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最後由淩青雲罰沒了二姨太半年的月例銀子,並且禁足三月作為處罰,並且當時就勒令二姨太向韓氏和淩慕白奉茶請罪。


    韓氏到了此時,也不好太過趕盡殺絕,隻能做出寬大為懷的模樣,一笑泯恩仇。其實她心裏何嚐不恨二姨太?她也明白,二姨太無孔不入地想陷害自己和淩慕白,為的當然是踩下了她們娘兒倆,將來好讓淩慕天和淩慕豐獨霸淩家家產罷了!


    咬緊牙關,韓氏暗暗發誓: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小賤人!就憑你那個下九流的出身,你拿什麽來和我比?你的兒子又怎麽可以淩駕於我的兒子之上?


    她唯一抬不起頭的就是:自己從一開始就不得丈夫的歡心,以至於在這個家根本無法行使主婦的權限,竟讓這些賤妾都以為她好欺負!


    韓氏開始苦心積慮地思考著,怎樣讓淩慕白在這個家立於不敗之地呢?他的外家還是可以倚仗的,若不是因為這個,隻怕淩青雲早休了韓氏。可是光有外家照拂是不夠的,若是淩慕白將來的妻家有財有勢,才能更好的支撐起淩慕白在淩家的未來吧?而那些賤妾生的兒子,起碼在這一點,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早些幫淩慕白訂一門親事,這門親事不僅要門當戶對,還要對淩慕白的將來有莫大的好處,能在恰當的時候,成為淩慕白堅實的後盾!那麽,有沒有這樣的人選呢?


    韓氏的眼前,不由自主地出現了楚雲菲俏麗而帶著倨傲的麵容。她是自己閨中密友的女兒,也是楚家的掌上明珠。而楚家與淩家無論是名望還是財富,都算得上勢均力敵!


    如果能為白哥兒求得楚雲菲為妻,那麽強強聯手,日後誰敢欺侮淩慕白?他有了這樣的嶽家,自己也可以放心了,因為楚家絕不能容忍,竟有人敢壓製自己掌上明珠的女婿!


    憑淩家的家世。憑自己和雲菲娘的交情,也憑楚雲菲對慕白從小兒建立起的情意。韓氏相信,如果自己派人去提親的話,應該是十拿九穩的。因此,韓氏便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去同淩青雲商量商量這件事。


    至於淩慕白。韓氏根本沒想到要詢問他的意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韓氏看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鬧出了柿子事件。倒讓韓氏越發對顧家起了反感。


    試想一下,如果淩慕白不與秀菱往來,就根本不會從顧家拎回什麽柿子;不是柿子。淩慕天就不會突然發病,而二姨太也就無法借機鬧事!雖說最後撥開烏雲見了明月,起碼生了事端,讓人當麵羞辱了自己,真是枉為淩家主母啊!


    韓氏一憶起當時的情景。還會覺得一股怒氣勃然而發。說起來。難道事情的起因不是顧家的緣故嗎?好端端送什麽柿子,淩家沒錢買麽?真是晦氣!


    為著這個,韓氏把淩慕白叫到跟前叮囑了叮囑:“娘一再交待你不要和楊柳洲的人來往,你偏是不聽。這次若不是顧家多事,送什麽柿子。哪會平白添這樣一場風波?好在老天爺有眼,並不曾讓我們娘兒倆蒙冤。你以為每次都有這樣的好運氣嗎?”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把語氣放緩了些說:“白哥兒,聽娘的話,下次還是不要和那個叫秀菱的野丫頭接觸了,還有什麽顧家,他們對你的將來一點兒用處也沒有,完全沒必要和這樣的人聯係在一起!配和你玩在一處的,應該是象楚雲菲這樣的大家閨秀,明白嗎?”


    淩慕白很不樂意地回答:“娘,有人心術不正,要起壞心思害咱們,又與秀菱和顧家有什麽相幹?再說了,柿子是我讓她們家送的,我自己愛吃!誰料到會出這樣的事兒。反正最終邪不能壓正就是了!那個楚雲菲又刁蠻又任性,哪些兒比得上秀菱啦?”


    他心裏真是這樣想的,寧願和秀菱在一起玩,可比和楚雲菲呆著開心多了。楚雲菲不管啥事,總希望別人聽她的指揮,按照她的心願來!就是一樣東西的擺放,偏離了她素日的位置,也要對著下人大發雷霆,叫人真是無語。


    雖說她現在並未對著自己怎樣發過脾氣,可是瞧著她對旁人頤氣指使的模樣,淩慕白總覺得很不舒服!可是秀菱就不一樣了,秀菱開朗聰慧,小小年紀已經很會關心照顧別人;為了她自己的家人,更是什麽苦什麽累都不怕!


    所以在淩慕白眼裏,楚雲菲除了家裏有財有勢,還有什麽可以和秀菱比呢?


    韓氏聽了很不高興,心道:你覺得楚雲菲不好,她日後說不定才是與你攜手相伴一生的人啊!以後我要多製造一些機會,讓他們兩個在一處,漸漸培養起感情來!嘴裏則說:“瞧你說反了吧?應該是秀菱那個野丫頭,哪些兒比得上雲菲這個大家閨秀啦?”


