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魏駿此番前來認親對於簫夫人來說,簡直就是一樁比什麽都重要的事情。[]


    一番親情相述之後,大將軍府上自然少不了要擺酒相賀。簫夫人高興之下,自然也吃了幾杯酒,於是早早的就有了些醉意。倒是簫璃,一直都保持著一種清醒的神智。


    若說起來,就連她自己都懷疑,為何此番她會如此的理智。原本她還以為,她會不會像母親一樣,因著魏駿的到來而感歎不已,甚至會喝到不醒人事。


    可是事實上,整場酒宴下來,簫璃不過隻喝了數杯水酒。而且相比起來,她還發現這一次,自己的酒量似乎是大有長進。


    直到酒宴結束的時候,魏駿一時提出要回歸行館,卻被大將軍出言擋了下來。


    按大將軍話中的意思,魏駿此番前來認親,就已經說明了他們本是一家人。所以,哪有一家人卻非要住在外麵的行館裏的?


    就連簫夫人,於迷糊之間,也出言開口道:“就是,駿兒,既然你已經來了,姑母就不許你離開這裏了。”說著,更是叫自己身邊的大丫頭明荷道:“明荷你快點去,把後院的客房收拾出來。從今天開始,青州王就住在我們府上了。”


    然而,魏駿畢竟是青州王。在上京城來說,藩王可是有自己專門的行館的。並且,藩王入京,一般情況之下,是必須要居住在行館之中的。


    可是,魏駿身為一個年輕的王者,還真是有一個無可挑剔的性格。大方而不失禮,總能給人一種舒心的感覺。就算是一件簡單的留宿事件,到了他的身上,都能夠表現的自然而然。


    正如此時,隻見他的臉上恰好展開一抹恬淡的笑容:“既然這是姑父姑母的盛情邀請,則侄兒自然要遵從。隻不過,還請姑父姑母莫要再讓大家過於客氣才是,大家以後隻要叫駿兒表少爺就可以了。至於青州王一說,不過是些場麵上的話,侄兒倒是喜歡這種居家的稱呼。(.好看的小說)”


    簫夫人聞言迷糊笑道:“說的是呢,駿兒自小就被人叫世子,叫小王爺,卻從來都不曾被人叫過小少爺吧?那不如就按你說的辦吧,以後大家就叫青州王為表少爺就是了。這樣的稱呼,就連姑母聽著心裏也感覺親切,老爺你說呢?”


    大將軍聽了,也不由紅著一張略帶憨態的臉,笑道:“一切但憑夫人做主就是了。”就他這樣子,簫璃一眼就看出來,爹爹他怕是早也已經有了一些醉意了。


    說來也是,若說這幾十年來對於娘親來說,是一場望不到邊際的痛的話。那麽對於大將軍來說,他所承受的,又何止是這些啊?


    而今日魏駿的到訪,不但是母親的心裏深感欣慰,恐怕最高興的人,應該就是身為大將軍的父親了。畢竟,這個,可是他期盼了幾十年的,更是他虧欠了妻子幾十年的啊。


    不管怎麽說,今日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日子。所以,即便是爹娘都多吃了幾杯酒,在簫璃看來,也並非是一件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眼見著父母都已經有了些醉意,簫璃自然也不會就此置身事外。於是安排魏駿留住將軍府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王大哥,竹韻姐姐,不如你們先送老爺夫人回房歇著去吧。至於表少爺這裏,就交給我來安排吧。”簫璃這樣安排,自然有她自己的一番打算。


    直到爹娘都離開了這裏。簫璃方才轉頭望向魏駿,並突然對他笑道:“既然明荷姐姐都已經去幫表哥準備客房去了,不如阿璃先陪著表哥到庭院裏散散步去啊?”


    魏駿又何嚐不是一個聰明的人,又何嚐聽不出簫璃的話外之音?


    自從之前在宴席之中,魏駿親眼見證了大將軍與夫人都已經喝醉了,卻唯獨簫璃一個人還是如此的清醒的時候,他的心裏就已經明白了。


    此時在簫璃的心裏,怕是對自己還有一些別樣的看法。


    衝著簫璃恬淡一笑,魏駿道:“好啊,剛好為兄也已經有許多年都不曾見過雪色了,不如現在就隨阿璃表妹一起出去走走,看看這裏的雪景也好。”想那青州郡,本就是極南之地,一年四季溫暖如春,自然不曾有過落雪。


    簫璃聞聽淺笑道:“表哥說的不錯,此時怕是外麵的雪都已經停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出去吧。”


    正如簫璃說的一樣,庭院裏的雪,早已經停了。此時二人一起出門,映入眼簾的儼然已經變成了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雖說夜晚,天色有些暗沉,然而在雪色的映射之下,卻是一片銀光熠熠,顯得這夜色亦是格外的迷人。


    寒風拂麵而過,吹醒了原本還殘留的一絲酒意。


    簫璃原本走在魏駿之前,突然聽到他在身後發出一聲感歎,不由停下腳步。回身去看他,卻見他身影欣長,此時正仰首立在庭院正中。銀衣、狐裘映著雪色,使得他的周身都暈出一圈淡淡的光輝,給人一種渾然不實的感覺。


    那一刻,簫璃看著這樣一個渾身都透著一種唯美的感覺的男子,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自己想要對他說的話。可是過後,她又不期然地自嘲起來。話說她這個樣子,也是一種自戀嗎?


