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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知道,朕要殺了他!”


    “本少的人,不是任何人想動就能動!本少敬你為帝王,不要縷縷挑戰本少的底線,那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落羽的一雙寒眸中的實質性殺機並不是作假,她是接受了他,但是並不代表他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掌控她!


    決絕的話語並不是開玩笑,那冰冷若寒潭的黑眸中帶著一絲冷酷!北辰文昕狠狠一顫,腳下一陣踉蹌的倒退了數步,臉色瞬間慘白!就是為了這樣一個男人,他的阿羽竟然對他說出如此殘忍的話,這算什麽?他一直以來都以為他已經得到了她的心,現在想來還真是可笑,原來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她的心從來不曾打開過,這麽久以來他所感覺到她的心,不過隻是假象,一切都隻是假象!她真的是殘忍呢!


    北辰文昕本就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即使他真的真的非常的愛落羽,但是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讓他在受到傷害的時候,很快速的就反擊了回去!


    “你的人?羽相現在終於說了實話,原來在羽相的心中,他才是你的人!嗬嗬,想來朕真的是自作多情了許久呢!”此話剛剛一出口,北辰文昕就是一怔,慌亂的看向落羽。這樣的話何其傷人,他自是知道,明明知道她不是那種耳朵中能容得了沙的人,他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


    即使她現在對他的感情不像他對她那麽深,但是隻要她是對他是特殊,那麽他的勝算不是更加的大嗎?


    落羽的心微微一痛,像是被針刺了一般,她冷冷的看著北辰文昕。他竟然是如此的不信任她,他竟然能說出這番話,實在太令她失望了!並沒有對他的話做出反應,落羽在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那樣一記失望透頂的沉寂的黑眸就是一種回應!


    衣袂翻飛,衣擺之間擦邊而過,烏黑如雲的發梢在錯身的瞬間,輕輕的纏繞在了一起,但是很快又快速的分了開!


    兩人之間若是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這樣的感情要來又有何用?果然,上天從來不曾想過要厚待過她,這樣的事情果然還是不斷的重複著之前的事情!是不是要在之後再來個之前的那般的狗血情節?落羽冷冷一笑,罷了,她也該離開北辰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想到要離開這裏,離開他,她的心會那麽的痛?


    輕緩的腳步微微一頓,如玉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眉宇之間帶著一絲嘲弄。


    平覆在胸口的手倏的一進,隨後又像沒事一般,又輕輕地鬆了開!再次邁開腳步,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裏!


    紫璃軒冷冷的看著失魂落魄的北辰文昕,雙手垂在身側收了又放,放了又收,如此重複了許久,終究化成一記深深地呼吸!


    “若是這就是你對她的感情的話,那麽你最好就離她遠一點,連一絲信任都沒有,你有什麽資格?”紫璃軒冷冷的丟下這句話,留下他一個人在這個空無一人的後台中!


    信任,不是這樣的,他相信她!隻是看到紫璃軒的刹那,以往堆積在心中的那種恐懼就在瞬間爆發出來,那些話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他隻是……心中的咆哮最後隻剩下深深黯然,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紫璃軒想讓他放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阿羽是他的,這一生隻能是他一個人的,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放手!


    北辰文昕的臉上一片決然堅定,若是失去了她,他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果然就如落羽的猜測那般,南傲雲的使團在那個時候提出了啟程回國!北辰文昕也沒有多做挽留,隻是稍稍的意思意思的說了些客套的話,然後就放人了!緊接其後的是東楚國與西涼國也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返國,既然南國都已經離開了,其他兩國要離開,那也是人之常情!


    這恐怕是史上最為特殊的一次四強國聚首!


    身為第一強國的南國,被排在四國最後的北辰給弄的顏麵盡失,狼狽返程!


    即使是身為南國最為紈絝的賢王,在出使北辰的時候,也不曾遇到過如此的事情,一時間整個昭和大陸是人盡皆知!


    除去那些附屬國之外,北辰文昕作為北辰的君主,率領文武百官親自出城相送三國的使節回國!


    南傲雲除了一開始的時候露了個麵,其他的時候隻是靜坐馬車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由身邊的隨行官員處理!


    從昨日的事情發生之後,落羽雖然依舊站在北辰文昕的身邊,但是明眼人都能感覺得到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冰寒的嚇人!那些在朝多年的百官,什麽沒有學會,但是看人臉色的本事看的可謂精準!


