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必須主動出擊,因為等到攻城時,軍民聚集,殺傷就太大了。(.)


    帥望問自己,你可以因為預計中的巨大傷亡而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殺人嗎?


    唔,即使凶手舉刀也不能確定他一定會殺人啊。狗張嘴也不是一定要咬人啊。


    所以,通常我們對合理懷疑,就已經免責了。


    所以,隻看可能性有多大了。


    而且,這是戰爭。


    帥望苦笑,我不過是……


    怕了。


    我不介意世人視我為魔,我害怕兄弟離我而去。


    傷痛難耐。


    不過,成年人也隻得忍痛罷了。


    現實早已告訴我們,沒有救主,哭叫已經不能再喚來父母療傷止痛,或者,哪怕隻是擁抱安慰。


    隻有自己和痛疼。


    打滾也是痛,沉默也是痛,默默忍耐還能省點力氣。


    哪怕隻是一個擁抱也好吧?


    帥望叫冷先:“幫我找個馬蜂窩來。找到後,把這個滴十滴在附近,二刻鍾後把馬蜂連窩用布袋裝回來就可。”


    冷先道:“你身邊不能沒人。”


    帥望道;“隻有你是人啊?”


    冷先道:“不能沒自己人。不能……總之我不會離開你。”


    帥望笑:“我看起來那麽好說話嗎?個個都不聽命令?”


    冷先愣一下,跪下:“冷先不敢,隻是……”


    帥望輕歎:“喂,既然不是單幹,做頭領的萬無獨活之理,我是項羽那夥的,你聽話,咱們贏了,就是救了我的命了。”


    冷先沉默一會兒:“你答應我,你不會獨死。”


    帥望微笑:“好,我最後一個死。”


    冷先萬分不安地:“你,保證,不要笑著說。”


    韋帥望忍不住咧嘴笑了,點頭。


    冷先一步三回頭,韋帥望笑:“快滾。”


    無論如何,這個人是韓叔叔的仇人,他心裏無法承認這個人。


    不過,到最後關頭,卻隻有他一直在了。


    帥望微笑的目光,在冷先的背影消失後,漸漸濕潤了。


    你知道嗎?如果隻是我的生命,如果後果隻是我會死,我不會違背你的那些原則的。


    可我是不可能拿這麽多人的生命實踐你的宇宙終極真理的。


    不,其實你也不會的。


    我隻是……


    隻是因為痛而生的怨恨,無法控製無處發泄的怨恨,不是誰的錯,隻是疼痛難忍。


    帥望垂下眼睛,告訴南朝:“冷先回來,一定叫醒我。”


    南朝答應:“是。”


    帥望慢慢把被子拉緊。


    緊裹著身體的被子好象能減輕一點驚恐,那是對意外,所有可怕結果,預期的疼痛的恐懼。就象被打怕了的孩子,縮手縮腳,不管做了什麽,都想回頭看看再四處張望,有人看見我嗎?有人會生氣嗎?會有人傷害我嗎?


    無窮無盡的黑暗與孤獨會再次降臨嗎?


    會有人穿著我親人的身體走來走去,在我微笑時刺我一刀嗎?


    另外一聲音冷冷地回答:你太敏感了,即使中了一箭,也應該微笑著說,不痛,除了我笑的時候。


    帥望微笑,是,不痛。一切都過去了,我再也不會經曆過去的黑暗,他不會再出現了。現在這些人,都是安全的。都是刺不到我的。


    二刻鍾後,冷先回來。


    帥望給他一瓶藥水:“劇毒,噴在馬蜂身上,沾到皮膚就中毒,十分鍾內發作,也就是說,十分鍾後這些馬蜂就會死。你得在它們十分鍾內能飛到的距離使用。它們會尋找碰過那封信的人。所以……”


    帥望鄭重地:“你知道韓氏兄弟是我們的人。我希望,你能確定他們沒碰到信的情況下才使用這包藥。這是命令!如果他們碰了信……”半晌:“這是解毒藥,除非你確定能救他們,否則,不要用。隻要查明他們後麵還跟著誰就可以。如果遇到落單的人,立刻活捉,或者殺掉。還有,不要在人多的地方釋放馬蜂,不要一次釋放過多。小心自己的安全。”


    南朝道:“我可以去送信。”


    帥望想了一會兒:“派個沒功夫的下人,更安全一點兒。”


    南朝點頭:“是。”要是被活捉了,他還真保證不了自己有多堅強。


    韓宇開信開得也很小心,他直接就叫送信的:“把信打開。”


    送信的困惑地看著他,開信,韓宇說:“舔一下。”


    那小夥子頓時把眼睛瞪得老大:“啊?”


