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珍見溫如絲望了過來,欣喜的衝她揮了揮手,然後催促著孩子快喊溫如絲阿姨,一點都沒有發現什麽險狀。(.好看的小說)


    巨大的水泥罐以一種泰山壓頂的姿態壓了下來,水泥罐太重了,恐怕得有好幾十噸,連帶著車子也往那邊翻,隻一瞬間,就已經砸到了王麗珍和她孩子小明的頭上,不過近尺,眼看一場悲劇不可避免,附近的好多人臉上都是震驚和不忍,卻根本無力救援。


    這個時候,武者發達的運動神經方才顯現出來,普通人隻能幹看著,或許想救,不過動作卻跟不上思維,而且就算能跟上,水泥罐砸下來最多不超過半秒,半秒怎麽救人?


    龍川的兩個保鏢身子倒是動了一下,他們應該是屬於特種兵退役,武功也肯定不錯,卻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離王麗珍共十幾米遠,卻猶如天塹。


    不過就在他們也隻能眼睜著看著的時候,耳朵邊上卻猛然響起一聲炸響,如雷一樣,土石飛濺,塵土打在他們的臉上都生疼生疼的,在他們的駭然目光中,一道人影以人類不能有的速度,直朝王麗珍和小明撲去,因為速度太快了,在空中都留下了好幾道殘影,栩栩如生,好一會兒才消散。


    這個人自然是溫如絲,在看到水泥罐子壓下來的時候,她腦子裏根本來不及思索,抬腿蹬在地麵上,借著巨大的作用力朝王麗珍就飛了過去。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腳讓地麵陷進去了個近尺的大坑。這一下已經爆發出了溫如絲全身的潛力,此刻的她就是超人類。


    巨大的衝擊力讓溫如絲像炮彈一樣飛到了王麗珍的麵前,不過正因為衝擊力太巨大了,所以溫如絲有些尷尬的發現,自己刹不住車了,眼瞅著就要往那車上撞去,這一下不得撞個頭昏腦漲?自己是來救人的。別人沒救著,反而搭上性命就慘了。


    咬了咬牙,溫如絲拚了命,體內的真氣猛然逆轉,爆豆般的哢哢聲從她的身體上響起,在如此高速下逆轉真氣來穩定身體,真是有些嫌命長了,因為真氣逆轉,溫如絲發現自己倒是停下來了,但是體內的真氣卻幾乎不受控製。在身體裏四處亂躥,不受控製的真氣威力當真是可怕之極。躥到哪裏,哪裏的血肉就像紙糊的一樣,輕而易舉的破開一個大洞,頓時溫如絲和身體就跟破爛的洋娃一般。(.無彈窗廣告)往處滋滋的冒著血,這還不是要命的,要命的是她的腦子裏現在幻像叢生,這是走火入魔了。


    如果是普通的武者,想走火入魔都沒有機會。不管你怎麽練,哪怕你躺著,坐著或是倒立著來練。想走火入魔都沒有機會,這不是損人,而是因為他們體內根本沒有真氣,所以也沒有機會走火入魔,換句話來說,那就是走火入魔還得需要一定的資格,資格不夠?不好意思,那你真不行。


    現在溫如絲就是走火入魔,她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哪怕意誌再堅定,此時也有些慌亂,身上的傷口她早顧不得了,因為她的腦子像是被人按在一個砧板上,用大鐵錘在那裏狠狠的砸一樣,這種痛苦不是親身經曆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搖了搖頭,努力的撐起最後一絲清明,探手把王麗珍和小明給抓了起來,用力朝外麵一扔,隨著兩人被扔了出去,頭頂的水泥罐壓了下來,毫不留情的把溫如絲給壓在了下麵,砸起了厚厚的塵土。


    “如絲!”


    “妹子!!!”


    “溫村長!!!!”


    無數的驚呼聲響起,本來大家都以為那對母子無法幸免,卻不知怎麽回事,溫如絲進去了,把人救了起來,而自己卻被壓在下麵,這種水泥攪拌車的罐子最少得有好幾十噸,被這麽壓下去,直接就能把人給壓成紙片,如此一來,救人的溫如絲反而死了?


