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悄無聲息地用了這頓酒席,席間不過就是大老爺在應和著徐振祥說話,間歇聽見大太太關切貞娘多吃點這個,多吃點那個的,九娘子目不斜視,隻盯著自己眼前的這盤菜,小口的用著,當然是食之無味的,心想還不如讓自己站著呢。


    這邊,徐振祥親自搛了一箸魚肉放入貞娘麵前的盤子裏,“多吃點魚,對孩子好!”


    貞娘開心地笑了,徐振祥又搛了一箸雞肉放入九娘子麵前的盤子裏,“你太瘦了,多吃點。”


    貞娘的笑容就這麽凝固在臉上,表情複雜地看著九娘子和九娘子盤子裏的雞肉,大太太也一臉的震驚,大老爺卻是最快反應過來的,嗬嗬地笑道,“大家都多吃點,啊。”


    然而,那笑容裏,卻飽含著深深的疑慮,倒沒想到,這小九也頗得徐振祥的歡心的,也好,這樣就是雙保險了,貞娘的孩子再一出世,那就皆大歡喜了!


    九娘子更是差點要石化在那裏,她真的弄不明白徐振祥,有的時候,也感激於他的細心體貼,可有的時候,明明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低調,卻總感覺他將自己屢屢推向風口浪尖,這樣讓她麵對大老爺的探詢,大太太的不虞,她很難受,如芒刺在背,不得安生。


    一頓飯,就這麽在這種複雜詭異的氣氛中用完了,眾人又坐了一會兒,用了茶,徐振祥就帶著貞娘和九娘子起身告辭了,大老爺囑咐了幾句,大太太則是緊緊拉著貞娘的手,左一句右一句的叮囑,直到大老爺催了,這才送了到門口。


    回到永安侯府,徐振祥便同貞娘說了一聲,去了前院了,九娘子便送貞娘回去榮祥堂。


    二人剛剛踏進榮祥堂,留下來的碧竹便過來接了貞娘,替貞娘脫了外邊的大衣裳,然後回道,“夫人,孫媽媽回來了。”


    貞娘一喜,“是嗎?在哪兒?快快喚她來見我。”


    這孫媽媽原來說幾天前就應改到的,不知道怎麽了,今日才到,又是將貞娘自小帶大的,所以與貞娘熱別的親近。


    九娘子想告辭呢,貞娘卻說道,“妹妹也見見孫媽媽,你也認識的,可能那時候小,不一定記得的。”


    九娘子其實一點也不想見,她隻想回去好好地躺在床上歇歇,但貞娘如此說,她也隻好留了下來。


    給貞娘倒了杯柚子茶,一會兒筱竹便掀了簾子帶了個媽媽進來。


    那就是孫媽媽了,瘦削,個子不高,人很精神,一雙眼睛銳利而有神,穿的比較樸素,進來就要跪倒在貞娘腳前,“夫人,老奴回來遲了,沒想到夫人這麽吉人天相,終於是懷上了,老奴沒服侍好主子,請您責罰老奴吧。”


    貞娘讓筱竹將孫媽媽扶了起來,“媽媽說什麽呢,回來了就好,您不在我身邊,我還怪怕的呢。”


    那孫媽媽起身了,九娘子便上前,福了福身子,“孫媽媽好。”


    孫媽媽看九娘子的樣子,再看看貞娘,貞娘點點頭,那孫媽媽便用極其挑剔很審慎的眼光仔細打量了九娘子一番,這才傲慢地說道,“這就是九娘子了吧,唉,當年夫人您嫁過來的時候,人家還小了,一晃眼,也這麽大了,模樣怪好的。”


    九娘子沒說什麽,貞娘還嗔道,“媽媽說話得當心點,謹妹妹現在是謹夫人了,不能再九娘子九娘子的叫了。”


    那孫媽媽臉色不自然地僵了一下,這才慢悠悠地喚了一聲,“謹夫人,老奴有眼不識泰山,您別見怪!”


