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惡心的人妖,你怎麽來男廁的。”


    “變態,丁丁隻有那麽小,還不如割了。”


    “死人妖哈哈哈哈哈……”


    一群小男孩把穿著裙子卻站著撒尿的女孩推到了地上,她的身上甚至沾染上了一些惡黃色的尿,她不慌不迭的站起,沒有表情的提上了裙子,用紙巾擦掉身上的汙濁後轉身離開了。


    我叫薑瑤。


    如你所見,我並不是一個女孩子。


    我來自a區生育研究所人才培養中心。


    我們這類人天生就沒有父母,隻需要進行基因挑揀合成最完美的部分,甚至不需要女性的子宮,隻在一個合成器官裏就能被營養液撫育成一個胎兒。


    聽阿姨說,在我出生的時候,我是一個非常優秀健康的男嬰,是所有人造人裏最完美的一個。


    阿姨還說,因為我在出生後最喜歡被她搖著入睡,所以才取名叫做薑瑤。


    當然自後一句她是騙我的,這是一種善意的謊言,長大後我不覺得被欺騙,反而很感謝她給我的童年編製了一個漂亮的美夢。


    從小我就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這不單是在長相方麵我比其他人更漂亮,而且和其他男孩子不一樣的是,我被軍部所教育撫養的,都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我每天隻需要穿上並不屬於自己的裙子,打扮得像個洋娃娃一樣參加各種禮儀課程,接受一個淑女合格的教育就可以了。


    當我有了性別的認知後,才發現軍方在把我刻意培養成一個女性。


    比被人當成一個怪物更讓我難過的是我並不知道做這件事的意義。


    我在九歲開始,身體被強製性的定期注射女性雌激素。


    因此我說話的語氣變得愈發柔和,皮膚也更加光滑,身體也愈發纖細,這一切全都要歸功於激素的功勞。


    漸漸地我不再被那些男孩子嘲笑,反而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們癡迷的目光,漸漸學會了走入女廁,漸漸習慣了女孩子本應適應的一切。


    我想,除了那根與眾不同的地方,我應該算是一個合格的女孩子了。


    可這並沒有讓我覺得有任何愉快的情緒,相比於接受不屬於自己的一切,我更希望能接受陽光,拋棄隱藏,哪怕不完美,我也隻想做個正常人罷了。


    在我女性的性征開始發育的同時,我某些男性的特征也逐漸變得萎縮。


    這對一開始的我來說,並不明白代表著什麽意思,或者在初期的時候我甚至覺得因此而輕鬆,不用接受別人嘲笑鄙視的目光對一個孩子裏來說的確是件快樂的事情。


    直到關於這個世界更多的價值觀灌入了我的腦袋,我才明白這種過程是一種不可逆轉的生理上的傷痛。


    阿姨是從小把我養大的人,是為軍部服務的兒童育養員,她曾經看出了我這種掙紮和矛盾,問過我一個問題,“薑瑤你覺得你更喜歡做一個男人嗎?”


    其實相比做一個男人,我更想做一個無性人,沒有男女的差別,也自然不會有那麽多的紛擾。


    在我各項教育分數變得出類拔萃的時候,十二歲的我遇見了薑北揚——促成我變成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的人。


    薑北揚的大哥在許多年前戰死,留下了一個遺孀,可惜的是卻沒有生下一子半女。


    這就是我之所以要成為一個優秀的女性的原因,薑家需要一個女孩子作為家族的門麵,而對於薑北揚這種沒有任何感情的人來說,血緣這種事情甚至變得微不足道,他需要的隻是完美。


    就好比他第一次見我時留下的話。


    “果然女人就是讓人失望的動物,你顯得優秀極了,恭喜你,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替代品。”薑北揚的語氣無情而且嘲諷。


    後來我才知道,薑北揚不止養大了一個薑瑤,而是許許多多個我們互相不知彼此的薑瑤,而在我們毫無察覺的時候,我已經贏了其他個薑瑤取得了比賽的勝利。


    阿姨告訴我,人造人的父母就是軍方,泄密是一件讓人羞恥的事情,所以無論是其他個瑕疵品“薑瑤”,還是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會被軍方抹殺。


    其實在進入薑家之前我還質疑過,為什麽一定要把我養成一個女人,作為男人成為薑家的門麵或者繼承人不是更好嗎?


