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中高檔的店麵都集中在中大街上,留蘭寄希望於能看到幾家點心鋪子,比較一下哪家最好,打聽一下主家為誰,如果能進鋪子看一下他們的點心都是什麽檔次就更好了。


    如果中大街上找不到,時間允許還可以到北一街和南一街上看看,再往南雖是富人區,但以鎮上富戶的大宅子為多,鋪麵倒是不多,而且鎮上客群有限,富人也少,再高檔的鋪子隻圈定鎮南的富人,生意也不會太好。


    留蘭前世活動範圍有限,小舅舅的養生廚房是她常待的地方,耳濡目染接觸過一些生意經,雖然淺嚐輒止,沒用過太多心思,隻是碰上讓她覺得有趣事情才和學商的小舅舅探討,但小舅舅也算得上商業奇才一枚,一說起他的生意經來就滔滔不絕,她雖然沒機會實踐,理論還是了解不少的。


    紙上談兵的缺陷就在於沒有自信。留蘭反複琢磨過之後,覺得像上林鎮這樣的市場範圍,又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市場,做生意若想獲取更多的利潤,需要盡可能的擴大客群範圍,用不同檔次的產品招攬更多的客戶才行,大地方的生意經照搬到小地方行不通差不多也是這方麵的原因。


    當然這都是她的一己之見,如今也沒人跟她探討這個,她也沒有必要第n次的後悔以前沒多學些東西。但她運氣比較好,經過向秦川證實,她的判斷,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番缺乏依據的猜測是正確的。


    鎮南富人區的宅子與縣城的大宅子相比不算什麽,但在上林鎮的人眼中,那已經足夠大了,一座大宅子,鎮北一整條巷子的人都能住進去。大宅子占地都很大,住的人卻不多,平時隻見宅子裏的人出來,少有外人進去,在那裏邊開鋪子,生意必定好不了哪裏去,再說那些富人也不樂意有人在家門口吆喝著做生意,古玩行之類的倒有幾家。


    上林鎮的階級劃分,還是很明顯的。


    留蘭一路走一路看,中大街上的鋪子,大都開了好些年了,試想一下,占了這麽好的地段,除非萬不得已,誰都不舍得讓給別家。(.無彈窗廣告)北一街和南一街上,倒有幾家鋪麵外牆上貼著轉讓或外租的字樣,但隻有一家空出來了,其它幾家還繼續做著生意。


    好一些的點心鋪子有三家,其中一家叫百果行的,並不隻賣點心,分出了一小部分店麵賣製作包裝都很精美的幹果之類,另一家陳記點心鋪看著店麵挺大,進出的客人卻沒幾個。第三家胡記點心鋪客人倒是不少,店夥計迎來送往的也很熱情,隻是表情有些過於諂媚。


    三家點心鋪子都有些年頭了,至少自李釗有記憶開始就開著了。在李珊開品香坊之前,這些地方可是小孩子心目中的天堂,留蘭相信李釗的記憶深刻。


    根基深厚,生意有好有壞,如果品香坊發生的事真是同行幹的,這三家都有嫌疑。


    留蘭在百果行和陳記點心鋪門前都沒有多做停留,走到胡記點心鋪門口的時候,正碰上店夥計帶笑揚聲送客:“三爺慢走,這芙蓉糕可是我們店裏新上的,您吃著好吃再來!”


    被稱為三爺的胖男人塞了半隻芙蓉糕進嘴裏,不甚在意的擺擺手:“不是新上的我還不吃呢,要我說啊,太甜了些,吃多了膩得慌,像我這樣不怕胖的,還能多吃幾塊,那些個夫人小姐,怕吃不了幾回就膩了。”抹抹嘴擺擺頭,帶著幾絲遺憾,“要說百吃不厭的點心,還是品香坊的,無論是甜的鹹的,味道都不錯。”


    胡記的夥計臉上閃過幾分不悅,但也沒太明顯,“再好吃也是上不了台麵的小店麵,哪配得上您的身份不是?這不還被人砸了麽?”幸災樂禍倒是顯而易見。


    胖三爺瞥了小夥計一眼,“怎麽著?聽你這話,品香坊是你們砸的不成?”


    胡記夥計實實在在的被嚇了一跳,“哎呦,三爺,您老可不能這麽說,我們可一直規規矩矩的做生意,您老在這街麵兒上,可是一口唾沫一個坑,這話說出來,誰還來我們店裏買東西呀!”抬手拍在臉上也沒聽見響聲兒,“怪我嘴臭,說了不該說的話,您老大人大量,回頭就忘了吧,這要是被我們掌櫃的知道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拍馬屁的話說的倒很溜。


    胖三爺哼了一聲,不再跟他??攏?稱鶚腫?磣吡恕?p>不等胖三爺走遠,一個矮胖的中年人小跑出來,跳著腳扭住了小夥計的耳朵,“你這個沒長耳朵的熊貨,我跟你說什麽來著,不說這樣的話都有人盯著咱們呢,你嘴上還不給我把個門兒,你,你想給東家招禍啊你,我扒了你的皮是輕的!你今天的工錢沒了,再給我說禿嚕嘴,你給我回家喝西北風去吧!”