    “啊...”許文才嚎了一聲,瘋了一般的跑了過去,使勁推著水泥罐子,卻哪裏能推得動:“如絲,如絲,你別嚇我啊,你快出來啊,如絲,溫如絲。”最後已經帶著哭腔了,一個大男人哭出聲來,真是淒厲以極。


    柳憐菱和楊雪晴的臉已經變得雪白一片,一點血色都沒有了,相繼跑了過去,也使勁推勁那個裝滿水泥的罐子,仿佛這樣就能把它推開,救出溫如絲一樣:“妹子,妹子,你怎麽這麽傻啊。”


    “快打電話找人來救同,快。”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楊雪晴這才驚醒,臉上的淚也顧不上擦了,第一時間掏出電話來,剛一撥通楊利洪的號碼,就嚎啕大哭起來,“爸。”


    楊利洪正在開會呢,本來不想被人打擾,不過是女兒的電話,所以他得接,此時一聽楊雪晴哭得那個慘,還以為怎麽了呢,急聲問道:“怎麽了?雪晴,誰欺負你了?”


    “爸,你快救救妹子,她被車壓到了,你快來啊。”


    “什麽?”楊利洪從座位上猛然站起,大聲的問道:“你說清楚點,是誰被車壓到了?”


    “是妹子啊,溫如絲啊,剛才救人,被水泥車壓在下麵了,你快找人來啊,好多血,這裏好多血啊,我好害怕。”


    楊利洪終於聽清楚了,啥也不顧了,連散會都沒有說,直接跑出了會議室,“雪晴你別怕,一切有爸呢,我馬上過來,你別怕別怕。”一邊說著,又對跟上來的秘書喝道:“馬上準備車,去桃花村,再打電話給醫院,讓他們馬上派出最好的醫生,帶上一切設備,火速趕往桃花村,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是我說的,我楊利洪說的。”


    秘書臉上一凜。趕緊點頭,根本不敢多問一句,急匆匆的就出去打電話和準備車了。


    兩分鍾頭,楊利洪已經坐上了市長坐駕,往桃花村疾駛而去,在楊雪晴斷斷續續的哭聲中,楊利洪已經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他的心裏冷得像冰一樣,閉上了眼睛,楊利洪整個身子都在發抖,秘書手裏的電話不斷的響起,都是市裏的一些領導想打聽楊利洪是怎麽了,秘書看了看楊利洪的臉色,根本不敢讓楊利洪接電話。


    在事發現場,楊雪晴和許文才等人被許多人給拉開了,一個建築隊的包工頭子叫工人趕緊把吊車給開過來,這個包工頭子叫劉海濤。長得很富態,此時他的圓臉上去滿是汗。這不是熱的,而是給嚇的。


    劉海濤是楊雪晴找來的建築隊,算是懷安市口碑比較不錯的,以前劉海濤和楊雪晴合作過兩次。隱約的知道一點楊雪晴的背景,是市裏某位大領導的千金,劉海濤是惹不起的,所以這次他來桃花村,辦事相當的謹慎。生怕楊雪晴不滿意,哪知道會出這個狀況,居然把楊雪晴的妹妹給壓著了。看樣子沒得活路了,當劉海濤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給了傳信的兩個巴掌。


    劉海濤現在真是怕得要死,壓死的是楊雪晴的妹妹,市裏某位領導的千金,桃花村的村長,而且已經晉升為了清河鎮的鎮長,這麽多頭銜匯聚在一個人的頭上,卻被自己的人出車禍給壓死了,劉海濤已經可以預料到下半生的慘淡光景,但是他不敢跑,隻能硬著頭皮在這裏撐著。


    建築隊裏是有塔吊的,這是高空作業的東西,一時半會是調不過來的,所以用的是車吊,大卡車開了過來,四根支柱立在地麵上,然後幾個工人上去把鋼索給綁在水泥罐子上,事情很大,沒有人敢有一點怠慢的,很快就綁好了,大卡車發動,卻根本吊不起來,水泥罐太沉了,裏麵現在還裝著一罐子的水泥呢。