    韓氏覺得楚雲菲好,也自有她的道理。撇開楚雲菲的家世,以及她娘與韓氏的交情不說,主要是楚雲菲比較擅長在長輩和眾人跟前掩飾自己的缺陷。她年紀雖然不大,在人前做秀,展示自己的優點卻很有一套,因此將她那刁蠻任性,目空一切的本性,成功地瞞過了許多人。


    而淩慕白畢竟是和楚雲菲一樣的同齡人,看到的東西,是韓氏根本看不到的;而楚雲菲大概覺得在小夥伴跟前沒有偽裝的必要,所以他才清楚雲菲的真實麵目。


    不過韓氏的目的,現在還沒有必要對著淩慕白說出來,隻是又絮絮叼叼地重申了一遍,要他別和秀菱再有什麽瓜葛。


    淩慕白倔強地緊閉雙唇,就是不肯說出韓氏希望聽到的答複。


    韓氏曉得淩慕白外表看上去溫和,其實倔起來的時候,九頭牛也拖不回轉,隻得無可奈何地不逼下去了!


    既是從淩慕白這兒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韓氏就動開了別的腦筋:何不直接找著秀菱,施加一些壓力給她,讓這個野丫頭自動自覺地離白哥兒遠些呢?如此一來,秀菱不理淩慕白,憑白哥兒素日的性子,他絕不會低聲下氣地求著人家理自己的!不是正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嗎?


    韓氏打定了這樣的主意,第二天便讓貼身丫環去顧家請秀菱來見自己。


    秀菱雖然滿心的狐疑,然而淩慕白的娘有請,卻不好推脫不去,隻得答應了。秀蓮不放心,親自陪著秀菱走到淩府的後門,見秀菱進去了,這才自回家中。


    丫環把秀菱帶到韓氏的偏屋內,秀菱依足規矩見了禮,倒也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模樣。韓氏含笑晏晏地讓秀菱坐了,輕言細語地說:“秀菱姑娘可曉得我今日請你來是為著什麽嗎?”


    秀菱微微把頭搖了搖:“不知道夫人的用意,也不敢妄加揣測,還請您明言吧!”


    “是這樣,慕白時常與你們來往,本來也沒有什麽。可是前幾天竟鬧出了一場事來。為的是你們家送的柿子,被他弟弟拿去吃了,結果肚脹腹痛,上吐下瀉。”


    說到這兒,便停了下來,眼光炯炯地看著秀菱:“你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有心人會怎麽想,又怎麽說?”


    秀菱睜大了眼睛呀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答:“我家的柿子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恐怕不是柿子的原因吧?”


    韓氏苦笑:“事後經大夫證明,確實不是柿子的問題,而是空腹不能多吃柿子,否則便會造成上述症狀。可是當時,有人直指是我與慕白加意陷害。雖然清者自清,但慕白的父親卻授意我,不許慕白再私自同外頭不明不白的人家來往~”說著,停下來冷冷地注視著秀菱的神色。


    秀菱聽得不明不白這幾個字,便氣不打一處來,然而卻不能立刻翻臉發作,隻得按捺住了,沉靜地向韓氏道:“顧家雖為貧門小戶,卻是清白之家,夫人這不明不白四個字,用得不妥吧?”


    韓氏見秀菱年紀小小,說出來的話卻是條理分明,並不畏懼淩家的財勢,倒有些出乎意料。轉而微笑道:“我在此表示歉意。實是這四個字為慕白父親所用,我原話告訴你,不過要你曉得其中的緣故。他父親的意思,是要他從此以後,便無須再和你們家來往了!就是我,也無法更改他父親的想法。”


    “他父親甚至說,慕白年歲漸長,為求上進,要交往也該和些門當戶對,旗鼓相當的人交際才是~例如上次他生辰時,你見過的那班夥伴,雲菲姑娘啊,陳家少爺啊~”


    秀菱還沒回答呢,韓氏又把話鋒一轉:“嗬嗬,秀菱姑娘有沒有覺得,我家慕白和雲菲姑娘在一處,”非常般配啊?”


    秀菱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確實非常般配。我明白貴府的意思了。隻是,淩少爺身居高門大戶,我們從來也不曾上門兜搭,夫人隻須管束好淩少爺,不要讓他來接近我們便可!我想您一定聽懂了我的話吧?”不待韓氏回答,立起身:“家裏還有事情,不能陪夫人長敘,這就告辭了!”對著韓氏行了一個禮,轉身就走。


    她小小的胸口,一起一伏,被韓氏那種故意掩飾著的輕蔑和虛偽氣著了。可是她昂起頭顱,再也沒有看韓氏一眼。


    韓氏在心裏嘀咕道:真是不懂規矩,長輩還沒有讓她告退,便自個兒走了!又揚聲說:“紅兒,送秀菱姑娘回去吧!”


    紅兒應了,不顧秀菱的推辭,執意將她送回了顧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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