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下了山梁進了一個山村,在村口碰到了一個曬太陽的老漢,便向他打聽大官莊在什麽位置。因為這些山村都在山坡上,由於村子太,地圖上標示的並不明顯。老漢一聽,這個背著長槍挎著短槍的人要打聽大官莊,象是聽到什麽嚇人的事,連連不知道,然後就披著自己的破襖頭子頭也不回的急急忙忙的走了。一連問了幾人都是這樣,一聽問大官莊轉身就走。


    李鐵很納悶,怎麽一問到大官莊,這些人就嚇成這個樣子?


    在村旁邊的河溝裏,幾個孩子在冰上滑冰。雖然穿得衣不蔽體,但顯然滑冰的樂趣還是強烈的吸引著他們。


    看到幾個帶槍人的站在池塘邊上,這幾個孩子都停下了滑冰,看到好象對他們沒有什麽惡意,便心的向他們靠了過來。李鐵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塊糖。每人分了兩塊,然後努力的裝出一“慈祥”的笑容,向這些孩子打聽起大官莊的事來。


    在糖塊的誘惑下,終於有一個孩子告訴他們一個消息,大官莊就是這個村子東麵相鄰的山溝裏的山村,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被鬼子們給屠了村,全村男女老幼一個沒剩,全被鬼子給殺了。旁邊的一個子聽到這個孩子這麽,就抽了抽快要滴到地上的鼻涕,“誰一個沒剩?不是還有一個被鬼子逮去的盧家老二嘛”。


    “真的是盧家老二被鬼子逮去了?你聽到誰的?”李鐵問到。


    “真的,俺聽俺娘的。不過俺娘不讓俺到處。”這個孩子。


    “盧家老二是他家的親戚。”旁邊的孩子附和著。


    “孩子,你家在什麽地方?”旁邊的孩子一齊指向池塘不遠的一家,這是幾間破破爛爛的草屋,又低又破,看來家裏的情況也非常不容易。


    “盧家老二是你什麽人?”李鐵把這個孩子拉到一邊,然後聲地問。


    “是俺二舅,不過俺娘不讓。”這個孩子也聲的。


    “你娘的對,這事不要隨便讓別人知道,知道嗎?”


    “知道了,不過,俺瞅你們不象是二鬼子。”


    “你怎麽知道?”


    “二鬼子進村,從來不這麽向我們問話,還到各家去搶雞搶羊的,你們什麽也不搶。”


    “好了,快回家吧,大冷的天,不要再滑冰了,心掉冰窟窿裏。以後你們會知道我們是什麽人的。”把剩下的糖全分給孩子們,李鐵帶著大家向東邊走去。


    翻過了一座山梁,終於看到了一個村子。確切的,這是一個村子的廢墟,因為,整個村子已經沒有一生氣了,而且所有的房屋也都沒有了任何的屋,隻剩下半截土牆了。這裏甚至連野狗都不願來轉悠。


    來的時候,李鐵已經仔細的打量著這片山區,即沒有什麽礦產,也不是什麽交通要道,而且遠離城市,鬼子們怎麽會無故來屠這麽一個山村呢?這裏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坐在山上,看著這片的廢墟,還有村後那一大片的墳堆,李鐵的心裏象是被刀割了一般的難受,鬼子,又是一片血債,總有一天要你們全部還回來的!


    “走,回剛才的那個村子!”


    既然知道盧指導員的親戚,那麽盧指導員的相貌他們應該是知道的。


    到了那戶人家院外,如果不出意外,這家應該就是盧指導員的妹妹家了。


    輕輕的推開用棉槐條編成的院門,李鐵輕輕的敲了敲唯一的破門,屋裏傳來了一陣響聲,接著破門開了,一個衣不蔽體的男人打開了門,看到外麵一群荷槍實彈的人,嚇了一跳,連連鞠躬作揖:“老總啊,我們家裏確實是什麽吃的也沒有了,你就饒了我們吧。”


    “老鄉,不要害怕,我們不是鬼子,我們是八路,你看清楚,我們是八路軍,不是鬼子。”


    那男人仔細看了一眼,李鐵把自己左臂上的八路臂章給他看清楚,藍框白底藍字。雖然不識字,但鬼子或者二鬼子是沒有這東西的。而且自己也聽過這是八路的標誌。


    “真是八路啊,你們可來了,我們可被那些二鬼子們給害苦了。”男人著,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把李鐵他們讓進屋裏來,把僅有的一個的板凳用破衣服擦了又擦,讓李鐵坐下。


    李鐵打量著這個的屋子,看來這個屋也有年頭了,牆上被煙熏得烏黑,靠牆的地方,一盤土炕上坐著一個婦女,由於長年的營養不良,使她已經過早的衰老了,黑黑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懷裏抱著一個也就一兩歲的孩子,孩子瞪著大大的眼睛,怯生生的看著屋裏的陌生人。婦婦背後趴著那個剛才還在外麵滑冰的孩子,也目不轉睛看著李鐵腰間的手槍。