    皇上與羽相今日的臉色雖然看不出來什麽變化,但是周圍的氣息卻變得非常的嚇人,正是因為這平靜的麵色,所以眾人就覺得更加的可怕了!說話間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是羽相本身就很少開口,現在的話就更加的少了,而皇上一向笑容滿麵的俊臉上,現在更是陰沉可怖!兩個上位者這個樣子,其實倒黴的人就是他們這些人了!


    “羽相,可否借一步說話?”東之痕忽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上了落羽,淡雅輕笑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破綻。“北辰皇帝陛下應該不會介意吧?本太子隻是有些話想要與羽相說說而已!”


    “無妨!痕太子請便!”漆黑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北辰文昕的臉色平和,語氣淡淡的點了點頭!


    落羽冷冷的看了東之痕一眼,然後錯身出了行列,與他一同到了城牆的另一邊!


    落羽與東之痕站的地方,除了能看得到兩個人的嘴在動之外,根本就聽不見兩個人在說些什麽,即使擁有驚人內力的人,也是隻能幹看著,卻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北辰文昕微微的眯起雙眼看著站在一起的兩個人,心中有些疑惑,東之痕找落羽做什麽?現在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差,似乎為了什麽事情發生了些不愉快!


    風起!


    清風吹起遠處兩個人的衣衫,一紅一黃交錯,倒是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就在眾人心中猜測紛紜的時候,落羽倏的揚起的手,令在場的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不明所以的緊緊的看著他們!但是確實就如眾人所猜測的那般,落羽揚起的手倏的朝東之痕俊俏的臉上甩了過去。不過好在慘劇沒有發生,而是讓他接住了那隻手!


    “若是羽相的這一巴掌甩在本太子的臉上,不知道那邊的人會怎麽想?”輕笑的捏住那隻柔滑冰涼的手腕,東之痕說的漫不經心。他可是沒有說錯,那邊那麽多的人在那裏,可是都瞪著眼看著他們這裏的一切,若是落羽的那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臉上,那可是真的會給一些人造成不好的印象!


    “你以為本相會在意?”落羽冷冷的看著他,猛地甩開他的鉗製,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袖,譏誚的看著他。不說她根本不在意那些人怎麽看她,就算真的讓他們覺得她放肆,他以為她會在乎嗎?東之痕這是在挑戰她!


    “嗬、本太子知道羽相不在意,但是一切還是等以後再說吧!本太子倒是想和羽相打個賭,賭羽相以後絕對會心甘情願的去東楚,信不信?”


    “本相去與不去,可不是一個賭約就能限製下來!痕太子還是請回吧!”她的確會去,隻是與他又有何幹?落羽漠然的轉過身,東之痕憑什麽這麽的鑄錠?


    “羽相現在可以不應本太子的這一賭約,但是本太子保證,未來的兩年內,本太子絕對會讓你親自來東楚找……之痕!”到時候,她將再也不可能再從東楚離開!


    落羽眼底浮現冷笑,腳下步伐不急不躁不緩不慢的回到了城門前!


    “羽相與痕太子聊些什麽,似乎不甚愉快!”看著她清冷淡漠的神情,北辰文昕的眸子中難掩擔憂的問道!


    “本少與痕太子的一些私事!”一個自稱,劃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臉色冰寒的落羽,根本連看也不曾看北辰文昕一眼,似乎連一眼也吝嗇施舍給他!


    碰了一鼻子灰,北辰文昕的臉色瞬間變得很差,冷眼瞥了眼笑得誌得意滿的東之痕,心下很不是滋味。憑什麽她都理那個東之痕,為什麽就不理他。就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嗎?要是真的是因為那件事情的話他可以道歉,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送走三國使節之後,落羽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就直接回了府,從後院進了梅林之中!


    “師妹與皇上鬧了不愉快?”剛剛一落座,北辰文樂清淡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


    落羽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她忽然覺得她是不是應該將梅林的這個陣法換了,這個北辰文樂進她這裏如入無人之境,真的是件令她頭疼的事情!她忽然發現,雖然北辰文樂的武功不算頂尖,但是對於奇門遁甲之術,似乎頗有研究!記得第一次他踏進這裏的時候,她那時候的驚詫是怎麽也掩飾不住!


