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劃船小卒後,堵水的二人分出來一個劃船,小船上又各司其職!可紮四處掃視,磅礴大雨下視線並不清楚,他並沒有看見陸景秀抑或是陸景秀的屍體。他疑問道:“領主大人,這,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哼,他一定是為了給麥朵報仇,沒想到那個瘋女人卻是把這個漢家小子迷住了!”頓噶虛弱的回道。倆人隨即低聲交談起來。


    卻說陸景秀被迫與可紮對了一掌後氣血翻騰、眼冒金星,一口氣上不來就閉氣昏了過去。落入水中被江水卷動,翻騰一會被水嗆醒,連著在水裏吐了兩口鮮血,露出水麵喘息,怕被可紮發現,他便隻把鼻子嘴巴露了出來。


    暗暗在水中調息好一會,才緩過勁來,暗思:“若不是自己龍象般若功到了第四層,定會被可紮的倉促一掌打個重傷、死在水中。”想到此處,心頭暗恨,又向著小舟方向遊去。直遊了半炷香時間才追上小舟。他已有了主意,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又奔著小舟潛了過去。小舟上可紮謹慎的四麵掃視,頓噶昏昏欲睡,幾個小卒各司其職,淘水的淘水,劃船的劃船,還有一個拿著一團衣服正在緊緊堵著那漏水的窟窿,他正覺得水流有些大、想要用力在按一按衣服時,突地手下一空,那團衣服竟然不見了。他一個趔趄差點撲倒,隻以為是自己把衣服按了下去,哭喪著臉望向頓噶,剛要解釋卻聽“哢嚓”一聲,舟底那窟窿邊緣一條長長的板子消失不見,水流噴湧而入,這次怎麽也堵不住了。頓噶在昏沉中頓時清醒,見此臉色一白,掙紮起身看見江岸隱隱可見,連忙對著可紮低聲出計!可紮聽後臉色變幻不定,最後咬牙對著水中遠遠露出半個身子的陸景秀吼道:“漢家小子,你有本事過來,我打死你!”陸景秀冷笑喊道:“你就等死吧,你死了我會過去的!”看著舟內水越來越多,可紮怒吼一聲向陸景秀躍去。陸景秀見此一驚,連忙後退,見可紮躍入他麵前數丈處、又撲騰了一丈、離自己還有不少距離,便哈哈笑道:“你這旱鴨子入了水還敢囂張?”可紮卻不答話,一味胡亂撲騰翻滾,折騰半響,可紮漸漸不在不動、緩緩下沉,似乎是淹死了。陸景秀離得老遠卻並不為所動,也不上前,隻是遠遠觀看。


    耐心等待!耐心等待了半響,可紮的身體猛地浮出水麵,翻滾撲騰的向陸景秀而來,同時嘴裏大罵:“你這個小豬玀真是奸詐,我死也不會放過你!”靠近了陸景秀兩丈後似無力前進,便在原地又翻滾折騰起來,同時嘴裏罵聲不斷,最後漸漸不再出聲,也不再翻滾,最後沉入水中不見蹤影。


    這時,頓噶卻棄了快要灌滿水的小舟跳進江裏,在四個兵卒的攙扶下緩緩向岸邊遊去,可是水浪甚急,幾人速度十分緩慢。陸景秀見此卻是大急,連忙追去。出於謹慎,並沒有在可紮消失處遊過,而是繞了個大圈子向頓噶追去。揮臂剛遊動了幾下,被淹死兩次的可紮又浮出了水麵,同時嘴裏大吼:“頓噶大人,這小豬玀太過謹慎,他不過來,我殺不了他啦,你的恩情我也報完啦,來世不保護你啦!”說罷,身子不在胡亂撲騰,而是努力的隨波逐流,盡量把口鼻露出水麵。可是,這江水暗流不斷湧動常常淹過他的口鼻,如此下去命不久矣!


