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姨娘變了臉色,“姐姐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把夫人早產的錯都推到奴婢身上嗎?奴婢雖然位低,但也不能這麽隨便欺負的,要不咱們這就上太夫人那去說說理去?”


    九娘子笑道,“我不過是隨口問問,妹妹怎麽如此動氣?罷了罷了,我去榮禧堂了,妹妹請自便。”說著,便帶著人往榮禧堂走去。


    待九娘子的身影走遠了,燕姨娘這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暗自撫了半天的胸口才罷。


    等燕姨娘也走遠了,剛剛她們倆站立的花樹後頭轉身走出來一個人,卻就是那寒梅。


    當日晚上,寒梅將自己看到的燕姨娘反常的樣子告訴了九娘子,九娘子沉默了許久,才將玉梅叫了過來,問道,“現在翠竹和筱竹兩個大丫頭在哪呢?”


    玉梅答道,“她們二人現在暫時還閑著,還沒有分派到哪一處,怎麽,夫人的意思是……?”


    “你明兒叫她們倆到這兒來一趟,我有話要問她們。”九娘子說道。


    玉梅應了,自去了。


    第二日,兩個丫頭過來了,九娘子讓珍菊在外屋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自己將兩個丫頭帶到了裏屋,兩個丫頭是跟著貞娘一起陪嫁到侯府的,貞娘去了,兩個丫頭傷心壞了,到現在,眼圈還是紅的。


    九娘子問道,“你們倆多大了?”


    翠竹答道,“奴婢二十一了,筱竹二十。”


    “嗯,也不小了。”九娘子隻這麽說了一句。


    翠竹馬上臉色就變了,“謹夫人!您……”


    “嗬,我不過就是問問,你們別急。夫人如今已經去了,你們倆有什麽打算,說說看。”九娘子問道。


    兩個丫頭沉默了,半晌,翠竹才咬牙說道,“奴婢們是跟著夫人從曹府過來的,這府裏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如今,夫人去了,奴婢姐妹倆想著實在不行,就求謹夫人將我們姐妹送回曹府去,服侍太太吧。”


    九娘子哂道,“曹府如今沒落了,下人幾乎都遣散了,哪裏還用得起你們這兩個大丫頭?怎麽,你們就不想嫁人嗎?”


    翠竹和筱竹對視了一眼,沒有慣有的羞澀,隻是無奈,說道,“如果謹夫人要把我們姐妹發嫁了,奴婢們也無話可說。”


    九娘子看著這兩個丫頭,翠竹高挑,膚白,筱竹圓潤一點,皮膚也白,都是很秀氣的丫頭,走到外頭也不比小戶人家的千金差多少,便點頭說道,“夫人去了,但是卻留下了先天體弱的小主子,你們若是願意,我就在府裏給你們尋門好親事,以後再回到澤哥兒身邊做管事媽媽,你們看,願意嗎?”


    翠竹和筱竹一聽大喜過望,忙跪了下來,“奴婢們願意,多謝謹夫人看顧。”


    翠竹又說道,“夫人去了,我們姐妹倆也是日夜傷心,夫人待我們姐妹倆很好,我們隻愁沒有機會報答呢,若是能回到澤哥兒身邊照顧小主子,奴婢們萬死不辭。”


    筱竹也附和著,九娘子笑道,“你們也願意那是最好了,澤哥兒以後就是世子了,他身邊沒有可靠的人也不行,想來你們倆是最最合適的了。既然你們都應了,那說說看,你們喜歡什麽樣的人,我在府裏給你們牽個紅線。”


    這一回,翠竹和筱竹二人都紅了臉,半天都沒有說話。


    “瞧瞧,這會子倒害起羞來了,說吧,要不我就隨便給你們找了,什麽胡喝濫賭的,到時候哭鼻子我可不管了。”九娘子故意說道。


    翠竹這才扭著手小聲說道,“隻要人勤快,肯吃苦就行了。”筱竹倒大方點,說道,“奴婢也不求他什麽,隻要他孝順,知道上進就好了。(.)”


