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第一件事,蘇玄秋就是讓侍兒煮壓驚湯,順帶著早點也一起送上來。三人吃飯的時候,韓墨明顯還被剛才的事情影響著,鳳瞳吃的也不多,四婢看著韓墨再看看兩個主子神色明顯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直到吃完了,鳳瞳這才吩咐番茄和櫻桃道:“一會去萬花樓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料理的。”


    “是。”番茄和櫻桃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蘇玄秋接著吩咐蘋果和桔子,道:“去各府打聽打聽,最近哪府裏遇刺的時候多?”


    “是。”蘋果和桔子應的時候也怔了一下,主要是這個問題有點……


    四個婢女齊齊退下時,飯也己經吃的差不多。韓墨即要退下,與妻主正夫一起吃飯,這是非常大的殊榮。現在吃完了,妻主與正夫沒話,他就要立即退下。因為這是妻主與夫君的正房,小郎君不得私入。


    “這個帶回房裏處理了,就連你的貼身小侍也不能看見。”蘇玄秋說著把袖中斷箭拿出來遞給韓墨。


    “是。”韓墨接的時候手有點顫抖,但卻不敢違命。接到之後立即學著蘇玄秋放入袖中,這才行禮退開。


    直到韓墨退開了,鳳瞳才看向蘇玄秋問:“是誰?”那隻箭的主人到底是誰。


    “王爺莫急,她自會來的。”蘇玄秋笑著說著,卻也帶著幾分感歎道:“我也沒想到我們一行人竟然如此受注目。”


    鳳瞳不自覺得看向他,主要有點奇怪,竟然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鳳瞳與蘇玄秋吃早飯時,番茄和櫻桃就來回報說,李老板當時即把包廂封了,快天明的時候和兩個女兒把屍體偷偷抬到後院燒了,骨灰全部撒到河裏。至於當時跟著過來的夥計,全部給了筆錢讓她們回鄉,再也不準進京。


    鳳瞳聽著比較滿意,王爺遇刺是大事,但是她現在不想張揚。沒張揚出來就隻是暗湧,而現在還不是把這種事情擺到台麵上的時候。


    一連幾天鳳瞳都沒出門,蘇玄秋也跟著呆在家裏,韓墨就更是不用說。新年將近,韓墨非常忙碌,裏裏外外的家事,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蘇玄秋這個正夫王君天天無所事事,甚至於閑到了吟詩作賦的地步。


    鳳瞳沒陪蘇玄秋去瘋,她是一直在補河運的知識,開漕運是必然的,隻是時間早晚而己。她現在又是工部任職,這是一個太好的機會,而她要做就是要準備好。


    “王爺……”韓墨有些急燥的聲音傳了過來,甚至於他沒讓小侍通傳就直接進了正房。


    鳳瞳把書放下,連正在自己下棋的蘇玄秋都停了下來,鳳瞳問:“發生什麽事了?”


    “門口來了一位外國商人,說有好批貨希望王爺過目。”韓墨說著。


    鳳瞳稍稍一怔,自從大晉的海運開通之後,外國的奇珍異寶也就隨之流入京中貴族圈。有些商人得到了異寶之後,會直接找京中權貴兜售,所以有外國商人找上門本來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韓墨的態度,這種事情他早就可以自行處理了。


    韓墨把聲音壓低道:“她說她有一把絕世好弓,希望王爺能看看。”


    鳳瞳心念一動,卻是吩咐道:“韓官人先把人帶到紫菱泛舟去,自己先挑挑有沒有什麽喜歡的,一會我再跟王君過去。”


    “是。”韓墨應著,紫菱泛舟是他的地方,四婢無論如何不能隨便亂入;再者像這種外國商人身份低賤,本身就是沒有資格進正房的,要是換了其他偏廳接見,又怕說話不方便,去他那裏最合適不過。


    領了命,韓墨直接帶著兩個小侍到門口去。本來以韓墨現在的身份,就這些商人也是沒資格直接見他的,都是先給門房裏填足了紅包,然後門房通傳管家主子的小侍,這才有機會被召進門。


    韓墨就是被自己屋裏小侍告知的,隻是韓墨聽到是賣弓的,他就直接去回報鳳瞳了。而現在他再去大門時,才看到小侍嘴裏的外國商人。


    是三個女子,雖然天氣己經很冷了,但穿得都很單薄上,裝束上韓墨完全認不出是哪國的,更甚至還用紗蒙著麵,旁邊有兩大包東西,看來就是她們所說的好貨。


    隻是韓墨很快判斷出,中間那個紅衣女子是三人的頭目,隻是等韓墨細細打量時,韓墨心底猛得一冷,雖然是蒙著臉,但紗布差不多隻是裝飾用的,臉孔還是看的非常清楚。明明是完全陌生的臉,韓墨看著心裏卻升起一股寒意。


