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晨臉色發白,強自鎮定:“他不會的……他會帶很多人回來……他……”


    韓宇笑道:“戰事正酣,恐怕他帶不出許多人來。而且這件事這麽急,他一定會孤身一人獨自闖上冷家山。”


    冷斐忽然間覺得,咦,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啊!我以前怎麽沒想出來呢?


    韋帥望那個衝動的個性,一聽說他兄弟要死了,恐怕真的會等不及同他師爺通信就上山了……


    韓宇一看冷斐忽然間不說話了,臉上一個沉思的表情,他頓時頭皮發麻,完了,沒說服冬晨呢,冷斐先相信這個主意了!


    他這個無語啊!掌門啊……


    看來我是保不住你的人頭了,也不住我親爺爺的人頭了。好吧,人要往死路上走,神鬼攔不住啊!


    我這就同我大哥通個氣去,不知我大哥會不會被我給氣死!


    冬晨急道:“不!你們不能這樣做!”


    韓宇道:“其實,掌門也不想……”


    冷斐一笑:“冬晨,你不用把我想大惡人,我不過想維護一個穩定團結的局麵。你看到了,國人好戰呈勇,提到國家和疆土,議和的一定是賣國賊,打過打不過都堅持要打的才是英雄,不管這仗是該打還是不該打,也不管提議和平的是出於什麽考慮。我是用了些策略,來支持我們的決定,我知道對你來說用這些手段的都是惡人,但是在這種環境下,光靠真誠是無法實現自己意願的。我會出陰招,韋帥望也會出陰招。不過我比他還理智點,任何時候,隻要能和談,我都願意和談。所以,盡管我有我的計劃,我還來同你商量,我不管你為什麽要自殺,你可否不要死在我手裏?你好好地活到韋帥望來接收你回去,我就不必布置刺殺他,畢竟無緣無故殺死魔教教主,會引起一場武林巨變。”


    冬晨微微動搖,他一時間有點困惑,如果韋帥望是好心,所以,用點不當手段是可以原諒的。那麽這位同他有相同觀點的掌門大人,使用威脅與酷刑,是否也是可以原諒的。如果隻是觀點對立的兩個人,是否他應支持與他觀點相同的人?還是違背自己的觀念與良知支持對他好的人?至少,他沒必要致人於死地吧?最低最低,他不應該是這兩人性命相搏的原因?良久,冬晨點頭:“好,我不再絕食,你不要傷害韋帥望,不管他做的對不對,我相信他是為了國家在戰鬥。”


    冷斐點點頭:“來人,扶長老起來吃點東西。(.好看的小說)”


    冷斐與韓宇出了牢門,韓宇道:“掌門是真在考慮……”


    冷斐出口氣:“我好象坐在火山口上一樣,是繼續賭它不會爆,當它是清潔環保自然能源,還是……”炸了火山口,有同歸於盡的可能?


    韓宇輕聲:“韋帥望可能來不及同他師爺一夥人會合,但是,至少會帶冷先回來,他們兩人並不好對付,再加上毒藥炸藥,一旦我們有人員傷亡,再對付冷秋就難了。”


    冷斐皺眉,嗯,而且你們兩兄弟也不一定可靠。這事要是不危險,我不就不用猶豫了嗎?我這不是兩害正在權其輕嗎?


    韓宇輕聲:“其實,韋帥望這信說得挺厲害……”


    冷斐笑:“他本該直接跑回來嗎?”


    韓宇點點頭,按他以前的性子,你這會兒應該已經人頭落地了,韋帥望還是冷下來,冷得多了。


    那小子為了幫一個黑狼,闖墨沁時幾十條人命如草芥一般,現在他會想想了,他才真是能和談的都和談呢。


    冷斐道:“他還肯護著這小子已經很奇葩了。你說得是,不到逼不得已,不能直接把韋帥望和冷秋一起逼反了。”韋帥望一旦冷下來,偷襲之類的,就沒人比他更拿手了。他就是偷襲之王啊!看起來還是等韋帥望在前線受傷比較穩當。我們還是應該以挑撥他們倆兒為主。矮簷下不易生存,總比露天強。


    唉,冷冬晨這人質還真好用啊!


