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重耳


    公子重耳他們一行人距離顯聖觀還有三十裏遠的時候。君策就已經發現了。公子重耳身上帶著一股王霸之氣,雖然還沒有完全顯露出來,但也隱隱能見到一絲齊桓公當年的風采。


    齊桓公身後的九人,也都各自有各自不同的氣息,雖然還沒有見到人,但君策已經能斷定,這九人一個個都是天下少有的俊才。或為宰相之才,或有大將之能。不過讓君策歎息的是,這幾位都與自己無緣。


    君策收管仲、鮑叔牙兩人為弟子,看起來是很隨意的。但也是這兩人與自己有緣的緣故,若是這兩人與自己無緣,君策就算是再怎麽想借助管仲、鮑叔牙兩人傳道,也不會收他們二人為徒的。


    緣分二字玄之又玄,但它確實是存在的。當年萬仙陣陣中接引道人乾坤布袋一張,收去了三千紅塵客。雖然接引道人此舉有搶劫的嫌疑,但這三千紅塵客確實是與西方教有緣的。與西方教無緣的,一個都沒有收去。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太上道祖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西方教一次多了這麽多的人手。


    既然沒有緣分,君策也就絕對不會去強求。強求來的緣分,對自己也是有阻礙的。就在君策準備放棄,隻拉攏重耳。以便日後重耳重回晉國之後,能夠幫助自己傳播太清教統的時候。突然發現重耳身後的那九人之中,有一人與自己有一點點聯係。


    可以說這個人與自己有一點緣分,不過這個緣分卻很淡,暫時還顯露不出來。十多年後才能看出端倪。


    不過這人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腿上很是不利落。


    “難道我太清門下與瘸子有緣?著他祖母的算是什麽緣分?”君策麵容古怪之極。不過既然未來與自己有師徒緣分,君策自然就要好生關注一下。仔細推算了一下此人的來曆,這才知道,與自己有緣的這位,便是那割股啖君的介子推。


    晉文公重耳身邊的這九人,都是時尚難得的豪傑之士。不過這九人之中名氣最大的,不是日後成為晉國宰輔的狐偃、狐射姑,也不是趙衰、魏犨這兩位日後趙、魏兩國的祖先。正是這位割股啖君的介子推。


    清明節祭祀先人,也是從介子推這裏來的。


    感覺到介子推與自己日後有緣,君策自然是要見上一麵的。便讓玄真去把介子推也找了過來。與重耳一起麵見自己。


    有介子推陪著重耳一起去,狐偃、狐射姑、趙衰、魏犨、臼季、顛頡他們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一路上太清教當代教宗也不說話,與玄真兩人帶著重耳、介子推兩人就向後方走去。主人不說話,重耳與介子推兩人也不好多問。緊跟在玄真兩人身後走就是了。


    等來到顯聖觀最後麵的一個小院前麵之後,教宗對著小院稽首一禮,轉身對重耳與介子推說道:“兩位,請隨玄真子進去吧,本座未得召喚,卻是不得私自進入。就在門口等兩位出來。”


    玄真對教宗微微一禮,便帶著重耳與介子推走進了小院。


    對於教宗的話,重耳與介子推是感覺到很奇怪的。按照他們的理解,太清教地位最高的。應該就是教宗了。可教宗竟然對這小院裏麵的人這麽恭敬,難免讓人感覺到詫異。


    重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跟著玄真一起走進了院子,介子推連忙跟上。


    走進小院之後,重耳與介子推卻是呆住了。在外麵看起來,這不過是一個小院,可是走進之後才發現,這個小院竟然是自成天地。是一片廣袤無邊的草原,空中有靈禽白鶴盤旋飛舞。草原上有鹿群飛馳,白猿嬉戲。


    極目之處有一座小小的茅草屋,本來在這山水畫一般的地方,有這麽一個茅草屋,定然會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不過重耳與介子推卻覺得,這一座小小的茅草屋出現的恰到好處。少了這座茅草屋,這裏就缺少了靈氣一般。


    明明是茅草屋矗立在草原上,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是茅草屋包容著草原一般。這種感覺既怪異又和諧,讓重耳與介子推兩人感覺到震驚之極。


    看到重耳與介子推發呆的樣子,玄真嗬嗬一笑,說道:“兩位,請隨我來吧。莫要讓祖師久等。”


    介子推臉色一變,問道:“這位仙童。你剛才所說的祖師……可是紫陽祖師?”


    玄真傲然說道:“自然是我家紫陽祖師,若不是祖師下界傳道。人間哪裏來的這種神通?”


