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丹渝滿口感激謝辭,善保笑著謙了幾句,雖然董鄂丹渝升職有助於他對承運司的掌控,不過他並不是非常讚成董鄂丹渝這麽快做主事。


    能空降到承運司的主事定不是好相與的,董鄂丹渝剛入仕途,道行尚淺,偏善保如今大部分時間在重華宮,極少去承運司,照拂不到他。


    不過,自個兒又不是董鄂丹渝的爹,位子已經給他,能不能坐穩就看他的本事了。


    福康安要娶小老婆,善保忙的頭暈腦脹,恨不能變成哪吒,生出三頭六臂才好。


    阿裏和卓女兒不少,不過乾隆被他的女兒傷碎了心,這次就沒收入後宮,轉手指給了福康安,連帶又賞了福康安兩位格格,生怕兒子女人不夠使。


    因是正經納側福晉,重華宮也得擺上幾桌酒,喜慶一番。


    兒子明日納側,乾隆大方的讓福康安早些回重華宮休息,福康安先在正殿換了家常衣裳,接過宮女奉的茶喝幾口,笑問,“善保呢?”


    “鈕祜祿侍衛在前麵兒抱廈理事。”


    撂下茶盞,福康安就要過去,“小喜子跟著就成了。”


    屋裏燒著地龍,暖和的很,羊脂玉的香熏裏燃著品流極高的熏香,馥鬱幽婉。善保一身侍衛服,空出主位,正襟危坐於次首,慢調斯理的笑道,“聽說你們都是當年先皇後陪嫁的莊子上的老人兒了,很有些體麵,不與常人同。”


    夏非是孝賢皇後最大一處莊子上的老莊頭兒了,圓圓胖胖的一個,臉上肉多,把眼擠的隻餘一條縫,笑道,“哪裏敢當,奴才們不過是盡心侍奉主子的田地罷了。”善保既然接手管理孝賢皇後的田莊,就是七阿哥的心腹之人,夏非極是客氣。其他幾個管事也謙虛了幾句。


    “若不是仗著有體麵,你們也不敢拿出這種帳本子來糊弄我。”善保瞬間變臉,冷冷一笑,極不客氣的掃了這幾人的麵子。


    夏非臉色一滯,擺一臉苦楚委屈道,“大人這是何意,奴才們也不是頭一天當差,當年奴才的娘親有幸侍奉先皇後梳頭,先皇後方把莊子交予奴才打理,奴才一日不敢懈怠,大人勿要枉我清白。”


    善保聽著這些人輪流喊了一刻鍾的冤,靜靜的用了半盞杏仁茶。孝賢皇後的嫁妝是有數的,乾隆也不會短了福康安,除了這些田產店鋪古玩,乾隆另外給了福康安五萬兩銀子,聽著不少,隻是宮裏花銷巨大,單單乾隆萬壽、太後千秋、皇後千秋,這三個大日子要置辦的禮都是真金白銀堆出來的,再有兄弟宗親間紅白事走動,算下來重華宮真不寬裕。福康安這個大白癡,有用銀子的事找他,隻會說,“善保,你瞧著辦吧。”


    善保又不是財神爺,腹腓一陣,善保方淡淡道,“今兒能坐在這裏的,都有體麵。”


    “不然也沒這體麵去打理莊院不是?”善保冷聲道,“不過,你們最好出去打聽清楚,我是什麽樣的人!在帳本子上做手腳,你們是班門弄斧了!一口一個奴才,卻是奴大要欺主!”鳳眸在諸人臉上掃過,“你們這把年紀,閱事總比我有見識,話不必多說,我隻問你們,這帳,是你們自個兒拿回去重做了,再給我送來!還是留在這兒,等我呈給七阿哥處置!你們也試一試,在七阿哥跟前兒有沒有體麵!”


    “大,大人勿惱。”另一個管事徐誠賠笑,“奴才們粗心,或有差錯,既如此,奴才們拿回去重做就是。還得請大人在主子麵前替奴才們美言幾句。”


    善保似笑非笑,唇角挑起一抹冷峻,“這十幾年莊子上的帳我略翻了一遍,我也知道,就是現在你們在心裏也少不得罵我一句刻薄。”


    “豈敢豈敢,大人,小的們萬死不敢對大人不敬的。”


    善保笑了笑,“有些事情,過了經年,我以和為貴,想來七阿哥看在先皇後的麵子上也不願多提。隻是人各有本份,諸位這般行事,失了根本,叫人心寒,若日後七阿哥想用人,卻是不敢用各位的!”


