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話語一落,整個樓裏就是一片騷動,眾人紛紛交頭接耳,卻是沒人站出來喊價,這種情況鴇媽見多識廣哪裏會是猜不到的,卻也是沒有辦法,這姑娘是個自由之身,她也沒奈何,隻好聽天由命。


    隻要進了這青樓,就沒有哪個女子能保得清白之身,即使再想裝清高,如若哪日被某位大人物看上了,還不是得乖乖就範?不從都得從,誰叫你進了這歡愉門?進了歡愉門,便是百家身,這是誰都逃不出的命運。


    賣藝不賣身?落入紅塵,便是裏外都不會再幹淨。


    “姑娘這樣未免太裝清高了?來這種地方的人,哪個不是圖個樂子?出錢買個柳下惠,這種虛名你以為會有那麽多人去做?你也不看看這是個什麽地方。”


    坐在角落的一淺藍衣衫的公子,突然站起身來,話語直指花朵,言語之間盡是冷漠,聽她剛才一番話,便是聽得出這女子乃良家出身,也不懂甚世事,性子估摸著也很剛烈,現在看來日後必當惹下諸多是非,在他這種見慣了世間冷暖的人看來,卻是一點不值得同情,打心裏深處有一種看著美好的東西慢慢破碎的快感,若是自己親手去破壞,那種感覺可能會更好。


    那公子當眾這麽一說,半點麵子都不給,花朵也不反駁什麽,隻是淡淡一笑,看著那人道:“公子可是聽過一句話――‘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裏雖是歡樂門,奴家卻是自由身,奴家隨意,公子也可隨意,若是不高興,大門就在那裏,來去隨君意。”


    “姑娘倒是有些脾氣的人,不過,本公子喜歡。”


    那人卻是沒有半點的生氣,反而是臉上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看得花朵心頭很是不喜。


    很多落魄紅塵的女子一開始都是這種賣藝不賣身的想法,能一如既往地保持清白的卻是鮮少有的,最後落得身死人亡的又比比皆是,青樓是個小火坑,這世道,就是一個天大的火坑,隻要進去了,出來難如登天。


    “哼,像你這種心思齷蹉的人連給人家‘花兒’姑娘提鞋都不配,本是天外來仙,豈是你這種凡人能褻瀆的?我出一千兩,隻求能再聽姑娘一曲天音,共飲濁酒談天說地足矣。”


    京城商賈首富之子王敬才趁機站出來,好贏得佳人芳心,拍著胸脯說的很是有點男兒氣概。


    “到底是配不配,現在可是不能見分曉的。”


    那人隻是瞥了那王敬才一眼,刷開手中玉扇,眼神一直留在台上的人身上,“我出1500兩”。


    “小子,你就沒聽說過我王家的名號嗎?跟本公子比錢?自找屈辱!本公子出三千!”


    要說錢多,自然是商賈之家乃聚寶之地,尋常人家少有能與之相比的,這王敬才本就是王家獨子,從小便是在金銀堆裏長大,寵愛嗬護不離,從來未曾將錢財放在眼裏過,是這萬花樓出了名的貴客。


    而那位淺藍衣衫的公子,卻是個生麵孔,似乎也是第一次來,那些看熱鬧的尋歡客隻道他是不懂局勢,沒看清行情。


    站在台上的花朵,開始認真地打量那身著淺藍衣衫,眉目俊秀的公子,這人,話語之間盡顯富家風範,似乎絲毫未將錢財放在眼裏過,白玉冠,玉骨扇,富貴非凡,隻是,他眉宇間的邪肆囂張,又帶著些陰暗,讓花朵有些不喜,這種囂張,不似林秀那種邪氣,天不怕地不怕,隨性而為,這人卻是久居高位或是有著炙手可熱的權勢和背景,若是必要,草菅人命在所不惜。


    出於本能,花朵還是覺得那個死胖子好對付些,那藍衣的公子,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可是,那死胖子現在完全出於下風,後麵越喊越高,甚至都到了五千兩的地步,隻要他一喊價,那公子必當高出一百兩,而且喊價毫不猶豫,兩家家財,一下子就比較出來了,眾人再看這麵色無絲毫改變的公子,已是變了態度,紛紛在私下猜測他到底是什麽來頭。


    的確如那公子所說,美人在前,卻是隻能看不準吃,蓋著被子純說話這種坑爹的事情,饒是這美人再美,天價麵前,再是沒有別的人敢站出來喊價了,均是站在了一邊看熱鬧。


    喊到八千兩的時候,那胖子再是不敢喊下去,饒是王家乃京城首富,也容不得他這般揮霍無度,那王老爺私下裏對於這兒子也是管教頗為嚴厲,這要是真的再喊下去,可能他美人沒見著,那老頭子就先過來收拾他了,雖是心有不甘,隻得憤憤收手。


    “區區上不了台麵的商賈之人,滿身銅臭,也敢在我們公子麵前囂張,自找屈辱!”