    韓宇忍笑:“舔一下信紙證明上麵沒毒。”


    那年少無知的青少年瞪著韓宇,慢慢舉起信,不安地:“為什麽會有毒?又不是我寫的,我怎麽知道有沒有毒,找條狗來試不好嗎?”


    韓宇道:“少廢話,你是想立刻死,還是舔一下試試?


    送信的哭喪著臉,輕輕舔下信紙,然後就一直吐著舌頭,不肯縮回去。韓宇笑,給他杯水:“喝口水。”


    杯子在那可憐的孩子手裏不停地起著小波浪。等了一刻鍾,韓宇把信給冷斐:“應該沒毒,有毒的發作這麽慢,應該也毒不死掌門。”笑。


    冷斐接過信,看完,沉默。


    韓宇問:“掌門?”


    冷斐問:“你知道魔教原來發布武林公告的方式嗎?”


    韓宇道:“號角,不過,密碼是不定期改換的。”


    冷斐道:“找到此地的分舵,滅掉。”


    韓宇剛要說話,忽聽耳邊“嗡”的一聲,伸手一揮,一隻馬蜂在地上摔成餅狀。


    冷斐笑道:“會引來一窩的。”據說死亡的馬蜂會釋放某種信號,招來大群馬蜂進行報複。


    韓宇道:“我去洗手。”


    手一放水盆裏,已經有數隻馬蜂飛來,冷斐揮揮衣袖:“我們離開這吧,這種東西很難纏。”成千上萬地飛來,叮一下可挺痛的。


    韓宇心中一動,頓時心驚,呀!忙取肥皂一次次洗手。


    冷斐回頭:“韓宇。”


    韓宇看著皮膚已經變成奇怪的淡藍色,咬咬牙,默默擦手,跟上去。


    小韋,你知道我在這兒吧?


    顧不得了嗎?


    韓宇愣愣地感覺著掌心怪異的麻癢刺痛,象一股熱辣的血流緩緩順著血脈向上漫延,他不敢露出療傷的樣子,無法全力抵抗毒性發作,慢慢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


    好吧,即使他真的顧不上我的安全了,我死也比我們都死強,好吧。


    韓宇騎上馬,沉默。


    韓琦看他一眼:“怎麽?”


    韓宇道:“有點緊張,不知道韋帥望會用什麽毒招對付我們。”


    韓琦輕輕“唔”一聲,我也緊張,不過,你不應該緊張啊,你有什麽問題?韓琦道:“你……”噢,你該不會是擔心韋帥望吧?韓琦道:“你就在我身邊呆著,別亂跑!”人家已經懷疑你了,你為自己的腦袋擔心一下吧。


    韓宇微笑點頭。


    一行人,出了小鎮,漸漸走到山路上。


    忽然間“嗡”的一聲,一團昏黃色的霧團就張牙舞爪地蓋了過來。


    冷斐大叫一聲“快跑”棄馬狂奔。


    這一群人裏當然也有下人。


    高手們棄馬狂奔了,他們自然同馬一樣也被棄了。


    韓宇內心惻然,這樣的死法畢竟太痛苦了些。


    結果,那團黃霧象安了製導係統一樣,一根箭頭直奔冷斐而去。


    韓宇愣了愣,看看自己的手,這隻手,碰過信!


    韓宇立刻慢下來,把韓琦急得:“快跑!你在幹什麽?”


    韓宇幹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韓琦立刻腿步一慢,愣了,回頭,再回頭,終於站住,咬咬牙,回頭去把韓宇拉起來:“韓宇!”氣得眼睛通紅。


    韓宇道:“我中毒了,咱們往林子裏拐吧。”


    韓琦氣急:“放屁,進林子隻會跑更慢!”


    韓宇給他個眼色,韓琦愣一下,背起韓宇,一頭紮進密林。


    韓琦咬牙切齒:“說!怎麽回事!”


    韓宇伸手:“那封信上不知有什麽東西,摸過的人會招馬蜂叮咬,那些馬蜂有巨毒。”


    韓琦回頭,見馬蜂果然一路沿著冷斐跑過的路線追下去。他看了韓宇一會兒:“你說的也有道理。”確實,做韋帥望的臥底也是有好處的,比較而言,還是韋帥望更嚇人點。


    然後才想起來:“你中的毒,怎麽辦?”


    韓宇道:“不知道,是我不小心。”


    韓琦愣了一下:“你,你沒有解藥?”


    韓宇苦笑,開玩笑,我帶著解藥,一旦被擒,小韋那些毒藥不就全失效了嗎?


    韓琦背起他:“你運功療傷,我帶你去北安縣找韋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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