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妝這才想起楊樂寵贈與她的信物,於是便讓單俊來上車幫她把包袱拿下來。(.無彈窗廣告)


    而就在此時,本來就心情鬱悶的林湘妝便聽到了震耳欲聾的一聲大吼。


    “你這人好沒道理!”見那人氣勢洶洶地持劍而來,林湘妝也按捺不住了:“怎麽,如歸飯莊隻接待你一桌客人,不許別人去消費?明達書店乃我兄長所開,我隨時可以自由進出。要照你這麽說,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們私下探得我的底細,事先等在明達書店阻攔與我,而後又尾隨我來至虞國公府,到底意欲何為?”


    “咄!哪裏來的山野村姑,竟敢在此撒潑耍刁?”仲山手腕一抖,劍尖指向林湘妝,厲聲喝問道。“還不快快從實招來,本爺念你年紀尚輕,可以替你向公子求情,饒你一條性命!”


    “我是山野村姑?果然是山野村夫,從來沒出過大山,見到的姑娘便都是山野村姑了麽?”林湘妝反唇相譏道:“我撒潑耍刁?那你凶神惡煞地拿著刀對著我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算什麽呢?以強淩弱儀勢欺人橫行霸道魚肉鄉裏人神共憤……”


    “好一張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利口!”顧渭從車上下來,將林湘妝細細觀察了一番。聽得她毫無怯色地將仲山的問題倒轉過來反問於他,還將仲山好一頓奚落。仲山或許劍術精妙武功出眾,奈何在與人鬥嘴這種功夫上,定不是那女子的對手。是以他冷冷地搶白了一句,緩步上前替仲山還擊道:“這位姑娘,若說如歸飯莊與明達書店的相遇,隻不過是一種巧合的話,那我們又在虞國公府門口相遇,這件事又當如何解釋?難不成你也是準備拜會虞國公楊晏的麽?不知道你與虞國公府的人是什麽關係呢?”


    “那你和這府裏的人又是什麽關係?”林湘妝照例反問道。(.好看的小說)


    “告訴你也無妨,我與楊老爺份屬同僚,就是這樣的關係。”顧渭從容地笑著,眼睛直視著她:“現在。該你了。”


    “你說你們是同僚我就應該相信你嗎?”林湘妝振振有詞道:“你們轉了這麽多腦筋,不就是想打聽我和虞國公府的人是什麽關係嗎?你以為我會上當嗎?哼。我偏不告訴你!”


    “不是不想告訴我們,而是心虛詞窮了吧?”顧渭的笑裏帶著一絲嘲諷之色:“你既說不出來,可見你便是真的心懷不軌一直出現在我們左右。我奉勸姑娘你,對你客氣的時候就識相一點兒,將你的身份來曆、目的、幕後主使者及同謀從實招來。否則。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嘴快還是我的刀快!”


    “怎麽,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兒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且行走不便的小姑娘,怕傳出去被人笑話,所以要殺人滅口嗎?”林湘妝義正辭嚴地大聲嚷嚷道。


    如今敵強我弱。且對方底細不明,林湘妝本來是不應該和對方較勁的,但想到這裏好歹是虞國公府的大門口,她將動靜弄得大些,好引起裏麵人的重視。


    “顧渭。退下!”自馬車上下來一位年輕公子,但見他麵如滿月,劍眉星眸,氣質俊朗,龍章鳳姿。語聲不疾不徐,卻是有著令人不容抗拒的力度。他頭戴一頂鵲尾冠。身著一襲淡雅素色暗紋蘇繡長袍,腰間一根紋飾繁複織金腰帶,步伐穩健有力,從容不迫地向她走了過來。


    “之前在明達書店,被我的同伴攔在外麵的人便是姑娘你麽?”他麵色淡然,說話的語氣倒還算溫和有禮。(.無彈窗廣告)


    “怎麽樣?你們作不出合理的解釋,就靠人多來逼我就範嗎?”林湘妝有些忿忿然,看你生得還蠻像個人的,原來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嗎?


    “既然姑娘你這麽說,那我們隻好用行動來證明各自的清白了。”那人輕輕地笑了一聲,眼前的女孩子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如果她真的是石岩所說的斷句之法的締造者的話,那她這顆小腦袋裏到底蘊藏著怎樣的智慧啊?


    其實,單從她靈變的反駁及敏捷的思維之中,便已可窺見一斑了。


    “怎麽證明?”林湘妝問道。


    與其這樣爭執不休,倒不如采取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來徹底解決爭端。


    “很簡單,我們分別派人去叫門,若是真的與楊府中人相識,門房中人自是會放我們進去的,反之,便說明他在說謊。”那人語氣淡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知姑娘你意下如何?”


