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宜寧聲音清脆,字字擲地有聲。(.無彈窗廣告)陳宜衡的後背已全是冷汗。他知道陳宜寧難對付,但沒想到她竟如此句句在理,咄咄逼人。


    陳宜衡勃然變色道:“你,你這純粹是血口噴人!在座的各位長輩俱都眼明心亮,你以為憑你一張利嘴,巧舌如簧,便能顛倒是非,混淆黑白?”


    陳宜寧冷笑一聲,從匣子裏拿出一張白紙“混淆黑白?這紙上是李媽媽的供詞,後麵有她親自按的手印。她指認紫菱讓她在我茶湯之中下毒。紫菱身後站著何人,還用我說出來嗎?”


    周氏大怒道,伸手指著陳宜衡道:“你竟如此狼子野心,寧兒大病初愈,你竟敢做出此等事來!真當我大齊不分嫡庶,沒有尊卑麽!”


    陳宜衡也不去管周氏,直接伏在陳老太太的膝下道:“祖母,孫兒冤枉,求祖母為孫兒洗清冤屈。”


    隻要不追究他的血統,讓他承認下毒一事他也認了。


    陳老太太正要說話,門外突然傳來嘈雜的喧嘩聲。隨後是姚媽媽驚慌的聲音:“老太太,庫房走水了!”


    “什麽!”陳老太太倏的站了起來,陳宜寧見她動作太大,擔心她摔著,忙走過去攙住她。dbsb。


    陳老太太猛的摔開她的手:“衡兒!快扶我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的就走水了?”


    陳宜衡走過來扶住陳老太太就準備往外走,嘴角的笑容格外真心:“祖母,慢點,小心摔著。”


    庫房怎麽會走水?因中秋將至,庫房昨日剛收了一批年節的禮,聽翠屏說母親已經格外增加了人手看守,為何會無緣無故走水?


    陳宜寧腦中警鈴大作:這水,走的也太巧了罷!不早不晚,偏偏在滴血認親的緊要關口!


    事出反常必為妖,這事,絕對不那麽簡單!


    陳宜寧忙起身攔住陳老太太和陳宜衡:“老太太,天色已經晚了,夜風又涼,您現在過去,若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不如讓母親帶著幾個得力的媽媽過去瞧瞧,有什麽事回來稟了您便是。”


    陳宜衡忙打斷道:“老太太,庫房實乃重地,東廂房裏放的是送給蓮妃娘娘的中秋賀禮,若走水燒了,一時想置備起來怕是不容易。孫兒扶您過去瞧瞧罷!不然恐怕您一宿也不得安睡。8”


    見陳宜衡如此慫恿攛掇,陳宜寧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這火,一定是陳宜衡派人故意燒的!目的就是為了轉移陳老太太和陳泓的視線,為自己贏得反撲的時間!


    今日若放過了他,還不知明日又會有何等變故!滴血認親之事今日必須有個結果!


    陳宜寧打定了主意,索性高聲道:“大哥不顧祖母的身體,本已夜黑風涼,卻仍攛掇祖母出門查看火情,祖母素來疼愛你,沒想到你卻如此寡情不孝!你若真是陳家的子孫,怎會有如此不義不孝之舉?”


    聽到陳宜寧的話,陳老太太的腳就輕微的停頓了一下。


    秋風已經涼了,況且為了滴血認親,慈壽院的晚膳還不曾開,空著肚子出去吹冷風,對她這種年紀的人來說,確實不妥當。為何陳宜衡如此熱切的要攙她出去?9338849


    陳宜寧將陳老太太的舉動看在眼裏,心知若再有半分猶豫,今日必會被陳宜衡逃脫!事已至此,隻有背水一戰了!


    陳宜寧撲通一聲跪在陳老太太的腳下:“老太太,正因為陳宜衡並不是陳家的子嗣,所以他才會對您的身體毫不關心!若老太太不信孫女之言,隻要銀針一刺,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陳泓雖然昏庸無能,但人並不算太蠢,方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陳宜衡極力攛掇陳老太太出去查看庫房,這點確實可疑。[.超多好看小說]


    聽見陳宜寧這麽說,便點頭道:“老太太,庫房走水,便是您過去瞧了,損失也挽回不了。衡兒的血統關係道我陳家的根本,今日必須水落石出!”


    周氏也道:“滴血認親不過一會子的工夫,老太太您便是放心不下庫房,等結果出來了再去庫房查看也不遲!”


    眾人之話句句在理,陳宜衡麵色慘白如紙,心知今日定然逃不過了,若等結果真的出來,陳家人在盛怒之下,將他亂棍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不行,絕對不能束手就擒!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必須爭取逃脫!


    陳宜衡摸摸腰間早已藏好的萬兩銀票,心中暗暗慶幸,幸好自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抬眸見陳老太太轉身朝桌邊走去,陳宜衡一不做二不休,猛的朝陳老太太衝過去,狠狠的將她推倒在地!


