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睿親王收樂欽辰入府居住的事情,很快的在仕女間傳來。轟動效果可想而知,雖然有傳出是因為容親王路過雍州時與樂欽辰己相熟,再由容親王推薦給安國睿親王。但是能在這個時候踏進安國睿親王的府邸是何等榮幸,再加上韓墨主推樂欽辰的詩賦,己讓她在京城小有名聲。可以說,幾乎所有人都可以肯定,樂欽辰金榜提名是肯定的。


    也因為如此,韓墨與薛牧受推崇程度也越來越高,韓墨是容親王的小郎君,有可能借著容王君上位。至於薛牧就更直接了,是安國睿親王的未婚夫,得到他的青眼更好。


    不過就在此時,蘇玄秋突然悄悄的現身了,最初的時候,他隻是跟著韓墨一起參加詩評會。京城王孫公子待字閨中的,參加的很多,多一個並不奇怪。不過更多的時候蘇玄秋隻是看而己,即不評,也不自己做詩。所以著實被忽略了一段時間。


    直到後來韓墨對他態度實在異常,再加上蘇玄秋的口音多少有點怪異,這才讓眾人恍然大悟,原來一直不吭聲的貴公子竟然是金碧王朝的三皇子,大晉容王君。然後就在眾人明白之時,卻也意識到這位容王君實在和藹可親,對人和氣不說,對眾人也非常細心。


    對於評詩會來說,萬花樓隻是提供了場所,因為有所圖,一直以來萬花樓老板也沒有提出過場地費之類的要求。不過同樣的招待也並周全,以前來往都是公子小姐時,還會好一點。現在出入的都是一般前來參加恩科,前途還不知道在何方的舉子時,態度也就沒那麽好了。


    沒有茶水,除了幾個主要坐位外,其他地方衛生都不太好。而似乎自從蘇玄秋參加起,萬花樓態度也好了,衛生也幹淨了,鬧到中午的時候,中午甚至於管飯。


    再來有些到了京城後,水土不服的舉子病倒在客棧,但因為親友甚少,無人照料,更甚至於有些因為盤纏用盡而被老板趕出的情況屢屢發生。而這種事情似乎也得到了解決,容親王把容王府的婢女們調出,組成幾個小分隊,更甚至於還把容王府封戶內的女子也拉了來,就是為了救助這些傷病仕女。


    而在一個中午時,仕女最多的時間裏,這位看起來高貴優雅,沉穩而英俊的三皇子,終於用低沉而磁性的聲音說自己做的目的:“其實這隻是金碧王朝的一個習慣而己,三年一恩科,而每到仕女來的時候。京城的公子們都會自覺得組成隊伍,給仕女們提供方便,其實想表達的隻是男子對馬上就要進考試仕女的一種鼓勵。”


    “無論在哪裏,貧苦而有才氣的仕女總是存在的,幫助她們,讓她們在科恩前的生活如意安心。讓她們更好的國家服務,這本事就是我們男子的義務,現在的行動隻把這個義務具體化。雖然我們出生富貴,以後也能有如此平安詳和的生活大部分都是現在努力的仕女們帶給我的。我們要做的並不多,隻是讓自己的侍兒們少侍奉我們一會,抽出一點點的時間,拿出一點點的零用錢,就能讓她們在大考前開心快樂,何不去做呢。”


    非常接近於鼓動的演說,不止一次的蘇玄秋用自己的微笑,用自己的行動,用自己的語言去表達這一點。有一次鳳瞳參加了,對於蘇玄秋前後形象的反差,隻差撲倒在地上。一直以來都認為蘇玄秋的長相不是柔美型的,但身上有一種少見的沉穩與成熟男子的堅毅。再加上他非常客意的收斂了自己的形象,把自己敦厚好男人的形象發揮的淋漓盡致。


    然後京城的公子哥們似乎被調動起來,公子才女本來就是小說書裏經常提到一種。尤其是富家公子搭救才女的戲碼更是非常普遍,而現在有機會去做回小說裏的富家公子,搭救一下落難才女,眾人自然是願意的。


    再者要做的真不多,不用拋頭露麵,隻需要家裏的丫環與侍兒調動一下,然後隨手捐出一點點銀子,隻是名字卻會被萬花樓記錄在案,高高掛起。


    從人員調配到捐錢記錄,再到各種分工合作,做主持的人是容王府的四婢。至於蘇玄秋,他好像成了一個形象大使,努力的去鼓動更多的大家公子和官中正夫去做。更甚至於很多時候,他會跟著救緩大隊,帶著醫生去醫治那些病到在客棧裏的仕女們。


