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蓮看著秀菱小嘴抿得緊緊的,皺著眉,曉得結果不盡如人意,於是小心翼翼地問:“秀菱怎麽說?”


    “姐,沒有以前咱娘做的涼粉好,可是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麽地方。(.無彈窗廣告)”


    李氏也在邊上仔細打量著,一邊凝神思索,半晌開口說:“秀菱,我琢磨著,這三樣混合的粉末是不是應該用涼水調開囉,再倒進開水鍋裏攪拌,興許不能結成這麽些疙瘩塊!”


    一語驚醒夢中人,秀菱的眼睛亮了亮:“是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娘說得有道理。以前咱們加入紅薯粉時,都會先用涼水調了再加入。這次倒就這麽一股腦兒倒進鍋裏,能不結疙瘩塊兒嗎?”


    秀萍在邊上說:“看,薑還是老的辣吧?娘的見識準定比你多!”


    秀菱衝她姐扮了個鬼臉,蹦蹦跳跳走了。


    李氏衝她的後影嚷道:“依我瞧著,這紅薯粉的份量好似多了些,應該減減才更好!”


    “明白了,娘!”秀菱應了一聲,進了自己的屋子忙活去了。


    接下來又折騰了好幾天,試了一次又一次,總算是取得滿意的結果。秀菱把每次的試驗過程,配比都記錄下來。製成涼粉的步驟,花費的時間,也沒忘了寫在簿子上。


    因為沒有手表計時,隻得燃上香,以此為標準,寫的時候就寫上一柱香的功夫或是半柱香過去了等等~


    最後成功那次,秀菱樂得一跳老高,秀萍和秀蓮受了她的感染。也拍起手來;就是李氏,唇邊也溢出了滿滿的笑。額上汗珠還在晶晶地閃亮。


    秀菱就催顧守仁:“爹啊,我上次要的那鍘草的小鍘刀給我弄好了沒?人家等著要用的!”


    顧守仁樂嗬嗬地說:“我閨女的事,能不擱在心上嗎?我找了那鐵匠,特意囑咐他要用最好的鐵,刀刃要快~”


    秀菱便磨著她爹說:“爹你帶著我去鐵匠鋪瞧瞧去,不催著他們點兒,興許忘記了呢?”


    顧守仁被她纏不過,便答應了。


    到了村裏唯一的鐵匠鋪前,作坊門外砌著鐵匠爐。鐵匠師傅和二鐵匠正在點火打鐵。隻見風箱呼呼,爐火熊熊。濃煙滾滾,鐵錘陣陣。


    一個光膀子的小徒弟,在碩大的磨石上磨著近一米的大鍘刀;他們的胳膊、胸脯隆起的塊肌汗光閃爍,結實有力,直讓人感覺到他們就是張飛、武鬆一樣的英雄人物。


    那徒弟看見顧守仁招呼道:“今兒都看見你跑兩趟了,你那活計就這麽要緊呀?還是不放心我師徒的技藝?不是吹,我家做出來的鍘刀,刃口又鋒利又不崩口子~”


    顧守仁嗬嗬一笑:“我不是沒法子麽?我閨女偏催著我再來瞧瞧。想催你們快些兒!我也隻好磨磨腿。”說著拿眼睛看了秀菱。


    秀菱就有幾分不好意思。和那徒弟說:“我是想來問問,你們這兒能打製小鍘刀,能不能造出個粉碎機來?”


    那夥計就瞪大了眼睛:“啥粉碎機?沒聽說過哩。”又很自豪地一昂頭說:“不過隻要你能畫出圖來。我師傅指不定就能造出來!”


    秀菱垂下頭半閉了眼睛,用手搭著額頭仔細回想,她記得自己以前的家,有個手動的粉碎機,把紅棗核桃啥的從進口扔進去,用手搖著轉動的把杆,就能把裏頭的東西磨碎了,再從出口漏出來。似乎裏頭有一圈有刀刃的彎刀,造型象電風扇的葉片,把杆肯定是有皮帶之類地連接帶動刀片,才能將裏頭的東西切碎成末。


    這個仙人草切碎機雖然說不上來什麽樣,工作原理應該和那個差不多吧?


    顧守仁瞧她這模樣,嚇了一跳:“秀菱是不是頭暈啊?難道太陽曬著中暑了?“


    秀菱連忙抬起頭,衝她爹甜甜地笑:“不是哩,我隻是在琢磨,應該怎麽把這個粉碎機說給鐵匠師傅聽。”


    顧守仁不放心,盯著秀菱的臉直瞧,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不到什麽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秀菱待鐵匠師傅停了手,就和他聊上了,比比劃劃地把那手動攪碎機的大概樣子,說了出來。


    那師傅起頭一臉的驚奇,眼睛越睜越大,到後來懂了秀菱的意思,又一下一下的點頭,末了對秀菱說:“有點兒意思。小姑娘,你在啥地方瞅見過這樣的玩意兒?我可是從來沒聽說過哩!”


    一句話把秀菱問愣住了,摸了摸鼻子,搪塞著說:“我也忘了是在哪兒見的了,反正就是有這個東西。也許我記得不全,有的地方說岔了。師傅,你說這東西能做出來嗎?”