    “奴才們萬死也不敢哪,鈕祜祿大人,您,您這樣說,奴才們真是冤死了。”夏非哭喪著一張臉,心裏直跳,可別因小失大,他們就是因著孝賢皇後的麵子歸到了內務府名下,如今聽這話音,莫非七阿哥要選得用之人,心裏思量琢磨著。這位小侍衛也不好惹,遂道,“奴才們這就回去重親算了來,鈕祜祿大人,您,您多擔待,是奴才們昏簣了。”


    善保高深莫測,“如此,我就靜待幾位管事的帳本子了。”


    諸人上前各自拿了帳本,善保笑了笑,“先皇後的莊子向來是取三成租,你們也少打漲租子、吸佃戶骨髓、羊毛出在羊身上的主意!鬧出什麽不體麵來,別說幾輩子的老臉,怕是……”


    幾人果然變了顏色,再不敢小瞧善保,當下不敢自恃,連連道,“奴才們省得,若是那樣不省事,奴才們還算個人麽。”


    福康安在連間兒站了一時,聽裏頭人散了,方抬腳進去。


    “帳有問題嗎?”福康安問。


    “水清無魚,這些人在莊子裏都幾十年了,難免生出貪妄之心來。”善保起身相迎,“敲打他們一番,會老實些。”


    福康安扶善保一把,“坐下說。要是不老實,撿著刺兒頭處置兩個,殺一儆百。”


    “我心裏有數。”善保問,“側福晉的院子收拾好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有什麽好瞧的,放著吧,又不是我住。我納側,倒是辛苦你了。”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善保揉揉眉心,麵上帶出幾分倦色,“年禮我都將單子擬出來了,除了皇上、皇後、太後那裏,你上書房的幾位師傅、鹹安宮的師傅們,也各自備了一份,”將手邊的禮單拿給福康安,“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心意要到。”


    福康安細細瞧過,點頭笑道,“可以,就按這個走吧。倒是這幾個師傅處,還是要先跟皇阿瑪說一聲的好。”


    “也要提醒景陽宮一聲,同是住在宮裏的阿哥,若兩樣行事,皇上那裏也不好看。”


    福康安笑了笑,無奈,“我知道,後天皇瑪嬤在慈寧宮設宴,皇阿瑪宣了五哥、五嫂、明珠格格、福爾康、還有我跟你過去吃飯。”


    善保愣一下,笑問,“你倒還罷了,怎麽也有我的份兒?”善保不知他在重華宮的工作得到了乾隆的認可,乾隆喜歡他做事盡心、識大體,,想來善保是他嫡親的外孫女婿,真不是外人,便點了善保的名兒。


    “你是大姐姐的女婿,叫上你也正常。”福康安道,“皇阿瑪的意思,那件事就算揭過去了。”


    慈寧宮。


    太後對善保的印象一直極好,如今又是重孫女婿,較之從前,更近一層。和福康安說了幾句話,就開始問善保,隻把小燕子、紫薇晾在一旁。


    “永兒孝敬了哀家一樣新鮮點心,說是你教她的。”太後滿麵慈靄,善保這婚事是由乾隆親自指定的,由官方認可,不包含任何私相授受、情奔天涯的違禁內容,太後自然樂於看到他們小兒女彼此情意漸生。


    善保淺笑,“永格格天真可愛,偏愛廚藝,奴才看過些食點方子,就謄寫了送予永格格。奴才不過是紙上談兵,做出來味兒好,得太後喜歡,可見永格格心靈手巧。”


    太後樂道,“你們這樣就很好。皇帝的眼光再不會有錯。”


    善保笑道,“是。不說奴才得萬歲青眼賜婚,就是五阿哥、五福晉,明珠格格、福額駙,也都是為人樂道的神仙眷侶。”輕輕的拽一拽太後的衣襟。善保有意在太後麵前有意為五阿哥等人圓場,送他們人情。


    太後暗自一歎,到底不想兒子為難,打起精神問,“紫薇,聽說你前些天身子不大好,如今可還大安了?”


