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兮的話明顯取悅上官玄灝,垂眸看著懷中乖巧服帖的人兒,他完美的唇角不斷上揚,溫潤如黑矅石般的眸裏緩緩流淌著滿足的笑意。


    雖然已經知曉這丫頭對自己的情意,但現在聽著她如此自然而然地親口說出來,感覺無疑更好!


    但人無疑是貪得無厭的人,得一想二,商人本色,毫無疑問,上官玄灝就是這種得寸進尺、隨時找機會壓榨的人物……


    “栓住了又如何?橫豎不過一個身份而已!”上官玄灝貌似還不滿意,語氣涼涼地說道,“看你都已經貼上上官少夫人的標誌了,還不是有人不知死活地想要覬覦著!”


    “那請問上官少爺,你到底想怎麽樣,直說了吧!”顧唯兮眯了眯眼,停住腳步,直接往身後靠著的胸膛就是一捶,盡管那頗為用力的一捶打在一大男人身上更像是撓癢或撒嬌一般,但上官玄灝還是十分配合地捂著胸口,一臉吃痛地“嘶”了一聲。


    顧唯兮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她發現遇到這個家夥以後,她當年在禮儀課堂上學到的淑女風範、向來引以為傲的優雅形象全部蕩然無存。


    這丫的就是老天爺見不得她的日子過得太舒坦,而專門扔下來收拾她的!


    “少給本小姐來這一套!”


    可這一套對你挺有效的的啊,上官玄灝在心中得意洋洋地琢磨著,但深知物極必反,看這丫頭似乎真有生氣的跡象,便立刻一臉意味深長地解釋道:“為夫的意思是,娘子你隻貼上上官少夫人的標誌還遠遠不夠,還得打上我上官玄灝的獨屬烙印,為夫才能真正放心!”


    “你的獨屬烙印?”顧唯兮微微一愣,疑惑道:“那是什麽……唔……”


    顧唯兮的話還未說完,上官玄灝長臂一伸便將她納入懷中,一手緊攬著她的肩膀,另一手緊扶著她的頭部,傾身而上,冰涼的薄唇貼上了女子柔軟而微暖的唇瓣。


    顧唯兮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顏,被壓在他手臂之下的雙手就這樣有些不知所措地微抬著,不知該往哪裏放,一雙在月色下像揉碎了萬千星辰的水眸就這樣眨了眨、怔愣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


    這麽一看,便看進了上官玄灝盛滿笑意的雙眸裏,炙熱的呼吸縈繞於鼻息之間,仿佛能聽見彼此強烈的心跳聲,顧唯兮微微一窘,精致的小臉便微微一紅……


    見此,上官玄灝眼中的笑意更濃,雙手將顧唯兮摟得更緊了,似乎想要將她揉進骨髓裏一般。


    盡管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這次並不同於以往都隻是蜻蜓點水般的淺嚐則止,細細廝磨與品味,那甜美的感覺瞬間充斥著上官玄灝的腦海,他像一個渴求不滿、想要討糖吃的孩子,迫切需要擷取更多的瓊漿玉液。


    “張嘴。”


    含著女子玫瑰花般美好的唇瓣,上官玄灝薄唇微啟,眸底笑意淌漾,含糊地誘哄道。


    聲音含糊不清,卻像有魔力一樣撬開了顧唯兮的小嘴,當暈乎乎的她還沉溺於剛剛上官玄灝的溫柔攻勢下時,上官玄灝便已趁她唇瓣微張之際長驅直入。


    顧唯兮受驚般想要往後一縮,上官玄灝卻絲毫不給她退縮的機會,托著她後腦袋的手微微用巧勁自己身前一壓,唇齒更加深入,輕輕勾住了女子想要竄逃的香舌。


    不待顧唯兮懊惱於這男人嫻熟的接吻技巧時,上官玄灝眼中的溫柔繾綣像一輪漩渦般將她整個人吸卷了進去,羞赧和甜蜜並存,終不敵這不期然的愛意與瘋狂,像小貓一樣溫順地窩在他溫厚的胸膛前,怔愣半空的雙手緩緩攀上他的脊背,徐徐閉闔雙眸,慢慢回應起來……