    九娘子說道,“媽媽是大姐姐身邊的老人了,叫謹娘小九都不為過,媽媽不必如此多禮。”


    那孫媽媽這才臉色稍稍緩和一點,九娘子忙起身告辭,貞娘便道,“那你也去歇著吧,也累了這一天了。”


    九娘子退了出去,留了這主仆二人說話。


    那孫媽媽待九娘子走了,又擔憂地說道,“夫人,這謹夫人……?”


    貞娘臉上淡淡的,“是侯爺親口說的,你就別多問了,在侯爺麵前,你也得收斂點。”


    孫媽媽詫異地問道,“那謹夫人有這般本事?”


    “本事不本事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這九妹妹不是一般人呢。”貞娘歎道。


    見孫媽媽猶自懷疑,又吩咐道,“你回來了就好,還有好些個事要你去辦呢。”


    孫媽媽忙仔細聽了,貞娘道,“謹妹妹和兩個姨娘那裏我也已經安排好了侍寢的日子,你得盯著各房的媽媽們別忘了給她們喝避子湯!”


    孫媽媽忙應了,“夫人,這個您放心,老奴保管在您生孩子之前她們連個屁都不會有。”


    孫媽媽粗俗的話倒將貞娘逗笑了,“還有,從現在起,我的吃喝穿戴,媽媽你都要和翠竹筱竹嚴格把關,別讓任何人有機會使壞!”


    孫媽媽收起了剛才還嬉笑的神情,嚴肅起來,“夫人,您是擔心……?”


    “我擔心的人多了,不止我們這房裏的人,還有振福家的,還有他們二房的三房的四房的,哪個不是眼巴巴地盯著我們這裏呢,巴不得哪裏出點錯捅點簍子才好呢,媽媽,你要辛苦一段時間了!”貞娘無奈地說道。


    孫媽媽立刻豪情萬丈起來,“夫人,您放心,有我老婆子在您身邊,您隻管好吃好喝地將小少爺生下來,別的就都交給老奴吧。”


    貞娘也笑了起來,隨手拿下身上佩著的觀音送子荷包出來在手裏把玩著,孫媽媽見了,詫異地問道,“這好鮮亮的活計,可是夫人您自己繡的?”


    貞娘笑道,“我哪裏有空了,你也覺得鮮亮是不是?這是琴姨娘給我做的,裏頭是幹花,還挺清新的。”


    孫媽媽臉上沒有笑容,謹慎地說道,“夫人可解了給老奴瞧瞧嗎?”


    貞娘一邊解了下來,一邊問道,“媽媽可有覺得有何不妥?”


    孫媽媽拿了荷包在手,反複摩挲著那繡麵,還將抽繩解了開來,仔細聞了聞裏頭的味道,“嗯,還好。”


    將荷包還給貞娘,然後說道,“夫人不可大意了,回回出事的往往都是這些個香囊荷包帕子之類的,這個還好,隻是些幹花,那夫人也不能太掉以輕心了。”


    貞娘點點頭,“媽媽說的很是,以後也要勞煩媽媽,我的穿戴上的東西媽媽都要仔細檢查了,還有,還得向侯爺提一下,咱們院裏的小廚房也該用起來了。”


    孫媽媽點頭應了,二人又說了好些話,貞娘又讓孫媽媽去安排那些送到九娘子和各姨娘那裏的下人,這才歇下,孫媽媽自去忙了。


    榮月堂裏,九娘子剛坐下來歇著,喝了幾口茶,正準備看會書呢,就聽見院子裏一陣喧嘩,珍菊掀了簾子進來說道,“夫人,是大夫人身邊的孫媽媽,說是送人過來了!”


    “送人?什麽人?”九娘子疑惑地問道,一邊起身準備出去看看。


    這邊,孫媽媽卻不等九娘子叫,自己就掀了簾子進來了,原來這孫媽媽打定了主意要來試探九娘子一番,在她看來,不過是原來曹府裏的一個不得寵的小庶女罷了,就算被尊為謹夫人,看的也不過是自家主子的麵子,哪裏就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這麽想著,臉上掛上一絲不甚在意的笑容,嘴裏說著,“謹夫人,老奴是奉夫人之命,帶了下人來先給您看看的,若有看不中的,老奴再給您換!”