    人衡想咄。“砰”的一聲巨響,陳老太太一下子被撞在鐵梨木的幾子上,她年老體弱,哪裏禁得起這樣衝撞,頭磕在桌沿,鮮血猛的冒了出來。陳老太太慘叫一聲,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屋裏所有人都被突來的變故驚呆了。陳宜衡撞到陳老太太後,拔腿便朝外跑去。因為走水,慈壽院的丫鬟婆子也被叫走許多去救火。院子裏隻剩姚媽媽等幾個年老的媽媽。


    見陳宜衡猛的衝出來,都愣住了。


    陳宜衡也不理睬她們詫異的眼光,拔腿就朝府外狂奔。他讓貼身小廝在二門備好了馬車,隻要上了馬車,順利出了皇城,腰間萬兩銀票,去哪裏不能買房置地,過上逍遙快活的日子!


    偏堂裏,陳宜寧第一個反應過來,馬上連聲喚了姚媽媽進來,又對周氏道:“母親,您速速派人去請大夫,寧兒去找外院管事攔住陳宜衡!”


    陳泓又驚又怒,氣的渾身直顫,手指著門外對陳宜寧道:“快去追!這女昌婦生的賤種!竟然敢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來!追上了直接給我打死!”


    陳宜寧哪裏有心思聽陳泓發表感言,匆匆斂衽一拜便朝門外奔去。


    本該守在門外的翠屏也被叫去救火了,門外隻姚媽媽幾個。


    “姚媽媽,快!叫慈壽院剩下的媽媽都去找外院管事,,讓他調一批青壯男子分成兩撥,一撥守住府裏所有的大門!見到陳宜衡,一起上去將他捆了!一撥在府裏給我搜尋陳宜衡!每一處草木,每一塊山石都不可放過!”


    陳宜寧聲色俱厲,姚媽媽從沒見過她這般神情,方才又聽見偏堂似乎傳來陳老太太的慘叫,心知必有大事發生,也不多問,忙領了命自去忙活不提。


    陳宜衡果然好心計!他所做的每一步都環環相扣。


    派人去放火燒庫房,在府中製造慌亂和緊張,若真能拖延時間,逃避掉滴血認親,明日自然會有新的計謀。


    若逃不了,便破釜沉舟,利用陳老太太受傷轉移陳泓的注意力,加上慈壽院的人大多已去救火,院內無人可用,他破釜沉舟逃出陳府便無障礙!


    自己還是低估了陳宜衡的心機和應變之能,本以為鐵板釘釘的事,偏就能被陳宜衡弄出這麽多變數來!


    若他真是陳家的子嗣,也許陳家真的能在他手上興旺起來。陳宜寧在心裏又是懊惱又是感歎。


    若陳宜衡要逃出陳府,他會怎麽做?


    找個隱秘之處躲起來,等夜深人靜之時再偷偷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小,多呆在陳府一會子,便多了一分危險。陳宜衡斷不會如此愚蠢。


    既然如此,那他必定是要趁亂逃出陳府。陳府有八個門,東南西北四個大門,四個大門旁邊又各有偏門,陳宜衡若想速速逃出陳府,定然會選一個離慈壽院最近的偏門逃走!


    那麽慈壽院東邊的二門便是他最有可能選擇的路線!


    陳宜寧心中一動,忙吩咐一個看上去粗粗笨笨,身子卻頗壯碩的婆子道:“媽媽,你快隨我來!”


    正說話間,翠屏也帶著紅萼趕回來了。


    陳宜寧無暇過問庫房的情況,匆匆拉了她們便道:“快隨我一起去二門!”


    陳宜寧病後身子虛弱,快走了幾步臉色已經蒼白不堪,翠屏便道:“姑娘,有什麽事您交代奴婢們去做便是。您回去歇著罷。”


    “不行!此事事關重大,我必須親力而為!”陳宜寧咬住嘴唇,勉強支撐道。


    陳宜衡如此詭計多端,狠辣狡詐,又頂著陳家受寵庶子的名頭,雖派了管事去找他,可他如果硬要亂闖,誰敢攔他?


    畢竟,他非陳家子嗣一事,陳家上下還都蒙在鼓裏。他目前有身份有地位,陳泓和周氏又都在慈壽院伺候陳老太太,目前隻有她這個嫡女才能在身份上壓過他一頭!


    那粗壯婆子見陳宜寧氣喘籲籲,便惴惴道:“二小姐,您若不嫌老奴粗陋,老奴背您如何?這邊有一條近路通到二門,老奴經常走。”


    事已至此,陳宜寧顧不得許多了,忙點了點頭,便在翠屏和紅萼的幫助下,伏在婆子的肩上,由她背著朝二門奔去。


    快到二門時,遠遠的看見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借著門邊的角燈,影影綽綽能辨認出,那車旁的身影,正是陳宜衡的貼身小廝!


    陳宜衡還沒跑出去!這小廝駕著馬車在門邊等的,就是陳宜衡!


    陳宜寧心中大喜,忙吩咐婆子道:“媽媽,快!加快些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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