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琴無奈地:“她問起冬晨,總不能不告訴她,冷清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她就沒影了。(.好看的小說)”


    帥望眼前金花亂閃:“抓到那些人沒有?”


    慕容琴道:“全跑了……”


    帥望輕哼一聲:“讓我昏過去吧!”


    慕容琴不安地:“小雷也跟著冷蘭跑了。”


    帥望完全被氣笑了。


    靜靜躺了一會兒:“冷清怎麽跟冷蘭說的?”


    慕容琴回想一會兒:“這,我不太清楚。”


    韋帥望道:“我要找你娘告狀!”


    慕容琴本來一肚子愧疚硬讓韋帥望給欺負沒了:“你你,哼!”


    帥望沉默一會兒:“冷清呢?”


    慕容琴小心翼翼地:“去籌糧了,南朝跟著去的。”


    帥望還放心點:“唔,……”想再諷刺慕容琴一句,想想,忍了。主要是沒熟到那地步,再想想這家夥屬於高自尊人物,一被欺負就火冒三丈胡說入道,再加上冬晨弟弟的前車之鑒。韋帥望閉緊自己那尖刁的嘴,半晌:“很好,有勞你主持大局了,這事辦得很好。”


    慕容琴鬆口氣,那你還告狀去不了?沉默一會兒,艱難地:“我覺得,確實,隻能這樣……還有,你……挺,還好。”


    韋帥望樂得:“啥叫還好啊,你重誇,說韋教主英明賢德,不世而出,千載之下,未有來者啥的。”


    慕容琴頓現一臉尖酸表情,張開嘴又閉上,然後笑了:“至少文才不錯。”


    韋帥望笑笑:“小劍沒事了吧?”


    慕容琴立刻就愁了:“扁希凡說他跟你受一樣的傷,好象還比你輕點,不知為什麽你先醒了,他還昏迷著。”


    帥望道:“一樣的傷?還輕點?”然後黯然了:“啊,他做的修補手術,時間長,所以麻藥份量重,你不用擔心。以後就算是容易發個燒生個病,也比沒有了強。”


    慕容琴看他的表情:“你……”這悲痛表情是為自己的吧?


    帥望立刻又笑了:“小雷沒再要殺我嗎?”


    慕容琴道:“沒有,不過你手下要殺小雷,冷蘭不讓,小雷跟她跑了時,我們也攔不住。”


    帥望微微歎口氣:“那就好。”


    慕容琴輕聲:“你應該能打過他吧?”


    帥望道:“我已經贏了,可是那孩子不肯住手,我總不能把他腦袋切下來。居然沒死,運氣真好。”整我吧?這樣都不能死?


    慕容琴微微挑起一邊眉毛:“你不一向誰殺你,你就帶誰一起死嗎?”


    韋帥望氣道:“我是個很講理的人好吧?我殺錯了,人家來討債,我不能把腦袋切下來還他,至少不能再把他腦袋切下來吧?至於你們這群笨蛋,我切下來他的手,你們再被他殺了,就不是我的錯,是你們太笨!”


    慕容琴本能地想拿起自己拐杖給韋帥望一下子,忍了半天:“我去看小劍……”氣死我了!我不行了,我就算忍著不揍他,也忍不住要損他了,他還有顆玻璃心,哪下子不心小敲碎了,他又尋死去了。你死了不要緊,你這隊伍太麻煩了,你還是自己帶吧。


    慕容琴想了想,嗯,要是我帶著這麽一群亂七八糟的人,不住給我生事,其實我也想死去得了。


    我還是想回家……


    臨走,慕容琴又想起來:“南朝讓我問問你,人家不會沒事特意跑來捅你一刀就算了吧?會不會有什麽聯合的全麵行動?”


    帥望點頭:“我本想讓冷蘭去把小黑換下來,結果……你們這群……”望天:“冷斐把冬晨藏起來,要是冷蘭能找到,那就是隻豬也能找到了。”


    慕容琴回答:“我,我,我一會再來……”


    冷秋手裏拿著要求交換人質與和約的信,看了一會兒,和約挺合理,沒什麽破綻,冷秋問:“小叔,冬晨那孩子還好嗎?我聽說他有陣子絕食了。”


    冷玄峰道:“我見過他了,看起來是削瘦了,精神還好,也開始吃東西了。那孩子看著挺烈性的,還是早點交換回來的好。”


    冷秋沉默,我怎麽覺得你事事都向著那邊說話呢?不過這種懷疑可不好隨便起,隻得問:“那孩子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表現,小叔試內力沒?”


