作。求的,就是女兒能夠在十六年後找到相愛之人,以那人的心頭血為引,去除巫咒。


    如果十六年後傾城還是無法找到願意為她獻出心頭血的男子,她就隻剩下兩年的壽命。


    “娘,我愛裕哥哥,一定不會傷害他的。傾兒隻求餘下的時日能夠陪伴在他身邊,足矣。”聽完所有的過往,傾城並沒有太大的起伏,隻是更加堅定了要陪伴在心愛之人身邊,過完剩下的兩年時光。


    見女兒心意已決,傾母無奈,隻能將解除巫術之法和下咒之法教給了傾城,期盼她終有一日會想明白。


    柳傾城離開了柳府,帶著傾母給的一大筆銀子和傾母的祝福,滿心的期待直奔她所認為的幸福而去,卻聽見――


    “裕哥哥,你什麽時候去相府提親呢?”一間略顯寒酸的茅草屋裏,隱隱傳出女子的聲音。


    “這……”


    “裕哥哥,你還在遲疑什麽?難道,你還喜歡那個柳家大小姐?”


    “憐兒吃醋了?嗬嗬……”隱含笑意的男聲,猶如一道驚雷,將柳傾城驚在原地,動彈不得。


    “憐兒放心,我的心裏隻有你。隻是,我家境平寒,怕是相爺看不上,不願將你下嫁於我,那可如何是好?”


    “裕哥哥放心,爹爹不是一個看重門當戶對的人,你這麽有才華,爹爹一定會喜歡你的!”


    剩下的話,柳傾城不願再聽下去,腦子一片空白,心裏像是裂開了一個口子,好痛,好痛……


    魂不附體的轉身離開,卻不知道該去那裏,那裏才是她的幸福?


    淚流了又幹,幹了又流,好似止不住的溪流,涓涓而下……


    “喲,這是哪來的小娘子啊,長得可真美啊!”


    不知走了多久,她被人擋住了去路,一抬頭,才發現天色已黑。望著攔住她去路的男人,柳傾城有些害怕的倒退一步,她是偷跑出來的,本打算與董裕私奔,所以根本沒有家丁在側,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她六神無主之際,一名男子從天而降,月光下,一身黑衣猶如撒旦,卻俊美驚人。


    他叫葉梟,乃當今二皇子。


    這是傾城從他口中得知的,隻是點了點頭,並未多想。


    葉氏王朝,國姓葉,有一文一武兩名皇子,大皇子葉塵,才華橫溢,文武雙全;二皇子,文韜武略,智勇雙全。而這名二皇子正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隻是這些,傾城並不知曉。


    這是葉梟第一次見到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對他而言,這樁婚姻不過是為了得到柳府的財力,進而幫皇兄鞏固地位而娶,沒有任何意義。不過,在見到她之後,心中居然微微有絲異樣,對這樁婚似是有了期待……


    然而,從傾城口中得知她為何這麽晚還遊蕩在外時,心中的異常被怒火所取代。


    她竟敢愛上別人!這對於從小淩駕於眾人之上的他來說,無異於是背叛,讓他如何受得了?


    他強要了她,沒有一絲憐惜,完全是粗暴的發泄,幾天幾夜,傾城生不如死。


    身子破了,巫術被徹底引發,生命開始進入倒計時,傾城卻沒有絲毫害怕,或許,死亡也是一種解脫。不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身子給了誰,對傾城來說並無任何區別,而她苟延殘喘的活著,隻是希望能在死前再見傾母一麵,僅此而已。


    可是,她的不哭不鬧,在葉梟眼中卻成了另一種表現,什麽人才會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妓女!葉梟當時是這麽想的。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他更是竭盡所能的虐待傾城,隻是希望激起她的反抗,證明她並非他心中所想。


    一次次的試探,一次次的索要,葉梟失望了,傾城的心也更涼了。


    麵對小妾們的挑釁為難時,她選擇任其為之,而葉梟更是冷眼旁觀,看著她被欺辱也沒有絲毫動容。


    終於,在一名側室的設計下,她被冠上了通奸的罪名,他明知她是冤枉的,依然任之。


    她在王府本就是一個獨特的存在,沒名沒分,卻日日侍寢,通奸之事被揭發後,也隻是被降為府中最低等的女婢,除了依舊照樣夜間侍寢,白日還要幹著各種粗活,任人打罵。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半年之久,在他國皇子公孫星前來王府拜訪時被打破。


    公孫星一眼就看上了身為婢女的她,為此更是開口向葉梟討要。葉梟不好直接拒絕,隻能在推脫之下假意詢問傾城的意思,誰料,傾城隻有簡單的兩個字:隨便。


    不錯,隨便。


    生命所剩無幾,她卻根本無法逃出王府,與親人的相見遙遙無期,還有什麽值得她關注在乎?


