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宜月一邊和周鬱菁說話,一邊冷眼旁觀,見拓跋謐對陳宜寧態度殷勤,心中大為不悅。琊殘璩浪宜鬱了中邊。


    這陳宜寧到底有什麽好的?季淵也好,拓跋謐也好,見了她都與旁人不一樣。


    陳宜月心中有點酸酸的,不由扭頭朝陳宜寧看去。


    陳宜寧正在和周鬱菁說笑,雨後柔和的光線將她的臉襯托得格外白嫩清透,一雙波光流轉的眸子,三分俏皮,六分清冷,還一分神秘隱藏在漆黑的瞳仁中,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會光華大盛,讓人不敢逼視。


    本來並不華麗的素淨衣衫,穿在她身上不僅不顯得簡素,反而更多了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飄逸之氣。


    陳宜月妒忌的盯著陳宜寧淺淺微笑的側臉,心道,自己五官並不比她遜色,隻皮膚不若她那般白希細膩,整體上便差了許多。


    如果陳宜寧的皮膚毀了,她這美貌怕是也要減掉三分罷?


    陰冷的念頭如毒蛇吐信般倏然一冒,陳宜月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打了個寒顫。


    她慌忙轉回眸子,寬大的袍袖中,手指痙攣地握緊。她怎麽能有這種念頭呢?陳宜寧待她那麽親厚,上次陳宜菡拿了她的帕子害她,如果不是陳宜寧,恐怕她現在已經嫁給那窮酸秀才了!


    “月姐姐,你怎麽了?”陳宜寧察覺到陳宜月不對勁,扭頭關切的問道。


    陳宜月臉頰蒼白,額角還滲出了一些冷汗。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樣子。


    見陳宜寧問她,陳宜月心中一驚,忙強作笑顏道:“突然有些頭暈,不妨事的。”


    周鬱菁見陳宜月麵色不好,忙拉了她的手道:“許是在這亭子裏被風吹了罷,走,我們回屋裏去。剛下過雨,外麵濕氣大,妹妹的身子怕是禁不住。”


    拓跋謐此刻仿佛才看到陳宜月一般。


    陳宜月一張嬌媚的瓜子臉蒼白得如同雨中的梨花,眼眸半垂,更顯出一種柔弱嬌怯的媚態來。[]


    拓跋謐忽然想起上次在陳家,陳宜月倒入他懷中的情景。心中微微一蕩。


    暗暗道,陳家果然出美人,陳宜寧美貌無雙,這個陳宜月竟也如此嬌美動人。


    陳宜寧和周鬱菁扶著陳宜月一起往回走。


    因那亭子通往下麵的小徑頗狹窄,周鬱菁便道:“寧兒你不用管你月姐姐,我和秋菊攙著她便好。你自己當心腳下就是了。”


    陳宜寧應了一聲,便落在了周鬱菁和陳宜月的後麵。


    拓跋謐突然甩下周鬱文,緊追幾步來到陳宜寧麵前,一雙桃花眼含著笑意,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和周鬱文退親了?”


    陳宜寧吃了一驚,沒想到拓跋謐竟會問起這件事。


    當即瞟了他一眼冷冷道:“退親與否,又與世子有何相幹?”


    拓跋謐哈哈一笑,眸子斜睨著陳宜寧,語氣甚是輕快:“當然相幹。我府中正缺一位正妃。”


    說完,又大笑一聲,將錦袍下擺一撩,昂首闊步走到前麵去關心陳宜月了。


    陳宜寧心中忐忑,拓跋謐這樣說,究竟是何用意?難道他想讓三王妃上陳家提親?


    上次聽母親說,祖母也有和三王爺府結親之意。若三王妃親自上門提親,祖母定然會應允。


    陳宜寧眯起眼睛盯著拓跋謐的背影,拓跋謐容貌英俊,身材修長,神采飛揚,自有王孫公子的瀟灑氣度。在許多閨閣女兒眼中,他無疑是最佳夫婿人選。


    可他,真的是自己想要的良人嗎?難道,她真的要與拓跋謐共度一生嗎?


    但願,他隻是隨口一說。但願,他不要到陳家提親。


    陳宜寧垂下眸子,心中驚疑不定。[.超多好看小說]季淵的影子突然毫無預警的闖入她的腦海中。


    讓她心口微微窒息般的疼痛。


    拓跋謐走到前麵去了,現在反而是陳宜寧和周鬱文落在了後麵。


    陳宜寧心中頗不自在,刻意加快了腳步,此時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該和周鬱文說些什麽。


    周鬱文沉默了片刻,很突兀的開口道:“三妹妹埋在哪裏?”


    大齊的規矩,未出閣而夭亡的庶女不能葬在家族的墳地。陳宜菡不過是一口薄棺抬到亂葬崗胡亂埋了。


    陳宜寧驚訝的扭頭看了周鬱文一眼,心中倒對他有了幾分敬意。


    不過一場露水夫妻,陳宜菡竟能得他如此惦記,不管他是不是識人不明,能有這份心意,周鬱文也算有情有義了。


    陳宜寧心中有些感慨,輕聲道:“三妹妹埋在城東的亂葬崗上。墳前並無墓碑。”


    亂葬崗,又無墓碑,便是想拜祭,也根本不可能找到墳塋。


    周鬱文的眼神黯淡了幾分,也不再說話。


    二人默默走了幾步,周鬱文輕聲道:“寧兒妹妹,你可恨我?”