    重耳與介子推兩人聞言,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其實,這不過是一個壺中日月、袖裏乾坤的神通而已。對君策現在金仙的道行來說,是在不是什麽太難的事。不過君策很少賣弄就是了,這一次是為了震撼重耳,所以才弄出來這麽一個場景。


    重耳與介子推兩人呆呆的隨著玄真來到茅草屋前,裏麵穿出一個清雅的聲音。“進來吧。”一句話卻能讓人如沐春風,渾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


    緊隨著玄真走進茅草屋見到君策之後,又是一呆。在他們看來,紫陽祖師應該是麵如滿月、皓首銀須,一派仙風道骨才是。


    可是自己眼前的紫陽祖師竟然是一身富貴裝,腳下一隻麻鞋,一隻草鞋。頭上頂著朝陽冠卻又披頭散發,左手一抦芭蕉扇,右手持拂塵,腰上掛著一個小葫蘆。腰帶更是直接就一根草繩……。


    更重要的是,君策根本就不是一位老人,看起來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實在是顛覆了重耳與介子推兩人對神仙的想象。


    君策看到兩人發呆的樣子,笑道:“怎麽?覺得貧道不像神仙?”


    重耳忙說道:“紫陽祖師見諒,我二人並沒有冒犯的意思。不過是……”


    君策笑著說道:“不必在意,第一次見到貧道的人,都是這副表情。不過……貧道就真的那麽不像神仙麽?”


    玄真把重耳與介子推兩人領進來之後,就會到君策身後,與玄玉站在一起。聽到君策的問話,不由嬉笑出聲。


    君策轉頭瞪了兩人一眼,看向重耳與介子推說道:“你們兩人坐吧。貧道請你們兩人前來,不過是想看看你們兩人。”


    重耳一愣。問道:“不知紫陽祖師你想要看我二人有何用意?”


    君策笑道:“自然是你們兩人稀奇,貧道才會看你們兩人。”


    重耳心中微微一怒,不過很快就收起自己心中的憤怒。苦笑道:“家破人亡,不容於生父。確實是比較稀奇的。”


    君策笑道:“這樣的人世間並不少,貧道所說的稀奇可不是這個。”


    重耳一愣,問道:“那祖師所說的稀奇是什麽?”


    君策道:“天機不可泄露。”


    介子推卻是眉頭一皺,突然問道:“請問紫陽祖師,我家公子可還能回到晉國?”


    君策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聽到君策的話,重耳與介子推都是心中大喜。從進到小院的那一刻起,兩人也就確實相信,自己麵前的這位紫陽祖師確實是有大神通的人。現在聽到君策這麽肯定的回答,本來有些晦澀的心也立馬活泛起來。


    介子推又忙問道:“那不知我家公子何時能回去?”


    “該回去的時候,自然就會回去了。時機到了,你們自然就知道了。不過至少也在十年之後了。”


    雖然沒有給出準確的時間,重耳與介子推兩人也已經很滿意了。


    說完之後,君策看著介子推說道:“介子推,你這一生注定要遭受苦難。一生不得清閑。”


    重耳一愣,說道:“紫陽祖師,弟子回到晉國之後,自然會重用子推,何來一生要遭受苦難之說?”


    君策看了重耳一眼,說道:“公子你回到晉國的時候,介子推的厄運也就該來了。而且介子推還會因你而死。”


    介子推一愣,皺眉不語。


    重耳卻是大怒,說道:“紫陽祖師,弟子敬重您是有**力的仙人。但也不能如此侮辱弟子,難道弟子是那種能共患難,卻不能共富貴之人嗎?”


    “公子自然不是這種人。”


    “既然紫陽祖師你說弟子不是能共患難,卻不能共富貴之人。卻又為何說弟子回到晉國的時候,就是子推遭厄之時?還子推會因弟子而死!!!豈不是很明白的說弟子是那忘恩負義之人?”重耳這時候是真的憤怒了。他現在什麽都沒有,擁有的隻是一個好名聲以及身邊的九位親信。


    一旦君策的這句話傳出去,自己的名聲可就全毀了,九位親信能留下多少。也不好說。


    君策笑道:“天意如此,卻非人力所能改變。公子應該見過盲人,盲人行路完全靠的是手中的盲杖。介子推就是公子你的盲杖,等你回到晉國的時候,就等於盲人複明了。此時縱然對手中的盲杖再舍不得,盲杖的使命卻也已經完成了。


    並不是說公子你不想給介子推富貴,而是你給不了。不是你想殺死介子推,而是介子推命中注定如此。”


    重耳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介子推卻顯得極為大度,笑道:“公子不必如此,屬下追隨公子,求得並不是富貴。而是認為公子是最適合做我晉國國君的。乃是替晉國百姓照顧公子。等公子回到晉國的時候,屬下的使命也就完成了。隨死而無憾。”


    君策笑著點頭說道:“介子推,當你塵緣完結的時候,你我之間還有一點緣分。”


    重耳忙問道:“不知子推與紫陽祖師有什麽緣分?”