    不過,就算她自己多少也有一點自戀好了,可是此時她又何嚐不知道,這個立在她麵前的男人可不是自己的影子。


    魏駿當然不可能會是簫璃的影子。相反,他可是一個有著自己的思想與主見的王者。


    正如此時,他望著簫璃滿臉自嘲的笑容,突然衝她笑道:“阿璃…我可以這樣叫你吧?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


    “啊?”簫璃一時不防,想不到他竟然會如此主動。不過很快,她便放開了心懷,魏駿畢竟不是一個普通的男子,似他這般有著王者風範的男人,行事作風自然有著自己獨特的風格。


    是以此時,簫璃也不由衝他微微一笑:“表哥倒是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阿璃的這點小小心思。”


    “哦?這麽說來,阿璃真的有話想要對我說了?”看此時魏駿笑著的樣子,帥帥的,好生養眼。甚至讓簫璃總想從要地上攢上一團雪球,和他先痛快的玩上一場再說。


    可是簫璃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因為此時,在簫璃的心頭,的確是有許多的事情,總有一種讓她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就比如在之前,她明明聽魏駿說,他的父親還在世上,怎麽他如今就成了青州王了呢?還有,簫璃曾聽皇甫昊天講,魏駿此行實為接柳明煙回青州郡完婚,可是這麽大的一件事情,他竟然根本就不曾對娘親提上一言。


    當然,如果認真說起來,這些事情都還不算是讓她緊張的。此時,最讓她的心頭感覺到有些壓抑的,其實是一件她最不想提起的事情。然而那種事情,她越是想要忘記,卻越是感覺到心頭壓抑的厲害。特別是在看到魏駿的第一眼開始,她就不由自主地總是想起那些事情來。


    與其說是一件讓人煩心的事情,倒不說,此時簫璃心頭最放心不下的,其實是一個人。


    就是宇文若彩。


    此時在簫璃的心頭,最想忘記卻又總也不能忘記的,著實是宇文若彩沒錯。


    這一段時間以來,其實她不止一次,想要從身邊的人哪裏去打聽有關宇文若彩的一切。可是每一次,總是還不等她開口把話講完,便被人一言就給擋了回來。多日以來,回回都是如此,不管是皇甫昊天還是琴劍,總之她認識的人,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對她的態度竟然會如此的統一。話說,這點著實讓她有點頭痛不已。


    如今,好不容易讓她遇到一個知道實情的人,試問簫璃的心頭,又怎麽會平靜的下來?相反,早在看到魏駿的那一刻,簫璃的心中就如養了一隻小貓一般,東抓西撓的,讓人好生難受。


    然而這個時候,當簫璃真正一個人麵對魏駿的時候,竟然又變得不知從何開口了。


    倒是魏駿,一副我準備好了的表情看著她笑:“你心裏到底有什麽疑問是我要以幫助你的,盡管開口好了,隻要我知道的,我保證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詳。”


    “那個,表哥…”別說,這種事情,她好像還真是沒辦法直接開口。然而,如果這一次真的讓她錯過了這個機會的話,她恐怕又要糾結許久都沒有辦法回過神來。


    狠狠心,她索性還是幹脆一點的好:“那個,表哥,其實我有一點兒私事兒想要向你打聽一下。就是…宇文若彩她,你知道她最近的情況嗎?”


    魏駿顯然沒有料到,簫璃居然會向他打聽宇文若彩的消息。是以,那一刻間,他整個人似乎愣怔了一下。


    而此時的簫璃,心頭也同樣詫異不已。如果她剛才沒有看錯的話,就在那一瞬間,她似乎從魏駿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抹異樣的神色。


    隻是奇怪,也不知道魏駿的心中,到底都在想些什麽。不過話說回來了,簫璃現在才不想去管魏駿心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此時她隻想知道魏駿到底知不知道宇文若彩的近況。


    “表哥,那天在流芳閣裏,是你出手救下的阿彩,所以你…這些天裏,應該和她有過一些往來吧?”最後一次,簫璃滿懷著希望抬起頭來,隻想從魏駿的臉上看到肯定的神色。


    然而,簫璃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此時回響在她耳邊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句話語:“真的很抱歉。”


    簫璃實在是搞不懂,魏駿到底都在搞些什麽。可是此時的魏駿卻並沒有給她絲毫反應的餘地。正如此時雪色銀輝之中他臉上的神色那般。他衝著簫璃笑得有些局促,隱隱之間似乎還透著一抹焦慮的神色。特別是在看到簫璃臉上陡然而來的失望神色之時,魏駿竟然有一種想要快速從她麵前逃跑的衝動。


    可是,就在簫璃失望至極的那一刻,魏駿竟然開口問她道:“可是表妹,據我所知,你與若彩小姐不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嗎?莫不是,你們真的要因為這麽一個誤會,就要彼此記恨對方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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