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菱故意問道:”華子哥錯怪了誰啊?”


    “沒有沒有,我隨口亂說的.”趙華笑著說.腮上的酒窩時隱時現,比起祝君好來,那份俊秀有過之而無不及!


    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趙華自然心情大好,他在心裏說:姓祝的小子,你有一雙發現珍珠的眼睛,卻沒有一顆不離不棄的心.你為了秀蓮臉上有一條疤痕就放棄她,卻不知道,還是有人看得她象寶一樣.要知道,年青美貌終會隨著歲月流逝而消失,誰能保得住自己一輩子慷慨青春不老的?可是一個如她這般善良勤勉的好女子,卻不論什麽時候,都會是一個良伴!


    定了定神,趙華對秀菱說:”我其實知道你大姐,為著臉受了傷的事情,心裏很是煩惱.可是我又尋不到合適的機會勸解她.還求著你代我轉告她一聲,真心待她好的人,絕不會因為她的臉有了些須改變,就把對她的心也改變了!如果有人為著她的臉就把心也變了,那不過說明,這個人不值得她等,早扔了早好!”又把自己剛才心裏的感悟也對秀菱說了。(.無彈窗廣告)


    秀菱嫣然一笑:”我到今兒個才發現,原來華子哥這麽會說話,說出來的話這樣有道理!成啊,我就把你這話,一字不漏地轉告給我大姐,興許她聽了,能悟出什麽來!”


    趙華對著秀菱拱一拱手說:”那就多謝秀菱啦!要我幫你把豬草送回家嗎?”


    秀菱猜到他幫自己送豬草,一方麵自是出於好心,另一方麵,不過是借此機會見秀蓮一麵罷了,當下慨然應允.


    到了顧家,秀菱故意大聲呼喚:”娘,我回來了!”


    李氏迎出門來,一眼看見趙華,笑道:”秀菱又勞煩人家華子哥啦!快進來坐坐.”


    秀菱這一聲,也把秀蓮引了出來,嗔道:”回來了就回來了唄,還要家裏人放鞭炮歡迎不成?”清淩淩的鳳眼一掃,早瞧見了趙華.卻見趙華此番神色,與往日大不相同,不但不躲閃自己的注視,反而迎著自己的目光,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秀蓮心裏有些詫異,因為趙華自那次遇見祝君好之後,始終與自己隔了一層.今日卻不知為何,仿佛積雪被陽光融化了似的,臉上沒了冷淡,眼神中還透著真誠和熱切.


    雖然不明白緣故,秀蓮也在唇邊噙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無論如何,趙華總算待自己不薄,那日跌倒受傷,趙華不避嫌,不怕累地將自己送回來,也讓她多了一分好感.


    李氏將趙華讓進堂屋,又端出自家的涼粉招待他.親自幫他加了糖和薄荷水,遞過去.


    趙華也不推辭,笑笑地說:”我愛吃這個,顧嬸家整治的東西,都好吃著呢!”一邊吃一邊和李氏閑聊,卻並不肯留下用飯,告辭而去。


    等到夜間,三姐妹回到自己的屋子,秀菱便把遇見祝君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秀蓮。


    秀蓮臉上也並沒有什麽十分難過的神色。隻是淡淡地說:“我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能做秀才娘子,也沒想過要嫁進高門大戶。至於那個祝君好,我總覺得和他在一塊兒。自己沒法子放鬆,無論說笑還是一舉一動,總是拘束得慌。渾身不自在。所以不管他的條件再怎麽好,我心裏已經曉得。他不是那個我該嫁的人!”


    見秀菱和秀萍眼睜睜看著自己,柳眉一挑:“怎麽?你們以為我說的不是實話麽?或是見他如今變了心,所以故意這樣來掩飾自己?”


    秀萍想了想說:“裏頭的詳細我並不是很清楚,不過之前我是以為,憑祝君好的人才,家世,還有他的一片癡情。倒不失為一個良配哩!沒料到他是這麽個經不得考驗的人!”


    秀菱立刻接口道:“大姐這話我信,因為從一開始,我便知道大姐對於祝君好的態度,一直到最後都還是那樣!今日瞅見祝君好的光景,我還在佩服大姐呢,實在是有一雙慧眼。若是大姐被他打動了心,此刻被他一拋閃,還不得傷心死呀!”


    秀萍打趣道:“如此說來,秀菱他日選女婿,還得拜托著大姐幫你挑一挑呢!”


    秀菱反唇相擊:“二姐也是一樣啊!沒有大姐點頭首肯。二姐為自己選中的這個良人便作不得數,記住沒?”


    秀萍的葡萄大眼瞟著秀菱,鼓著腮幫子說:“不許扯到我身上!”


    秀菱格的一笑,把話岔道趙華身上說:“好巧不巧的!祝君好這邊剛走。那邊華子哥來了,因聽見我自言自語地嘀咕,便盤問了我幾句。大姐,我可是把什麽話都同他說了,你不會怪我吧?”


    秀蓮神色大變,搶道:“你都同他說什麽啦?看你年紀小小,幹啥操心這些事情?”


    秀菱嘟了嘴說:“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難道我不曉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呀?再說了,我說的都是實情,並沒有添油加醋,亂說一氣,大姐有什麽不滿意的?”


    說著把身子一扭:“人家還托我向你捎幾句話呢,現下我可懶得說了!”


    她這話一出,倒把秀蓮說得一愣,有心想問,又不好意思,隻得淺笑道:“這小丫頭,還越來越長脾氣啦!都是爹娘慣得她!”