    冷玄峰道:“你提過這事,我是想查,那孩子似乎很不喜歡別人碰他,我拉著他手,想搭下脈,他居然後退一步,甩開我手,當著冷掌門的麵,我也不好把他硬拉過來。隻能問問,看他的表情,倒是實話,沒受內傷,外傷恐怕是難免的。”


    冷秋咬著牙,冷冬晨就是一精神病!你他媽是女的啊,拉下手你還倒退!等回來我發現你有啥內傷,我就直接把你埋了!


    冷玄峰道:“小秋啊,就算他有什麽傷,這也不好因為一個人影響大局,你也還是以和為貴吧。”


    冷秋道:“小叔不知道嗎?不是我不想和,而是冷冬晨死了,這事就和不了。(.)韋帥望早就發下話來,敢動他冬晨弟弟,滅仁德一家。所以,如果冷冬晨有什麽問題,不是我想和就能和。”


    冷玄峰道:“你以前欺師滅祖的勁呢?到這時,你告訴我你怕你徒孫?”


    冷秋忍不住笑:“這就是一代更比一代強的意思啊。”你看我徒孫這威懾力……


    冷玄峰氣道:“這個韋帥望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冷秋微微歎息:“他總沒殺他爹。”


    韋行忽然間豎起耳朵,嗯?什麽東西?我兒子殺我做啥啊?你這叫什麽屁話!


    冷玄峰道:“你知道虧心就好!”又怒了。


    韋行兩眼飛刀似地瞪著他,你他媽再說一遍!誰虧心?到底誰虧心?我抽死你抽死你!


    冷玄峰憤怒地:“我看你對你這些徒子徒孫,比你爹當年對你,差遠了!你看看你弟子怎麽對你,古話說棍棒底下出孝子,一點錯沒有!”


    冷秋笑笑:“是是,小叔說的是……”不象,我小叔還象以前一樣鈍,這樣的人才不太可能幹反水的事,沒那個智商吧。


    韋行忽然間就暴了:“你!你對我師父放尊重些!你那個不要臉的兄長,為了掌門位置妻子兒女全能殺掉,他就是一無情無義的冷血毒蛇!拿什麽跟我師父比!我師父被你說的那個冷血動物追殺一次又一次,生死關頭,他沒扔下我!你他媽以為孝順是打出來的!你怎麽不回家把你兒子打死!”


    冷秋沉下臉:“放肆!”可是瞪過去的目光,不知為何就帶不出威壓來了,原來那股子千年寒冰似的冷酷勁,忽然間有點滴滴嗒嗒的。唔,小子,原來你還真有孝心呢,還不是打出來的。他其實心裏很想笑吧。


    韋行麵目猙獰:“你再敢當著我師父麵提他爹!”咬牙切齒,我們不敢提的事,你沒事就提起來戳戳我師父心窩子。老子豁出去了,等你出門就宰了你!


    冷秋終於怒喝一聲:“韋行!”


    韋行勉強慢慢收起他那副要咬人的嘴臉,低頭,忍氣,不吭聲。


    冷秋看他一會兒,到底沒忍心再逼他道歉。自我安慰,唉,就這個一個弟子了嘛,是得寬大點。


    冷玄峰是徹底被韋行這凶惡麵目給嚇到了,一直是掌門的近親,誰敢真的殺氣騰騰地過來威脅啊!


    冷秋道:“小叔說的也沒錯,這些事,如果放到現在,可能我就不會那樣做。人越幹淨時就越難容汙納穢。”笑笑:“經過多年的掌門生涯,倒覺得,世上無不可原諒之人。”


    韋行忽然跪下:“師父原諒韓青吧。”


    冷秋氣結,終於想起來這些年為啥總修理這個弟子,這頭驢可真會趕話真會噎他,忍無可忍:“滾出去!”


    冷玄峰連忍都沒忍,就笑出來了,你這個弟子真是太歡樂了……


    冷秋尷尬得,惱羞成怒:“韓掌門豈用我原諒,他豈有半點行差踏錯!”他是聖人,他是真理,我高攀不起,還躲不起嗎?