    九娘子本來準備起身的,見這孫媽媽如此不講規矩,便坐定了,聽見孫媽媽這酸話,便沉了臉,沒有理會孫媽媽,厲聲喝斥珍菊,“你這丫頭,越發憊懶了,怎麽都不知道來通報一聲?”


    珍菊跟了九娘子多年,哪裏不知道九娘子的意思,委屈地道,“謹夫人,不是奴婢不報,是……”


    “你還敢頂嘴?”九娘子又喝道。(.好看的小說)


    一旁的孫媽媽那虛偽的笑容還凝固在臉上,尷尬地立在那兒,不得不說道,“都是老奴一時疏忽了,請謹夫人責罰,是老奴一時心急,怕謹夫人缺了人手,就沒有讓珍菊姑娘來通報!”


    見這老貨自己承認了,九娘子這才笑道,“媽媽也別怪我,我年紀小,您又是姐姐身邊得力的老人了,若是不如此,我也怕下人們都該學壞了。”


    又對珍菊說道,“還不快去給媽媽倒了熱茶來,給媽媽搬個小杌子來。”


    珍菊去了,那孫媽媽斜著身子坐下,這才明白貞娘為何要自己收斂一點了,“謹夫人,奴婢是奉夫人之命,將兩個二等丫頭四個粗使婆子過來給您看看,要是有不合適的,老奴再去換。”


    九娘子笑道,“媽媽客氣了,姐姐也實在太較真了,不拘什麽,謹娘感激還來不及呢,哪裏還有不合適呢。”


    孫媽媽見九娘子如此客氣,又掛著笑容,膽子又大了點,說道,“也是我們夫人心性好,要是別人家的主母,誰還去敢那些個姨娘的死活呢!”


    九娘子聽了這老貨的這話,便收起了笑容,淡淡地說道,“媽媽辛苦了,也替謹娘向姐姐道謝吧,珍菊,去拿個荷包過來,送媽媽出去吧。”


    孫媽媽還打算多說幾句呢,見九娘子已經送客了,無法,隻得站起身來,接了珍菊遞過來的荷包,尷尬地說道,“謹夫人,那奴婢就告退了”


    九娘子點點頭,沒說什麽,已經端了茶碗,孫媽媽無奈,隻得退了出去。


    珍菊送完那孫媽媽回來,笑著對九娘子說道,“夫人,真真解氣,您可真厲害,您是沒瞧見,那孫媽媽的臉都綠了,還不想走呢,她以為她是誰呢,還敢跑到咱們這來撒野來了。”


    九娘子放下茶碗,說道,“這話你說過這一回,以後可不能再說了,別給別人留下話柄,她畢竟是姐姐身邊的人。麵子還是要給她的。”


    珍菊應了,又問道,“夫人,那些個人怎麽辦?”


    九娘子說道,“你安排一下,粗使的婆子們都安排到門庭上灑掃上,兩個二等丫頭,你帶進來我看看。”


    珍菊應了,出去喚人去了,一會兒,帶了兩個丫頭進來,都穿著府裏的丫鬟的鴉青色衣裳,一個高個子水蛇腰的,一個個子稍矮蘋果臉的,九娘子在心底暗笑,這還是二等的粗使丫頭嗎?安的什麽心,一眼就看出來了。


    臉上還是很溫和地問道,“你們都抬起頭來,告訴我,叫什麽名字?”


    那個水蛇腰的膽子大點,一點也不露怯地回道,“奴婢名叫鳳竹,她叫星竹。”


    九娘子點點頭,“你們原來都是服侍大夫人的嗎?”


    兩個丫頭都點頭答了是,九娘子便歎道,“那你們到我這裏來,豈不是反而將了等第了?”