    “這位應該就是名揚京城的韓墨韓公子吧。”紅衣女子一臉笑意的悠悠開口,聲音也是完全陌生的。


    “小姐謬讚了,在下容王府小郎君韓墨。”韓墨糾正她的稱謂。


    紅衣女子隻是笑,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意味深長,韓墨隻是覺得驚心,卻不敢在門口多耽擱,隻是道:“請小姐帶貨,進府吧。”


    “謝韓公子。”紅衣女子說著。


    韓墨對於韓公子這個稱呼皺眉,但卻沒有再糾正她,隻是帶著她們三人迅速向院裏走。韓墨怕被其他人看到,隻是加快步伐。隻是無論他步伐怎麽快,身後女子都是一副慢悠悠的神情,邊走邊打量著容王府風景,評價道:“京城親王府邸容王府可謂是最豪華的一個。”


    韓墨有些側目,聽她這口氣好像其他王府她都己經遊一遍了。


    然後隻聽那女子又道:“我還是第一次來京城,果然不愧是□□大國,早知道是如此繁華,我早該來了。”


    韓墨沒接話,到紫菱泛舟院門口的時候,女子看看韓墨又道:“這是公子的住所?”


    “是。”韓墨應的時候神情有些不悅,神色嚴肅的道:“王爺正房,非一般人等可以進入。”


    紅衣女子卻笑得很開心道:“跟公子的住所相比,我更希望能到這裏來看看,沒想到我竟然真有這個福氣。”


    話裏多少有幾分輕佻,韓墨臉上有幾分難看,卻也沒有發難。紅衣女子卻不再理會韓墨,自己直接進院門,韓墨怔了一下才反應,立即跟隨上去,好歹比女子提早一步進房門。


    紫菱泛舟的主屋是五間大通房,韓墨是即當書房又當臥房,中間並未隔開,反正是他一個人住。而料理家事時韓墨會去後麵議事廳,就連各種帳務也在那邊。所以自己房裏放的公事並不多,再加上韓墨性格行事,住處打理的更是雅致自在。


    進了內屋,韓墨即把抖蓬解了下來,屋內炭火盆是一直燒著,溫度相對較高。而就在小侍侍奉韓墨解抖蓬的功夫,紅衣女子己經直入內室,韓墨和小侍們都是大驚。小侍正想開口斥責,隻見紅衣女子拿起裏間桌子上還未畫完的一副畫,有幾分驚訝道:“你畫的竟然是沈小公子?”難道京中傳言的斷袖還是真的?


    韓墨沒有回答她的疑惑,卻己經是一臉怒色,郎聲道:“請小姐外間坐,那是內室。”


    紅衣女子對於韓墨的怒氣似乎也不以為意,隻是笑笑把畫放下來,卻道:“我想隻是好奇,公子為什麽會畫沈小公子的畫像呢?”


    “這與小姐無關。”韓墨沉聲說著。這張畫是沈悅要走之時他想起來畫的,多年好友也許要經年不見了,畫張畫全當想念。再者沈悅走的時候太瀟灑,瀟灑到讓他覺得十分羨慕向往,也許他這一生都沒這種出離命運的機會。


    女子挑挑眉,她是沒辦法讓韓墨非解釋不可,隻是韓墨對於她這種直入內室的失禮行為也是非常無奈。


    女子在屋裏又轉了一圈,細細看了一遍,隻差把箱子打開一下翻看了,當然韓墨放在桌子上的書,她也是一一拿起來看看。


    失禮的讓小侍都差點叫出來,韓墨雖然臉都氣的些白了,但卻沒有大聲斥責。這是王爺的貴客,這還是他可以容忍範圍內的失禮。


    “哪裏的女子如此放肆!”小侍們挑起讓簾,鳳瞳冷聲斥責,蘇玄秋緊跟其後,對於這種場景卻也有幾分搖頭歎氣。


    紅衣女子對於鳳瞳到來並不感到意外,卻也隻得從內屋出來,到外廳向鳳瞳拱手道:“見過大晉容親王。”


    鳳瞳眼睛眯了起來,韓墨卻是迅速讓小侍們出去,自己也站到了門口位置,時刻留意外麵動向。


    紅衣女子徑自打開包裹,從裏麵拿出一張弓來,遞給鳳瞳道:“這就是我說的絕世好弓,請容親王過目。”


    鳳瞳接過來,隻是掃了一眼,就道:“簫大王,來就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簫大王三個字讓韓墨一震,紅衣女子卻己經哈哈大笑起來,轉臉間,己經揭下□□,露出一張嫵媚漂亮的臉孔,隻是神色有幾分遺憾,看向韓墨歎道:“沒想到韓公子對我印象竟然如此單薄,還不如容親王親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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