    真怒了。


    這下連冷玄峰也不敢笑了。


    韋行慢慢站起來,忽覺鼻子酸痛,半晌:“師父也有傷到他時,他從來沒記恨過……”


    冷秋冷冷地:“你錯了,他從來沒忘過。至於恨,韓掌門不屑於恨,他隻是……”


    慢慢淡忘多年的感情,慢慢把你劃到陌生人裏去。


    有一天你發現,你在他心裏已經同眾生平等了。沒有任何跡象沒有征兆,你還當他是親人時,他已經當你是陌路了。


    而且還是聖潔的君子絕交不出惡言,靜靜離開,有禮貌地說再會,但是再也不會了。


    韋行道:“不!他,他一直顧念著師父……”


    冷秋淡淡地:“是,有機會替我說聲多謝吧!”原諒?你一陌生人受了他這些恩惠不磕一個,還說原諒?錯的真的是我啊,我們師徒之間,恩怨一早了結,什麽都不剩了。虧我上次那麽沒風度地避而不見,真是丟臉。我實實在在應該過去道聲謝,多謝掌門多年來不殺之恩。不該搞得大家不愉快,鬧哄哄散場有什麽意思呢?一地傷兵還不是我自己收拾戰場?小韋來求我,我就該大大方方去見麵,說說笑笑象韓掌門一樣有涵養,給所有人台階下,再弄個一團和氣的樣子出來。免了小韋直接麵對的尷尬,也就沒有韋帥望後來受傷,我這邊的人馬,可真是傷不起了。


    韋行一個凍結的表情,多謝?刹那間,他就要老淚橫流了,隻得轉身出去。默默在風中把他的眼淚掛出去晾幹吧……


    冷秋支著頭,我這是怎麽了?一定是快立春了,肝火上升了。


    正經事不辦,我這一肚子幽怨所為何來啊?


    冷秋叫韋行:“把黑狼叫來。”不跟你們這些白癡聊了,拉低我的智商。


    冷玄峰一邊看著,覺得自己這個侄子,倒真是比當年克製多了。


    想當年那個冷峻如冰山的年輕掌門,真是眥睚就殺人,半點不容情。不過,冷秋近來行事比以前毒辣了也是真的。青年冷秋殺人多半隻為一口氣,現在是無利不起早了。


    滾滾長江東逝水啊……


    昨日之日不可追……


    年少時那鮮明的色彩刹那就老黃了,也隻得說一聲,這是時光留痕歲月的味道啊。


    潮黴味……


    好青年黑狼來了,規規矩矩行了禮,冷秋額外開恩請他坐下,他也說聲“豈敢”,不過明顯他沒啥不敢的。


    冷秋把冷斐的信交給他。


    黑狼看一會兒,欠欠身:“師爺看過沒問題就是了,我不擅長看這個。”


    冷秋道:“地點不在京城。”


    黑狼猶豫一會兒:“自然,他們不會……”半晌:“可是師爺如果要求地點改在京城,恐怕也不妥。”


    冷秋點頭,對頭,你這話很對頭嘛,方向是對的。


    黑狼道:“想必,他們也不會少帶人手吧?”


    冷秋道:“照慣例,總是要比對手多帶個人才算把握。”


    黑狼道:“我肯定要留在京城。師爺帶別人走我沒意見。”


    冷秋點頭:“小公主安排的人,我們也不敢改動。隻是我們一離開,公主府裏……”


    黑狼道:“我會一直在。”


    冷秋點點頭。


    黑狼道:“師爺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地方?”


    冷秋道:“隻怕對方聲東擊西,如果目標是我們,江湖上行走,失手也所謂。如果他們有更大野心,恐怕你一個人……”


    黑狼道:“我不會同他們硬碰。”


    韋行道:“小念跟著我吧。”


    黑狼道:“如果冷斐人帶得不夠,師爺何不直接拿下?”


    冷秋不禁笑了,好孩子啊,你真說到我心裏去了。


    黑狼點點頭:“所以,我想冷斐真有足夠的人手,也分不出兩個過來。倒是――冷冬晨怎麽樣?沒問題嗎?”


    冷秋道:“可能還好,他自己說沒受傷。”


    黑狼道:“如果冬晨出了什麽問題,冷斐肯定不敢讓師爺活著見到他。所以,不得不防。”


    冷秋掃一眼自己手下,你們聽聽!豬頭!


    冷玄峰頓時就不安了,哎呀,我可沒想到那小家夥這麽重要啊,不過:“何出此言?”


    黑狼道:“韋帥望不會原諒有人傷害他兄弟,所以,有人傷害了兄弟,就隻能死戰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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