    劉海濤一見這樣,衝著一個小工頭就罵道:“我草尼瑪逼,一輛車吊不起來你不會再開一輛過來。”


    “那輛車正在弄大壩呢。”


    劉海濤飛起一腳就踹在他的身上:“你他瑪的是傻叉嗎?現在這個樣子還弄尼瑪逼的大壩,趕快開過來,草。”


    那個小工頭連滾帶爬的去了,另一個工頭站在遠遠的小心的問道:“濤哥,那大李怎麽辦?”大李是開水泥攪拌車的那個司機。


    “你讓他去死,趕緊去死,你還問老子怎麽辦?老子現在都快要死了。”劉海濤怒氣衝衝的道。


    “濤哥,不至於吧,這隻是意外啊。”


    “意外尼瑪逼的,老子懶得跟你這龜兒子講,老子反正是沒啥活路了。”劉海濤罵到後麵,又喪氣的道,真的,他心裏也已經絕望了。


    此時,桃花村的村口突然湧出大量的人,仔細一看,就能看見這裏幾乎都是屬於桃花村的村民,浩浩蕩蕩,桃花村兩百來人都差不多來了,原因自然是因為聽到自家村長被奪在了車子下麵。


    二楞子跑得最快,緊跟在後麵的是李自強,楊壯壯等人,一個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渾然顧不上了,二楞子跑到近前,大聲喊道:“村長呢,我們村長呢?”然後就看到站在不遠的劉海濤,劉海濤的樣子一看就像是個頭兒。


    二楞子跑了過去,一把攥住劉海濤的領子,大聲問道:“我們村長在哪裏,快說。”


    劉海濤也挺胖,卻是虛胖,二楞子比他個大多了,長得又很凶,劉海濤心虛之下,也不敢罵,指了指那輛翻倒的水泥車:“在那裏呢,被壓在車下麵。”


    二楞子一把就他推開,轉身跑了過去,因為跑得太快太急,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往前滾了好幾圈,再爬起來的時候,臉上都被劃破了,卻一點都沒顧得上。


    等跑到水泥罐子那裏,二楞子使勁就開始推,當然是推不動,抹了把臉上的血珠,衝著跟在後麵的村民嘶喊道:“都來呀,村長被壓在下麵了,快把這車子搬開,快點。”


    當下所有的村民都湧到了車前麵,幾十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一齊使勁,吐氣開聲,連推了幾天,卻根本推不動。


    車子搬不開,又看到地上的血跡,好多村民都哭了起來,楊雪晴一見,頓時又淚上心頭,衝了過去,淒聲喊道:“快搬啊,你們快搬啊,妹子就在下麵呢,她現在肯定很疼的,不能讓她再疼了啊。”


    許文才早就被黃一洋拖在了一邊,此時他躺在地上,臉上都是木然,眼神空洞,身上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如絲,一年不見,你好嗎?”


    溫如絲定定的看著他,許文才能感覺到,溫如絲對他是有好感的,說起來好笑,溫如絲剛進郵大的時候,許文才大三,那次因為黃一洋泡別人女朋友,被人堵在巷子裏挨打,許文才也陪著挨,正是在這個時候,溫如絲出現,幾拳幾腳把那些人都打走,狀若女戰神,許文才想著,就是從那一刻開始,自己就對這個英氣不凡的女孩子一見鍾情了。


    在校的兩年,許文才如同一個大哥哥一樣寵著溫如絲,周圍的人都看出來了,溫如絲反映遲鈍,卻總把他當成哥們,許文才認了,他的要求不高,隻是想著能陪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的笑容就好。


    畢業了,許文才參加了工作,不管單位多忙他多累,早上中午都會給她發一條短信,晚上則會打一個電話,周六周日他的單位會放假,許文才會去郵大看她,溫如絲每次都會說許文才太娘們,抱怨後卻又會興致勃勃的告訴他自己今天又做了什麽打抱不平的事情,許文才聽著,笑著,很幸福。


    溫如絲失蹤的這一年,許文才積攢了太多的話和思念想對溫如絲說,臨頭卻又發現腦子裏一片空白,言語乏力,隻能簡單的匯成幾個字:“一年不見,你好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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