    真不舍得放了他。韋帥望這信早來點,我條件還能再談狠點,他分明大半是在向他師爺聲明冷冬晨不能死。


    我們回到前線。


    若幹處懸崖幾乎是九十度,好在魔教的工程兵也都有點身手,魔教的攀岩工具也都挺好用。


    鳥皇同梅子誠巡視之後,已經決定將一塊突出的山崖炸下來。那塊山崖大約在五十米高,突出如鷹嘴,從下麵看,一間屋子大小,落下來之後,正好把四五米寬的山道堵個嚴嚴實實。


    兩人站在半山坡:“這裏林子裏能埋伏幾千人,不過,要是能再切一節就更好了。”不知道主帥在哪裏,通常應該在中段,前有先鋒,後有押糧官,正常隊形。


    鳥皇道:“以少敵多,要麽分次分批擊潰對手,要麽,直擊主帥。將軍如果想在這裏就全殲敵人……”鳥皇覺得這胃口大了點,不過,將軍是專門打仗的,人家提啥目標,咱們就奔啥目標走就是了,反對意見最好在想盡辦法達不到目地之後提起來。


    梅子誠道:“不,我隻是最大可能重擊對手,這裏的林子藏不下多少兵馬,主力應該放在前方,吃掉我們切下的頭,這裏放上幾千人,如果能奇襲他們的主帥,豈不更好。我是怕後麵的人上來接應,我們反而被圍在山穀裏打。”


    鳥皇道:“那樣,最好是在山上建個拋石機,炸藥嚇阻後麵的兵馬,我看了,那邊的路狹窄,前麵的人一旦後撤,整個隊就擠死在那兒。我們往山上走走,看能不能找到開闊地。”內心依舊不安,五萬人馬,全安在這裏,如果一旦事情不成,豈不是翻本的機會都沒有?


    盡量這裏占地勢之利,鳥皇還是覺得叢林戰更保險點。她是武林人,功夫又不高,性不喜攻堅戰。


    一邊走,一邊考慮,看起來,我們真的還需要更確切的情報……


    鳥皇向歐陽喜道:“歐陽,如玉有沒有傳回來敵軍的新情況?”


    歐陽喜此時也明白,如玉的消息關係著幾萬人的性命。如玉同鳥皇不過是在定州的茶鋪子裏做個跑堂的,他們這一隊人,大多扮成小販貨郎店小二,偏如玉美貌擋不住,被人發現是個女的,更有意思的是那個小軍官就看上嬌憨的小如玉了,非要如玉跟著他。歐陽擔心的是如玉孤身一人到敵人軍中,恐怕是貞操性命都不保,他們做探子的,性命不保是常事,以身體換情報這種事,他萬萬不願接受,可是事到如今,他不禁動搖了,我真的要阻止我朋友作出犧牲嗎?盡管即使她犧牲一切,可能並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感激,她甚至不能說,你五萬大軍智勝三倍之敵是靠老娘上床換來的,因為沒人想知道這樣的事,如果她不拒絕執行這樣的任務,他真的應該阻止嗎?


    歐陽喜沉默一會兒:“我去接應她,如果有機會,盡量多探聽消息,如果她有危險,也好救助。”


    鳥皇看他一會兒:“如果遇到危險,記得發信號。”


    歐陽喜抬起眼睛:“不!你別去!”


    鳥皇微微一笑:“歐陽……”苦笑,我並不想同你們綁在一起,真的。隻是……再沒有別人這樣關心我的生死了。無可奈何:“我自會權衡,你去吧。”


    其實,如果真的為了救援夥伴而死,死亡也不是那麽不可接受的,想起再不必孤單沉默,黃泉路上可以結伴行,死亡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我要眼睜睜看著親近的人一個一個死去,剩下我一個。


    歐陽剛下到山腳,就聽著山道上有馬蹄聲,他們帶來的二千人駐紮在一裏外,沒有命令應該不會過來,他立刻一閃身,隻見十幾個中原打扮的人,有長袍有短褂的,飛馳而過。歐陽愣了一下,刹那間明了,閉住呼吸一動不敢動。等他們全過去,才狂奔上山。


    巨石下登到半山的金輝正指揮著手下:“小四小五,再往上一點,好,試試那裏的土質!”