    紫薇忙柔聲答道,“謝皇瑪嬤關懷,紫薇已經盡好了。”


    “那就好。”太後淡淡地,“你皇阿瑪心地最是柔軟不過,你娘為皇帝守了十幾年,皇帝心裏是感懷的。孝順孝順,孝而順,你們都成家了,什麽該管,什麽不該管?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分寸二字,也當明白些。”


    慈寧宮一時冷場,救過一回場,此時善保自然不會多嘴,他樂不得這些人尷尬出醜。倒是晴兒橫插一杠,柔聲道,“太後,令妃娘娘同五福晉、明珠格格情同母女,您瞧是不是請令妃娘娘一道過來哪?”


    福康安先笑了,“晴兒妹妹,還是請皇額娘過來妥當些,皇額娘一國國母,後宮之主,正經嫡母。”他不喜歡令妃,五阿哥一係同令妃走的極近,盡管令妃也曾示好重華宮,福康安卻從心底反感這個女人。不過是皇阿瑪的妾,就敢大大咧咧的同皇子交好,野心勃勃,毫無本份!


    “福康安說的是。”繼後是太後親自提拔選任的,雖不得皇帝喜歡,也是正經滿洲貴女出身,比令妃強出三座山去,就要差人去請。


    福康安笑道,“皇瑪嬤就將這差事派於孫兒吧,正好一道叫了十二弟過來。我去坤寧宮請皇額娘,善保去阿哥所喊十二弟。”


    家和萬事興,福康安元嫡皇子,能對繼後釋放善意,太後自然求之不得,笑道,“很該如此。去吧。”


    紫薇心裏有些不安,她們和皇後關係並不算好,隻是這事,若由五阿哥出頭,也能使五阿哥和坤寧宮緩和些。


    想到這兒,紫薇強笑道,“皇瑪嬤,紫薇是妹妹,也不好看著兄長跑腿,我和小燕子向來喜歡十二阿哥,不如我和小燕子去請十二阿哥吧。”


    福爾康頓悟愛妻之意,幫腔道,“是啊,皇瑪嬤,七阿哥身份尊貴,還是我和永琪代勞吧。”


    善保沒說話,在長輩麵前起爭執,可不是聰明人的做法。太後大半輩子身處宮闈,什麽不明白,根本沒理會福爾康和紫薇的提議,慈和一笑道,“福康安和善保去吧,哀家還有話與五阿哥、紫薇說呢。”


    福康安攜善保出了慈寧宮,太後直接告誡道,“紫薇、小燕子,十二阿哥雖說年紀小,也是你們的弟弟、正經小叔子,男女大防,如今這個時辰,你們是女眷,不大方便去阿哥所的。”


    紫薇臉色泛白,小燕子滿心不服氣,不過被五阿哥緊拽著,也閉緊了嘴巴沒說話。


    過一時,乾隆來了,沒看到福康安,難免問一句,聽到是去了坤寧宮,嘉許道,“難得他想的周到。”


    皇後的地位一直有些尷尬,自始至終,乾隆就不怎麽喜歡她,當年也是看在太後的麵子,才立她為後。甚至在立納喇皇後之初的幾年,乾隆因難以對孝賢皇後忘情,本應由皇後主持的先蠶禮,乾隆竟然拒絕納喇皇後主持而導致間斷。


    由乾隆對孝賢皇後的長情,更加鮮明的對比出對納喇皇後的薄情。


    可納喇皇後是有兒子的,縱然君王無情,兒子卻是中宮嫡子,若由庶子繼位,日後她們母子當何以處之?


    納喇皇後能不爭麽?


