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輕輕的吹著,這王府裏是繁花似錦。[.超多好看小說]趙赦和清源王寒暄幾句,像是真姐兒險些被他輕薄是壓根兒就沒有的事情。


    清源王見到趙赦出來,多少有些心虛。真姐兒那一句話:“你以為他不知道?他不必等我說或許就知道了。”


    他是一時大膽,在假山上對著真姐兒開了一個玩笑,現在見到趙赦筆直在身前,清源王同含笑說話的時候,也想起來關於安平王的不少傳言。


    趙赦極能幹,但是手決不軟。比如年前把呂家抄了家,那曾是西北的一霸,京裏知道這事,是人人嘖嘖。聽說還把呂家的一個親家,滿門都抄了斬。


    “啊,王爺,今天你這裏是好花好景好人才,適才我聽到你府中幾位先生們吟詩,都是名士佳作。”清源王心裏虛,嘴上該說的話一句不少。


    趙赦不動聲色的一笑,放眼在園子左右看看:“這全是真姐兒弄的,玩花弄草,是她最會的。”說過那手抬得方便之極,眼睛沒有看真姐兒,手也準確地她頭上輕輕拍拍。當著這麽多的人,真姐兒嘟起嘴,忍無可忍地低聲說了一句:“人家又不是貓。”


    天天這樣拍兩下,而且還被擰過耳朵。


    剛說過,腳下傳來“喵嗚”幾聲,虎將軍帶著一群貓用猛虎下山的勢子撲過來,在真姐兒和趙赦衣衫處蹭來蹭去。


    “虎將軍,你要乖一些。”真姐兒喜笑顏開,俯下身子抱起虎將軍在手中,見它支著爪子去搔花,笑嘻嘻把它抱開:“不許摘哦。”


    其餘的幾隻貓沒有被抱,一起“喵喵”連聲,叫個不停。


    清源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貓叫什麽?”真姐兒抿著嘴兒笑看著趙赦不回答,趙赦笑起來,對清源王道:“叫將軍,她的貓,全部叫將軍。”


    安平王帳下有一群將軍,真姐兒房中,也有一群將軍。


    真姐兒笑眯眯,抱著虎將軍對趙赦和清源王行禮:“我送它們回房。”趙赦負手看著真姐兒憨態笑:“去吧。”


    日頭斜斜的從亭子上角照過來,把趙赦眼角的笑意盡皆染上陽光。真姐兒莫明的紅了麵龐,覺得心中暖洋洋。


    清源王若有所思看著真姐兒長裙曳地離去,身前抱著的一隻貓,不時甩一甩肥大的尾巴。腳下跟著的一群貓,是簇擁著她離去。


    美人兒離去在這繁花中……。清源王一時看得癡了。身邊的趙赦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就是眼角跳了一下,唇邊多了一絲淡淡的不屑。


    這位太子最鍾愛的皇孫,應該是色膽才這樣包天。


    幾步處,姍姍走來榮夫人,她是和另一位容夫人見到真姐兒離開,攜手並肩過來,含笑相請:“王爺,那花不錯,姑娘戴不完,我們也想乞一朵。”


    趙赦回身看看清源王送的牡丹花,剛才給了真姐兒一朵,還有不少在上麵。趙赦正不喜歡這花,這就有了借口。對著清源王含笑道:“殿下,你這花入了別人眼,分了吧。”


    清源王從趙赦出來,就一直受冷落時受冷落,吃話的時候吃話,他不願意分。笑對兩位夫人道:“雖然這是我送給王爺的,王爺來問我,我要請夫人們別處尋花了。”


    榮夫人和他也較熟,隻不是情人就是。當下笑得不客氣:“殿下這花雖然好,不是這園子裏最好的一株。我們離要,也不算薄了您的情分。”


    前麵還有一株牡丹,是安平王府自己有的,比這一株是分毫不差。


    趙赦哈哈笑了一聲,對清源王道:“如何?和夫人們是纏不清的。分了吧。”說過這句話,趙赦並不像對真姐兒一樣親手摘取,而是又撿了幾株命人:“剪下來,請客人們簪花。”他說過,對清源王拱拱手:“今天客人多,我再往別處看看。”