    隻不過,這來的也太頻繁了點了吧?


    “師兄似乎將我難得清靜的地方,當成了客棧!”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落羽語氣中並沒有真正的怪罪之意。


    “若是有這麽一個進來都是如此麻煩的客棧,恐怕早就關門大吉了!”冷笑話,絕對的冷笑話,但是北辰文樂愣是將它用清淡的語氣說了出來。


    嘴角又是一抽,額角隱隱的有滴汗滴了下來!落羽清冷的麵容稍稍的緩和了點,之間在桌子上的一盤隻下了一半棋的殘局上摩擦了許久,淡淡的說道:“那也幸好這裏不是客棧!”


    客棧是別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而她這裏,除非她關掉裏麵的陣法,否則的話,擅闖者死!不過,斜睨了神態自若的品著茶的某個人,眼角微抽,隻不過得除卻這個人而已!


    “你既然已經打算要離開北辰,現在與皇上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擔心皇上不放人?”即使從小到大真正相處在一起的時間,用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但是北辰文樂卻深深的知道他是個執著強勢霸道的人。一旦他認定了的人或者事的話,那他是絕對不可能放手!包何況,他這麽久以來看的比誰都要透徹,他們兩個都是相互在意,這又何必?


    掩下心中忽然湧上來的苦澀,北辰文樂自然的端起茶小飲了一口,遮住了嘴邊的苦笑!不是已經想好了守在她的身邊了嗎,為何現在心卻如此的痛?


    落羽並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漆黑如墨的寒眸中掠過一縷暗沉,沉默了些許,朱唇輕啟:“落羽一旦決定的事情,絕對不會為任何人更改!我今晚就會啟程,師兄今晚進宮與他好好的徹夜長談吧!”一夜過後,以她的速度,應該已經出了北辰的海域了!到時候即使他真的想要追她的話,那也不可能了!


    “師妹真的已經決定了?”北辰文樂還是希望她能改變主意,更重要的是,他想要陪在她的身邊。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終究不可能陪在她的身邊!


    “早已經決定了!好在他已經下旨讓我與七公主和離,現在北辰已經沒什麽好擔心的了!”落羽夾著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一局死棋赫然出現!


    北辰文樂本隻是漫不經心的隨意掃了一眼,但是當他看清楚這個棋局的時候,整個人都是一驚!不敢置信的看了神色淡漠的落羽一眼,這局棋……


    “人生如棋,本就是會不斷的遇到險境!當你以為這已經是一盤死局的時候,其實其中還是暗藏玄機,破解之法依舊還在其中!誰人不是這樣?沒有一個人能預料得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事情,這就是棋局,人生的棋局!有的時候,到了絕境,其實也是一種生機!”又是一子落下,原本已經無路可走的一盤死局,倏的到處充滿了生機!


    北辰文樂已經是目瞪口呆!


    北辰朝中的人都知道,碩親王北辰文樂不喜政事,最為喜歡的就是研究那些琴棋書畫這類女兒家才會碰觸的東西!而且其才藝確實無人能及!但是卻沒人知道,這個在北辰的所有的人眼中才藝全能的碩親王,在他們的羽相這裏,一次都不曾贏過,每次都是慘敗而歸!


    原本就知道落羽的棋藝高超,但是卻不想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一盤在他看來非常難解的死局,竟在一子之下就發生了乾坤之變!清亮淡然的黑眸中,倏的閃過一絲亮光,她到底還有什麽是他所不知道的?眸中的光芒隻是亮了那麽一瞬,倏的黯淡無神下來,這樣的人,終究不可能屬於他!


    人生如棋這句話確實不錯,可是誰又是執棋之人?棋局的走向以及結束,最後還不是看下棋之人的能力嗎?


    “但是前提是,必須好好的活著,這才能知道最後結局不是嗎?”北辰文樂重新恢複了清幽淡然的神色,再次飲了口茶,咽下湧上喉嚨的酸澀之意!活著才是最重要,若是不活下來,那麽許多的結局都將會發生改變!


    活著,是啊,隻有活著才能見證這局棋到底是老天爺贏了,還是她落羽贏了!


    一時間,竹屋之中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隻能隱隱的有棋子落到棋盤上的清脆悅耳的聲音……


    北辰文樂從梅林中離開之後,按照落羽的吩咐,進宮去見北辰文昕了!而落羽則是著手準備前往南國的事情!