    陳宜寧扭頭看了周鬱文一眼,認真回答道:“不恨。”


    周鬱文吃驚道:“我,我和菡兒……你為何不恨我?”


    陳宜寧淡淡一笑:“各人自有緣法。便是結一段孽緣,也是上蒼的安排。我們凡夫俗子,又何必怨天尤人?”16607696


    周鬱文眸中盡是迷茫之意,低聲喃喃道:“寧兒,我卻不如你想的通透。”


    看著周鬱文的神情,陳宜寧在心中暗暗感歎,若表哥知道陳宜菡的真麵目,知道自己放不下的女子竟是那副嘴臉,不知該如何傷心呢!


    不知道也許更好。就讓陳宜菡永遠以一個飽滿鮮活、對他充滿愛慕的花季少女形象而存在吧!


    陳宜寧和陳宜月、周鬱菁回到屋中,又陪楊氏和周氏說了會兒話,周氏便道:“今日叨擾了大半日,我們也該回去了。”


    楊氏苦留用過晚膳再走,周氏笑著推辭道:“我帶著如花似玉的兩個女兒,若回去了晚了,怕路上不安全。以後日子還長著,且有得叨擾你的時候呢!”


    楊氏聽了,隻好叫婆子裝了滿滿一車禮物,這才帶著周鬱菁送周氏和兩個女兒到二門。


    周鬱菁念念不舍的拉著陳宜寧的手道:“寧兒,以後我出來的機會就少了。你若得空,記得常來看看我。”


    陳宜寧忙笑著應了。陳宜月也笑著道:“姐姐安心備嫁罷,你吩咐的東西我們一定盡心做好,回頭讓寧兒給你捎來便是了。”


    周鬱菁有些羨慕的看著陳宜寧和陳宜月,歎道:“你們姐妹能在一處真是極好的,平日裏也能做做針線說說話。我府中隻我一個女兒,便是想找人閑談也是不能的。”


    陳宜寧打趣道:“既這樣,我便讓母親說服舅舅娶幾房妾室罷,給你多多的生上幾個妹妹。”17gq4。


    周鬱菁嚇得連連擺手:“那還是算了!幸而我家中並無姨娘,不然不知要鬧騰成什麽樣呢!”


    陳宜寧方正了臉色道:“正是呢!多少人羨慕你家不納妾,人口雖簡單,內宅卻安寧無憂。”


    周鬱菁小聲嘀咕一句:“我家既這般好,你為何不肯嫁進來?莫不是心中已有了意中人罷?”


    陳宜寧頓時臉漲得通紅,伸手就要去撕周鬱菁的嘴:“我叫你渾說!”


    周鬱菁嚇的趕緊躲到周氏的背後:“姑母救我!寧兒要撕我的嘴呢!”


    楊氏笑著對周氏打趣道:“你教的好女兒!到別人家做客,倒撕起主人的嘴來了!”


    周氏也笑著道:“寧兒,吃了吃了,喝也喝了,東西也收了一車了,還是對主人家好些罷!”


    聽周氏這麽說,陳宜寧隻好停下來,眼睛卻還是不肯罷休地恨恨瞪了周鬱菁一眼。


    周鬱菁也不生氣,隻躲在周氏身後笑嘻嘻的看著陳宜寧。


    陳宜月在旁邊看著,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妒忌。臉上雖也笑著,心中卻酸楚不已。


    陳宜寧待她再好,也從來沒有像對周鬱菁這般說笑打鬧。她待她再好,終究也隔了一層。


    而不像與周鬱菁一樣,處處都透出真正的親昵和信任。


    她陳宜月便是做的再好又怎麽樣呢?終究,是融不進去的。說到底,她隻是二房的姑娘,一個寄人籬下的庶女罷了。


    方才耽擱了一會兒,上了馬車,太陽已快要落山了。


    因後麵馬車裝了禮物,陳宜寧便和陳宜月一起,和周氏擠在一輛馬車中。


    眼見馬車要拐上大街了,周氏將簾子掀開一條縫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憂心道:“沒想到竟會這麽晚了。”


    陳宜月心中一動,垂著眸子,看著自己手指上嫣紅的丹蔻,看似無意道:“母親,不若還是抄近路罷!若回的晚了,怕老太太擔心呢!”


    抄近路?那豈不是又要經過季淵的私宅?陳宜寧臉上情不自禁有些發燒起來。


    忙低了頭,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聽見陳宜月的話一般。


    周氏卻點點頭道:“使得。季將軍的東西也搬完了,想來也不會堵著路了。”


    周氏對坐在車前的婆子說了一聲,婆子又吩咐了車夫。車夫馬鞭一抽,馬兒便朝那幽僻的小街奔過去。


    馬蹄聲清脆,陳宜寧的心沒來由的跳了起來。


    突然,車夫長“籲”了一聲勒住了馬,馬車停了下來。


    陳宜寧和陳宜月對視了一眼,臉頰都有些發燙。周氏皺眉朝馬車外問道:“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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