    上官玄灝微眯的眼中,驚喜與愉悅之色交互閃過,把懷中的人兒把摟得更緊了……


    彼此唇齒相交,小舌吸吮著交纏起舞,即使隔著衣衫也能清晰感應到對方的炙熱,連四周的空氣也瞬間燃燒了起來。


    朗月當空,朦朧的銀輝碎了一地,樹影之下,一對壁人相互擁吻,仿佛廣闊的天地隻剩下彼此……


    “少爺……”


    遠處傳來的一聲呼喚將第一次沉浸在溫柔繾綣中的兩人的理智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顧唯兮如夢初醒般,雙手條件反射般地急忙推開上官玄灝,退出了那厚實炙熱的胸膛,心裏邊暗罵上官玄灝這個急色的家夥和自己薄弱的意誌,急忙把臉轉向了旁邊的陰暗處,像隻毫無經驗的偷腥的貓般抬手輕輕摩挲著餘溫未褪的嘴唇,唯恐別人看出什麽端倪,頗有掩耳盜鈴的意味。


    好事被打斷了,上官玄灝眼中的不滿與惱色一閃而過,隨後看見顧唯兮這可愛的舉動後,牽過她的手後,不自覺地勾了勾唇,但還是轉身一臉冷寒地望向來人:“什麽事?”


    最好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話,餘閑這家夥就等著去倉庫吧,還有那娶媳婦的事情也可以暫時緩一緩了……


    來人正是倒黴透頂的餘閑,他剛才一心想趕快找到自家少爺,因此從後麵看到熟悉的人影後就忙不迭地喊了出來,現在看到自家少爺懷裏還抱著個三少奶奶,再看到到現在少爺難看的臉色,就算他再沒眼力勁也能用腳趾頭想到是怎麽回事了……


    餘閑就差把腦袋埋裏衣襟裏了,硬著頭皮走前幾步道:“少爺,花園宴席那邊出了事情!庫房裏的人來報,說是前些天,鎮遠將軍府給老太君送的那箱一萬兩金條幾乎全都不翼而飛,箱底的全成了一塊塊的石頭!雖說吃完宴席後很多賓客都走了,但老太君知道這件事後十分生氣,和老爺他們正在前廳處理這件事呢,那邊都鬧開了!”


    “怎麽會這樣?”顧唯兮也顧不得尷尬不尷尬,連忙問道。


    “這……小的也不知道,府中內務庫房的鑰匙一式三份,分別持在老太君、當家主母和上官老管家的手裏。因為這些日子裏,當家主母位置由少奶奶暫代,因此其中一份鑰匙在三少奶奶的手裏……”


    “所以老太君派你來找本夫人問話?難不成她認為是我顧唯兮在裏麵動了手腳?”聽到這裏,顧唯兮了然地嘲諷一笑。


    在眾人看來,三條鑰匙,這萬兩黃金的壽禮是老太君的,她自然不可能做這手腳;而上官賢是上官府德高望重的老人,無兒無女,對上官家忠心耿耿,也沒有可能做這監守自盜之事。


    剩下的隻有她顧唯兮有這個可能去偷龍轉鳳了……


    “三少奶奶息恕!餘閑絕對不敢有此想法!三少奶奶請放心,這事相信絕對會真相大白的!”餘閑連忙擺了擺手,一臉真誠地說道。


    在他心裏,三少奶奶是自家少爺心尖上的人,而他也早把顧唯兮當成了自己絕對效忠服從的主子來看待了!他相信顧唯兮絕對不是這樣的人,更何況她是綠環的主子!


    上官玄灝皺了皺眉,鎮遠將軍府送了萬兩黃金來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不過府裏的內務事宜他向來不過問,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他轉頭看了看顧唯兮,隻見顧唯兮一臉鬱卒地搖了搖頭:“當時那箱黃金是賢伯入庫的,按理說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再說,那箱黃金是送給老太君的壽禮,她這做小輩的哪能隨意過問……


    上官玄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也是一臉擔憂的餘閑說:“走吧,去前廳看看!”


