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一愣,呆呆的抬頭看著顏暖,隻一眼,他的眼裏,便劃過驚豔的貪婪。


    好美的女人,簡直就跟畫裏走出來的仙女一樣,可比跟他一夜春霄的女人,漂亮幾百倍。


    “大小姐不就是顏暖。”男子很利索的回道,兩隻眼珠子一刻也不肯從顏暖的身上挪開。


    麵對顏向泰的冷冽,男子不是不怕,但是一想到那小丫頭,武陽侯府的二小姐會保證他平安無事,那驚慌也就慢慢平淡了下來。


    到時候他辦完事,拿了錢,就可以去遠音閣好好快活快活。


    顏暖彎起了眼,宛如新月,長長的睫毛覆下,在她瑩潤如玉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既然你說你跟大小姐早已情投意合,可為何今早我們見到的卻是大小姐又哭又鬧的情景呢?”


    顏向泰的臉色倏地一變,很快明白顏暖話裏的意思。


    被陷害的不是顏綾,而是顏暖。


    這個男人,原本想要毀去的清白之人,是顏暖。


    這一想法肯定,顏向泰驀地露出緊張之色。


    若是以前,顏暖被毀清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可是現在不同,不是因為她是賢王妃的身份,而是她的背後,有太後為她撐腰。


    “姑娘家都愛麵子,這不被大家發現了,她不好意思見人嘛。”


    男子不疑有他,說道。


    “啪”——


    顏向泰猛的一拍桌子,怒然而起:“混賬,你滿口胡言,實在該死。”


    男子一驚,本能的回道:“我沒有胡說。”


    這時,一旁的林香依高傲的昵著男子,嬌脆的聲音道:“你說你沒胡說,那你可知,剛剛跟你說話之人,才是侯府的大小姐顏暖,而跟你共度春霄之人,是侯府的二小姐,顏綾,你這人物關係都沒弄明白,就敢染指我們府上的小姐,還不該死。”


    一番話下來,男子頓時目瞪口呆。


    表情僵硬的看著坐在那裏,淺笑盈盈清美絕倫的顏暖,臉上血色盡褪。


    他這麽做,不是自己挖坑往裏跳嗎?


    還有,安排他進府毀大小姐清白的,可是二小姐啊,如今他毀了二小姐的清白,對方還肯放過他嗎?


    可恨,早知道,早知道就該先見見大小姐長什麽再行動,偏偏跟他接頭的又是二小姐身邊的丫環,他也沒有見過二小姐,要知道床上躺著的二小姐,他是不會碰她一根頭發的。


    顏向泰的目光越發的陰冷,一道一道射在男子身上。


    即便不用四目相對,男子也感覺到了自己離死亡不遠。


    “侯爺,我……”


    男子正要開口,正廳的大門被人推開,簡單整理過的顏綾匆匆步了進來,身後跟齤阮梅。


    一進來,顏綾便跪在了地上,哭的好不淒慘:“爹,你要為女兒作主啊,是顏暖,是顏暖她陷害我,毀我清白啊。”


    “侯爺,咱們綾兒苦啊,不知哪裏得罪了暖兒,她竟惡毒的找人毀了綾兒的清白,侯爺一定不能輕饒了她,一定要為綾兒討回公道啊。”


    阮梅一邊抹淚,一邊說道。


    顏向泰厭惡的昵了阮梅一眼,又憤恨的瞪著顏綾。


    如霜的目光,讓人宛如置身冰窖,渾身不可遏製的顫抖起來。


    顏綾驀地一怔,心中恐慌彌漫,她低頭,不敢直視顏向泰。


    顏向泰冷哼了一聲,雙唇緊抿,如刀般冰冷,一甩手,桌上的茶杯被他掃到了地上,狠狠的砸在了顏綾的麵前:“顏暖陷害你?你倒是說說,她怎麽陷害你了。”


    如果到這個時候他還不明白,這事是誰幹的,那他就是白癡。


    這個男人說跟顏暖情投意合,另一邊顏綾又說顏暖害她,這個局,誰都看的出來是顏綾布的,隻是沒能害到別人,卻害了自己。


    而她要是真害了顏暖,那麽,死的就是整個武陽侯府。(.)


    他怎麽就養了這麽一頭白眼狼出來。


    一想到顏綾差一點害了他,顏向泰的眼裏,幾乎要充出血來,看著顏綾不僅沒有往日的疼惜,相反,還充斥著濃濃的殺意。


    阮梅跟他生活大半輩子,自然清楚顏向泰的心思。


    當下心頭猛的一震,跪在了顏向泰的腳邊。


    “侯爺,綾兒也是一時糊塗,求侯爺放她一馬吧。”


    “滾。”顏向泰煩燥的一腳踢開阮梅:“都是你教的好女兒,自己害了自己,還要將過錯推到別人身上,我沒她這個女兒。”


    阮梅吃痛,但一聽顏向泰這麽說,立即又重新爬了回去:“侯爺,是妾身的錯,你怎麽懲罰妾身都可以,但求你饒過綾兒。”