    “到時自知,此時說這些還早。”說完從手邊拿起一本書,遞給重耳說道:“此書名為《管子》,乃是小徒管仲數十年心血,公子日後想必能用得著。公子與身邊人日後若是有空,也可來見貧道,貧道胸中卻也有些治國之道。”


    聽到是管仲數十年的經驗寫出來的東西,重耳忙雙手接過。對於一個擁有大誌的人來說,管仲的經驗可以說是世上最寶貴的東西。


    重耳接過《管子》一書,便迫不及待的看起來。介子推忙叩首道:“弟子代公子謝過紫陽祖師。”


    重耳這才回過神來,向君策道謝。


    君策點了點頭卻閉目不再多說。玄真見狀說道:“兩位請吧。”


    重耳與介子推兩人叩拜過君策之後,便起身跟在玄真身後向外走去。剛走到草廬門口,就聽君策突然說道:“公子既然在齊國,不妨學學薑小白待人處事。”


    重耳還沒有回過神來,介子推卻是狂喜。齊桓公是什麽人?天下霸主,紫陽祖師讓重耳公子學習齊桓公的待人處事,重耳日後的成就,也就不言而喻了。


    狐偃、狐射姑、趙衰、魏犨、臼季、顛頡幾人在外麵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見重耳與介子推兩人麵帶喜色從後麵走出。也都鬆了一口氣。


    來到狐偃、狐射姑、介子推、趙衰、魏犨、臼季、顛頡幾人身邊之後,重耳轉身對教宗說道:“今日前來多有打攪,還請見諒。”


    教宗笑道:“無妨,公子日後若是想來,盡可以前來。”


    等離開顯聖觀之後。狐偃便迫不及待的向重耳問道:“公子,你們前去見到的是何人啊?看公子和子推好像都很是高興。”


    重耳大笑道:“你們絕對想不到,我與子推見到的不是旁人,正是太清教紫陽祖師。”


    狐偃、狐射姑、趙衰、魏犨、臼季、顛頡幾人皆是大吃一驚。狐偃忙看向介子推,見介子推也滿臉興奮的點了點頭。忙定了一下心神,問道:“公子,能見到紫陽祖師,乃是天大的機緣。不知紫陽祖師對公子與子推說了些什麽,讓你們這麽高興。”


    介子推忙說道:“紫陽祖師說,公子日後還有機會重回晉國。不過卻是至少在十年之後,還贈給了我們管子所著的《管子》一書。”


    狐偃聞言大喜,說道:“果然是好消息。”


    介子推笑道:“這還不算什麽,更讓人高興的還在後麵呢。”


    狐偃忙問道:“紫陽祖師後麵還說了什麽?”


    “紫陽祖師說,讓公子好好學學齊桓公的待人處事!!!”


    狐偃、狐射姑、趙衰、魏犨、臼季、顛頡都震驚之極的看著重耳,重耳這時候也才回過神來。也是極度震驚,剛才太歡喜了,君策的最後一句話沒有怎麽注意。


    狐射姑大笑道:“果然是大喜事!果然是大喜事!”除了這六個字,狐射姑好像也不知道再說什麽了。


    介子推又說道:“紫陽祖師還說,若是公子有意,可以帶我們去見他。紫陽祖師可以教導我們一些東西。”


    趙衰鼓掌笑道:“好!好!好!紫陽祖師乃是管子之師,不說其他,就是治國整軍,也定然厲害之極,能得到紫陽祖師的指點,乃是我等大興。”


    看到屬下眾人如此高興,重耳也是相當興奮。等興奮勁過去之後,看了介子推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介子推之所以搶著說話,就是害怕重耳會把君策所說的,介子推會死在重耳手上的話說出來。這句話一旦說出來,對眾人的打擊可不是一般的大。


    回到齊桓公送給自己的居所之後,薑氏也忙向重耳詢問,見到教宗之後說了些什麽。太清教雖然說不幹涉各國政事,但如果能為重耳說幾句話,對重耳的幫助也是相當大的。


    當聽到重耳見到的竟然是紫陽祖師之後,薑氏心中也不由得湧出一股嫉妒的感覺。不過很快這種嫉妒的感覺就被喜悅壓下去了。


    當然,君策最後所說的,讓重耳向齊桓公學習的話,重耳還是沒有敢說出來。


    重耳等人離開之後,君策居住的小院立馬就恢複正常了。君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介子推竟然好像是死後才和我有緣,難道我門下還要出一個鬼仙?也無所謂,鬼仙也是正道,到時候讓他去輔助功德無量天尊就是了。”


    之後,重耳每日間不是去見齊桓公,學習齊桓公的待人處事,就是帶著手下一幹人前往顯聖觀,聽君策講授治國整軍之道。


    有事做的時候,時間還是過的相當快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重耳卻是滿滿懈怠下來了。既然得知自己以後肯定會回到晉國繼承國君之位,甚至還有成為霸主的可能。重耳心中難免有些得意,有些放鬆。加上薑氏嬌柔,對重耳曲意奉承,重耳慢慢的變了。變得貪戀美色,時常高臥不起。


    狐偃、狐射姑、介子推、趙衰、魏犨、臼季、顛頡一時間沒有發現,經常前往君策那裏聽講。既然知道日後重耳肯定能回到晉國,他們這些和重耳共患難的人,一定會有一份前程的。到時候自然是能力越強越好。所以不肯放鬆一點點讓自己變強的機會。


    何況能聽管仲的老師講課,這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的。自然是要好好的抓住,每日裏也是相當的忙碌。等到他們發現重耳身上的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重耳好像變的懶惰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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