    秀萍打圓場說:“好啦好啦!秀菱還能和大姐計較嗎?你忘了大姐素日怎麽疼你來著?有個啥好吃好玩的,她哪次不是特意給你留著呀?”


    秀菱其實並沒有生氣,加上也很想把趙華托自己轉告的話說給秀蓮聽,於是轉過身子,把自己同趙華交談的話,合盤托出,一個字也沒瞞著。


    秀蓮聽完了,整個人早癡了,心裏滿滿都是感動:原來還是他懂得我!原來我沒有喜歡錯!原來他並不在乎我的臉破了相,依舊對我一往情深。如果此生能得他相伴,才是不枉了在這世上走一遭!


    就是秀萍聽了,也連連點頭:“這麽看來。華子哥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呢!隻怕他家境不好,大姐看不上他!”


    秀蓮淡淡一笑:“家境不好,也沒有什麽。俗話說富不過三代!隻要人勤勞。聰明,我不信一輩子過不上好日子!以前咱們家的日子過得怎麽樣?現如今還不是越來越好?所以呢,真不能把人看扁了!”


    “喲。大姐這會子就幫起華子哥來了?我也沒說什麽呀,不過是為大姐著想的緣故。倒受了你這麽一篇教訓!”秀萍有些不滿地應道。


    秀蓮唉了一口氣:“我可不是教訓你,實在是我當真這樣想。你不知道我的心,如今是我怕人家看不上自己呢!你們瞧我的臉!”


    秀菱清了清嗓子,用手指著秀蓮說:“你看你看,你又來了。剛才華子哥說的話,你就忘記了?人家不在乎你的臉。再說了,你的臉以後肯定會好的。咱們家有林生叔呢!他又搗古出一個新配方,據說有奇效呢!”


    秀萍這時候也幫著秀菱安慰她,說到底,姐妹三個還是感情很深的,都希望對方過得開心順意!一番話下來,總算讓秀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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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何氏突然就生病了!這病來得古怪,一起床便大喊頭痛,甚至痛得打滾。以往顧何氏身體還是不錯的,也沒有過頭痛的病例。


    讓林生幫著治了,沒有一點效果;另外延請郎中。喝下去不少苦藥汁,也不見好轉!顧家三兄弟連同兩個女兒,媳婦都很著急。因為顧何氏痛得入心的樣子,實在是令人不忍看下去。


    後來還是戴三嫂跑來對著李氏神神秘秘地說了一大通話。也不曉得她說的什麽,隻得見李氏眼光中有著狐疑,然而還是點了點頭。


    等戴三嫂走了,李氏才神情緊張地對著大家道:“戴三嫂方才說,拿娘平日吃飯的碗筷出來,把筷子豎在盛滿水的碗裏,如果筷子立得起來,那就是中了邪氣,碰到不好的東西了!”


    顧守仁正為他娘的病煩惱,雖然心裏有些不信,想了想還是說:“也不費啥事兒,要不試試看吧!不成咱再另想辦法。”


    李氏便去碗櫥裏找顧何氏常用的碗筷,動手做起來。一邊說一邊念叼家族裏死去人的姓名,念一聲,說一遍:“是你你就立住!”


    朱氏在一邊嘮叼:“就這樣筷子能立起來?真是沒事找事!”


    正說著話,李氏就念到了顧長安的名字,照例說一遍:“是你你就立住!”然後那筷子忽地一下,當真在水碗裏立起來了!


    嚇得朱氏嗷地一聲,轉身就往門外跑。被顧守禮喝道:“你跑個啥的?這要是真的,那就是咱爹啊,他能害自己的小輩嗎?”


    秀菱抱住自己的雙肩,隻感覺身上涼嗖嗖的。


    朱氏站住腳,心有餘悸地說:“那咋還讓咱娘頭痛哩?娘也是顧家人呀!”


    李氏解釋說:“我估摸著,肯定是咱爹一個人在地下孤寂了,所以巴不得咱娘去和他作伴的!”


    秋菊便合掌禱告道:“爹啊爹啊,您放過娘吧!她陽壽還沒盡,怎麽來陪您呢?以後她陪您的日子長著呢?您現在別著急啊!她還得替您完成不少任務的,老三沒娶,最小的沒嫁,您忍心就這麽著撒手不管呀?”


    李氏插嘴說:“戴三嫂說了,不要去碰筷子,趕快去買紙馬香燭來!”


    顧守仁聽了,忙不疊地去了村裏的雜貨鋪子,采買一應要用的物品。而顧守禮但凡遇到要花錢的地方,總是裝作不知道一樣。顧守義見他二哥去了,也就不爭著買了!


    顧守仁買了東西回來,又照李氏的吩咐,把東西包成一包,塞在顧何氏的枕頭底下。那筷子直挺挺地立了好幾個時辰,才慢悠悠地倒了下來,而且還是朝著一個方向倒的。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顧家人才帶了紙馬香燭,朝著筷子倒的那個方向,一古腦兒燒得精光。


    奇怪的是,顧何氏的頭痛,第二天就好了,一點兒也不痛了!顧守仁隨後把那筷子斬成了好多截。


    李氏則很鄭重地告訴大家:“若不是碰見了這樣怪病的話,這方法千萬不可輕易嚐試!否則的話,有些遊魂不會放過人的,切記切記!”


    秀菱如今見了這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也有些見慣不驚了。若籠統地用迷信兩字來概括,卻又與事實不符,反正誰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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