    “女士優先,我要求由我先去叫門。”林湘妝同意了他的建議,凡事要講究個先機,這人既然能提出這樣的建議,想必他所言非虛。而她所擔心的是萬一他們的人搞鬼,搶在她前麵跟門房的人串通起來不讓她進門就慘了。


    “好啊,那便由你先去叫門吧!”他意趣盎然地看著她,欣然應允道。


    林湘妝心裏暗稱僥幸,她之前剛剛已經賄賂過門房,這次隻要拿出楊樂寵的信物,並跟門房說一聲有要事求見楊樂寵,想那門房再怎麽勢利嘴臉,也不敢私吞了楊四小姐的東西而謊稱主人不空吧?


    於是,林湘妝由單俊來護著,拄著拐杖慢騰騰地朝大門處而去。


    “公子,他們在故意拖延時間!”剛才被林湘妝一番奚落反駁的仲山對貴公子言道:“屬下懷疑她的腿傷是裝出來的,不如由屬下來試探一下……”


    “仲山不得魯莽!”貴公子輕柔卻又極具威嚴地申斥道:“我相信她根本就沒必要這麽做!就稍微等一下吧!”


    “是,公子!”仲山知道主子一向為人寬厚,便也不再多言。


    等林湘妝好不容易挪到了朱紅大門邊上,叩響了粗重的鐵環,得到開門人的響應後,便將那支飛鳳步搖交給了門房,拜托他無論如何一定要交至楊四小姐手上……


    那門房之人狐疑地看了看步搖,然後有些不耐煩地說讓她等著,隨即大門又吱呀一聲合上了。


    沒過多久,大門終於又開了來,從原先的一條縫變成了半天,門房的態度也變得前倨後恭起來:“四小姐說,有請姑娘入內相見!小的來替您帶路!”


    “有勞了!”林湘妝客套著,然後回頭得意地瞟了一眼後麵的一主三仆。


    那貴公子倒沒什麽大的反應,好似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似的。


    顧渭與主子相視一眼,在得到後者的點頭欽許後,他這才大步流星上前,對那守門之人說道:“我問你,你可還曾記得那位公子?”同時將手掌攤開,某個金燦燦的東西往門房之人眼前一晃。


    “啊!”門房頓時大驚失色,趕緊將鐵門往裏大開著,又忙不迭地說著:“貴客光臨,快快請進!奴才這就去通報主子們一聲!”


    “嗯,快去快去!”顧渭揮揮手道,又乜斜著眼對林湘妝說道:“今日之事,還真是巧合重重啊!”


    “是啊,確實是太巧了。”林湘妝也跟著附和道。


    丫的,看門房對這一行人的態度,顯見人家來頭不小。若說她剛才仗著有楊樂寵兄妹替她作主的話,這時已經完全沒有了把握。看門房對他們的殷勤態度,想必這位貴公子定是相當有重量級的人物,而這位人物很有可能對楊府中人極具有影響力。她今天可是和楊樂寵談條件來的,要是這人從中作梗,在楊樂寵麵前進些讒言,她今天便是真正自取其辱來了。


    尼瑪,你早不來晚不來,幹嘛非湊到今天來啊?今天是日子太好了還是太衰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和楊府中人什麽關係了吧?”顧渭見林湘妝氣勢一下子低沉下去,不由得好笑地問道。


    “啊,這個麽,嗯,算是朋友吧!”林湘妝支支吾吾地說道。


    算朋友嗎?其實她和楊樂寵兄妹根本就沒見過幾麵。她倒是想和人家做朋友,人家卻不見得肯紆尊降貴呢。


    “算是?”顧渭哧地輕笑一聲,兩道略顯秀氣的眉毛微微上挑。


    這時,另外兩人已經簇擁著他們的主子徐步而來,那貴公子向林湘妝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並學著林湘妝的腔調說道:“女士優先,姑娘請!”


    “謝謝!”林湘妝訕訕地回了一禮,此時心裏卻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正所謂,惹不起她躲得起。今天她要辦的這件事有一定難度,她心裏本來就沒有十分的把握,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心裏更加惴惴不安。


    不如,還是改天再來吧!


    “我覺得要麽我還是明天再來吧!”林湘妝笑得有點勉強:“你看,像我們這樣不請自來的客人,要麽不來,要麽一窩蜂地來。不來的時候嘛他們無聊得數豆子,熱鬧的時候嘛他們忙得不可開交,難免顧此失彼。公子,你說是吧?”


    “姑娘既然這麽覺得的話,”他沉吟道:“還是女士優先,今日便由虞國公府招待於你,我便擇日再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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