    忽然間一隻箭從他頭頂飛過,正中他上麵小四的後背,一聲悶哼,整個人直摔下來,重重砸到金輝頭上,金輝措不及防,身子一晃,腳下打滑,向下摔去,直落了好幾米,兩手亂抓,本能地拉住繩子,隻覺手心火熱,繩子一大段血紅,他已經嚇得感覺不到痛,又滑了幾米,腳下才蹬到實地,整個人掛在繩子上顫抖喘息。然後數聲弓弦響,頭頂上的兄弟們就象下餃子一樣往下掉。


    驚叫聲,慘叫聲,痛叫聲,瘋狂蹬爬聲,金輝緊抓著繩子,向上,幾十米的高度,快到山頂的同伴都被射下來,向下,敵人已經山崖下。金輝緊握繩子不禁落淚,死在眼前了,我不想現在就死啊!


    下麵有人用箭對住他:“下來,誰再往上爬就射死他!”


    金輝哽咽:“別放箭!我們下去!”


    回頭低聲叫縮在山窩裏,嚇得正在哆嗦的夥伴:“林子,下去更不得好死,你點火吧。”


    然後大聲:“大家下去!”


    再次低聲:“林子,點火!”


    羅殷齊隻見那個掛在繩子上哆嗦的小頭目,一邊抹眼淚一邊哀叫:“別放箭,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沒聽到金輝低聲哽咽:“林子,你不點火,投降會被剝皮抽筋的,不投降爺也不想熬刑。”


    那個叫林子的終於慢慢探出頭,火線離他不遠,但是他得站起來往上爬一步,他一站起來,下麵人立刻:“喂,再往上就放箭了!”


    金輝哀叫:“別放箭,別放箭,他去取登山釘,他的繩子掛在上麵呢。”


    一個魔教人下去了,立刻被抓住捆綁,金輝停住,別,死就死個透透的,半死不活最可怕了,我不下去了。


    下麵人怒吼:“快滾下來!”


    金輝道:“大爺,我手磨破了,你看,全是血,實在是痛得厲害!”


    開弓聲:“你怕痛,怕不怕死?”


    再吆喝:“喂,上麵那個,你再站那兒不動!”


    林子站在火線前,不動,耳朵裏聽著導火索的“噝噝”聲,慢慢靠在山石上,露出個慘淡而得意的笑:“滾你媽的!”


    一隻箭從山下射來,林子看著那鐵箭頭越來越清晰,笑著想:“狗娘養的,射準點啊!”


    一聲巨響,箭未到,那個掛在山上的人已經變成一朵大血花,淋得金輝一頭一臉,金輝慘叫:“啊啊啊!”你媽,嚇死我了!


    又一聲巨響,然後是連著四五聲巨響,山下人狂叫:“快跑!快跑……”


    奇怪的轟隆聲,金輝嚎啕大哭:“媽呀,兒子,老婆……”無數石塊砸得他慘叫,然後一塊巨石砸在他頭上……


    整個世界一片寂然。


    歐陽喜剛叫一聲:“鳥皇!”隻聽一聲巨響,回頭看時,那個鷹嘴崖已經消失在爆起老高的灰黃塵團中。


    鳥皇當即把梅子誠按到地上:“別動,你的盔甲反光!”


    梅子誠道:“快去通知……”


    鳥皇看歐陽,歐陽喜道:“是武林高手,功夫比我們高,十多個人!”


    鳥皇輕聲:“來不及了,歐陽,你帶梅將軍走,我去看看情況。”轉頭:“梅將軍,把盔甲脫下來。”


    歐陽喜道:“你帶他走,我留下。”


    鳥皇目光淩厲:“誰是下命令的人?我!!”


    梅子誠眼中那個瘦小未成年少女對著高大壯的半大青年,斬釘截鐵地聲明權利,其實有點詭異,可是那個瘦小的女子,硬是有強大的氣場,小眼睛硬是有大光輝,目光淩厲得讓人不能逼視。


    歐陽喜微微退一步:“我會回來的。”


    鳥皇道:“如果我沒及時同你會合,立刻向韋教主求救,就說是南國武林參戰,搶了我們的軍火,要求武林人士支援。如果教主不問,不要提起我的名字。”


    歐陽喜遲疑:“你……”


    鳥皇道:“快去!”


    歐陽喜轉身帶梅子誠離開。


    鳥皇躡手躡腳向敵人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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