    九娘子笑道,“好了,你們倆說的,我都記住了,就包在我身上吧,好了,你們也都起來吧,我還有幾句話問你們。”


    翠竹和筱竹站起身來,九娘子收了笑容,嚴肅地問道,“夫人生產那天,到底有誰來過了?”


    翠竹見九娘子神情嚴肅,便也收了笑,仔細想了想,答道,“那天,吃過早飯,琴姨娘帶著平哥兒來了,要見夫人,夫人當時給回了,叫奴婢去叫她們走,不想見。然後琴姨娘就走了。後來不多時,燕姨娘來了,進去和夫人說了會話,走了沒多久,夫人就喊著肚子疼了。”


    九娘子又問道,“燕姨娘和夫人說了什麽?”


    翠竹望著筱竹,筱竹搖頭,“奴婢當時在給夫人洗褻衣帕子什麽的,在外屋,真沒聽到。”


    “那你呢,翠竹,你應該是催不不離開夫人身邊的啊?”九娘子追問道。


    翠竹歪著腦袋仔細想了許久,才猶豫地說道,“奴婢當時是在夫人身邊,後來燕姨娘說她口渴了,叫我去給她倒碗茶,我就出去給她沏茶去了,她和夫人說了什麽,我確實沒聽到,”九娘子失望地搖頭,翠竹又補充說道,“但是,奴婢端著茶進去的時候,好像聽見了幾個字,是什麽‘斬監候’之類的,當時奴婢還覺得奇怪呢,好好的,燕姨娘怎麽跟夫人說起殺頭之類的事情來了,也沒留心……”


    翠竹話還沒說完,九娘子就驚得站起身來,“斬監候?難道是……”九娘子在屋裏來回踱著步子,沉思著。


    還有誰能讓貞娘如此激動,不顧肚子裏的孩子動氣傷情,除了徐振祥就是曹大老爺了,徐振祥好好的,曹大老爺還關在牢裏,生死未卜,生死未卜?想到這裏,九娘子嘩的一下仿佛醍醐灌頂般明白了過來,如果是燕姨娘跑來告訴貞娘大老爺被判了斬監候,那麽對貞娘當然是致命的打擊,動了胎氣導致早產就很說得過去了。


    九娘子想到這裏,不禁對燕姨娘又懷疑了起來,自從到了侯府這些日子,跟燕姨娘也打過不少交道了,那個女子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嬌小姐,性子是高傲魯莽了一些,但是也絕對不至於這麽有心計這麽凶狠,難道幕後還有別人嗎?再說了,這燕姨娘和那下藥的人有沒有什麽關係呢?


    暫時擱下這些,九娘子讓翠竹和筱竹先退下了,安心待嫁,自己會給二人一個好去處的。


    當天,九娘子就將徐二管家請了過來,將翠竹和筱竹的情況簡單講了,讓他在府裏找兩個條件相當肯吃苦用心的年輕人,好早日將二人發嫁出去。


    徐二管家應了,自去安排了。


    當晚,徐二管家就托珍菊送進來一個條子,上邊寫了兩個府裏的人的情況,一個是府裏記帳先生的大兒子,今年二十三了,還沒娶親,小夥子老實,還記得一手好帳;另一個是莊子上管家的二兒子,今年二十一,也很知道上進的。


    九娘子喚了靈菊過來,讓她將這條子拿去給翠竹和筱竹二人看,讓她們二人自己選,選好了來回個話就成。


    靈菊笑嘻嘻地說道,“夫人,您可真好,連她們倆的婆家都給找好了,看看,這人都還不錯呢。”


    旁邊的珍菊聽了笑道,“你這小蹄子,莫不是你也想著嫁人了,要不也讓夫人幫你找一個?”