    “公子,這是你讓桃夭趕製的人皮麵具,您看看!”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桃夭推門進入落羽的房間中之後,取出了一張薄的近乎透明的一張麵皮,欣喜的說道!


    落羽接過那張麵皮之後,讚賞的點點頭,不錯,桃夭現在製造人皮麵具的能力是越發的令她滿意了!來到鏡子前用早已經準備好的清水將人皮麵具浸濕之後,小心翼翼將麵具戴在臉上,遮擋住了那張傾城絕世的容顏。


    確定毫無破綻之後,落羽這才回過頭來看向桃夭,秀眉微挑:“如何?”


    這張人皮麵具是她上一世的臉,雖然算不上絕世,但是也是清麗淡雅。相比較現在這張禍國殃民的絕色容顏,她更加喜歡的還是這張臉!再加上現在戴上這個用特殊藥物製成的人皮麵具,就算是羅天站在她的麵前,恐怕單靠這張臉也認不出她!這人皮麵具戴的話隻要用水浸濕就好,但是若是想要取下來的話,就必須用一種特製的藥水才能取得下來!所以說,現在這張臉就是天生一般的,沒有任何的不同之處!


    “公子的這張臉實在陌生的緊,桃夭看的很不習慣!”看了良久,桃夭就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這張臉雖然不醜,但是相比較公子原來的容貌,就顯得實在過於平凡!


    “以後叫我小姐就行了!”從現在開始,她也該換會兒女裝了,南國是一切的開始,也該是結束!


    “是,小姐!”這下桃夭倒是應得很是幹脆,她向來將自家主子的命令當作聖旨,絕對服從!


    桃夭正準備上前將她的那一身男裝換下,但是落羽一向喜歡自己動手!轉身解下身上的腰帶,脫下一身紅衣錦袍,並將裏麵的衣衫全數褪去!扁潔如玉的圓潤肩膀露了出來,隻是從胸口的地方都纏上了一圈圈厚厚的白綢,束住了胸部!


    解開了緊緊綁著胸口的白綢,穿上早已經準備好的月白色的女裝,長袖飄飄,如仙如畫!


    對於長發,落羽依舊是不懂得如何的盤,桃夭自是明白,見她已經將衣服穿好,讓她坐在梳妝台前,從梳妝盒中取出琉璃梳,散開她一頭如墨般的長發!


    “簡單就好!”她可不想頂著一個向那些女人一樣的發型,滿頭插滿了金銀珠飾,看的都重!


    “是!”桃夭聽了,簡單的在發頂挑起幾束盤成簡單的髻,其餘的都散在肩膀。看了之前準備的首飾,最後桃夭在滿盒子的珠釵中挑了一支白玉蘭花簪,插在她的發髻中!


    “公……小姐看看可好!”叫了整整三年,這說改口就改口,她還真的有些不習慣!罷剛差點叫錯,桃夭白嫩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粉紅一閃而逝!


    落羽並不在意,畢竟人的習慣在那裏,不可能說改口就改口!對著模糊的昏黃銅鏡看了好一會,大致看了下,絕對不是那麽重,便也就滿意的點點頭:“就是這樣就好!”


    旋身過來,卻令桃夭眸光一閃,她忽然覺得之前覺得這張很平凡的臉,現在看來卻是那般的吸引人!


    一襲月華長裙,身上沒有任何的裝飾,烏黑如墨的及臀長發,清麗中透著股攝人的英氣,深幽如深潭的寒眸,小巧挺翹的鼻梁,一張薄而略顯蒼白的小嘴,整個組合起來,依舊是那般的攝人心魂!現在的落羽整個人更是給人一種飄渺若仙般的感覺!


    “去準備一下吧,我們也該上路了!”不知何時,天已經暗沉下來,也是時候該離開這裏了!落羽的柳眉輕輕的蹙了起來,左手下意識搭上右腕上的金絲,眼底一片堅定!“帶上菊兒!”


    她一離開,他勢必會去醫聖門搜查,若是菊兒在這裏的話,對她也是一個阻礙,還不如帶上!相信這麽久的時間過了,菊兒應該不會再讓她失望才是!