    按照規矩,像九娘子這樣的身份,是不能用一等丫頭的,隻能是兩個二等丫頭罷了,如今珍菊和靈菊就是二等,因此這兩個丫頭到了這裏隻能屈居三等了。


    誰知那鳳竹趕緊答道,“奴婢們來的時候,夫人就交代了,說奴婢們還是二等,謹夫人這裏可以用四個二等的。”


    “哦,”九娘子拉長了聲音,“那就好,既這麽著,你們倆還是按照規矩隨著珍菊叫做鳳菊和星菊吧。那邊廂房裏還有一間空的,你們二人住在一間好了。”九娘子吩咐道。


    二人應了,九娘子便說道,“珍菊和靈菊二人伺候我時間長些,你們剛來,鳳菊你就先打理我的衣裳鞋襪吧,星菊你負責針線上的事吧。”


    二人應了,珍菊便帶著二人下去收拾東西了。


    這邊,孫媽媽回到榮祥堂,氣急敗壞地向貞娘回道,“老奴一時不察,差點著了那九娘子的道了。”


    貞娘一副了然的樣子,“我可是早就警告過你的,怎麽樣,這丫頭不簡單吧?”


    “嘴皮子的確厲害,不過到底是年紀小,依老奴看,也不是夫人您的對手。”孫媽媽說道。


    “媽媽,我可是告訴過你的,你別大意了,到時候犯到她手裏,我可救不了你的。”貞娘說道。


    孫媽媽嘴上應了,心裏卻依舊不大服氣,認為貞娘有點言過其實了。


    第二日早上,九娘子照例去了榮祥堂,貞娘剛起,徐振祥也才梳洗畢,正房門前,孫媽媽頤指氣使地站在那,指揮著下人忙的團團轉的,出乎九娘子的意料,今天,琴姨娘和燕姨娘也來了。


    二人被那孫媽媽攔在階下,見九娘子過來了,燕姨娘摸著手裏的雪球雪白的毛,“喲,謹夫人來了,孫媽媽攔我們倒也罷了,總不能連謹夫人都攔吧?”


    九娘子不言語,那孫媽媽卻向九娘子隨便地行了個禮,說道,“倒不是老奴倚老賣老,實在是夫人吩咐過了,有了身子,起得遲,請謹夫人也寬待則個吧。”


    九娘子微微一笑,“不妨事的,等等好了,姐姐身子重,慢點也是有的。”


    “喲,原來這謹夫人不過同咱們這等子人一樣呢,嗬嗬。”燕姨娘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


    九娘子不想理她,隻看了看她懷裏的那隻貓,對那貓本能的有種不喜歡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房門打開了,有丫鬟出來倒水什麽的,翠竹才出來請了大家進去。


    徐振祥坐著喝茶,貞娘扶著筱竹的手慢慢從裏屋走了出來,笑著說道,“對不住了,讓你們久候了,原是說叫你們不必來的,你瞧瞧你們,都這麽勤快。”


    琴姨娘向來不愛開口說話,此刻更是不說,九娘子向來是話比別人慢三分,此刻也自然是不想先說,隻有那燕姨娘,倒是個急性子,搶著說道,“夫人是體諒我們,我們做小的可不能不懂規矩不是嗎?”


    貞娘很滿意燕姨娘的態度,含笑也坐了下來,對筱竹吩咐道,“給謹夫人和兩位姨娘也倒上熱熱的紅棗茶來。”


    筱竹應了去了,徐振祥麵無表情,但神色間有暗暗的期許,貞娘捕捉到了這一絲期許,心裏高興。


    九娘子三人接了茶,都謝過了,這才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徐振祥起身,對貞娘說道,“我不在這用膳了,前頭有事,我先走了。”貞娘點頭,起身相送,徐振祥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繼續坐著。


    九娘子等三人卻是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碗,紛紛站了起來,目送侯爺出了榮祥堂的正房。


    等看不見徐振祥的身影了,幾人才回身坐下,貞娘道,“你們也都沒用膳吧,就在這用了吧,省的你們跑來跑去的。”


    三人道了謝,陪著貞娘用過膳,在偏廳裏喝茶,燕姨娘從丫頭手裏接了雪球過來,那貓兒甚是不大安分,在燕姨娘手裏動來動去的,似乎總想竄出去似的,尾巴也有點立著的,燕姨娘也怪道,“這小東西,怎麽了,今兒這麽不老實呢?”