    那淺藍衣衫的公子,身旁一直沉默的俊俏綠衣丫鬟滿是諷刺地看著坐在貴賓席上的王敬才。


    “你好大膽子!你是個什麽東西?居然敢和本公子這樣說話!”


    區區一個丫鬟,也敢在他王家麵前口無遮攔,找死不成?那王敬才家中也與不少的大官有結交,看這公子麵相生疏,不像是哪個官家的子弟,一時也是來了氣,今日就非得和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扭上了。


    那人卻是不管自己的丫鬟怎麽說,隻是扯出一抹冷笑,完全不將此人放在眼裏,“你要本公子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麽?”


    “你!”


    “兩位公子,兩位公子”,鴇媽看著現場氣氛不對,急忙站出來打斷兩人的爭鋒相對,“感謝兩位公子對我家‘花兒’的厚愛,若是因為‘花兒’惹的兩位公子不快,‘花兒’心頭也是會不安的,不如今日就到此吧,隻是這位公子,不知貴姓為何?”


    鴇媽想宣布,可是一時間也是認不出這生麵孔的公子是誰,隻好訕笑一聲看著那人問道。


    “蕭釋,家中排行第四,姑娘若是不見外,以後稱我為小四便是。”那人卻隻是看著花朵。


    “奴家自知身份微薄,不敢逾矩,以後稱公子為四公子罷。”


    聽著蕭這一姓氏,花朵已是心頭一緊,其實,在來之前,她就從陸青鳳那隻秧雞的口裏聽了不少關於皇室雲家的事情,當今皇後就為蕭氏一族之人,為丞相蕭齊之妹,其兄蕭丞相有三子,長子為鎮邊將軍,鎮守在邊疆,豐功偉績兵權在握,二子為朝中吏部侍郎,三子跟隨大哥在邊疆曆練,幾年之內便是戰功赫赫,一家子人,除了那不為世人所知的四子,均是京城風雲人物。


    難道,這人,就是傳說中的蕭家四子?


    “敢問公子和蕭府是何關係?”


    聽著姓蕭,鴇媽也是一驚,反複在記憶裏搜索姓蕭的人,卻是從來未曾見過此人,難道是蕭家的外戚?


    那蕭四公子隻是淡淡一笑,不作多語。


    見那人沒有回答的意思,鴇媽也不好再多問,隻好作罷,“今日,既然蕭公子出價最高,那我們‘花兒’今晚便是公子的了”。


    花朵早已是耷拉下了腦袋,這尼瑪賢王果然是吃素長大的,腦子裏缺了油水,她暗示的還不夠,祖宗的話都不聽,是想造反?


    “等等”,她現在可是沒心情去同這貴公子大半夜地熬夜談天,那不得困死,“我有話說”。


    “‘花兒’你有什麽要說的?”反正這“花兒”的叫法總比那什麽亂七八糟的“好多花”好聽,鴇媽索性就也拿來用了。


    “我,我其實”,台上的女子,說著,說著,就紅了一張俏臉,抬頭,看著二樓上執著酒盞看著下麵的黑衫公子,滿目含情,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公子,可否記得那日大雨滂沱,昏倒在你馬車前的那個女子?”