    不管是哪個國家,他們的城門下撂時間是每日的酉時,現在已經過了戌時,城門早已經大關!這個時辰出城是她早就打算好了的,以他們這些人的輕功,倒是不擔心被發現!


    況且,她早已經命紫璃軒在天明湖中備下了船隻,出了城等上了船之後,北辰文昕即使想要追過來,那也不可能了!


    一切就如預料一般的順利,四條人影如閃電一般的越過守衛嚴密的城牆,快速的躍向了天明湖的方向……


    已經這麽晚了,北辰文昕批改奏折的時候,有時會分神看看一副氣定神閑的坐在一旁自己與自己下棋的北辰文樂!


    本來心情就異常煩躁的北辰文昕,見他這個樣子,就更加的靜不下心了!吧脆手中的毛筆一扔,走下了龍椅!


    “五哥今日怎麽會得空來見朕?”這麽久以來,他可是從來不曾見過他這麽晚還來找他,而且似乎什麽話也不說,就是幹坐著!


    “下一局如何?”並沒有回到他的問題,北辰文昕手執白子望著已經無路可走的棋盤!她現在應該已經走了吧,這個時間,恐怕就算皇上現在去追,那也是來不及了!


    北辰文昕修長的指尖夾了一枚黑子,剛要落下,卻發現這已經是死局,根本無路可行!按又放下手中的黑子,道:“這已經是死局,五哥讓朕如何下?”


    “是啊,這是一盤死局!不過這是師妹教我的,絕處逢生!”說著,一枚白子落下,死局瞬間就破了!看了看天色,已經亥時了,向來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皇上,這麽晚了,臣告退!”


    “等等!”原本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北辰文昕,倏的聲音森寒的叫住了他!北辰文樂心中微微的歎了口氣,他早就知道,以北辰文昕的才智,他如何不能猜出其中的玄機!隻是但願他們已經遠離,否則的話……


    “阿羽去了哪?”邁著穩健的腳步,北辰文昕來到北辰文樂的身前,一雙黑如墨漆的眼眸中泛著鮮紅的血絲,那是一種狂暴的前兆!


    “皇上不是已經知道了,又何必來問臣?”北辰文樂淡然的站在那裏,並沒有因為北辰文昕的狂怒而產生任何的懼怕。


    他肯定的答複,令北辰文昕心倏的一疼,腳下一陣踉蹌的倒退了數步。一雙蘊滿暴怒森冷的黑眸緊緊的盯著毫無表情的北辰文樂,如受傷的野獸般的怒吼:“你為什麽放走她?她是朕的女人,你竟然聯合她一起期滿朕!你該當何罪?該當何罪!”


    “福全,召集禁衛軍,給朕去丞相府,傳令守城將士加強城門防線,朕要他們連一個蒼蠅都飛不出去!”


    “是!”


    以近子時,北都城中的所有百姓皆已經陷入沉睡,但是街道上那整齊劃一的嘹亮腳步聲,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半夜,顯得尤為刺耳!鎊家各戶陸陸續續的點上燭台,罵罵咧咧的推開窗戶。剛要開口叫罵,但是垂頭一看,竟然都是些官兵,當即快速的將窗戶關了起來,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


    開玩笑,官兵搜城,定是有人犯了大罪,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可是惹不起!不過想來也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竟然惹得這麽多的官兵在這種時候神色如此肅穆的搜城!難道是皇宮之中丟了什麽貴重的東西?哎,算了算了,這也不是他們能管得了的,還是安分的睡覺吧!


    當北辰文昕趕到丞相府的時候,就如他心中所懼怕的那般,整個府邸早已經人去樓空!


    快速的奪過身邊的一個人的馬,北辰文昕一身狂躁之氣的飛快的躍上馬!那些守城的士兵聽到一個急速的馬蹄聲不斷的向城門這邊而來,皆是全神以待,但是當那個一身明黃繡著金龍的身影映入所有人的視線中的時候,眾人皆是一怔,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開城門,快開城門……”眼見這些個呆頭呆腦的家夥見皇上已經到了跟前,卻不知道變通,身後跟著的福全運起內力大叫!聽到這個聲音,再加上皇上的神情確實有異,而且周身的氣息非常的嚇人。當即快速的下令打開城門!


    城門剛剛開了一個僅供一人一馬穿過的縫隙的時候,一陣淩厲的風刷的一下就從這躍了過去!