    靈菊頓時就紅了臉,要上來撕扯珍菊的嘴,“夫人,您瞧瞧,珍菊姐姐笑話奴婢呢。”


    九娘子笑道,“你們倆啊,不用誰笑話誰了,到時候我會給你們倆都尋門好親事的,管保比這兩個還好,怎麽樣?”


    這一下,將珍菊和靈菊二人都鬧了個大紅臉,靈菊跺著腳趕緊跑出去了,珍菊紅著臉說道,“夫人,奴婢不離開您!”


    “喲,怎麽,難道想當老姑娘不成?再說了,誰準您離開我的,你就算嫁人了,到時候也得回到我身邊來,給我做管事媽媽。”九娘子假裝嚴肅地說道。


    珍菊紅了眼圈,說道,“奴婢死都不離開您的。”


    “什麽死啊死的,怪不吉利的,好了,別這麽杵著了,去給我倒杯茶來。”九娘子說道。


    珍菊這才抹著淚出去了。


    徐振祥回來時,已經是後半夜了,九娘子還沒睡,坐在床上,靠著迎枕看書,見徐振祥進來,忙招呼珍菊打了熱水進來,服侍著徐振祥淨麵沐浴,給他換上家常衣裳,坐到了床上,又給他端了杯枸杞菊花茶來,“侯爺,這一大天,累了吧,快喝口菊花茶。”


    徐振祥端起杯子一飲而盡,這才長歎著說道,“還是回到你這最舒服了。”


    九娘子跪坐在徐振祥身後,輕輕給他捏著肩膀,“姐姐送到法華寺了?”


    徐振祥點點頭,九娘子又問道,“父親……是不是被判了斬監候?”


    徐振祥驚訝地問道,“誰說的?哪有這回事?”


    九娘子鬆開手,坐到徐振祥對麵,將今日把翠竹和筱竹叫來問到的話一一都告訴給了徐振祥。


    徐振祥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好半天才一拳捶在床上,“他們好大的膽子,手腳都動到榮祥堂裏來了。”


    九娘子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徐振祥,待恢複了平靜,徐振祥才擔憂地說道,“以後你也要離二房的人遠一點,二房的事情你也不要太過追究,有什麽情況就告訴我,我怕那些人狗急跳牆,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那燕姨娘怎麽辦?”九娘子問道。


    徐振祥沉吟了一會才說道,“交給我來辦,這個燕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肯定是給人利用了,這個蠢貨,死不足惜。”


    九娘子點點頭,她也不是聖人,既然徐振祥要管,那就交由他去辦,省得自己吃力不討好,再說自己現在的確也是沒什麽資格去管這勞什子事。


    二人說了會話就吹燈睡了。


    第二日,因為貞娘故去,朝廷給了徐振祥三天的沐休,一大早起來,徐振祥就起身,對九娘子說道,“我去燕華那了,今兒你不用等我了。”


    雖然明明知道徐振祥去幹什麽,但是在聽到這一句話的那一霎那,九娘子還是會有錯覺,會覺得心裏有那麽一點不得勁,這讓九娘子非常挫敗,將手中的梳子扔到妝台上,氣呼呼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正好珍菊端了藥進來,是她每個月在月事之後必喝的避子湯,珍菊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這湯……還喝嗎?”


    “喝,為什麽不喝?”九娘子賭氣一般,將藥碗接了過來,一口氣喝幹了,拿了顆糖醃梅子放在嘴裏過味,心裏卻一直放不下,難道自己也像那些高門怨婦一樣開始了吃醋和抱怨嗎?


    徐振祥走出了榮月堂,到了榮燕堂,榮燕堂的下人們初一看到徐振祥,都驚訝得半天沒回過神來,因為大家都知道徐振祥專寵謹夫人,這榮燕堂,自謹夫人過門之後,徐振祥就沒來過,所以,大家看到他,都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呢。


    好半天,才有小丫頭飛奔著跑進正房去回燕姨娘去了。


    燕姨娘也是才起身,正坐在妝台前梳頭呢,聽見丫頭進來報,也楞了神,“什麽?你說,誰來了?”