    頓噶一直留意後麵的情況,見自己所授的二度裝死計劃都沒騙的了陸景秀,心中悲憤,對著陸景秀努力喊道:“漢家小子,你今天救我一命,我對你今天做的事既往不咎,提你為珠林大總管,與甲南並列!”喊罷,口中吐血不斷。他心中知道,若是在喊這麽幾嗓子,不用被水淹死,自己就會重傷而死。


    陸景秀聽後並不答話,隻是悶頭靠近,還時時觀察可紮,見可紮的身體隨波逐流下越來越遠,心中放鬆。片刻後,他就追上了頓噶一夥人,卻並不上前,隻是在頓噶幾人附近遊蕩徘徊。


    一個兵卒受不住壓力,嚎叫一聲棄了頓噶獨自向前遊去,陸景秀立即追了上去,把這兵卒的脖子擰斷。殺了這兵卒,他心中殺心大起,再也按耐不住,絕了等待幾人筋疲力盡再動手的想法。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直奔頓噶幾人遊去,有水中拿出腿裏藏著的短劍,遊到近前發現幾個小卒都棄了頓噶四散奔逃。他沒理會頓噶,逐一追上幾個小卒,皆為之一劍封喉。最後遊到頓噶身邊,頓噶在水中起起伏伏掙紮不斷,斷斷續續說道:“我身……咳……受重傷…………,你救我……出去咳咳……我奉你為領主…咳咳……救我……”陸景秀默不作聲,遊到近前一劍刺死頓噶,想了想,又把頓噶的腦袋割了下來,拿著噸噶腦袋向岸邊遊去。他心中恍惚不定、猶在夢中,不可一世雄心勃勃想要霸占整個山南區的頓噶就這麽被自己殺了?迷迷糊糊遊上了岸,筋疲力盡、五髒六腑火辣辣的疼,一絲力氣也提不起,坐地打坐調息了近一個時辰,體力才恢複了些許。這時,日頭已落,天色漸漸發黑。雖擔心多吉,可也知道此時自己的狀態就算找到多吉也會是他的累贅。便起身摘了些野果充饑,找到一顆兩人環抱的大樹,幾下竄了上去,在樹叉上坐下,又開始調息療傷。


    後半夜時,陸景秀跳下樹來,隻覺精神飽滿、內力有所精進,當下響辨別了方向,直奔珠林軍交什軍交戰之地奔去。


    路上遇到了不少珠林軍及交什軍的潰兵,帶著頓噶的人頭一路疾行,一路打聽,大概知道了自己隨頓噶逃走後的戰況。


    當時雖然珠林軍大敗,但在多吉及、倫巴等幾個小總管的帶頭衝鋒、斬殺逃卒的情況下,漸漸穩住了陣腳,等一千珠林軍後軍趕到時,交什見無望打散珠林軍,便無奈撤退,把希望寄托在爛陀寺僧人身上,盼一眾僧人能追上頓噶將其殺掉。


    桑傑和多吉、倫巴等人匯合後軍,也沒敢去追隻有四五百人的交什軍。雖然珠林軍中了兩波埋伏還剩一千多人,可這一千多人都是走了大半夜的路,又空腹作戰半響,若強行追殺,弄不好就會引起兵卒激變了、四散逃竄。桑傑多吉等人回到了擁忠降措兄弟留守的大營,安頓好士兵後便等待頓噶歸來。


    已經淩晨三更時分,可珠林大營內多吉的帳篷卻是燈火通明,多吉在帳篷裏躁動不安、來回走動。見多吉一臉陰沉,漢紮西強巴等人不敢說話。一旁的擁忠卻安慰道:“多吉,你也不用擔心,小上師那麽聰明,不會有事的啊!”說罷,便逗弄起一旁同樣躁動不安的幼鳥。