    福全趕上來的時候,早已經看不到皇上的蹤影了!他並不擔心皇上會出事,畢竟皇上的身邊什麽不多,就是暗衛多,再加上皇上本身的功夫,誰能傷得了他!隻是他擔心的是羽相啊,羽相的不告而別,定會惹得皇上大怒,若是找到的話,皇上會不會一怒之下傷了她?不,不會,皇上就算殺盡天下人,也絕對不會傷害羽相半分,隻是她身邊的人就不知道了!若是皇上傷了她身邊的人的話,那還是不要找到羽相比較好。可是不找到羽相,那皇上會怎麽樣?哎喲,這事情怎麽就這麽複雜?


    北辰文昕一路疾馳,當他趕到了天明湖的時候,這裏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的光亮。


    望著漆黑一片的湖麵,北辰文昕猛地從馬上翻身而下,來到湖邊!


    她終究還是離開了他,她終究還是在這一聲不響的情況下離開了他!


    她明明答應過他們絕對不會離開他,可是為什麽要欺騙他!他是那麽的相信她,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對他,為什麽!


    因為昨天的事情嗎?還是說昨天的事情隻是一個借口,隻是她要離開他的借口?


    “阿羽,你以為這樣就能離開我嗎?嗬、嗬嗬,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說過的,若是你離開我的話,我不介意讓這個大陸血流成河!可是為什麽你不相信呢?不信,沒關係,我就證明給你看!你不是去南國嗎?我就踏平整個南國!”站在天明湖畔,北辰文昕低聲呢喃,一雙黑眸在這個黑夜中顯得猶如失去伴侶野獸,充滿了嗜殺狂怒的血絲!


    “阿羽……”


    一個飽含憤怒、悲傷、絕望以及不甘心的聲音在天明湖上空傳遞的很遠很遠……


    誰能預料得到,落羽的這一離開,整整消失了一年多的時間,當落羽再次重返北辰的時候,天下早已經戰火連天……


    躺在甲板上,落羽望著夜空中的滿天星辰,眼神迷離,似乎在想些什麽,竟然連紫璃軒來到她的身邊,她也不知道!


    “阿羽……”


    若隱若現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令落羽的全身一顫,臉上的表情一僵,猛地直起半個身子望向黑漆漆的身後。剛剛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似乎是北辰文昕的聲音,隻是那聲音中包含了太多的絕望與憤怒,不甘和悲傷,不會是他,應該隻是幻聽,隻是幻聽而已,他們已經離開很遠了,怎麽可能會聽到他的聲音!


    “是不是後悔了?若是後悔了的話,現在回去也不是不可!”紫璃軒隱在黑暗中的俊臉上劃過一絲黯然,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原來她對他的情竟然已經用的如此之深了,隻是她自己卻似乎還沒發現!罷剛那個聲音,他也是聽到的,可惜的是,他自私的不希望她知道!他希望她能離開他,那樣的人實在還危險,他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


    落羽漸漸的平複心中的狂跳,重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躺回夾板上。明明是個很沒形象的姿勢,但是卻硬生生的多了些瀟灑不羈的美感。微微的眯起雙眼,落羽的聲音冰冷:“我一旦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分毫!那些欠我的人,就算現在死了,那也沒關係。父債子還,追之三代,但是若是連孫子都不在了的話,那我便放了那些人!可是,據我所知,那些人每個人都在,而且還活的好好的!”


    “若是這是你的決定的話,那紫璃軒絕對會為你實現!”你去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而他就會為她阻擋一切可能的阻礙!他會為她披荊斬棘,不會讓任何人傷她分毫!


    落羽並沒有接聲,隻是出神的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心中空落落的!


    阿羽,不要離開我,若是失去了你,我的生命還有什麽意義!


    阿羽,北辰文昕要以天下為聘,以後定要迎娶落羽為妻!


    上窮碧落下黃泉,你我生死相依!若是阿羽不在了的話,嗬、我便以這天下為你陪葬,然後陪著你!沒了你,北辰文昕如何能夠獨活?


    阿羽要記住,千萬不可以讓自己受傷,否則的話,你傷在什麽地方,我便在什麽地方也劃上一處與你一模一樣的傷口!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阿羽,這是北辰文昕對你的誓言!在這個昭和最高的山峰上,北辰文昕許下生生世世永不變的誓言!