    傾城的話徹底激怒了葉梟,他將她當做禮物送給了公孫星,換取了公孫星的支持,助得葉塵登上皇位。


    剛開始,公孫星待她很好,因為她的淡薄引起了他的興趣,甚至許諾會陪她回柳府探望父母,更不惜以皇妃之位相娶。


    有望重逢親人,傾城的臉上終於有了笑顏,本以為上天眷顧,她終於能夠安穩的過完餘生,平靜的生活卻再次被人打破。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葉梟。


    葉梟在她離去之後心有不甘,特別是在得知公孫星承諾以皇妃之位相娶之後,便將她所有的事情告訴了公孫星,反正葉塵已經登上皇位,葉梟也再無顧忌。


    得知真相後的公孫星大怒,不曾想自己打算以皇妃之位相娶的女人,居然是葉梟不要的破鞋,更是一個與下人通奸的淫蕩女子。


    盛怒之下,公孫星不顧傾城的意願,在下人麵前強要了她,並且多番羞辱,讓傾城幾近崩潰。


    上天並沒有憐惜她,在她已經毫無招架之力時,噩耗再次傳來,曾經自己所愛之人,毀了她的家,毀了柳府,全府上下幾十口人,無一生還。


    傾城終於崩潰了,幾次尋死不成,卻意外得知自己懷孕了,而且還是葉梟的孩子。


    得知她懷孕的公孫星,臉色更加陰沉,卻在第二日一反常態,主動提出帶她回娘家祭拜家人。


    傾城滿心不解,卻也沒有多問,因為肚子裏的小生命,她又再次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氣。


    公孫星的到來,受到了葉塵設宴款待。


    宴會上,公孫星要她跳舞並勾引葉塵,以盜得葉氏的軍事分布圖,不然,就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


    為了孩子,她妥協了。


    那一舞,很成功,成功引起了葉塵的注意,也成功引起了葉梟和董裕的妒火。


    葉塵是葉氏王朝的皇帝,她卻不是葉氏王朝的皇妃,她是一個獨特的存在,無名,無份,卻是皇帝的女人。


    葉塵不知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自己弟弟的,以為是公孫星的,所以,他打掉了那個孩子,奪走了她最後一絲牽絆……


    傾城的心,終於死了……


    可是她的身子還活著,活著麵對一次又一次的施暴。


    終於有一日,她尋得了機會出逃,卻在中途被董裕截下,麵對曾經的愛人,愛情早已不在,剩下的隻是無盡的恨。


    董裕沒有將她送回皇宮,反而將她帶回了丞相府,藏了起來,並不是照顧,而是同樣的狼性。


    她的無故失蹤引得兩國大亂,葉塵瘋了似的四處尋找,公孫星也開始派出無數的探子進入葉氏王朝,為的隻是找到她。可,公孫星的行為在葉塵眼中卻變成了另一種情形,於是,兩國的關係開始變得微妙,戰事一觸即發。


    這些傾城並不知曉,她要做的,就是麵對董裕日複一日的施虐,甚至連求死也辦不到。


    在那段日子裏,傾城發現了一件事,一件讓她感到可悲的事,董裕有雙重性格,或許不能叫雙重性格,而是人格分裂。


    在白日裏,他是她曾經相愛的裕哥哥,夜晚卻會化身為狼,成為滅她滿門的仇人董裕。


    傾城不知道是什麽使他變成這樣,也不想知道,滅門之仇是事實,無論白日裏的裕哥哥是否所願,夜晚他終究是那個毫無人性的男人。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就在她以為自己終於能解脫之時,兩國開戰了。


    戰爭,她無法阻止。


    黃沙滾滾的戰場之上,她一身刺目的紅衣,借助戰場的無數冤魂和鮮血設下巫術,詛咒所有對她施暴之人生生世世為情所困,永生永世孤單無依。


    生命終於走到了盡頭,傾城緩緩的倒下,戰場之上,她的身影就像一個個慢鏡頭,牽扯了無數男人的心。


    當靈魂離開身體的刹那,她看見董裕抱著她的屍體慟哭,滾滾黃沙之中,他的發絲寸寸成雪,最終流出血淚,與她被黃沙淹沒。


    在那一刻,葉塵,葉梟,公孫星終於明白了,之所以會憤怒,是因為嫉妒。嫉妒有人在他們之前得到了她的心,所以,他們極盡所能的虐待她,隻是希望激起她的反抗,得到她的關注。


    可惜,這一切都明白得太晚了。


    隨著那抹赤紅色的身影倒下,三人的心被漸漸的揪緊,幾近窒息……


    兩國之戰死傷無數,兩國帝皇卻不顧及戰亂,隻是在滾滾黃沙之中瘋了似的翻找,流沙吞沒了那一抹豔紅,也吞噬了兩國的帝皇和葉氏最後的血脈。


    ……


    “為什麽會是這樣?”