    “掌櫃的,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我這一回吧,我這不也是聽他埋汰咱們,心裏不舒坦才說了一嘴……”店夥計護著耳朵,告著饒,被矮胖掌櫃拽著耳朵拖進了店裏。


    李釗氣憤的哼了一聲,“要真是他們欺負三姨,我天天往他們店裏扔臭狗屎!”


    留蘭愕然,往點心鋪裏扔臭狗屎,隻一回胡記點心鋪也不用開下去了,以李釗的年齡,也隻能想出這樣的報複手段了。


    原本還想進去看看來著,保險起見,還是算了,剛才那個矮胖掌櫃估計是嚇壞了,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那樣子有些像做了虧心事的,但他說的也對,有腦子的多少都會懷疑是同行做的,說他們首當其衝也差不多。


    不過,根據一般規律,最容易被懷疑的對象往往不是真凶。


    “…原來他們家生意不怎麽好的,他們買了三姨的點心學著做,那芙蓉糕也是三姨先做的,再怎麽學也不如三姨做的好吃,哼!”


    已經走遠了,李釗還是憤憤不平,絮絮叨叨的表達著他的憤慨。留蘭心裏想著事,隻聽到他最後這句。


    這麽說,胡記點心鋪對李珊還有所依賴,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但也很難說,說不定他們覺得學的差不多了,想徹底推開品香坊做獨門生意呢。或者像逼著李珊給他們打工也有可能。


    隻看表麵,真的不好說誰是真凶。


    文清拉著李釗的手安慰他,“快別生氣了,你三姨肯定還要把點心鋪子開起來的,到時候你跟她說說,不讓他們學了去就好了。”


    這樣的話也隻能安慰小孩子,胡記有點心師傅,買了品香坊的點心一嚐,學著做出來,味道也不會差太多。


    防不勝防啊。


    “嗯。”李釗輕輕應著,想起出門前陳氏的囑咐來,“快晌午了,咱們回家吃飯吧。”


    吃過了午飯,劉李兩家的親戚都陸續上門了。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品香坊發生的事,卻各自心照不宣,絕口不提。


    劉陽出生時請了兩個接生婆婆,劉氏是本家好說話,於是請了王氏來主持洗三禮。


    洗三禮留蘭見過一回,也不覺得新奇了。倒是劉陽雖然一出生就經曆了一場劫難,但他在母親肚子裏養的還是很好的,小臉兒肉嘟嘟的,胳膊腿兒圓滾滾的藕節一般,被這個抱過來,那個接過去的,也不哭鬧,博得了眾人的喜歡,連小留念都咿咿呀呀的朝他伸出了小手。


    午後的劉家小院裏,笑語晏晏。留蘭乖巧的坐在一邊兒頗有興致的聽著一眾婆子媳婦們說著家長裏短,覺得很有意思。


    為了避免是非,一家人關起門來過日子,平日裏也都忙忙碌碌的,雖不至於離群索居,但並不與外人有過多的交際,聽了這些細碎之語,竟然覺得很親切。


    前來觀禮的親戚走了大半,文氏和白氏也起身告辭,李珊出不得屋門,讓丈夫劉康送他們出門。


    劉康的傷勢恢複的不錯,眼周還是一片青黑,但至少是消了腫,不妨礙視線了。他送文氏等人出門,又說了好些感謝的話,隻是他不善言辭,反反複複就那麽幾句話,卻不難看出他的真心實意:他已經認定了文氏是妻兒的救命恩人。


    文氏不好也不想再多說別的,隻囑咐他好好照顧李珊母子,點心鋪子的事,等到李珊出了月子再做打算。


    劉康神色裏有些為難,“有些話,我知道說出來李珊會不高興,也沒跟她提過,她想做什麽,我肯定都說好。隻是出了這樣的事兒,我心裏,實在是…害怕…還是想請大姐二姐有機會勸勸她,這鋪子不開也罷,我給人做活也能養活他娘倆兒,隻要一家人能安安生生的,我總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文氏望著他歎了口氣,“你這話也有些道理,可李珊那性子你再了解不過了,她經了這一難,身子虧得厲害,這麽大的火氣壓在心裏,你不讓她發作出來,憋在心裏對她的身子不好。這段日子你多勸著她一些,讓她先養好身子,有什麽話等她出了月子再說。過些日子那幾個行凶的人被找出來,咱們討回了公道,日後該怎麽辦,咱們再好好商量也不遲。”


    劉康一心為李珊著想,也不想做違背她心意的事,連會讓她不高興的話都不肯說,也隻好先應著文氏,打算著先把那幾個人找到再說。


    隻是那幾個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半,這兩天整個上林鎮都被他們翻遍了,半點兒影子都沒找到,連被列為嫌疑對象的幾家都沒有動靜,這件事,少不了要多費些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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