    二樓上的人手中酒盞一頓,移開正要往唇上湊去的酒盞,低頭,滿臉不解地看著樓下的女子,正好看著那女子正撲閃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滿是單純地看著他。


    “公子,看來,是不記得我了。”看著樓上的人依戀你的不解之色,花朵低頭,滿臉的失望。


    這時,滿樓的人,都是把視線轉上了樓上那位麵容俊美的黑衫男子,當那蕭四公子看到他時,也是一愣。


    “這不是賢王嗎?”這麽多人,自然是有人認識這麽一位大人物的。


    “想不到‘花兒’姑娘與王爺也有這等淵源……”


    “原來你是,王爺?”台上的花朵,滿是驚訝地看著樓上的人,捂嘴滿臉的不可置信,良久,又是黯然低頭,“難怪你不記得我了,你這樣身份高貴的人,如何記得我這樣的農家女子,隻是,我隻想讓你知道,要不是你那日在路上救了我,我早就沒命了,曾經聽公子說過是京城人士,便是一直想來報恩,卻是一直沒機會,後來被家裏人趕了出來,小女子才落得這般下場,哎,今日得見公子一麵,也算三生有幸了,奴家知足了”。


    “想不到‘花兒’姑娘也是一個癡情女子。”聽著她這麽瞎掰一通,不少的人被忽悠得當了真。


    “咳咳……”樓上的人輕咳一聲,這才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微笑道,“哦,原來是‘花兒’姑娘啊,多日不見,竟然出落得這般‘傾國傾城’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王爺見笑了。”


    “今日既然遇見‘花兒’,便是說明我們有緣,本王出一萬兩,不知姑娘可願與本王談談近來‘遭遇’,如何會落得這般地步?”


    “多,多謝王爺。”樓下的女子,滿臉喜悅地看著樓上的人,幾步便是離開了舞台,消失在眾人麵前。


    “王爺這樣留戀煙花之地,可對得起那王府中等你回去的王妃?”


    不似別人,讚歎那女子與王爺竟然有一段緣分,那蕭四公子,卻是突然滿是不悅地看著樓上的人,甚至是帶上了些責怪,看得一眾人好奇連連。


    樓上的人,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人,道:“對得起,對不起,又如何是你說了算?”


    話語一落,便是消失了身影。


    人去樓空,佳人也不在,散了看客,落了戲幕,隻有那淺藍衣衫的人,站在大廳中,盯著那空了人的窗戶,手中拳頭青筋暴突,眼裏,慢慢醞釀起了怨毒的東西。


    椒房玉閣,輕紗暖帳,傾城佳人,外麵隻著一件細紗,雪膚玉肌若隱若現,纖腰如柳,盈盈一握,身段撩人,纖纖素手,執起八仙桌上的青玉茶壺,俯身沏茶之時,酥胸隱露。


    現在,這裏,再沒有閑雜人等。


    對麵的人挑眉接過美人遞過來的茶杯,看著對麵的人,眼裏滿是揶揄之色,“弟妹穿成這樣,是要來來試試我這個當大哥的是否正常人?”


    “那王爺,可否告訴奴家,你對奴家有沒感覺,嗯?”花朵甩了個電眼過去,妖嬈盡顯,那一聲嗲聲嗲氣的“嗯?”,若是一般男人,鐵定聽得心麻酥了半邊。


    這王爺與現在的王妃成婚已有五六年了,卻是半點子嗣的音訊都沒有,花朵不懷疑他不舉才怪。


    雲天夜轉頭,看了一眼房外,微微一笑,卻是突然人影一閃,已是消失在花朵麵前,反應慢了一拍的花朵大驚,待反應過來之時,一雙手,已是落在了腰上,一陣天旋地轉,便是被壓在了旁邊的輕紗軟床上,“這樣來,弟妹不就知道本王是否常人了?”


    壓在花朵身上的人,抬手,撩開披在身下人兒身上的輕紗……


    “別!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這下花朵玩笑開大了,嚇得臉上全沒了血色,抬手使勁推著身上的人,卻是根本半點都推不動,“我,我那個是鴇媽一定要讓我穿的,她把我衣服給收走了,就剩這麽點了,我不穿裸著啊?你快放開我!”


    “美色在前,本王為何放開?你以為這天下到處都是柳下惠,容的下你這般勾引?”有些蒼白的手,撫上那張精致得沒有絲毫瑕疵的麵容,有些流連忘返,“盡管,這張臉,並不是你的,可是,現在,此刻,卻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你,你快起來,你壓死我了,我馬上把這人皮麵具扯下來,扯下來,再不勾引你了,我錯了,我就開玩笑的,這尼瑪古代的美人,我沒當過,想過把癮啊,你就別與我計較了好不?”