    餘閑忙應了聲便走在前邊帶路。


    上官玄灝拉過顧唯兮的手,邊走邊伸手捏了捏顧唯兮快要皺起來的小臉,安撫地笑了笑:“別擔心!”


    顧唯兮好笑地拍開了他的手,撇撇嘴道:“我才沒有擔心!”


    她明明是在思考好不好!


    再說了,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她就不信那些人能吃了她!


    ==


    上官府的前廳。


    “三少爺、三少奶奶!”


    門口的丫環見了上官玄灝和顧唯兮相攜而來,連忙恭敬地行了一禮。


    當他倆走進去的時候,偌大的前廳中間已經跪了幾個人,仔細看去,便能看到老管家上官賢也跪在其中。


    而上官泉和老太君則端端正正地分坐在主座兩側,下首的兩排座位上還坐了不少人,壽宴已經散了,不過除了上官府的各房人之外,林淵、柳若蘭和夏侯夜瀾也坐那裏,頗有三師會審。


    原本的聲音戛然而止,廳裏眾人的眼光不約而同地投在了剛進門的小兩夫妻身上。


    “咦,表弟和表弟妹來了!”夏侯夜瀾揭起茶蓋子輕輕拂了拂茶水上的梗,看著來人,驚喜地喚了聲,而後又意味深長地道:“大家都等了你們二人好些時候了,宴會結束也看不到你倆的身影,可急煞了不少人!”


    上官玄灝和顧唯兮默契對視一眼後,對主座上的人問候一句之後,便悠然在下首落坐。


    “三嫂……”與洪立挨著坐的上官秀寧看到顧唯兮後,有些怯生生地張了張嘴,低低地喚了聲,顧唯兮看見後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洪立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按了按,以示安撫,上官秀寧臉上的憂色才漸漸褪卻……


    “既然宴會都結束了,夏侯太子怎麽還沒走,倒叫我有些意外。”上官玄灝淡淡出聲,嘴角淺淺勾起的弧度帶著慣有的溫潤謙和,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


    既然夏侯夜瀾都三番兩次套近乎了,不拿自己當外人了,那他自然也用不著跟他客套。


    “哦,本殿念著遠道而來,卻連大皇姑的麵都沒見著,似乎有些說過去,現在天色已晚,就暫時不前去打擾大皇姑她休息靜養了。所以本殿決定先在上官府住下來,隻是沒想到會見著今晚這一出,看來平常百姓家雖不及富貴皇家,但看來令人心煩的事情確實不少……”


    夏侯夜瀾自顧自地解釋著,但似乎後知後覺地發現說得不太妥當,連忙住口道:“總之,本殿在青炫國的這段時日便在貴府中叨擾了,表弟應該不介意吧?”


    “自然希望夏侯太子住得舒服。”上官玄灝輕輕一笑,毫無異議。


    “表弟過慮了!”夏侯夜瀾臉部的笑容微微一滯,探究的視線自然地收了回來,掩下眼一閃而逝的寒光,低首淺淺抿了口茶。


    “敢問老太君,這是發生了何事!為何要老管家跪在這裏?”上官玄灝皺眉看了眼廳中跪著的上官賢,不悅地詢問道。


    老太君雖不滿意上官玄灝若有若無中透出的不尊重,但還是掩下不悅直接說道:“府中的萬兩黃金失竊了,你們可知道這事?我叫人去喚你們回來,就是為了這事!”


    “現在知道了。”上官玄灝接過下人剛上的熱茶,揭蓋淺抿了口,才點了點頭,輕咳了幾聲,有些有氣無力地道,“不過是萬兩黃金的事情,何必勞駕老太君您如此興師動眾?”


    顧唯兮心裏一陣好笑,這家夥真是會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不肖孫從小與她八字不合,老太君深吸了口氣:“那你可又知道,那萬兩黃金可是鎮遠將軍府派人送來為我祝壽的,是我娘家和我那將軍侄兒的一番心意。鎮遠將軍府雖也是名門望族,有著數間店鋪盈利,但在錢財方麵卻也不及像咱們上官府這樣數一數二的富貴商貫之家一樣富餘,可想那黃金萬兩必定是費了不少時間與精神去籌集的。”


    顧唯兮心裏發笑,這萬兩黃金送作壽禮當初在整個青炫國鬧得這麽沸沸揚揚,這份心意可是全國皆知,若叫別有用心的人惦記上了,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隻是,上官府的守衛也頗為森嚴,而一箱萬兩黃金數目眾多,也不是尋常人能夠輕易轉移的,想要避人耳目地偷天換日也是件不容易的事,而府中的人又誰有那麽大的膽子呢?