    如今重華宮裏住進福康安,皇後倒把那些爭權奪利的心去了,自己的地位斷然比不過孝賢皇後,自己娘家也是滿洲大姓,不過無論如何也不能與富察家相提並論。


    對於福康安親自來請,皇後既驚且喜,又聽說善保去請十二阿哥,感激道,“七阿哥,我聽十二說,你常教他弓箭,多謝你了。”


    “皇額娘太客氣了,我們兄弟住的近,遇著的時候就多,十二弟在箭術上很有天份。”


    皇後欣許一笑道,“咱們這就過去吧,別叫太後、皇上等咱們。“


    善保去阿哥所時,十一阿哥、十二阿哥正在一處玩兒呢,索性叫上八阿哥,一道都帶來了,笑在太後耳際低語解釋幾句,太後笑道,“今天是家宴,哀家也想你們了,十一、十二,過來給皇瑪嬤瞧瞧。”


    兩位小阿哥都極乖巧懂事,偎在太後跟前兒,給太後揉搓了一通。太後又問八阿哥,“外頭風可涼,瞧你穿的不多。”


    八阿哥規矩的答了,“不冷,孫兒覺著還好,謝皇瑪嬤惦記了。”


    小燕子忽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道,“皇阿瑪,要不要叫和恪、和靜過來一道吃飯哪?皇阿瑪,今天人真全,就差和恪、和靜了。”


    小燕子並不笨,善保認為,小燕子有一種準確而敏銳的直覺,她直接就發現了,今天人全,就是延禧宮的兩位公主沒人提及。


    乾隆道,“和恪、和靜還小,就這樣吧,外頭冷風朔氣的,很不必折騰她們了,皇後說呢?”


    皇後眼裏添了幾分真真切切的歡喜,笑道,“皇上說的是,她們女兒家不比幾個阿哥,身子嬌弱,可禁不得外頭的風。不如請老佛爺賞她們一席好菜,她們都是懂事的女孩兒,定會明白老佛爺、皇上的慈愛之心的。”


    皇後這話說的極有道理,太後滿意皇後開竅,笑道,“桂嬤嬤,下去吩咐壽膳房,賞延禧宮和恪、和靜一桌上等席麵兒。告訴她們,安心用吧,哀家與皇帝、皇後心疼她們嬌弱,今兒不必過來謝恩了。”輕描淡寫的一番話,連令妃慣用的路子都堵死了。


    諸人入席。


    太後、乾隆發言之後,紫薇端著酒起身,柔聲道,“這杯酒,是紫薇代我們四個敬皇阿瑪的,謝謝皇阿瑪以無限寬廣的胸襟包容我們、寵愛我們,我們對皇阿瑪的感激敬重是不能用言語形容的,紫薇敬皇阿瑪一杯。”


    乾隆一副慈父嘴臉,欣慰道,“好,你們依舊是朕最寵愛的兒女,朕記得上次微服途中的歡樂;記得萬壽時你們獻給朕的獅舞;朕幹了,你們隨意。”


    五阿哥也端起酒來,對皇後道,“皇額娘,這杯酒是我代兄弟們敬您的。”被福康安搶先手,五阿哥心有不甘,在座阿哥中,以他為長,此番舉動倒也無不妥。


    皇後自然笑飲。


    紫薇、五阿哥唱作俱佳,不過,還是出了不小的漏子。你們忙著在乾隆與皇後麵前補分數,好像忽略了最重要的人了吧?


    善保對太後眨眨眼睛,乾隆眼風掃過,心下清明,笑執酒杯道,“皇額娘,又是新年到了,兒子祝願額娘福如王母三千歲,壽比彭祖八百春。”


    太後頓時十分歡喜。


    諸人說些宮外趣事或新年喜慶,福康安瞅準機會問,“五哥,給師傅們的年禮,你備好了嗎?”


    五阿哥挑眉,師傅們?他何時給師傅們備過年禮呢?不過他並非笨人,忙道,“差不多了,七弟第一次在宮裏過年,若有什麽不懂的,盡管來問我就是。”


    福康安笑,“一定的。”


    五阿哥拿出兄長的架子,問道,“你明年正月大婚,重華宮可都準備好了,要不要我跟你嫂子過去搭把手?”