    這株子牡丹花徹底變成枝葉,安平王也離開了。


    一路北風和兩邊花香中,趙赦走到紅葉林下。“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江陽郡主也是一身紅衣,從紅葉林下閃出身來,笑靨如花對著趙赦盈盈放下禮來:“西北又大捷,王爺今年這一個年,應該是高枕樂安的。”


    今天的江陽郡主打扮得與軍中的戎馬紅妝不同,今天實實在在的是紅妝。頭上是偏著的墜馬髻,上麵來時就插著兩朵大珠花,又多一朵牡丹花,顯得人也嬌豔花也顫顫。


    再看她的衣服,是大紅色寬袖宮緞麵繡百花的宮裝,人站在紅葉下,像是另一株紅葉在這裏。


    雖然換了衣服,趙赦對她還是不客氣。偏著身子還過禮,安平王左右找著:“小王爺不在?世子不在?”


    江陽郡主笑得含蓄:“我幾時招過他們這樣的護衛,王爺的客人在哪裏,應該問您的家人?”趙赦淡而無味地給了江陽郡主一個笑容,漫不經心地扯了一個話題出來:“郡主好兵馬。[.超多好看小說]”


    這是第一次,趙赦把兵馬二字同郡主連在一起。以前就是話中放在一起說過,讓人聽了也是渾然分開的感覺。


    江陽郡主眼睛一亮,這一亮神,容顏更堪比紅葉亮麗江。她想笑得謙虛些,又實在合不攏嘴。朝中有以美貌出名的女子,有以賢惠出名的女子,唯獨以兵馬出名的,就隻有今年進京的江陽郡主一個人。


    江陽郡主不能不一提起來就笑。虛榮心,人人有之。


    “王爺過獎了,”江陽郡主是嬌聲:“在我心裏最想請教的,其實就是王爺。王爺對西北一仗,我在家裏看過多次地圖,以我來看……。”


    江陽郡主在這裏準備侃侃而談,趙赦麵無表情,心裏是一心頭的火氣。在她身後已經有霍山王世子、項林小王爺和兩位小侯爺,幾位貴公子跟著,還嫌不夠,要往自己麵前湊。


    帶著兵馬進京,本身就讓三位異姓王都起疑心。宮中如何想,現在還不得而知。趙赦隻是不齒,幾時嫁女兒,要用兵馬來當嫁妝。


    這一萬兵馬要是平白放在那裏,或是換了一位將軍,那是人人都想要都會籠統。隻是給一個嬌滴滴的郡主當嫁妝,安平王從聽到這個消息時,就覺得無恥之極。


    好似女兒嫁不出去,嫁女兒送房子送官職一樣。


    疼愛女兒的江陽王,是覺得自己女兒生得不錯。她文武雙全,與一般的郡主不同。


    帶上兵馬入京是先呈到宮中首肯過再隨著一起入京,一為顯示,二為招搖,三為助威。


    這一位疼愛女兒的父親,是萬萬沒有想到京裏三位手握兵權的異姓王背地裏爭得水深火熱中,這一萬兵馬,成了礙人眼的一個眼中釘。


    由伍側妃寫信而入京的江陽郡主,讓靈丘王和趙赦都覺得頭疼和厭煩。就是嫁不出去,也不用這樣!


    靈丘王是戰場上一兵一將打拚而成。趙赦也是實打實的戰功封王。霍山王也是久經戰場的將軍,自從出一個伍側妃,聰明機智勝過旁人,已經讓不僅僅是靈丘王和趙赦的人也不舒服,現在伍側妃又引出一個帶著兵馬陪嫁的江陽郡主。


    靈丘王和趙赦要是能客氣,那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此時江陽郡主還在這裏熱烈地談著:“霍山王爺兵多將也廣,原本不應該輸最近這幾仗才是……”趙赦隻是心裏好笑,一時又走不開,就擺出靜靜聽著的表情。