    花朵臉上早就沒了血色,要是這人現在真拿她怎樣,她喊都不敢大喊,暗地裏的秧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對手。


    “良辰美景在前,你,憑什麽讓本王今夜放了你?”雲天夜一手抓住花朵掙紮的雙手,一手勾起眼前她小巧下巴,反問道。


    “憑什麽?”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的花朵,發髻已經散開,淩亂中帶著一絲別樣的美,看得身上的人眯起了眼睛,“憑我是來救你命的”。


    “救我命?”雲天夜挑眉,眼中是明顯的驚訝之色,放開身下的人,站起身來,從新坐在八仙桌前,執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才又看向忙不迭從床上下來站得老遠的人。


    “你有病,自然需要我來救命。”花朵這次得了教訓,拿著旁邊的輕紗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再不露出一點點的肉肉出來,卻仍是心有餘悸地看著淡然坐在桌前的人。


    “我有何病?你又如何救得了我?”


    執著杯子的手,已是緊緊握住,杯中波瀾漸起,盯著花朵的那雙眼睛,似是蘊著狂風暴雨,瞬時,全部歸於平靜無瀾。


    “常年服用慢性毒藥,如今,毒入五髒,我說的可對?”談起了正事,花朵再是沒了平日的樣子,抱著胸,一臉篤定地看著那人,“若是我說,我,或許能救你一命,或是,延長你壽命至少至四十歲,讓你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你敢不敢相信?”


    前麵的男子,就那樣盯了她良久,“你要從本王這裏得到什麽?”


    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這個道理,身為皇家的人,他再是明白不過。


    “告訴我,你到底想從醉月那裏,得到什麽?或是你想得到什麽?”


    若是這人對醉月有何殺機,就不會廢了那麽一大通的心思大老遠地跑到青雲鎮去,看她那場好戲,那日知道了醉月的真名,她更是大吃一驚,後來從秧雞那裏聽了不少有用的故事,也大概猜出了一些東西來。


    “我要他,奪回那些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你是想奪回你的東西吧?別為自己找借口了。”


    這樣聰明的女子,一下便是道出了他的真正目的,雲天夜便是不再多說什麽,“是,又怎樣?”


    “那便去爭取你的,別拖醉月下水!誰稀罕那破王爺的位置,他是我的,你們不準跟我搶,不然,休怪我無情!管你是皇帝還是皇子,老娘弄死幾個絕對不會留情!”


    即使她花朵隻能短暫地擁有醉月這個人,她也不會允許以後再有別的女人站在他的身邊,尤其還是三妻四妾那種,若是她泉下有知,絕對會氣活!他醉月,從遇到花朵那一刻開始,隻能,是她花朵一人的,誰也不能阻攔。


    “若是本王說,要扶他上那個位置呢?以後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雲天夜,沒想到,這女子,對那人的占有度這般強烈,強烈到如此自私的地步,誰都不能與她分享。


    “誰稀罕?那位置有啥好的,你要是敢這麽做,你信不信我把你這碧水國都炸平!看你還成什麽亂七八糟的國!”


    花朵一番豪言下來,硬是讓雲天夜愣了半天,久久都說不出來一句話,他突然明白了一點,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也許是比權勢富貴都要重要得多的東西,所以,這女子,才會在遇到危機的時候,頓時就豎起了防禦的刺。


    “本王命已是不長,又容不下那人即位,你說二弟他不去,誰去?”


    “你去,你去!不準死拽著我家醉月不放,你那毒就是個屁!老娘不出幾月就給你解了!要做什麽就滾去做!”


    “這便是,你費了這麽多心思引本王來的目的?”


    “那你以為還是什麽?這就是個交易,大家各為所需而已。”


    “你”,坐在桌前的人,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那個滿身是迷的女子麵前,“到底是誰?”


    “要你管我是誰,你別往前走了哈,要不要做這交易隨便你!”不做?她花朵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狠法子。


    “若是本王身上的毒,你解不了呢?”


    區區一弱女子,居然有著一身不為人知的本領,說出去誰信?


    “你到時候再逼著醉月出山不遲啊。”


    “好,本王就信你。”


    堂堂的賢王,竟然夜宿花柳之地,在這萬花樓待了半夜才離去。


    “那家夥,終於走了。”


    花朵呼了一口濁氣出來,轉身,正要往床上躺去補眠,人一下子便是愣住了,眼裏,是掩飾不住的驚訝之色,“醉,醉醉醉醉……”


    ------題外話------


    煙來深圳實習來了,昨日剛來,還不知道怎麽弄網線,弄到很晚才住下來,沒法寫文文,就臨時請了個假,沒來的及跟親們說聲~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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