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醫生轉身走了出去,殷天厲卻被他那似有若無的揶揄弄得有些尷尬,瞪了眼床上已經睜眼的女人,隨即揮手將傭人都遣了出去。


    身體還有些奇癢難受,卻並不是無法忍受,殷天厲的身影剛進入視野,瞳孔驟然放大,蓉沁扭動著撐起身子,倔強地往裏側躲去。


    心底一陣窩火,殷天厲臉色一沉,握了握拳頭:


    “你贏了,好好休息?有事,我們明天再談?”


    目送殷天厲的身影消失眼前,蓉沁還有些不敢置信,直至一陣輕微的闔門聲響起,一路緊繃的神經才陡然鬆懈了下來,霎時,軟成一潭水,滑進了被窩。


    輕再沁你。他真的走了??還把房間讓給她睡?這是不是意味著這場劫難已經過去了?她是不是在做夢?


    疲累地眨巴了下眼皮,蓉沁緩緩進入夢鄉,沉沉睡去——


    夜色漸深,房門再度被推開,一抹頎長的黑影走了進來,呆坐床畔,靜默許久,最後卻是替她拉好被子後,又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像是一陣風,來去…了無痕。


    ◎◎◎◎◎◎◎◎◎


    這一晚,殷天厲在書房抽了許久的煙,窩睡到大半夜,將近黎明,才迷迷糊糊跑了去客房。


    似乎剛剛要進入夢鄉,一陣窸窸窣窣的嘈雜聲耳邊響徹,殷天厲爬起身子,拉開房門,就見幾名傭人蹭蹭在樓道上亂跑,不悅地挑了挑眉,殷天厲隨手抓過了一名女傭:


    “怎麽回事??”


    “少…少爺??我們真的有好好照顧安小姐,可不知怎麽回事,一覺醒來,她就……”


    傭人哆哆嗦嗦的話還沒說完,殷天厲一把推開她,轉身往臥室衝去,一進門,就見幾名女傭在床邊畏畏怯怯的,而蓉沁橫躺在床上,又是磨蹭,又是滾動,還不停地低喃著,似乎很難受。


    “愣著幹什麽??還不去叫醫生??”


    怒吼著,殷天厲黑著臉就衝了過去,一把拎起了床上不停滾動的女人,揮手圈進了懷中: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雙手一下子被製住,蓉沁越發覺得奇癢難耐,怎麽也不好意思告訴殷天厲,她胸背都癢得厲害,掙紮著,蓉沁卻死鴨子嘴硬:


    “沒…沒事…你放開我……”


    “安蓉沁?”不滿她一味的拒絕,殷天厲倏地圈緊手臂,執意要問個究竟。


    溫熱的氣息沁入肌膚,蓉沁頓時像是渾身長了毛一般,更加的難受,動彈不得,下意識地就在殷天厲的身上磨蹭了起來。


    憋了一夜,一大早還要被她折磨,殷天厲有些火大,握著她的肩膀,伸手推開了她:“該死的?你在幹什麽??”


    這女人,真知道怎麽禍害人,明著堵得他上火,暗著就在他身上點火,她怕燒不死他,是不是??


    “癢…癢…你放開我……”


    推了下殷天厲的大掌,蓉沁挪動著手臂隔著衣服就朝身上撓去。


    驚覺有些不對勁,殷天厲一把抓起她的手臂,擄起她的衣袖,就見細白的手臂上零零星星紅點遍布,再加上她指甲劃過的紅痕,血絲斑斑的,還真是有些慘不忍睹。


    “不要抓了——”


    自頸項爪下她的小手,殷天厲一個使勁扯開了她的衣襟,頓時,斑駁的紅點再度闖入眼簾,殷天厲無力地翻了翻白眼。


    “你幹什麽?走開?”


    胸口一陣清涼,蓉沁頓時舒服了許多,驀然回神,拍掉殷天厲的大掌,轉身將被他撕開的紐扣又係了回去。


    這時,傭人領著醫生走了進來。狠狠瞪了殷天厲一眼,蓉沁忍著不適坐回了被窩,拉起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被蓉沁的小動作氣得苦笑不得,殷天厲板著臉站起了身子,醫生卻忍禁不俊地笑出聲來:


    “安小姐,放輕鬆,我是醫生,哪裏不舒服,來,我幫你看看——”


    伸出手,蓉沁像是聽話的孩子一般略帶撒嬌的擄起了衣袖:


    “醫生,你看,我是不是沾了什麽不幹淨的病菌了??不知道怎麽回事,開始我就覺得有點癢,然後就輕輕撓了下,結果這紅疹就像是按不住了一樣地往外冒,我已經去洗過手消過毒了,我不想抓,可真的太癢了…結果,越撓越多…..”