    一場場紛亂的場景在慕宣腦子裏晃過,那些情景猶如昨日,讓慕宣的心漸漸冰冷,似是一個永遠也逃不出的魔咒。


    她終於懂了,在見到那群男人時,不是震撼,而是前世在她骨子裏餘留下的懼怕,往日的情形曆曆在目,一次又一次的強勢掠奪,讓她難以接受。


    葉塵就是無塵,葉梟就是東方梟,他們上一世就是兄弟,東方梟為他付出所有,所以這一世無塵注定無法放開東方梟。


    公孫星就是赫連星,兩世同為掠奪者,讓她在葉梟的淩虐後,重新感覺到陽光的男人。對他的感情,傾城是複雜的,還來不及生出的愛,在葉梟的破壞後被掩埋。


    至於董裕就是悟空和妖邪,因為性格分裂,再次投胎時,他們的靈魂被一分為二,裕哥哥成為了幹淨清透的悟空,白發的董裕就成了銀絲的妖邪。


    原來,一切早就注定,為何她非要追溯前世,讓自己陷入如此的兩難之中?


    “孩子,前世已過,你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幸福。”宣爸帶著安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拉回了陷入自我矛盾中的慕宣。


    “掌門老爸,為什麽會是這樣?”


    這一刻,慕宣哭得像是一個孩子,那些壓抑在記憶裏的恨,和今生生出的愛相互碰撞,誓要比拚出一個高低,劃分出清晰的陣營。


    “他們是愛你的。”宣爸輕歎一聲,將慕宣攬入懷中,輕撫著她的發絲,道:“他們隻是用錯了方式,不懂得如何去愛,才會造就了你的不幸。今生,他們已經遭到報應了,一個天生銀發,一個懵懂無知,一個生來帶毒,一個出生被棄,最後的一個也是不幸的,隻是尚未被揭曉罷了。”


    “可是,我要如何麵對他們?”她的腦子裏全是前世的種種,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樣去麵對那群男人。


    “傻孩子,跟著自己的心走吧,總有一日你會釋然的。”宣爸輕笑一聲,並沒有太大的擔憂,自己的女兒,他又怎會不了解,嘴硬心軟,隻要那群男人是真心愛她,她又怎會視若無睹。愛能戰勝一切,這一點,他一直深信不疑。


    “跟著自己的心?”慕宣還是不懂。


    宣爸也不急,靜靜的陪著她,等待她自己想通。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溫情流轉在他們的四周,溫馨得讓人不忍打破。


    “對了,掌門老爸,既然是你和美女老媽將我送來這裏,為什麽不早點出現,告訴我這一切,反而要由悟空來轉達?還有,小白又是怎麽一回事?”慕宣終究不是一個太會和自己為難的人,得不到答案,她就果斷了轉了另一個話題,反正這些疑問困惑她已久,如今見到了,自然要問個清楚。


    “你還好意思說,這全怪你!”宣爸沒好氣的白了某女一眼,“誰讓你精神力太強,即使睡覺時也從未放鬆神識,要不是如今的遊離狀態,我又怎能將你引來這裏?”


    呃,這怎麽成她的錯了?她剛來這裏的時候,那群男人可沒一個能夠信任,她又怎麽敢真的的放鬆睡覺?


    撇了撇嘴,反駁道:“那你是怎麽見到悟空的?還去了清涼寺,你分明就來這裏了!”


    “虧你還是個修真者,分身術你沒聽說過嗎?我隻有神識去了清涼寺,人仍然是在絕宗。你的神識太強,我沒辦法靠近你,隻能將靈蛇送來這裏,希望它能夠告訴你穿越的始末。誰料它來到這裏之後,居然不能說話了,沒辦法,我隻好乘著玄明上香求見的一點牽引,去了清涼寺一趟。”


    慕宣滿頭黑線,難怪她怎麽都猜不到中間的原由,簡直是九曲十八拐啊!小白的出現根本就誤導了她,能猜到才有鬼。


    不過――


    “你和美女老媽還好嗎?”開啟時空縫隙需要上千年的修為,而掌門老爸和美女老媽兩人加起也不到,合力開啟禁咒,他們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放心,你這個不孝女,還不值得老子費心勞力。”宣爸酷酷的道,可眸底流轉的,分明是無盡的寵愛。


    眼眶再次濕潤,卻強忍著沒有落下,經曆了這麽多之後,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沒心沒肺的女子,心底有情,言語上的惡意相向,又怎能再次騙過她?


    “你們放心,宣兒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無論你們付出的怎樣的代價,我將來一定會加倍的還給你們。”


    對於慕宣信誓旦旦的話,宣爸失笑著搖了搖頭,“傻孩子……”父母的付出,何時求過回報?


    “回去吧,認真的麵對自己的感情,百年之後,你自會回到靈山……”


    宣爸的聲音越來越縹緲,身影也越來越淡,直至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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