    炕上連件象樣的棉被都沒有,雖然鋪著厚厚的草,但僅僅蓋著一件破破的草墊子而已,整個屋子裏比外麵熱不了多少,甚至看到這個情景,李鐵感覺到比外麵還要冷!婦女懷裏的孩子不時的打個冷顫。


    根據地裏雖然生活也比較艱難,但每家每戶還是至少有件衣服避寒的,到了冬天,都把家裏的土炕燒的熱乎乎的,好歹也能對付過去。


    李鐵把自己背包裏的軍毯拿出來給兩個孩子和婦女蓋上,然後問那男人。


    “這個,大哥啊,我看到外麵好象也有些柴,為什麽為燒火烤一下或者把炕燒一下,不也暖和嗎,這樣不怕凍壞了孩子啊。”


    “唉,沒辦法啊,俺也想啊,打柴咱也不愁,力氣還是有的,可是隻要一火,一冒煙,離這裏不遠的一夥鬼子就來掃蕩,咱又沒有槍,不敢和他們硬幹啊。”


    “離這裏不遠?大約有多少鬼子?”


    “五個鬼子,還有二十來個二鬼子,離這裏也就三四裏路,站在前邊的山坡上就能看到他們的炮樓子。”


    “噢,看來是鬼子的據,其它據離這裏大約有多遠?”


    “其它的倒是沒有聽過,估計應該很遠吧。”


    “村子裏的糧食都是他們搶去的?”


    “是啊,不僅糧食,就連衣服,雞鴨,隻要能吃的能用的,全都搶。好在鍋碗還給留下了幾個,不過,沒了糧食,留下鍋碗還有什麽用呢?隻要一看到冒煙,他們就來搶,有人心藏下的一糧食也被他們三番兩次的搶光了,現在村裏已經斷糧了,這可怎麽辦那。”


    “別擔心,大哥,隻要我們來了,就不會讓鄉親們繼續餓肚子。我們把這個據給撥了,弄糧食先給鄉親們救救急,然後成立自己的部隊,保衛自己的家園,你看有沒有人想幹?”


    “當然想幹,隻要有槍,誰也不會裝孬種,其實村裏的人早就想跟鬼子拚了,可是看看家裏的這些老婆孩子,下不了決心啊。”他指了指炕上的娘仨。


    “吳,把米倒鍋裏,張,你去弄柴來,先弄粥吃,順便等鬼子們來了,替鄉親們收拾掉。其它人做好戰鬥準備。”


    “好,有仗打咱就高興。”戰士們高興的去準備了。


    “這個,大哥啊,等會兒還要麻煩你去聯絡一下其它的鄉親們,等呆會兒我們把據給除掉了,讓他們去搬糧食。”


    “這個沒問題,我這就去。”


    “不急,吃東西再去晚不了。”


    很快,一股濃煙在這個山村裏飄起來。就象是古代烽火台上報警的煙柱那樣顯眼。


    趁著飯熟的功夫,李鐵各他拉起了盧指導員的事。


    一提起盧指導員,炕上的女人就有了表情。


    “那是俺二哥,被鬼子抓去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能詳細跟我一下你二哥嗎?”李鐵轉向那女人。


    “俺二哥本來在濟南上學的,後來鬼子來了,他就回了家,本想著找事做,結果還沒等找到,因為得罪了特務隊的一個什麽隊長,就被鬼子給抓去了,從那以後就沒了消息。”


    女人著就哽咽了。


    “大嫂,別這樣,興許你二哥也有可能被人救走了呢。”


    “我們也聽了,八路軍打了鬼子的監獄,救走了許多人,可是那些人不知什麽原因,最後都死了,也不知道鬼子給使了什麽壞。估計俺二哥也是……”


    那女人不下去了。


    “大嫂,你還記得你二哥的樣子嗎?尤其是身上有特別明顯的記號嗎?”李鐵問那女人。


    “怎麽?難道你們知道我二哥的消息?”那女人急切的問道。


    “我們現在還不確定,所以來找你來核實一下。”


    女人在炕縫裏摸了半天,一張已經毛邊的黑白照片出現在她的手裏,他拿著照片仔細的端詳了一會,然後讓李鐵看。


    “這是俺二哥在濟南上學的時候照的像片,俺一直留著。”


    照片上的人跟盧指導員有九分相似,如果就憑這張照片,那麽,特務連的盧指導員確實是其本人,上級的資料也是正確的,可是看習慣了現代的電視劇,李鐵心裏還是不踏實。


    “那,大嫂,他身上還有什麽明顯的標記嗎?”


    “沒有了。”


    “連長,鬼子來了。”一個戰士進來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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