    直到見到了那個和薑北揚長得神似的薑流禦我才明白薑北揚的想法,一男一女兩個繼承人,更有助於維護和平衡一個家族。


    我是十二歲進入薑家的,在這之前我並不知道薑流禦在這裏呆了多少年,隻是能看出來他大概也是和我一樣同類人,或許並不屬於這個名字。


    而且我確信他並不是從小就被軍方養大的,因為在很多時候我都能看得見他眼中對薑北揚激烈的、叛逆的火花。


    相比於他我更為聽話而且平和,不是因為我接受了現狀,而是就算我不接受,也並不明白正常人的生活到底是什麽樣子,對於我的人生來說,這樣的畸形變態的養成,就是我最正常的樣子。


    我跟著我的“母親”薑北揚的大嫂生活了三年後,薑北揚通知我切掉生.殖.器做變性手術正式成為一個女人。


    我作為一個聽話的完美製造品,第一次對我生命中無形的規劃和安排說了不。


    薑北揚當時的語氣非常惡劣,“怎麽?難道你還想以後再做一個男人?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打雌激素,你身體的損傷已經恢複不到一個男人正常的樣子了。”


    而我的回答也不見得無理:“你也想我一直做一個薑家最優秀的女性社交品,可是一旦我變成成為女人,不就成為了最無能的群體了嗎?你需要我還有什麽意義?因此相比做一個女人,我更安心於做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


    薑北揚麵無表情的打量了我很久,最後算是妥協的不發一言的離開了。


    我保住了我的丁丁,但是卻沒有任何使用它珍惜它的想法,理由正如我之前所言,我不過想做一個無性人罷了。


    薑流禦和我都是一類人,為薑家代言最完美的男女繼承人。


    而與之不同的是,我的平靜是真的,他的冷靜和自持有一部分隻是迫於無奈裝出來的。


    我見過他一切的蠢事,養了小動物被薑北揚直接宰了,養了花花草草被直接踢爛,他一旦曝露了心理最柔軟的一部分就會被薑北揚無情的撕裂,他也在這個過程中愈發的變態和掙紮。


    造就了他偏執固執的人格。


    在第一次看出來他偏執的喜歡上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的時候我是又拿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態恥笑他的,我們的婚姻是必須被薑家掌控的,所以這次這個女孩子又會有什麽下場?被摧毀?被暗殺?還是薑北揚會精彩的給薑流禦一把刀,直接讓他親手捅死自己最喜歡的人?


    然而這一次這個女孩子並沒有什麽事發生,我可以看出這次薑流禦似乎做了很多努力,也和薑北揚發生了很多秘密的對抗。


    我試著接觸了陸昭。


    以前在遠遠觀望她的時候,隻覺得他是個和善溫柔的女孩子,直到真正和她相處後我才發現,原來她也非常有趣。


    世界上多數人看我的目光隻有兩種,男人癡迷的目光和女人嫉妒的目光。


    而陸昭的……我從她的眼中見到了不含一絲雜質的欣賞和讚美,就像一種暖心的陽光,一直照在我的身上,讓我體會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別樣的溫暖。


    不光如此,我偶爾還可以看到她在星網上活躍的話題,一些無意間聽到她說過的“內涵”的話,愈發對她感興趣了。


    對於幾乎薄情寡欲的我,暫且可以把這種感興趣稱之為喜歡。


    我後來把她親自招出來說了一番警告的話,這並不是我警告給她的,而是一種警告的同時也是提早讓她了解她必須麵對的情況的話。


    她並沒有對我產生厭惡敵意的情緒,而是非常禮貌而且和善的送給了我一些我從來不吃的奶糖。


    雖然不吃,但是收到禮物總是讓人開心的,這個小家夥很會抓住人的情緒,我打開了糖紙第一次吃下了一種叫做甜蜜的情緒。


    隨後軍部通知我們加緊一個名單上的觀察,其中的頭號人物就是百修。


    百修喜歡我,我自然也順勢接近他,在接近他的時候,我的目光也會偶爾被他帶著落到陸昭的身上。


    開心的陸昭,生氣的陸昭,難過的陸昭,笑容猥瑣的陸昭,正在吐槽的陸昭,放蕩不羈的陸昭……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陸昭。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眼中竟然全都是這個叫做陸昭女孩子,我的心或許……


    我作為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並沒有愛一個人的權利,這是我一直以來對自己清晰的認知,也從來沒打破。


    盡管我明白我喜歡上了陸昭,卻並沒打算對她有什麽行動,隻是那種單純的欣賞、喜歡或許就夠了。


    然而這種情緒卻在某一天被打破了。


    那天我無意間把浴巾落在了桌子上,本想叫人拿過來,卻沒想到那個人就是陸昭,而她則隨手打開了門,撞破了我的“秘密”。


    她在打量我,而我則在冷冷打量著她的目光。


    直到我看到她的目光,並不是回避、惡心、鄙視,而是一種由衷的喜愛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自己崩潰的情緒,有些難過的想要落淚。


    我不想做一個怪物,一直以來都不想做。


    “你的丁丁很漂亮。”她說這樣說。


    比這個讚美更讓我欣喜若狂的是我二十多年來被廢棄的某個部位,正逐漸起著一種未知的變化。


    我的心好像被填得滿滿當當,隨即把她抱在了懷裏。


    她沒有拒絕。


    我在她耳邊低聲說著馴服的話。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和衝動在我的身體不停的衝撞,雖然時間很短,足以在最激動那一刻讓我看到了天堂。


    我想,陸昭就是屬於我的天堂。


    第一次,我做了一個本不屬於我人生的決定。


    我想為陸昭做一個男人,一個能對陸昭談愛的男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機甲]重返戰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冷傲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冷傲夫並收藏[機甲]重返戰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