    紅葉林上有假山,紅葉林後是曲水。真姐兒安頓好貓兒走到這裏,正好看到江陽郡主麵上的熱情如火。


    離得遠,感覺郡主是笑語如珠。而趙赦是背對著,從後麵看那寬厚的背影佇立不動,真姐兒感覺也應該是聽得熱烈無比。


    這一對人光天化日之下在這裏作什麽?真姐兒雖然聽不到,也停下來狐疑地看著。要知道趙赦這個人,虛麵子還是要的。


    當著人,他從來對真姐兒是疼愛無比,因為這門親事是趙老夫人定下來的。晚上真姐兒從來回房早,趙赦去哪裏,真姐兒是壓根不會知道。


    此時在自己王府裏,這附近也沒有別人。兩個人就站著說起話來,真姐兒覺得真是西洋景。


    “好看嗎?”正看得入神,身後傳來的嗓音把真姐兒嚇了一跳。回身一看,真姐兒不由自主嘟起嘴又急急放下來,行禮道:“殿下。”


    今天奇奇怪怪的清源王又出來了。真姐兒行過禮,站起來時悄悄往後麵退一步,再退一步,做好隨時轉身就跑的姿勢。


    清源王苦笑:“你不必這麽怕我,我沒有惡意。”真姐兒立即跟上來,客氣小心地問道:“那您是什麽意思?”


    “我嘛,今天來做客,覺得花不錯鳥不錯水也不錯,我看魚看到這裏來,碰巧又遇到了姑娘你。姑娘,你在這裏看什麽?”清源王說出來話來,真姐兒聽在耳朵裏,也能聽出來是一通胡扯。


    眼前這個人胡扯,真姐兒沒有同他胡說一通的心思,苦於自己是主人,又不能像作客的人規避男女之禮一句話也可以不說的避開。


    回身看自己的丫頭們還沒有跟上來,真姐兒再看清源王,是以禮相待:“是我打擾殿下,這裏遊魚可數,殿下請自便。”


    “你害怕了?”清源王目光灼灼,灼燒一樣的盯著真姐兒白晰的麵龐。真姐兒愣了一下:“您說什麽?”


    目光如炬的清源王慢慢上前一步,這一步走得極緩極緩,慢得真姐兒沒有察覺。慢慢走上來的清源王是低語著:“你不怕?怎麽會。我不信你不怕?往那邊看一看,安平王身邊有的是女人,她們全讓你傷心是不是?你不用怕,有話對我說好了?我會聽你說話,真的……”


    這低低的語聲越來越低,以致於真姐兒隻專心注意聽他說話,越聽越覺得眼前這個人才可怕時,杏黃色的衣袍眼看著又要把她包圍。


    清源王離真姐兒,又隻有一步的距離。


    “你!退後!”真姐兒怒目斥責,手下意識的在腰帶上隨手撥拉一下,摸到自己的小木刀立即一把拔出來,泛著香氣的沉香木刀尖對著清源王,自己是驚慌失措往後麵退:“你!不許再過來!”


    光天化日之下,這位殿下居然有這樣的膽子。


    清源王嘴角邊泛起微笑,在真姐兒的喝斥聲中果然停下來一步也不前進。見刀刃拔出,剛關切地說一句:“別割了自己的手,”就忍俊不禁:“你拿著把木刀能幹什麽?”


    “你再走一步,木刀也能紮你!”真姐兒被他提醒,不由得氣怯,居然忘了是把木刀。氣怯歸氣怯,話說得硬邦邦如一塊大石。眼睛再溜圓了,真姐兒對著清源王惱怒地道:“以後見到我,不許再無禮!”


    曲水欄邊,可見身後碧藍水中紅色遊魚。遊魚自由自在,而這位嬌嫩嫩的姑娘是受禁錮似的高舉一把香氣芬芳的木頭刀。


    “真像一幅畫兒,”清源王麵上露出越看越愛的表情,但是腳下一步也不敢前行,反而調侃道:“我好心來安慰你,你倒這樣對我。你以為王妃是誰都能當的?你以為王妃是好當的?你平時進宮時也應該看到,想坐你這位置想你不在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清源王聲音悅耳,神情愉悅:“以後你有難處,可以來找我。”他麵上露出苦澀的笑容:“你不必怕我,我是真心對你說這些話。你不信,單獨出門呆一天,看看你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他幽幽然又長歎一聲:“王妃,不是好當的。你一個小商人之女……。”


    “夠了!”真姐兒再斥責過,覺得自己一片好心的清源王也不悅了。他出自於皇家,除了受皇帝、父母及師傅的訓誡外,別的人見到他,就算心裏有想法,表麵上也是依禮客客氣氣。


    清源王對著怒容的真姐兒冷笑:“你覺得有婚約就可以平安無事一生坐在王妃位子上?你知道安平王情婦有多少,知心的情人又是幾個?你知道這些人中,身份比你高得多的又有幾個?”