    雖然以一個王君的身份來說,他過於拋頭露麵了,但是衝著他那張溫和高雅而敦厚的麵孔,卻沒有能說出猥瑣的話。


    就這樣,進京趕考的仕女們生活得到了保障,窮的會適當捐錢,但隻能保證基本生活;生病的有義診,出診吃藥都不用錢;仕女經常出入的評詩論文場合,保證衛生狀況和茶水供應。還有就是張貼告示,請旅館老板提供店裏仕女信息,尤其有生病的情況更要馬上上報。至於冒充倒是不擔心,考生進京都有牌子,以牌子為準。


    也因為蘇玄秋這樣的折騰,就連治安方麵都變好了,就連小偷都很少見。想想看堂堂容王君搞出這麽多花樣來,保障仕女們除了讀書之外,不用擔心其他事務,京城保安係統當然不可能讓一些小偷小摸擾了容王君的興致。


    “你很強大……”晚上快入睡時,鳳瞳對著蘇玄秋直直的說著。


    “謝謝妻主大人誇獎。”仍然溫和敦厚的聲音。


    鳳瞳顫了顫,道:“己經到家了,別把外麵的套帶回來。”做戲還做上癮了,隻是她有點受不了。


    “怎麽,覺得我做的哪裏不對嗎?”蘇玄秋微笑著道。


    鳳瞳忙搖頭,道:“哪裏,您做的太正確了。”


    在天子腳下,公然拉攏進京仕女那真是找死的行為。隻是蘇玄秋現在的舉動,真不能說是拉攏,救援小隊人員是官家公子的侍兒或婢女;對於需要救助仕女的捐款是各家公子哥們捐出來的,隻是讓人眾人記住的卻是蘇玄秋。


    記住他的恩惠,記住他的良善,據說為了具體體現這些,很多感人場麵都被眾人見識過。比如有一位仕女因為正夫早亡,家中再無他人,隻能帶著女兒進京。隻是非常不幸,小女兒進京就生病,隻是仕女卻無錢醫治,最後被旅館老板趕到街頭時,是蘇玄秋帶著醫生過來的。還滿臉溫情的抱著起了差不多一身爛瘡的小女兒,安撫道:“沒事,沒事,一切都會好的。”然後,沒幾天,大小全愈,蘇玄秋為了怕影響仕女考試,還特意把小女兒送到一戶農家寄養。


    像這種類似的報道在京城絕不是少數,雖然以政治眼光的眼光來看,這是做秀,但是這對於一般百姓的影響非常大。皇家對於貧民來說是非常遙遠而隻能仰視的存在,而現在金碧王朝的皇子,容親王君卻是如此親切和諧近似於神詆的模樣出現在眾人麵前。


    更甚至於現在京城街麵上都有傳說容親王君的傳說都出現了,什麽慈善大師了,大慈大悲之類的稱呼都出現了。現在蘇玄秋到街上弄不好都會有人撲到在他麵前,頂禮膜拜。


    不過雖然是做秀,但是能如此成功的做秀,而且一擊必中的做秀形為這還真是鳳瞳第一次見識到。就是鳳棠,無敵戰神,人民英雄的稱呼也是長期戰爭中得到的,可以說是用命拚過來的。


    “你在京城是不是有眼線?”鳳瞳問,突然覺得非常不可能,但是要是沒有眼線,各種時機怎麽會抓的那麽巧,或者說根本就是金碧王朝的使者團們早就把前戲演足了等蘇玄秋上場。


    蘇玄秋笑道:“沒想到容親王竟然如此抬舉我,我進京才幾天,這眼線賠養也太快了。”


    鳳瞳默然,一會才歎道:“太女一直盯著你,你小心點吧。”不過應該沒什麽擔心的了,現在蘇玄秋善名己成,想趴下來估計不容易。一直以來太女己經夠強了,沒想到蘇玄秋還是能在太女眼皮底下搞出這麽多事情來。


    “相信我,現在太女要是敢對我做什麽,她失去的會是民心,更不用說我這種形行也是為了讓大晉子民更能深刻體會這次的和親。”蘇玄秋笑著。


    那樣一個絕代風華的女子,也許在朝很強大,但是那樣的女子卻很少會注意到朝堂以外的東西。不過這也與大晉現在的整體社會背景有關係,皇權與貴族共治,離百姓太遙遠,像太女那種出生就隻想著皇位的女子是很難向下看的。因為她們沒有注意到,所以他才要去做,民眾是統治的最基層,但也是數量最大的一塊,把這部分投資好,得到的回報會很驚人。


    鳳瞳聽著無言,本來蘇玄秋身份己經夠特殊了,他是兩國和親的標致,能活到一百歲更好,完全成為一個像征,弄不好了還要造座塑像。


    現在他又故意折騰一下,身份就更是特殊化。但是從基本上來說,他並未插手政治,隻是讓自己的身份更容易被大晉子民接受,也可以說把這個和親任務做的更成功,讓大晉子民都能體會到金碧王朝的友愛。