    “哈哈,沒事,不要擔心?隻是普通的過敏而已,吃兩片抗過敏的藥立馬就會好?可能是你的體製比較敏感,又吃了不幹淨或是過期的東西所致的?我昨晚來的時候你還沒有症狀,應該是剛吃下沒多久還沒反應過來,從昨晚到現在,你吃過什麽以前從沒碰過的東西嗎?”


    抬著蓉沁的手臂看了下,醫生一邊開著藥,一邊笑著問道。


    過敏?她從沒吃過避孕藥啊,怎麽還過敏??


    回想著,蓉沁指責的目光不自覺地就射向了床尾的男人?從昨晚到現在,她根本就滴水未進,要吃也隻吃過他硬塞過來的一顆藥?


    這該死的爛男人,用這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便罷了,居然還給她弄顆過期的??


    被蓉沁一瞪,殷天厲這才想起,那可藥,不知道是哪次出去談生意,一個朋友塞給他助興的,他沒用便帶了回來扔進了抽屜裏,如果昨夜不是拿文件的時候恰巧翻了出來,他早就忘記有這麽個東西了現在想想,好像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一陣莫名的心虛,殷天厲有些別扭地別過了臉。usa8。


    “怎麽了?不記得了嗎?”


    等了半天沒反應,醫生催促著,一個抬頭,瞥到蓉沁的羞愧跟殷天厲的異樣,火光乍現,頓時了悟到‘她從未吃過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了’。


    輕咳了兩聲,醫生隨即轉移了話題:


    “咳咳,把這個藥吃了,你就不會再癢了?若是還不舒服,就用幹淨的毛巾蘸水擦拭一下,回頭我給你開點外用藥膏,如果你不想變得滿身瘡疤,癢就忍忍,千萬別再用手撓了…對了,還有,記得,以後不要亂吃東西,過敏體質…很危險的?知道嗎??”


    說完,醫生還朝蓉沁輕輕眨了眨眼,其實,最後一句話,是說給他身後的男人聽得。


    心領神會,蓉沁隨即回了一個大大的甜笑:


    “我記住了,謝謝醫生?你真是個大大的好人——”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聽得殷天厲極度鬧心,再看兩人那熟絡的勁兒,蓉沁嘴角諷刺的笑兒,殷天厲便氣不打一處來:


    “來人,送醫生出去?”


    頃刻間,偌大的房間隻剩下兩人,殷天厲剛走到床頭,人還沒坐下,卻見蓉沁又扯著背後往後挪了挪身子,那避忌的勁兒,看得殷天厲一陣窩火,扯著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拖了出來:


    “怎麽?剛剛還眉開眼笑的?這下就蔫了?你的醫生走了,你的魂也丟了,是不是??”


    別他勒得生疼,憋著小嘴,蓉沁氣悶地推打了起來:


    “你又想幹什麽?放開我?”這男人,標準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深沉地低喃著,殷天厲卻是加大了手上的禁錮力道:“不用這麽緊張,放心,我不會再碰你?我嬌貴的…公主?”


    身子不自覺地一顫,倏地停下掙紮的動作,蓉沁被殷天厲的陰陽怪調嚇到了:“你…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有說錯嗎??你還真是人中人,鳳中鳳,連這身子…都比一般人…矜貴?”


    勾挑著蓉沁的小臉,殷天厲意有所指地往她身上瞄了瞄,她還真是少見的尤-物,姿色不俗、膽識過人,姓子高傲,連滋味都堪稱極品中的極品?像極了烈馬,誘-人征服?


    見他是暗諷自己過敏的事兒,不高興地撅了撅小嘴,蓉沁沒搭話。天生的體製,又不是她能控製的?他是嫌她麻煩了嗎?又不是她自己要留下來的?


    轉了轉眼珠,蓉沁試探著輕輕開了口:“你…是要放我走了嗎?”


    從沒被女人如此拒絕過,殷天厲心底很是不舒服,也越發糾結難忍,想要征服她的念頭也越發清晰了,猛然加大手勁,殷天厲逼她正視自己: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逃離我??說?你是不是真的半點都不想留在我身邊??”


    怒氣隱隱地四散,蓉沁短暫地猶豫了片刻,還是默默點了點頭。


    一把推開懷中的女人,殷天厲倏地站起身子,氣得牙齒都咯咯作響:


    “好?很好?安蓉沁,你還真會打擊男人的自信心?天底下的女人,還沒有我殷天厲想要卻得不到的?放心,這一次,我要你心甘情願地回來求我,否則,我不會再碰你半根手指頭?可你最好給我記住,除非你一輩子不來求我,否則,你就要付出…沉重的代價?滾,給我滾,現在就收拾東西給我滾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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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火衝天的發完飆,殷天厲轉身出了門,一陣劇烈的摔門聲響起,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戰,蓉沁緩緩爬起身子,鬥大的淚珠竟控製不住地潸然而下。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解脫了,一下子,她卻難過地隻想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喜極而泣’?若真是如此,那針紮般的心痛,又所謂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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