    這些話,曾經以為根本就不當回事,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她早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心中!原來他早已經深深的占據了她的心,可是她到現在才發現!是不是每個人都是那種到了失去的時候,才會知道珍惜?


    滅天,她的毒還能解開嗎?不行,她必須要去試試才可以,她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


    隻是,北辰文昕,她是不是真的能再回到他的身邊呢?


    夜幕之中,落羽微微顫動的眼簾之下,一行清淚緩緩的順著鬢角話落,沒入發際……


    當早晨的第一縷晨光從一望無際的水麵上升起的時候,北辰文昕猶如雕塑一般的佇立在湖畔!


    “皇上,皇上,天已大亮,保重龍體啊,皇上!”福全望著已經升起的太陽,連忙上前勸慰。


    “她已經離開了,你這個樣子隻會弄垮自己的身體!”北辰文樂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裏,輕聲的勸道。


    “是啊,她離開了,甚至連說都沒說一聲!她明明答應我的,她會和我一起去,可是為什麽要騙我,她明明答應過我,絕對不會離開我,可是為什麽又要欺騙我!為什麽,為什麽!”北辰文昕布滿血絲的雙眼顯得有些呆滯,隻是不斷的重複著之前她對他說過的話,心如刀絞般的疼痛。


    “她解決了南國的事情之後,自然就會回來!”隻是,若是她身上的毒能解掉的話!北辰文樂知道,其實落羽隻是心中懼怕,她擔心自己身上的毒解不了,與其越陷越深,何不盡早抽身!可是她卻忘了,她有這樣的念頭,就說明她自己已經陷下去,且已經很深很深!她也是害怕他知道他身上中的劇毒吧!北辰文樂知道,她這一去就算解決了南國的事情,但是沒有一年的時間,恐怕她根本就沒辦法回來!


    “解決南國的事情?好啊,朕幫她!”北辰文昕冷冷一笑,眉宇間偽裝的溫潤之色全數褪盡,取而代之的是狂肆冷漠。


    失了落羽,他終究關上了那個心門,何時落羽這個鑰匙回來,這個心何時才能打開!


    “北辰羽相……突然惡疾……暫隱居休養……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咬著牙艱難的說完這句話,北辰文昕感覺到喉嚨中一股腥甜的感覺上湧。原本想要壓下,但是鬱結在心頭的火氣終究讓他承受不住的猛地噴了一大口的鮮血!


    “噗——”鮮紅的血液染紅胸前明黃的龍袍,顯得是那般的刺目!


    “皇上!”


    “皇上!”


    在這樣的驚呼聲中,北辰文昕高瘦的身軀倏的向前倒去,好在北辰文樂及時接住了他!


    “氣怒攻心,再加上這段時間的心情鬱阻,長期的積壓在心中,現在一時間承受不住!並沒有什麽大礙,回去好好的調理調理就好!”跟在天機子的身邊,北辰文樂的醫術雖然比不上落羽與菊兒,但是總的來說還是相對於不錯。


    衡羽一年六月初,衡羽帝突頒聖旨,北辰羽相落羽,突患惡疾,暫隱世休養,無帝王聖旨,任何人不得踏入丞相府之稱的落府,違者——斬!


    北辰百姓聞言皆是一片悲嗆,那一時刻,北辰的各家廟宇的門檻都快要被踏破,絡繹不絕的百姓前往廟中為他們的羽相祈福!


    碩親王從原本的碩親王府中搬進了新建的碩親王府,曾經的碩親王府又重新變成了辰王府!


    北辰的百官皆知,衡羽帝北辰文昕自從羽相病重之後,脾氣變得陰晴不定,周身圍繞著一股森寒之氣,那雙原本含著溫和笑意的眼眸,現在更是帶著一種殘忍的狂肆!


    百官心中皆是驚悚,祈禱羽相能夠盡快的好起來!


    同一時間,衡羽帝與朝中武將之間的交流愈發的頻繁,似乎在準備著什麽!


    那些文官參與不了的人,即使再如何的遲鈍,皆嗅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


    天下風起雲湧!


    “阿羽,暫時讓你飛一段時間,到時候,朕將會折了你那雙翅膀,絕不會讓你再離開朕分毫!”


    (最好的全文字:自在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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