    餘人各不在意,隻有九娘子往那貓瞄了幾眼,感覺那貓似乎想往前撲出去一樣,九娘子又看了看燕姨娘的前邊,正對著貞娘的位置。


    一個念頭劃過九娘子的腦子,但九娘子隨即又有點暗笑,自己未免也太多心了點,可能是太過敏感了吧。


    燕姨娘說道,“夫人,奴婢今兒來是想問問,上次您說的侍寢的安排,可有跟侯爺說過呢?”


    貞娘倒沒想到燕姨娘會說這個,笑道,“自然是說過的,怎麽,燕姨娘有不滿意的地方嗎?”


    燕姨娘無限委屈地說道,“夫人,您倒是安排了,可是侯爺也不來啊?”


    眾人這才想起來,這幾日應該是到燕姨娘屋裏的日子,貞娘捂嘴笑了,“這可怪不得我了,我倒是跟侯爺提了,侯爺自己不去,我有什麽法子,總不能趕著他去吧?”


    燕姨娘咬著嘴唇說道,“那夫人能不能給奴婢換個時間?”


    九娘子吃驚地看著燕姨娘,這可真是個奇女子,還有自己向正室夫人要日子侍寢的?


    琴姨娘也看向燕姨娘,燕姨娘的臉紅得不行,但想想,自己如果還是這麽空房的話,什麽時候才能有上位的機會啊?得想辦法有個孩子才行呢。


    這麽想著,燕姨娘便硬著頭皮說道,“還請夫人多多體諒,奴婢感激不盡!”


    貞娘心裏痛快無比,往日這燕姨娘總仗著婆母的勢力,在自己麵前沒大沒小的,嘲笑諷刺的話一大堆,從沒正經說過話,今兒倒好了,這麽乖了。


    嘴裏說道,“這個能幫我自然會幫的,侯爺那我會去說的,不過至於侯爺肯不肯,就不是我的事了。”


    燕姨娘無法,隻得起身謝過了。


    貞娘又問琴姨娘道,“你今兒又是因為什麽事呢?”琴姨娘這個人向來安分守己的,對貞娘的話言聽計從的,如果不是有什麽事,是斷斷不會貿然前來的。


    琴姨娘囁嚅著起身回道,“夫人,奴婢想求您給平哥兒換個先生。”


    貞娘訝異,“這是為何?現在的朱先生不好嗎?那可是我花大錢從江南書院請來的呢。”


    貞娘這話可是不假,這朱先生是江南書院的大儒,是貞娘托父親曹閣老請來的,也是花了大錢不假的,隻是這平哥兒被早年被貞娘嬌慣得不成樣子了,不肯下苦功讀書,朱先生也是看在曹閣老和徐振祥的麵子上勉強坐館而已,至於教授平哥兒學識,卻是有一天沒一天的,漸漸這平哥兒也養成了憊懶的毛病。


    貞娘不是不知道,卻是有意為之,還是大太太從小灌輸給她的,庶子不要養得太成器候了,要不以後對嫡子是很大的威脅。所以,貞娘以前對平哥兒是有求必應,丫鬟婆子也是含著捧著的,結果平哥兒也越來越驕縱了,隻是害怕徐振祥罷了。


    琴姨娘不好意思地說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那朱先生學問太過高深,平哥兒資質又不大好,奴婢怕先生不愛教,不如找個平常點的,從頭再學起。”


    說實話,九娘子認為琴姨娘這話說的倒是對的,小孩子,剛開始學,不過就是識字習書罷了,哪裏需要多高深的學識。


    但是貞娘卻不高興了,“琴姨娘,你話可不能這麽說,難道說我給平哥兒請學識高深的大儒來坐館還請錯了不成?你去打聽打聽,這滿京城還有像我這樣的嫡母嗎?”


    琴姨娘臉上更加囁嚅了,連話也說不完整了,“夫人息怒!奴婢……奴婢不是……”


    “不是什麽?好,既如此,那索性我也不管了,明兒就告訴侯爺去,讓他來親自教導平哥兒吧,我倒省心了。”貞娘打斷琴姨娘的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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