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飯後,真姐兒才答應院子裏走走。她依然是不明情況,諸事有待了解。看過後院就回來,花叢中爭嫣吐芳,雖然讓人想去,真姐兒還是回來了。


    坐在錦榻上欠身問葉媽媽:“表哥指了媽媽們給我,總有要教的地方。今兒就可以開始。”葉媽媽含笑道:“姑娘不用急,王爺吩咐下來,先玩上幾天再說別的話。”


    真姐兒聽過自己思忖過,急急讓葉媽媽教導,不過是怕去京裏讓別人說不好。丟趙赦的人倒也罷了,父親的人不能丟。趙赦以禮相待真姐兒,分毫也沒有減慢。但是真姐兒還有餘怨,強迫著人來。雖然禮儀俱全,以後平添一筆笑料,沒有成親以王妃身份入住王府,真姐兒心眼兒裏還有這小小的一筆。


    今天沒別的要說,真姐兒就做針指。做了一上午聽外麵丫頭們讚歎,紅箋綠管也一起道:“姑娘,快看。”內間外間竹簾子高打起來,可見院中有風吹過,無數落紅紛紛而落。桃花瓣兒,杏花瓣兒……林林總總灑落下來。


    這是什麽樣的美景,真姐兒身不由已走出房門,站在廊下沉浸在這美景中。西北好大風,刮在街上是灰迷人眼,刮到王府中就隻能吹落花瓣了。難怪這裏叫飛花?卻原來是為風起花落,似飛天空中而舞,似天女揮袖雲間。


    天邊幾朵白雲,似卷又似舒展,真姐兒手扶朱紅色柱子,看得目不轉睛。麵上沉思在想這眩目景致,身邊紅箋綠管又請她園子裏去玩耍。真姐兒一時心動:“去告訴表哥一聲,我要園子裏去。”


    綠蔭下嫣紅片片,這樣的地方給自己住,真姐兒心眼兒翻來覆去,我還記恨不記恨他?初到是客,頭幾天總是待得好才對。


    綠管匆匆去了,不一會兒來回話:“過幾天端午節,王爺一早就去軍中慰勞將士們,總在端午節那天能趕回家裏。[.超多好看小說]”


    有些意外的真姐兒,想起來趙赦是精明強幹的一個王爺,他封王就是戰功而來。想過後真姐兒還是拿起針指:“玩耍不急著這一天,”房中丫頭們也無話,陪著說幾句端午如何過的話。外麵丫頭們回話:“趙本大娘來看姑娘。”紅箋低聲告訴真姐兒:“是大管家家裏的。”


    真姐兒擺出笑容,看進來的趙本家的,滿麵笑容抱著一隻貓,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懷中那貓雪白一身毛,真姐兒一看就喜歡上。趙本家的送上來給她看,卻不先給她:“我送姑娘玩的,這貓溫馴著呢,姑娘養上幾天它就熟了。隻是不熟的時候小心些,怕它要抓人。”


    真姐兒說過費心,趙本家的把貓交給紅箋:“抱來的時候洗過,姑娘們看看我洗得行不行,不行再洗一回。”白貓小聲叫上兩聲,真姐兒笑盈盈:“她象是不樂意再洗一回。”綠管接過來往外麵去:“不是嫌趙大娘洗的不好,隻是陪著姑娘玩,是要多洗一回。”


    小丫頭們拿過香胰子等物出去看貓洗澡,真姐兒也出去看。白貓被綠管按著,弄了一地的水,也弄了綠管一身的水。洗幹淨了擦幹了毛,真姐兒抱在榻上撫順它,果然是隻溫馴的貓。自此又多了一隻貓陪著。


    過了兩天是端午節,趙赦到中午還沒有回來。端午節是過中午,房裏的人和一隻貓陪著真姐兒吃了這頓午飯。飯後真姐兒歪在榻上撫弄那貓,撫了一會兒睡過去。一覺起來午後靜謐中,白貓卻不在身邊。


    花開指指外麵:“在院子裏撲花呢,”有些微風就有花落,白貓對著空中花瓣撲著在玩。看到真姐兒出來,白貓丟了花往院外去。真姐兒樂得隻是笑:“它知道又要洗澡,這就不肯洗。”一到中午最熱,是給白貓洗澡的最好時候。


    跟著白貓往院外去,真姐兒回身命廊下眾人:“不必都跟著,想來它跑不遠,我和它玩一會兒就回來。”說是這樣說,花開還是跟上去。


    在院外看那白貓更是跑幾步歇幾步,饒是兩邊多濃蔭夾道遮住日頭,真姐兒也追得一身是汗,小風一吹身上舒暢,更覺得這玩得有趣。花開在後麵慢慢跟著笑,看著真姐兒隨著貓而去。


    右手邊出現一處小院,白貓一溜煙兒就跑進去。真姐兒停住腳步,這是趙赦的書房。她躊躇一下要不要進去,一個清秀的小廝出現在院門口,躬身道:“王爺還沒有回來,姑娘有什麽吩咐?”