    “我知道你有本事,把錢不當一回事。可現今那壽禮送到我上官府來了,卻叫我上官府的人把那份心意給弄沒了,這叫個什麽事?這叫我這老太婆往後如何麵對我那侄兒!如此事不徹底查清楚,草草了事的話,叫外人知道了,會如何看上官府和我這老太婆?而我那侄兒定會以為我這當姑姑的瞧不起他,覺得他送的東西是一介俗物,不見了就不見了,反正上官府不缺這點小錢是吧!”


    看見顧唯兮低眉順耳默不作聲,而上官玄灝又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老太君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之上,心中著實憋得慌,一氣之下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放下喝道:


    “況且,這次的失竊如若不在眾人麵前小懲大戒,上官府以後這樣偷雞摸狗、監守自盜的人多了,指不定以後會再出什麽幺蛾子呢!”


    桌上的茶水濺了些出來,一旁伺侯著的文媽媽趕緊向廳兩邊的丫環使了個眼色,便有丫環上前手腳利落地收拾了一番,把茶盞端了下去,趕緊換了杯熱的上來。


    “老太君,莫著急。”文媽媽為老太君拍了拍後背,順了順氣,低聲勸慰道。


    “娘,這件事還沒弄清楚呢!現在先別急,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灝兒他剛剛不還沒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嘛!他自然會理解那萬兩黃金對於娘你的意義。”一旁的上官泉也低聲勸道。


    “是啊!灝……灝表哥他自然是懂的,既然現在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那到時如果查出了誰與此次的失竊事件有關,縱使表哥他心地善良、息事寧人心切,到時候也定會顧念著老太君,而公正處事、絕不姑息的!姑婆放心好了!灝表哥,是吧?”


    下首坐著的柳若蘭也一臉溫婉地勸道,聲音小溪流水叮咚作響,說的時候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上官玄灝一眼,那眼中情意若隱若現……


    喲,還灝表哥呢!叫得可真親密!


    顧唯兮暗自撇了撇嘴,這柳若蘭是在向她示威嗎?


    往身側靠了靠,顧唯兮以袖子的遮掩使勁地掐了掐上官玄灝的腰部,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一僵,心中的不滿才少了一點,嘴角笑意瀲灩,隱有咬牙味道,低聲問道:“你以為呢?灝——表——哥——!”


    上官玄灝看也沒看一臉期盼的柳若蘭,隻是轉頭低聲回道:“娘子叫得好聽多了!”


    他心中暗自發笑,他怎麽那麽喜歡看這丫頭吃醋的樣子,真是夠惡劣的……


    沒有得到回應,柳若蘭臉部溫婉的笑意一僵,手中的絲帕下意識地握得死緊……


    “既然事情還未了然,那老太君又為何這麽早下定論呢?賢伯年紀大了,可受不了這麽長時間的跪……”上官玄灝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茶杯,不緊不慢地說道,看著杯中的茶淺淺蕩漾了一圈又圈,頭也不抬道,“餘閑,快過去把賢伯扶起來!”


    對上官玄灝的話餘閑從來唯命是從,於是他連忙上前要把上官賢扶起來:“賢伯,起來吧!”


    “不不不。”上官賢連忙擺了擺手,拒絕了餘閑的好意,一臉愧疚地對上官玄灝說:“少主子的好意,老奴心領了,但是這次府中失竊是老奴的失責,老奴心中有愧啊!”


    餘閑歎了口氣,見上官玄灝不反對便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站著


    上官玄灝對這結果並不意思也不再多話,賢伯的為人他最清楚,若事情一日沒有水落石出,他就會將責任歸於自己身上。


    “指不定不是你的錯呢!”老太君冷哼道,“有鑰匙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顧唯兮挑了挑眉,喲,這終於要把矛頭對準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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