    “讓我好好琢磨琢磨,費些功夫說不定能成。隻是這工錢嘛~”鐵匠說著話,眼睛就往邊上的顧守仁瞅。


    顧守仁連忙應道:“隻要師傅能給做出來,工錢大些也不打緊。還勞煩你多費些心才是。”


    秀菱一聽說自己這個粉碎機有望做出來,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如果這個真能實現,就相當於將仙人草粉碎可以半自動化了,算不算質的飛躍啊?全自動當然是不現實的,沒電嘛!


    顧家的鴨子從稻田裏趕回了搭好的鴨棚,林生也搬到顧家屋前的穀場守夜。白天便和金偉一起用竹竿趕著鴨子到湖上覓食。


    趙華家因為不遠處有個池塘,所以每天就把自家的鴨群趕到池塘裏就行,省了不少事。


    秀菱因為解決了涼粉製作工藝上的一個難題,不久之後半自動的粉碎機也有望出現,這麽一來,她們家要靠涼粉賺大錢呢!等明年仙人草種植上了規模,那錢啊,真能象流水一樣向顧家湧來!


    嗬嗬,誇張了誇張了!不過顧家有了這個進錢的門路,就可以一掃從前的窮困,日子肯定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啦!


    心裏一得瑟,秀菱走進走出頭就昂得高高的,嘴裏順口哼出一首歌:“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地飄蕩~”


    秀蓮笑她:“哼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秀萍的葡萄大眼閃過一抹促俠的笑:“瞧她那張狂樣子,天上地上都容不下她了,她要到月亮上去呢!”


    “是想去和嫦娥作伴嗎?月亮上冷清著呢!哪有咱家熱鬧?”秀蓮跟著一唱一和。


    秀菱不依道:“娘,你聽聽大姐二姐編排的話兒,合著夥的欺負我,你也不管管!”扭鈷兒糖似的纏著李氏。


    李氏一臉掩也掩不住地笑,攬著秀菱說:“姐姐們和你玩笑呢!不玩不笑不熱鬧,哪是欺負你啊?她們要欺負你呀,我頭一個不答應!”


    一家人正在頑鬧,就看見趙華娘跌跌撞撞地走了來,臉上唬得變了顏色。


    大家齊齊把目光看定了她,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會使得她有這樣的反應?


    趙華娘腿一軟坐在李氏拉給她的凳子上,用手拍著自己的心口,嘴裏嘟囔著:“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李氏忍不住開口問:“看你神神叼叼的,究竟是為著什麽緣故啊?”


    趙華娘還沒來得及說話,戴三嫂一頭撞進來嚷道:“玉蘭啊,你聽說沒有,那陳家福死了哇!”


    顧家幾個人都嚇了一跳,秀菱知道陳家福便是調戲過趙華娘的那個鰥夫,前兩天還偷偷把趙華娘養的狗兒弄去吃了。


    “沒病沒痛的,怎麽好好兒人就沒了?”李氏睜大了眼睛問。


    趙華娘哭喪著臉說:“你們說他死了,是不是和我上次咒他有關聯呀?我可是有口無心喲。說起來他雖是把我的狗兒吃到肚裏了,倒也罪不在死~”


    秀蓮趕緊安慰她:“哪能呢?你隨口說的話有這麽靈驗,那還得了?不都是說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嗎?肯定不關你的事兒呀!”


    “我看秀蓮說的詁在理!”李氏接口道,又扭頭看了看戴三嫂:“三嫂子,你倒是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戴三嫂一拍大腿,繪聲繪色地說:“說起來還真和趙華娘家的狗兒有關聯!”


    趙華娘驚慌失措地呀了一聲,定定地看著戴三嫂。秀菱也豎起耳朵要聽個明白。


    “陳家福那日確實是趁著天黑,把趙華娘的狗用繩套套住,倒吊在他家後園的樹上弄死了。狗兒死了麽,他自然剝皮切肉,加些八角,辣子燉了一大鍋出來。一頓吃不完,留著慢慢兒吃。後來趙華娘尋狗兒,不是罵到他家門上去了嗎?”戴三嫂說著瞟了趙華娘一眼。


    趙華娘點頭說:“是哩,我也是氣不過嘛!聞著他家飄出來的肉香味兒,我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你想他都窮成什麽樣了,還有錢割肉吃呀?”


    戴三嫂拖了個小杌子坐了下來,越說越來勁兒:“你琢磨得對。陳家福在家喝酒吃肉大飽口福,他大兒子石滿曉得這狗肉來路不正,又不好意思開口說他爹的。正好你第二日堵到他家大門口罵,石滿就期期艾艾地說了他爹,意思是做下這樣的事,惹得鄰裏鄉親咒罵,太丟人了!,要他爹以後別做這樣的事兒!”


    秀菱插嘴道:“石滿沒說錯啊!他倒是個知禮的人。”


    “自然沒說錯,可是陳家福聽了不樂意啊!唰地就打了石滿一個耳光,嘴裏吼道:老子用得著你來教訓我?是我是你爹啊,還是你是我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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