    “饒過她,你可知道她得罪的是誰,是賢王妃,連太後都替她作主,你們居然還敢去惹她,想死也別把我,把武陽侯府拖累進去啊。”顏向泰怒道。


    “就是啊,姐姐,這次三小姐可真是太可恥了,這下好了吧,害了自己,這就叫報應。”


    林香依在一旁落井下石道。


    偷雞不著蝕把米,活該她顏綾倒黴。


    林香依的心裏,說不出的痛快,今天一過,她的女兒將會是武陽府唯一的小姐,最尊貴的小姐了。


    越想,她越是激動,然而麵上的神色,也越發的痛惜。


    “爹,不是這樣的,是顏暖陷害我,她讓顏雙雙來找我,說跟我商量賭約的事情。”


    顏綾慘白著臉色,解釋道。


    哪怕她心裏隱約知道,顏向泰不相信她的話,知道了是她害的顏暖,卻最終把自己害了,但她死也不願意承認。


    顏向泰的額間,青筋暴突,幾個大步,衝上前,揚手對著顏綾,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傾刻間,白皙的五指印清晰可見。


    顏綾嚇的腦子一片空白,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從小到大,這是顏向泰第一次打她。


    而她也是第一次在顏向泰的眼裏,看到了幾近殺意的盛怒。


    “混賬,我養你就是讓你這麽丟人現眼的嗎?我養你就是讓你反過來害自個的爹的嗎?今天我要不處置了你,我就不姓顏。”顏向泰咆哮著。


    阮梅急的哭個不停:“侯爺息怒,饒過綾兒吧,她是你的女兒啊,求你高抬貴手。”


    “暖暖,她哭的好難聽,像殺豬似的。”


    龍卓越不大不小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莫名其妙的話,讓人哭笑不得,在這嚴肅而又壓迫的氣氛下,很是詭異。


    顏暖無語的瞅他一眼,心道:你嚎的時候,可不比她好聽啊。


    接著,她起身,走向顏向泰,緩慢的腳步,優雅而高貴,絕美的臉上,笑容溫和,如沐春風。


    她看了顏綾一眼,而後笑道:“二叔,二妹是你女兒,若是你處置了她,難免在外會落個冷酷無情,連親女都能下狠手的名聲。”


    顏向泰眉心一動,扭頭看著顏暖:“你說的對,這事本就是綾兒對不住你,要如何處罰,你看著辦吧。”


    或許讓顏暖解了氣,這事就不會捅到太後那裏。


    阮梅一臉希翼的看著顏暖,希望她手下留情。


    林香依本飛揚的眉角倏地斂下,有些不滿的瞪著顏暖的背影。


    該死的顏暖,這個時候出來攪和什麽啊。


    “二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沒有成親就跟人廝混在一起,又有不少下人看到,這事紙終究包不住火,早晚傳得沸沸揚揚,二妹想要再嫁人,已是不可能的,怎麽說我也是顏家的人,也不能讓顏家白白丟了這個臉,與其處置二妹,倒不如把她嫁給這個男人罷,也算是保全了咱們侯府的聲譽。”


    顏暖的話音一落,顏綾便憤怒的咆哮出聲:“顏暖,你個毒婦,出的什麽餿主意,要我嫁給他,我還不如死呢。”


    “二妹,我也是為你好,為顏府好。”顏暖一臉惋惜的道。


    “我呸,不要你在這裏裝模作樣,假好心。”


    林香依本不滿的情緒,在聽到顏暖的介意時,瞬間又高漲起來:“侯爺,我覺得大小姐的提議甚好,即不會讓侯爺落的一個冷酷的名聲,又不至於讓侯府丟臉。”


    顏向泰沉默,看著顏綾若有所思,半晌後,點點頭:“就這麽辦,來人,立即替二小姐收拾東西,讓她隨這個男人離開。”


    阮梅聞言,眼前一黑,猛的暈倒在地。


    本蔫了的男子,聽到突如其然的喜訊,頓時樂的找不著北了,呆呆的目光掃視著眾人,那張萎縮而又令人作嘔的臉上,又驚又喜。


    他以為自己小命不保,在毀了武陽侯小姐的清白之後,不被打死,也絕對是半死不活,哪知現在不僅不用死,還娶了個美嬌娘回去,一下子成了武陽侯府的女婿。


    天上這麽大個餡餅砸下來,讓男子有些回不了神來。


    “愣著作什麽,還不快謝王妃恩典。”林香依又插了一腳進來,精美的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


    “是,是,小人謝王妃恩典,謝嶽父成全。”他對著顏暖磕頭謝道,又對著顏向泰磕頭,那一句嶽父,喊的顏向泰身子又是幾個搖晃,顯些暈過去。


    “閉嘴,不許喊我嶽父,再讓我聽到,拔了你的舌頭。”顏向泰瞪著男子,低吼道。


    男子腦袋一縮,怯怯的應著。


    “不,爹,我不要嫁給他,我不要嫁給這個惡心的男人,爹,求求你,求求你放過女兒,女兒知錯了,你讓女兒幹什麽都行——大姐,大姐,是我混,是我可惡,我不該算計你,你饒了我,饒了我好不好,我願意給你為奴為婢,我願意任你使喚,求你別把我嫁給他,不要把我推入火坑。”顏綾哭的好不淒慘,求完了顏向泰,再求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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