    這是趙赦的另一個小廝趙如,真姐兒用手中美人兒團扇掩住口,有些難為情:“我找貓呢,它進去了。”王爺書房並不許人亂進,趙如想一想,王爺走前讓收拾房子,要請張先生來給姑娘講孝經。趙如就自作主張,不肯掃了雙頰玩得紅撲撲的真姐兒興致,而是側開身子:“在院子裏呢,姑娘請進。”


    真姐兒笑盈盈走進去,在院子裏搜尋白貓。花開在門口被攔住,隻是等在外麵。白貓躲在一株樹下麵,看到真姐兒進來,輕聲喵上一聲,往廊下奔去。房中小廝趙意打著門簾出來,冷不防白貓從他腳下進去。


    在房中看得明白的趙意也不肯為難這貓,由著它進去,再打起門簾請真姐兒進去自己找:“姑娘請。”真姐兒玩得正開心,這就進去尋那貓。書房中潔淨異常,一個寬闊的竹榻下,白貓縮在最裏麵。


    回身看看趙意不在,真姐兒伏身趴在地上,一隻手伸到竹榻下麵去揪貓。白貓可憐的喵上幾聲,尾巴被真姐兒揪住一直拉出來。趙赦從外麵進來,隔著門上竹簾就看到這一幕。真姐兒伏在地上,用力拉著貓尾巴,嘴裏還小聲道:“出來了,要是表哥回來看到你,會不喜歡你。”


    這孩子淘氣的,趙赦含笑自打竹簾進來,也不怕那貓咬她一口。真姐兒把貓拉出來抱在懷裏,站起來轉身就愣住了。趙赦笑吟吟站在房門處,對著她略有責備道:“咬到你可不許哭。”真姐兒回過神來垂手,白貓趁機從她懷裏跳下來,匆匆忙忙奔出房去不見。


    “讓人去找吧。”趙赦止住追著看的真姐兒,趙意從外麵端著茶進來,看到王爺回來,手中卻隻得一杯茶。趙赦接過來拿在手上,那茶碗沁涼,是冰過的涼茶。看到涼茶才意識到自己口幹舌躁的真姐兒,眼睜睜看著趙赦一飲用盡過,才對著自己笑一笑:“這是冰過的太涼,”真姐兒答應一聲,這才想起來行個禮低聲道:“表哥我回去了。”趙赦負手走過來:“等一會兒,我帶的好果子回來,你吃過再走。”回身喊趙意:“打水來。”走到竹榻前的趙赦坐下來,讓真姐兒坐在身邊,給她理理伏地弄亂的衣服,再整整腮邊亂發,又是玩得一頭汗水。


    趙意送上水來,眼前沒有丫頭。趙赦給真姐兒卷起衣袖,把她小手按在盆裏洗過,自己也洗過。拿著幹巾帛擦手時,趙如把果子送上來,是一盤嫣紅如珠不知名的山果,帶著盈盈水珠,裝在白玉碟子裏很是好看。“吃吧,是將軍們山上摘的,我說好吃就帶回來給你。”趙赦取了一枚給真姐兒。


    果然是好吃,酸甜又帶著不知名的香氣。趴在地上抓貓被看到的真姐兒拘謹著一小口一小口吃著。趙赦倒是沒有注意到她拘謹,先站起來去書案旁,幾天不在家,書案上又積了一堆公文和書信。粗粗的看一遍封皮兒就放下,趙赦重回真姐兒身邊和她說話。


    “在家裏做什麽?”趙赦問過,真姐兒把正在咬的果子從嘴裏拿出來,嗓音仍是低低的:“做針指,給表哥做的荷包做好了。”趙赦微笑:“那生受你了,園子裏可去玩耍過?”


    真姐兒仍是低著頭:“表哥不在,就沒有去。”這才發現真姐兒很是拘謹的趙赦又是一笑,這孩子乖巧起來也挺討人喜歡,至少和剛才抓貓的時候是兩個樣子:“我中午沒趕回來,晚上和你補過節。你既然沒有去過園子,讓他們擺在園子裏,我帶著你玩一回。”


    “是,”真姐兒把手裏咬得一半的果子放下來,垂著手答應。趙赦又要微笑,葉媽媽這幾天也教得很好。一路快馬回來的趙赦看看自己衣上灰塵,也要洗洗換換衣服。往外麵喊趙如進來:“把姑娘送回去,再把果子也送過去。另外告訴跟的人,以後要跟著,要是摔了跤她們都還不知道。”說到最後一句,已經是語氣嚴厲。


    真姐兒囁嚅道:“是我不讓跟著,先隻是找貓呢,不想表哥回來了。”趙赦對著真姐兒就是和顏悅色:“以後不可以這樣,你淘氣呢,更要跟著才行。”真姐兒無話出門來,白貓在趙意手中,趙如用個小食盒子裝了白玉碟子,伴著真姐兒出來。


    院外的樹後閃出花開來,她看到趙赦回來,也是嚇得不行。接著垂頭的真姐兒,花開能感受到不是好心情。在裏麵王爺訓了?一定是這樣。花開也不敢說話,隻陪著回來。紅箋綠管在院門口正在看,過來就先怪自己:“姑娘睡著,我們後院子裏讓小丫頭收拾人新送來的風箏,就沒有跟去,真是該死了。”


    出來玩是好心情的真姐兒,此時心情很一般,對著紅箋和綠管她才是難為情:“不怪你們,是我自己跑出去。”


    趙如把果子交給紅箋,趙意把貓交給綠管,然後一起板著臉傳趙赦的話:“王爺說,以後要跟著,要摔了跤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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