    “侯爺來了,是侯爺來了,姨娘。”那小丫頭答道。


    燕姨娘還以為自己做夢了,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疼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才知道是真的,連忙起身,語無倫次地說道,“好,你這丫頭很好,去領一兩銀子的賞錢去。”仿佛侯爺是這丫頭叫來的一般。


    那丫頭喜得跳了起來,去燕姨娘的貼身丫頭甜菊那裏領銀子去了。


    甜菊嘟囔著給了銀子,說道,“姨娘,您還愣著幹嘛啊,快去迎迎侯爺啊。”


    燕姨娘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快,快,給我撲點胭脂,別叫侯爺看見我這副鬼樣子。”


    這甜菊是太夫人從自己身邊的丫頭裏撥過來的一個,這才上前替燕姨娘撲了點胭脂,扶著燕姨娘走出裏屋去迎侯爺了。


    剛走到外屋,就碰上走進來的徐振祥,燕姨娘盈盈一拜,“燕華給侯爺請安了,侯爺今兒怎麽有空到燕華這來了?”


    徐振祥冷著臉,“好久沒看見你了,過來陪你用個早膳,怎麽,不歡迎嗎?”


    燕姨娘忙說道,“不不不,歡迎歡迎,燕華做夢都想侯爺來呢,甜菊,快去廚房說一聲,侯爺今兒在這用膳,叫她們預備些好的來。”


    甜菊應了,忙不迭地出去吩咐了。


    燕姨娘走過來要扶徐振祥的胳膊,被徐振祥不著痕跡地躲開了,自己走到桌旁坐下,燕姨娘撲了個空,隻好走到徐振祥身邊,“侯爺,您怎麽突然想起燕華來了?”


    徐振祥依舊神色冷冽,說道,“上次把你傷著了,聽謹娘說你也差不多大好了,便想著過來看看。”


    燕姨娘高興地說道,“奴婢早就大好了,就盼著侯爺過來,奴婢好服侍侯爺呢。”說著還上前用自己高聳的胸脯輕輕蹭著徐振祥的胳膊。


    徐振祥在心底暗罵一聲,借著端茶被躲開了燕姨娘的柔軟,喝了口茶,徐振祥又問道,“你平日都幹些什麽?有沒有比較親近的人,常走動說話什麽的。”


    燕姨娘還以為徐振祥這是開竅了,死守著那個謹娘,想換點新鮮的呢,柔聲嬌媚地說道,“奴婢整日裏就是想著侯爺,無事的時候要麽去同太夫人說說話,要麽就是同琴姐姐說說話什麽的。”


    徐振祥“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燕姨娘是極盡奉承討好之能事,待早膳擺好之後,不是搛了小籠包吹涼要喂給徐振祥吃,就是用湯匙舀了雞絲粥要喂給徐振祥,還時不時地拉拉自己已經開口很低的胸口,將自己白嫩酥軟的胸脯往徐振祥的眼底湊。


    徐振祥竭力地忍受著,腦子裏一再想起九娘子那淡淡的笑容,暖暖的小手,周到卻不張揚的服侍,還有九娘子那細細的腰肢和一低頭那頸間的白嫩,相比之下,燕姨娘的討好讓他感覺到惡心,無奈,隻得忍受著。


    好不容易用完了早膳,徐振祥立刻站起身來,說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燕姨娘大喜過望,早就聽說徐振祥一直帶那謹娘出去下館子什麽的,還以為徐振祥也是帶自己出去玩呢,忙說道,“侯爺請等等,容奴婢去換身漂亮衣裳。”


    徐振祥不耐煩地說道,“不用換了,這就很漂亮了!”


    燕姨娘高興得都要飄起來了,“真的?侯爺真的覺得我這樣也漂亮嗎?”