    真姐兒麵色蒼白地瞪著清源王,這些全都想過,這些全都不止一次的想過。趙赦的兵強馬壯,在西北軍營中看過,沒有一處不是強兵悍將,紮營過於數裏。


    這也不是有金手指的地方,可以對一位王爺提出悔婚、試圖離開,而在別處活得風生水起,趙赦還能覺得這不是丟人。


    事實上在古代,在從一而終的製度下,一位姑娘主動向男方提出悔婚,如果男方不是有什麽特別壞的品行,這位姑娘的名聲就完了,更別說這男方是趙赦這個英俊能幹富有有權勢的王爺了。


    趙赦對真姐兒的步步管教,真姐兒應該是心中明白。他願意改變真姐兒,也不會落上悔婚或被人悔婚的名聲。


    在這樣的情況下,趙赦的風流就是真姐兒的一塊大心病。


    有多少人都有不如意事,可是自己排解讓自己過得好的人不在少數。真姐兒眼前沒有辦法,就把心事緊緊壓在心底,隻享受她富有的生活,受寵的生活。


    今天遇到清源王,他毫不留情的把真姐兒緊壓的心事一絲不留地翻了出來。真姐兒被清源王,絲毫不錯的紮中了心病。


    “這是我的事情,如何當王妃,也是我的事情。”真姐兒怒氣衝衝說過,突然眼眶一酸,轉身衝了出去。


    沒有奔幾步,一頭撞上一個人。趙赦把真姐兒抱在懷裏:“怎麽了?”


    剛才隔水看到真姐兒和清源王站在一起說話,趙赦急急趕來,正遇到真姐兒帶著奔跑過來。“表哥,”真姐兒聽到趙赦的聲音,眼淚掉得更凶。她把自己的腦袋縮在趙赦懷裏,開始放聲大哭。


    趙赦極有耐心地把真姐兒手上的小木刀取下來,好笑地道:“紮到自己了是不是?來,讓表哥看看碰疼了哪裏?”


    “不是的,”真姐兒任由趙赦把刀取走,哭哭啼啼道:“是江陽郡主要看我的刀,我拿過來給她看的。”


    趙赦一手摟著真姐兒,一隻手把刀丟在地上。眼前杏黃衣角一掃,是清源王不得不走過來:“王爺,可能是我驟然出現,把沈姑娘嚇哭了吧。”


    真姐兒聽到他的說話聲,更是往趙赦懷裏縮著,抱著趙赦的腰哭道:“我要回房去。”趙赦在清源王臉上看看,聲音裏有了怒氣,撫著真姐兒的頭發耐心問道:“不管是什麽事情,你都隻管告訴我。”


    “沒有,就是我累了,我想回房去。”真姐兒哭得更凶,邊哭邊要推開趙赦,隻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趙赦已經明白幾分,隻用一隻手就把真姐兒抱得更緊。心中已經是怒火熊熊,對著清源王還是麵不改色的冷靜:“殿下,她還小呢,招待不周到也是有的,你不要見怪。”


    清源王也很能裝相,真姐兒這樣哭,他要是再一臉的心虛,就等於坐實了自己幹了什麽。清源王是一臉的詫異:“我以為我嚇到了她,既然不是,王爺還是先送沈姑娘回房吧。”


    趙赦在心裏冷笑一下,自己在西北立足越穩,在京裏隻有更水漲船高。今年真是大笑話,清源王吃了雄心豹子膽,不要他以後的江山,倒想一時戲美人?


