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秀菱找了個機會悄悄兒同李氏說:“娘,別瞞著我了,李美雲肯定出什麽事兒吧?”


    李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怎麽越大越不知禮啦?李美雲是你該叫的呀?被她聽見得傷心死。”


    “那你讓我叫她什麽呀?叫娘我可張不開嘴的,我就認你是我娘哩!”秀菱蹭在李氏身上撒嬌。


    弄得李氏又好氣又好笑,瞟了秀菱一眼:“不管怎麽說,你可是她生的。以後在一塊兒,難道就叫她李美雲,或是喂?她不怪你,萬一以為是我們把你教壞了,我可擔不起這個名兒!”


    “打住,您就別想轉移話題啦!還是老老實實告訴我她出啥事兒了好嗎?您放心,我當了她的麵不會這麽叫她的。”秀菱黑寶石般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李氏。


    李氏便問:“那你先告訴娘,你要見了她怎麽稱呼呢?”


    秀菱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了兩圈,一本正經地答道:“要不,我叫她母親可好?母親也是娘的意思。”意思雖然一樣,母親卻沒有娘叫著那般親切,親昵!


    李氏點點頭:“嗯,也成。”總比叫李美雲或是喂強,再加上李氏知道自己在秀菱心裏頭的分量,不免有些喜滋滋的味道。唉,沒辦法,誰叫自己拿秀菱當親生女兒相待呢!


    “好啦,娘就別打馬虎眼了,說吧!”秀菱纏著李氏道。


    李氏歎了一口氣,這事兒告訴秀菱吧,怎麽對她這麽個六歲的小女孩開口呀?但既是應了秀菱,自然不能再藏著掖著的。所以隻好一言以蔽之:“譚家那幫人設下圈套,給你母親捏了個錯兒,然後將她趕出了譚家。把她那份分家分得的財產,也給她弄沒了!”


    秀菱睜大了雙眼,呀了一聲。她真沒想到能出這樣的事兒!這麽說來,李美雲被人冤枉了不算,連錢財也被搜刮一空。怪不得她要搬回李家村住。怪不得她在李家村的日子不好過!


    “到底捏的是什麽錯兒?那她在李家村都誰給她氣受了?”秀菱悶悶地問,難不成李氏的家人給她臉色看。或是刁難她了?外公雖然沒見過麵,外婆是個和善的老人,就是舅母和小姨,看著都不象那等刁鑽難纏的人啊!


    李氏愣了愣,沒想到秀菱還刨根問底起來,又不知該怎麽對她說,隻好道:“你此刻年紀還小。娘說給你聽你也不明白。等你長大了,慢慢就會知道啦!至於你母親在李家村,自家親戚倒是對她很好的,也就是那些沒見識的村裏人,時常風言風語的,讓她心裏不痛快罷了!”


    秀菱呆了一會兒,撅著嘴問:“那她現在錢財也沒有了,可怎麽生活呢?”還是關心的!


    李氏撲哧一笑:“看,你個小人兒又操心了不是?啥事兒就不能入你那耳朵,不然想東想西的!你母親也不至於慘到連飯都沒得吃的地步。她在李家村有屋有田。自己還有幾個私蓄,生活還是沒有問題的。要不,她拿什麽在楊柳洲買地基起屋呢?好了好了,你就別再問了!問得我也頭痛起來。”


    說完了這句話。李氏就自顧自地忙著,不理會秀菱了。


    秀菱看著從李氏這裏再也打探不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了,也就不再問下去。可是她心裏還是很好奇,李美雲到底被譚家人設了個什麽樣子的圈套,竟然連分辯的機會也沒有,就這樣被趕出了譚家,連財產也沒有保住?


    當然啦,譚家人既是有心陷害,肯定會做到滴水不漏的,李美雲怎麽就知道是譚家人使的壞?說明還是有跡可尋的!


    秀菱的骨子裏,天生有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著。從李氏這兒問不出真相,她就想換個法子來尋求答案。(.無彈窗廣告)


    可是,該從哪裏下手呢?從李氏的態度來看,她自然不會去對兩個姐姐說這件事情的。對了,李美雲一直住在縣城,譚家也算是個大戶人家。家中發生了小妾被逐出家門,且剝奪財產一事,肯定不能一點兒風聲都也不傳到外頭的吧?


    如果找個在縣城裏的人打聽打聽,也許能探出個究竟。秀菱這樣想道。


    如果讓楊國平幫著打聽,是不是有些不太好?畢竟這個事情關係到自己的母親,想來總不會是什麽光彩的內幕,何必讓李美雲在多一個外人麵前下不來台呢?


    淩慕白的家倒是在縣城,不曉得他能不能派人打聽到譚家的這些事兒呢?秀菱到現在還記得自己被方胖子劫質時,那淩慕白不就是想辦法打聽到了方家的住址啥的?