    徐振祥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但麵上還是不動生色,點點頭,“這樣就可以了,快走吧。”


    燕姨娘點點頭,“那我叫上甜菊。”


    “不用了,就你和我,不好嗎?”徐振祥說道。


    燕姨娘立刻就醉了,紅著臉說道,“侯爺,您真壞。”但還是跟著徐振祥走了出去。


    一路上,二人引來了無數下人的關注,二人一走過,下人們就立即圍在一起議論著是不是謹夫人就要失寵了,換燕姨娘上位了等等。


    燕姨娘一路上都是暈暈乎乎的,被這突然而來的喜悅給衝擊得忘形了,仿佛自己就是這侯府的女主人一般,趾高氣揚的,架勢十足。


    穿過了大半個侯府,走了半個多時辰,燕姨娘漸漸有些忍不住了,“侯爺,咱們這是要到哪去啊?怎麽這麽遠,還沒到嗎?”


    徐振祥笑笑,“馬上就到了。”


    終於到了一出僻靜的院落,這裏似乎在侯府的最後邊,四周都沒有院落,都是高大的樹木,陰森森的。


    燕姨娘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院落,也沒有牌匾,看過去似乎也沒有下人,便問道,“侯爺,這是哪裏?我們到這裏幹什麽?”


    徐振祥轉身,“進去就知道了。”說罷,自己先朝那大門走去。


    燕姨娘連忙跟了上去,生怕這大好的機會就這麽沒了。一邊還沾沾自喜地想著,侯爺莫不是想來點刺激的,找個沒人的地方尋歡不成?


    沒想到的是,進去之後便被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扭住了胳膊,帶進了一間黑乎乎的屋子,燕姨娘想尖叫,還沒來得及張嘴,便被人在身上點了一下,便什麽也說不出了。


    好半天,燕姨娘才適應了屋子裏的黑暗,也才發現這是一間好大的屋子,似乎是門窗都被封住了,隻在四個角落點著一盞油燈,所以屋子裏顯得特別黑。


    而徐振祥就坐在正麵的條案後邊的椅子上,冷冷地看著她,兩個男人上前,一個在她身上點了一下,她便開口喊道,“侯爺!侯爺您別嚇奴婢,這是為何啊?”


    “我還要問你呢!你跟貞娘說了什麽?”徐振祥厲聲喝道。


    燕姨娘一下子打了個冷顫,不禁哆嗦起來,“侯爺,侯……爺,您說什麽?奴婢不明白……”


    “還敢裝?上次你給我下的迷香,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徐振祥喝道。


    燕姨娘頓時發起抖來,“侯爺,您……知道?那為何……”


    “為何還不動你嗎?”徐振祥接著說道,“像你這樣的蠢貨,哪裏會有什麽心計,我隻是想知道你背後的人是誰。要不,你以為你這條賤命還能留到今天嗎?”


    燕姨娘這才知道害怕,忙磕頭說道,“求求侯爺饒燕華一命,燕華也是聽別人說到,是琴姨娘,琴姨娘告訴我的,說曹大老爺被判了斬監候,還說不讓我告訴夫人去,說夫人若是知道了,說不定會動了胎氣的,我……我不過是想出口氣,便跑去告訴了夫人,誰知道夫人……夫人她真的動了胎氣……侯爺,饒了我吧,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


    “你這個蠢貨!”徐振祥起身走到燕姨娘身邊,一腳踢去,將燕姨娘的身子踢到牆壁上摔了下來,趴在地上,當時就吐了血出來,燕姨娘還掙紮著求饒,“上次我有沒有說過,如果你再來一次的話,要叫你死得難看?”徐振祥上前用腳踩著燕姨娘的胸口說道。


    燕姨娘拚命點頭,嘴裏還含糊不清地說道,“奴婢知道錯了,求侯爺……”一邊說著一邊還掙紮起身子,抱住徐振祥的大腿。


    徐振祥一腳踢開她,走到條案旁,問道,“琴姨娘都跟你說過些什麽?”


    燕姨娘再次摔落在地,嘴裏大口大口地吐血,聽見徐振祥問,含糊地說道,“就說這些了,沒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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