    真姐兒還在臂彎嗚咽,趙赦對清源王點一點頭:“殿下請隨意,我先送她回房歇息。”攬著真姐兒走開幾步,真姐兒又回頭看地上,泣道:“我的刀。”


    “你這孩子,都哭成這樣還要刀。”趙赦忍俊不禁,無奈回身拾起真姐兒的小木刀,又是一笑:“這個隻是玩的,不能拿出來當刀使。”


    清源王怔怔著,看著這兩個人離去。北風中猶有話語傳來:“我要一把真的刀,”還是嗚咽的聲音:“郡主都有。”


    “割到你刀,刀不是好玩的。”安平王的聲音從風中傳來,還是有笑意。


    怔怔的清源王這才想起來後怕,糟了!今天一而再的和這位姑娘親近,安平王這個人,也不是好惹的。


    時近半下午,北風呼呼稍大,清源王覺得脊背上一陣寒意。他今天過來,原本是想和趙赦說些正經事情。現在清源王苦笑,弄砸了。


    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炫目的衣服,本來是為打扮的好引沈姑娘一些眼光,不想現在變成登徒子一個。


    趙赦帶著真姐兒沒走兩步就遇到丫頭們。丫頭們是一人手舉著一隻貓,麵有笑容:“姑娘,貓找到了。”


    這貓不聽話,真姐兒剛走,它們就跟出來在腳下麵蹭著。惹得真姐兒不忍心離開,隻能讓丫頭們一人一隻送回房去。半路上不想又跑開幾隻,大家一起去捉,就過來得晚了。


    趙赦沒有責備她們,吩咐她們跟著一起回去。


    真姐兒坐在房裏,隻是嗚嗚地哭著不說話。“王爺,”紅箋小聲喊了一句,低頭道:“趙五在外麵請王爺。”真姐兒一聽,用手拉著趙赦的袍袖哭道:“表哥不必聽他的,我告訴你,就是殿下今天發瘋了。”


    “我去去就來。”趙赦把衣服從真姐兒手上扯開,出來聽家人回過話。再重新進來眼中已經不再有怒氣,而是沉思。坐下來再勸真姐兒:“以後不許不讓人跟,也不許再拔刀。嚇死人,雖然是木刀,那刀尖也是鋒利的。”


    下山將軍跳到真姐兒手上,撫著它的真姐兒已經不哭。對趙赦堅持地道:“我要帶著。”趙赦笑著哼一聲,又在真姐兒頭上拍一拍,與此同時,真姐兒正舉手在下山將軍頭上拍一拍。


    兩下裏的拍正好在同一時間,真姐兒不樂意地喊了一聲:“表哥。”


    “你比貓還惹人疼呢。”趙赦笑起來:“洗洗臉,不想出來就歇著吧。”真姐兒不肯:“我是主人呢,我還要去看郡主的刀。”


    趙赦皺眉:“別再讓我聽到你說刀和劍,沒事兒騎會兒馬還行,刀不是你玩的。”說過走出去:“我來陪客人。”


    真姐兒在他身後皺了皺鼻子,另一隻手再抱起依到身邊的虎將軍。一手抱一隻大肥貓,再對著小桌子上的沉香木刀噘嘴:“幸好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今天一時氣憤給了清源王一下,這事情可就不小。


    這一會兒糾結與自己的刀不是真刀的真姐兒,是沒有想到清源王也是馬上功夫了得,不是那麽容易就被真姐兒能紮上一下子的人。


    趙赦出來,讓人喊幕僚們:“到書房去,有事情要議。”他在園中又走了一圈,說真姐兒累了在休息,交待表妹們幫著招待客人,再往書房中去。


    趙吉和另外兩個小廝去喊也在園子裏玩樂的幕僚們。別的人都找到了,隻有展先生還看不到。


    “吉哥,展先生剛才說王爺下午沒事情,他要一個人飲酒去,依我看,家裏地方不小,他要是到花房裏,水榭上喝酒,我們就不容易找他。”


    一個小廝說過,趙吉也道:“竟然難找的很了,你們先回書房,我再去馬棚那裏看看。王爺昨天又買了兩匹好馬,展先生羨慕得不行,也許在相馬。”


    “有花不看,他看馬?”兩個小廝嘻笑著離開。趙吉一個人往馬棚那邊去。馬棚有氣味兒,用一道三、四十棵杉樹的小林子擋著,也可以過濾掉不少氣味。


    才看到小樹林,趙吉就一笑,看到了展先生。再一看,趙赦吃驚的張大嘴,展先生旁邊還有一個姑娘。


    有個姑娘不奇怪,展先生也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這個姑娘緊緊拉著展先生的衣服,讓趙吉差一點兒跌腳。