    “對了,提前跟你打聲招呼,韓官人我要借來用用。”蘇玄秋說著。


    “想通過他去結交仕女嗎?”鳳瞳己經猜到。


    “那是當然,有如此才情的男子在身邊,不用太浪費了,而且我的善名己經落了下來,鞏固也必然。”蘇玄秋非常理所當然的說著。


    鳳瞳歎氣道:“你應該能了解的,母上一直不希望我有所作為,最好不要做的太過份。” 不管以後朝堂如何,現在能完全掌控形勢的是母上,揣摩她的意圖,並且依她的意圖去做,這才是王道。除非她有足夠的資本可以違逆聖意,不然就老實藏拙吧。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無法理解,你母上為什麽對你和你姐姐鳳棠的態度差那麽多?”蘇玄秋忍不住再次反問,實在是非常沒有道理的事情。


    “這個問題你隻能問她本人。”鳳瞳隻能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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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試一共三天,三天全部在考試裏度過,然後月末放榜,全程由禮部主持。而今次主考官就是禮部尚書崔帆,也是進士出身,當時進士當官還是非常受排擠的,不過她卻能頂住力,直到現在六部之一的總長官。成為六部中唯二兩個進士出身。


    崔帆為人剛正,出身貧窮,以至現在成為堂堂一長,竟然也是在京城一個小院而己,兩個老仆人和跟著正夫王氏收拾家事,膝下一女。


    “沒想到京城官場上的大小人物,身家情況你能了如直掌。”蘇玄秋讚她。


    鳳瞳看他一眼,道:“這種功課要是都沒做過,我現在可以去跳井自殺了。”


    “對了,一般一科會錄取多少人?”蘇玄秋問:“有定數嗎?”


    鳳瞳搖頭,道:“這是根據仕女情況來的,不管人數,隻管到不到標準。”


    按照大晉律,要是這一科沒一個到標準的,那就直接零進士,也不降低標準。從選才方麵來說是好事,可以保證進士水平。


    但同時對於正元皇帝現在提倡的任用人員有點不符合,想想看,三年一恩科,要是國家有事,可能還會取消。別說一個不錄取,就是隻錄取幾個,也不是及弟之後就可以當官的,還要經過吏部考試,考試不合格一樣沒資格當官。這樣再選一次,能用之人就更少了。


    要是按正元皇帝的意思,一切都上軌道,官員如此錄取也許還行,但是現在正值正元皇帝用進士替換官裏的門閥子弟,這個人數就真的太少了。


    “不能改規矩嗎?”蘇玄秋問。


    “左丞相曾經提過,不過被駁回去,理由非常充足。沒有足夠的才能如此任為官員。”鳳瞳想一下又補充道:“左丞相是七個丞相中唯一一個進士出身的。”


    “七個丞相才一個,這個比率還真不是一般的低。”蘇玄秋歎氣,又道:“如此情況你母上要真動了倒門閥的心思,真是有些秀逗了。”


    鳳瞳無語,從某方麵來說,她是同意這個觀點的。


    “雖然說我對於你們皇族的事非還不是很清楚,但是以太女現在所體現出來的優秀程度,一個名君是絕對不會想起來要廢了她的。而且你母上年齡己經不小了,太女在朝也十幾年,你母上就是真再扶持一個,時間也未必來的及。”蘇玄秋說著,就是現在的被神化了的大將軍鳳棠,想上位扳倒太女鳳祈,最少也得在朝堂上十年經營。而自古六十古來稀,高宗那麽能肯定,自己能活那麽久?


    鳳瞳的眼睛眯了起來,停了一下道:“你是說,母上隻是用姐姐來刺激太女而己,但本身並沒有廢她的意思?”


    蘇玄秋點頭,道:“一個人的成長是需要刺激的過程,自小封為太女,己經半俯視天下的地位,處在這個地位上長大的孩子,想教育好不容易。而相反的,若是能有一個危險存在,時時刻刻跟她對比著,讓長期處於一個種緊張狀態,要是再教育不好,這個太女就是真的要不得了。”


    鳳瞳沉默,一會才道:“但是我覺得母上還是有讓我姐姐繼位。”話裏的道理她都懂,也曾這樣想過,但是她還是母上真有讓鳳棠上位的意思。


    “但是鳳棠真的如她所想的嗎?”蘇玄秋笑著反問,一個優秀將軍絕對不是一個秀才拉到戰場上舞刀弄槍,相同的,一個英名的皇帝也不會把一個隻會舞刀弄槍的將軍拉到朝堂上來。


    鳳瞳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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