    善保差點噴了酒,不會是想著去幫倒忙吧。


    “差不多了,有善保呢。”


    “昨天你納側之喜,也是善保一手操辦的吧?”五阿哥的智商歸位,很有幾分看頭,抿酒讚道,“善保真是能幹。”


    “不敢當五爺的誇,奴才不過是做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罷了。”善保謙道。


    “七弟的喜事近了,善保,你跟永兒訂了日子沒?”再端長輩範兒。


    善保笑,“永格格年紀尚小,大公主想多留永格格幾年,奴才並不急。”


    小燕子忽然指著福康安問道,“你昨天不是成過親,辦過喜事了嗎?怎麽還要辦喜事啊?”


    五阿哥之前的種種風度因這句糊塗話大打折扣,善保真不明白,五阿哥為何會娶小燕子!


    太後聽了這沒水準的話,大為皺眉。


    五阿哥輕聲細語的給小燕子解釋,“七弟昨兒是納側福晉,不算娶。等明年正月,嫡福晉才進門兒。”


    小燕子在宮裏也不是一日兩日,自然知道宮裏的阿哥要有許多女人的道理,就是永琪,先前也有兩個格格,不過永琪不叫她們出來,小燕子眼不見,心不煩,永琪也從不會去她們的房裏,吵過一回後,也就算了。


    此時聽到福康安納小老婆,小燕子其實一肚子的話,不過先前她吃了善保的大虧,對善保有些懼怕,善保又是福康安的人,小燕子咬了咬唇,點頭沒說話。


    一頓飯吃的還算和樂,乾隆正式給五阿哥、紫薇解了禁。


    隻有延禧宮的令妃青白著一張臉,擰壞了幾條香羅帕,憑什麽,宮裏阿哥、格格都傳遍了,十五阿哥尚在繈褓自不必提,和恪和靜竟也不得去,是何道理?


    難道真的失寵了?


    七阿哥親自去坤寧宮請皇後……想到宮女打聽來的消息,令妃就不寒而栗,若七阿哥日後榮登大寶,皇後即便是繼母,也要封為母後皇太後的,介時他們這些妃嬪就要依附皇太後過日子,那時……豈不是要任人拿捏作賤。


    她與皇後之間明爭暗鬥多年,到時豈不是任皇後隨意拿捏磋折了。


    可七阿哥的出身在諸皇子中最為尊貴,等閑動搖不得……隻要皇後不出錯,日後就是穩當當的皇太後。


    莫非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死胡同!


    自上次禦前獻羹湯被訓斥降級後,令妃再不敢隨意妄為。福康安也不是五阿哥,由得她幾句好話就能收買的。


    福康安除了去給太後請安,等閑不去後宮,就是到慈寧宮,先有太監前去慈寧宮回稟,按規矩妃嬪都要回避,所以,至福康安正位重華宮到如今,令妃隻在乾隆隆萬壽時匆匆見過福康安一個側臉兒。


    不過令妃以前是孝賢皇後身邊兒的宮女出身,在乾隆身邊兒念叨過幾回當初先皇後娘娘如何如何慈悲,給福康安送過幾回東西,福康安隻是派太監去延禧宮致謝而已。同時,不忘跟乾隆報備一聲:誒,你家小妾又給我送東西了。


    後來令妃再想給重華宮送東西,乾隆臉色淡淡地,不置可否,令妃自然不敢再張羅。


    可皇後不一樣,皇後是正宮嫡母,皇子公主們都要喚一聲皇額娘。皇後關懷皇子,那是嫡母的氣度職責。


    隻要皇後不是太蠢,就不會拒絕重華宮的善意。


    皇後如令妃所料一樣,不夠聰明,卻也不蠢。


    就是容嬤嬤如今也不再勸主子爭儲位了,皇後冷聲道,“七阿哥的身份,除了過逝的端慧太子,無人能及。聽永d說,對他們小兄弟友好和善,比景陽宮強了三座山去。”


    “可不是麽,七阿哥親自來請娘娘去慈寧宮赴宴,五阿哥何曾有這個時候?”容嬤嬤嘴一撇,赤|裸裸的不屑掛在嘴角道,“每天倒拿著令妃當親額娘,不是奴婢說話不好聽,一個成年阿哥,一個年輕妃子,也該避諱些了!”


    皇後歎道,“隨他們去吧,我隻要安穩不動,就是皇後……”


    主仆二人說了些心底話,容嬤嬤便服侍著主子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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