    再說了,淩慕白也許不會把自己和譚家什麽的,聯係到一塊兒吧?所以,也就不怕李美雲暴露什麽的。但令人頭疼的問題又來了,李美雲日後會搬到楊柳洲來居住,自己和李美雲的母女關係,也是瞞不了人的。日子久了,淩慕白肯定也能知道。


    這麽一想,秀菱又打消了讓淩慕白幫著探聽譚家發生這事的心思。也許,以後自己有機會弄明白這事情的原委經過的!反正自己現在就算弄明白了,也一點忙幫不上,更談不上為李美雲報仇血恨了!


    好吧,現在還是專心致誌地料理好鬆花蛋才是正經。


    過了大概七天,秀菱將裝鬆花蛋的缸開了,取出一隻對著油燈照一照,發現裏頭似黑貼皮,點了點頭。


    秀蓮連忙問道:“秀菱看出什麽來啦?”


    秀菱遞給秀蓮:“喏,這樣子的就說明正常;若是全部發黑呢,說明料液太濃了,須加些冷茶水衝淡。”


    秀蓮學著秀菱的樣兒,對著燈光照了照,哦了一聲:“我曉得了!”


    那邊秀萍見了,也過來湊熱鬧:“讓我也學學,啥是正常,啥是不正常的!”


    秀蓮又教著秀萍認了,這才說:“要是外人在,咱們可不能這麽大大咧咧的,要吸取上次小枝的教訓。”


    說得秀萍連連點頭。


    秀菱撲哧一聲就笑了,她這個大姐,還不忘了警鍾長鳴呢!於是脆聲說:“大姐,你幫我記著日子,再過些時候還得檢查一次,到時候得提醒我,省得我忘了!”


    秀蓮撲閃著清淩淩的鳳眼應道:“成,你告訴我什麽日子,我保準不給你耽誤了就是。”


    鬆花蛋下缸之後二十天左右,就到了依例檢查的時候,秀蓮記得牢牢兒的,自是不會忘記。秀菱在她的提點下,把這檢查工作完成了。


    見一切都有條不紊地照自己的預想行進著,秀菱不由得心情大好,心情一好嘴裏情不自禁就哼起了歌:‘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讓我掙開,讓我明白,放手你的愛~”


    正哼得搖頭晃腦呢,忽然瞅見秀萍睜著一雙葡萄大眼,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眼光看著她,連忙打住不哼了。自己怎麽一時得意忘形,把前世的愛情歌曲都唱了出來呢?這聽在秀萍她們耳朵裏,不覺得訝異才怪呢!


    好在她聲音不大,秀蓮和秀萍真還沒出來她到底唱得是個啥,這才把她放過去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又迎來了這一年的清明節,同時也快到插秧的季節。顧家自然還是循例去給顧長安掃墓,農活不能落下;孵小鴨的事也提上了日程表;而仙人草在下了幾場春雨之後,不管是自家菜園子裏的,還是外頭野地裏長的,都蓬蓬勃勃地生長了起來!


    秀菱看著那一片養眼的綠,唇邊便綻放出甜甜的笑容,她等了好久啦!現在總算可以大量的種植仙人草了,種得多就等於收得多,到時候自然錢也賺得多啊!


    不光自家要種,還得去對顧何氏和朱氏交待一番,而且也得讓她們準備孵鴨蛋的事兒。於是,秀菱陪著李氏來到顧何氏屋裏,旺財屁顛屁顛地跟著,趕也趕不走,隻好讓它也去了。


    這邊廂正說著話呢,秀菱忽然就聽見旺財淒厲的叫聲,連忙朝聲音的方向趕過去,卻看見金明用一根棒子追打著旺財。


    那旺財就好比是顧守仁家的一口人,個個都喜歡得不得了,因為旺財不但懂事,而且確實會看家。上次那兩個賊人不虧了旺財,哪裏捉得住?


    這會子聽見旺財的哀嚎聲,可把秀菱和李氏心痛壞了,都不約而同地跑過去看。待見著金明的舉動,秀菱吃了一驚問:“你幹啥打旺財的,它怎麽著惹你啦?”


    金明氣哼哼地停下說:“我不該打它麽?你們自己瞧瞧吧,把我家的雞咬死了!若不是我來得及時,估摸就進了它的肚子啦!這雞我們家都不舍得吃,哪能讓它吃了呀?”


    秀菱犯了狐疑,照說旺財不會幹這樣的事。不過說起來它畢竟是個畜生,難道見了那雞忍不住犯了糊塗?


    朱氏早粗聲大嗓地嚷起來:“喲,真把我養的雞咬死了呀?這可怎麽辦?我就指著那幾隻雞換油鹽醬醋的。”臉上似乎擺明了:咬死了我的雞,不賠那是沒門兒!


    秀菱鄙夷地瞧著她,真是個光算進不算出的家夥!人家又沒說不管,就擺出付這樣的嘴臉來!年邊的時候拿走我家的醬鴨,怎麽不算算?難道頂不上你這隻雞嗎?所以她脆生生地說:“就算是旺財咬死了你家的雞,我們賠就是了,你不能打旺財呀!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也太不給我家麵子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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