    這個姑娘,趙吉也認識,是雲家三房裏的巧文姑娘。


    再走近些,聲音也能聽到。巧文是不鬆手:“求求你,我給你禮也行了,好話也說了,你還不幫忙嗎?這全是表姐的主意,表姐讓我來找你幫忙,不,是好好的求你。”


    展祁不答應,巧文無計可施,語無論次的,把真姐兒的話也賣出來。


    “王爺親口責罰了他,你不怕掉腦袋,我帶你王爺麵前去求情。”展祁除了對自己衣服被巧文揪住是無奈外,臉色倒還是輕鬆自如的。


    一個不上進的跳牆秀才,也要自己去王爺麵前求情。展先生搖頭裝害怕:“我不敢去,你為他說話,走,我送你王爺麵前去,你自己說不是更好。”


    巧文也不敢去,急得直跺腳,再把手中緊緊拉著不鬆手的展祁衣襟抖落幾次,心裏隻認定真姐兒說過的話:“一直求到展先生答應。”巧文姑娘是一口咬定不鬆口:“我不去,表姐說過,先生說才管用,我說不管用。”


    說著,把手中的湖水色衣襟又抖了幾下。展祁裝模作樣隨著巧文抖落衣服人跟著跳幾下,大驚小怪地道:“你小心些,我這衣服,是五兩銀子一尺的上好絹綢,表姑娘你客氣些,我這是件新衣服剛上身。”


    “五兩銀子一尺?”出自於商人家裏的巧文被岔開了心思,對著手裏握著的衣襟看看,內行地告訴展祁:“先生你買虧了,這一尺隻值一兩五。”再好心地告訴展祁:“以後買布匹來找我,我幫你看著,不會吃虧。”


    展祁笑逐顏開:“何必給那不檢點的人再求學藉,以後你經商,他種田,正是天生的一對好姻緣。要是他有了功名,還能看得起你這經商的人?”


    “怎麽不行,表姐同我一樣,不是要嫁給王爺?”巧文迅速反擊過,再戚戚然對著聽到自己話樂不可支的展祁傷心地道:“小馬先生遭此不幸,全是先生你害的。”


    展祁手指著自己鼻子:“我可沒有讓他去跳牆。說起來害他的人,我給你找一個出來。你去找我們小鬱先生,這跳牆的事兒,聽說他陪著幹的。”


    “是你害的,當然是你害的,”巧文麵紅耳赤,不得不說出來:“我家人要把我許給你,小馬先生是著了急,才會這樣……。”


    趙吉聽得竊笑不止,就快前仰後合。見展先生瞪大眼睛,這一次張口結舌不是裝出來的。半天才有了一句:“我害的?”


    “嗯,就是你害的。”巧文羞羞答答地低頭,就是手上半點兒也不鬆,還緊握著展祁的衣服:“我配不上你,倒不是你生得好,還見天兒換衣服,就像先生剛才說的,我家裏全是商人,聽說你是名士,我家人要把我許給讀書有前程的人,要是你不幫小馬先生,我可就糟了,一輩子要欠著他的。要是你幫了小馬先生……。”


    展祁已經弄明白,他迫不得已接過話來:“我幫我幫,等他學藉,你讓他不要再爬牆,要頭懸梁錐刺骨,趕快早早得中,就是一個絕好的讀書有前程的人。願你們早結聯理,早日同心。”


    說過手輕輕握著衣襟一抖,剛才怎麽樣也掙不開的衣衫這就到了自己手中。展先生轉身拔腿大步流星而去。


    一麵走一麵回頭道:“聽我好消息,明天後天就有信兒。”


    “哎哎,你……”巧文在後麵追趕不及,匆匆說了一句:“讓他怎麽謝你呢?”展祁回身來再說一句:“讓他早些成為讀書有前程的人,就是謝我了。”


    趙吉也不用催他了,笑嘻嘻跟在展祁身後回到書房。展祁進來一愣,房中坐著好幾位心腹的幕僚,圍著趙赦坐在榻旁。


    “你也回來了,過來吧。”趙赦是和顏悅色,讓展祁坐下,慢條斯理地說道:“去查一查,清源王以前有過什麽愛戀,是什麽樣的人?再就是清源王有意與我結盟,這事兒,緩一緩吧。”


    趙赦,對清源王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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