    見此,漢紮西也壯起膽子道:“是啊小總管,不用太過擔心,我覺得……”漢紮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闖進帳篷的傳令兵打斷,傳令兵無禮闖進帳篷,急聲道:“小總管……小……上師回來……回來啦!”卻是跑的太急說不出話。


    “什麽?在哪,快說!”多吉連聲急問,自打安頓好兵卒,多吉就派出了一百多兵卒分成數路前去打探陸景秀消息,這傳令兵所在小隊發現了陸景秀,眾人派他回來稟報多吉。這傳令兵又喘息道:“在……在東麵,東麵……的山裏呢!”多吉急的恨不得砍了這傳令兵,又顫聲問道:“是活……他怎麽樣?還好麽?”傳令兵急忙道:“很好,還……還告訴,我慢點跑呢!”多吉聽後一顆心落了地,走動兩圈,突然道:“我去接他,你們回去休息吧!”說罷轉身便走。


    漢紮西擁忠降錯也連忙跟了出去,擁忠臨走時還用牛皮袋子裹住了幼鳥,一起帶走。在數十兵卒的簇擁下,幾人一路急行,離得老遠借著雨過天晴的月色便看見三個身影,中間較矮的不是陸景秀又是誰?陸景秀在兩個傳令兵陪同下正趕往軍營,遠遠看見一隊人馬,右首的傳令兵突然道:“是我們自己人!”左首的道:“好像是小總管呀!”陸景秀也看出了多吉,加快腳步,想快點見到多吉。


    片刻兩夥人便一走到一起,多吉叫了聲小師叔,眼淚忽地流了下來。多吉自認識陸景秀、教陸景秀藏語開始,除了兩人在金剛宗時各自下山化緣布施,還未分離過這麽長時間。一天半宿的擔憂、咋一見麵下,眼淚不由自主就流了下來。


    陸景秀也眼眶濕潤,深吸口氣盡量讓聲音平緩才道:“多吉,我們快回大營吧,餓死我啦,在樹上呆了一天一宿。”多吉聽後以為陸景秀身體沒有受傷,也平緩了情緒道:“恩,走吧!我也餓了。”


    “你看,我就說小上師不會有事吧,你們啊,就瞎擔心!”擁忠憨聲道。


    漢紮西也開口道:“小上師吉人自有天相,當然不會有事了,嗬嗬。”陸景秀望著有這麽多人在但心自己,心中感動,低聲道:“謝謝各位兄弟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刺啦”“刺啦”的聲音打斷,卻是在牛皮袋子裏的幼鳥聽見了陸景秀的聲音,再也忍耐不住,撕扯起袋子來。袋子已經被它扯出幾條口子了,隻需片刻,它就能自行脫困。


    陸景秀也看見了擁忠手中的不停聳動晃蕩的牛皮袋子,立即知道這是幼鳥在裏麵要出來,連忙在擁忠手上接過袋子,把幼鳥放了出來。幼鳥一出袋子便看見了陸景秀,抓著陸景秀的褲子就爬了上來,爬到陸景秀肩膀,用小腦袋用力撞著他的頭,似乎在說:“你這一天去哪了?為什麽不來給我喂食?”


    擁忠哈哈大笑道:“小上師,你快餓死了,這啞鳥也是啊,我喂它好幾次它不吃啊!”


    陸景秀微笑著對著幼鳥道:“好,一會回去就讓咱爺倆吃個飽!”


    返回的路上眾人問陸景秀去了哪裏,陸景秀卻微笑不答,眾人見此也就不再詢問。


    待眾人返回軍營,多吉部早得到通知,待眾人剛剛進入帳篷,酒菜就端了上來,眾人一通風卷殘雲,陸景秀看了多吉一眼,又看了強巴平西等多吉手下一眼,多吉立刻明了。對著強巴等人道:“累了一宿了,天也快亮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見眾人起身,陸景秀也起身行禮道:“今天謝謝給位兄弟為我擔憂,為我勞累一夜,謝謝各位兄弟!”眾人連連推脫口稱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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