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韋把方從――本名方磊帶回紫蒙。


    方從告訴方興:“伯父說,皇帝未死,在南國為臣,他不能背主,我同你,可以自行選擇。”


    方興沉默良久:“父忠子當孝。請轉告韋教主,我感念他的恩德,請他恩準我一死全節。”


    方從熱淚盈眶:“看在我冒死傳信的份上,你,你……你這樣做……你再想想!”


    方興從牢中伸手握住他手:“謝謝。我有我的堅持,你盡力了。大將當與城共存亡,別的人,可以活下去。”


    韋老大本來是要派康慨去回複這個不算太好的消息,康慨道:“帥望到北安了。”


    韋行想了想:“噢。”


    康慨笑道:“大人自己去吧,城我守著呢,幾個小朋友也都是功夫不錯的。”


    韋行有點窘:“本來這件事也很重要……”看康慨的笑臉就知道這是越描越黑了。老韋板著臉上路了。


    冷秋的評價是:“蠢材,事情到這地步,你都辦不妥!”


    韋行氣結,你媽,人家鐵了心要死砸,是我的錯啊?


    芙瑤道:“沒關係。把方興斬首,人頭示眾。讓陳少琪看看,方家一門忠烈,他都幹了什麽事,讓將士寒心不!這也是瓦解軍心的好辦法。然後厚葬立碑,告訴南國,我們敬重方家的氣節!”


    韋行點頭,肚子裏狠狠瞪一眼冷秋,看看,啥了不得的事!人家小公主遇到啥情況都能處理,哪象你,遇到啥都整自己弟子。


    廢話啊,你是小公主的公爹啊!你是你師父的徒弟啊!


    冷秋看著韋行的一臉鬧心,忽然心情變得很好:“這麽點事,還勞動你跑一趟?你快回去吧。”


    韋行艱難地:“是。”我他媽為啥跑回來,你真不知道?


    你這是故意的故意的!我恨你。


    冷秋居然忍不住笑出來:“還得吃了飯再走?”


    老韋想哭。


    芙瑤笑:“再緊急的公務,也沒道理連飯也不吃就回去。再說帥望傷得挺重,父子情份上,不讓見見,不近人情。我給師爺磕頭求情,師爺賞個麵子吧!”


    冷秋被逗笑:“行了行了,快起來,王爺千歲折殺老朽。”


    芙瑤笑道:“哎喲,看我蠢鈍得,還當真了,以為是自己的麵子呢。師爺一定是心疼弟子了,我都沒想到吃飯的事,來人,快備酒席,給韋伯伯接風。韋伯伯恕我簡慢了,師爺別笑我。”


    兩位長輩都有點麵紅紅地,心說,你可真是你媽的女兒啊!絕對是你媽的!


    冷秋忽然間有點遺憾,小公主的稀泥也和得不錯,但是沒有韓青和的好,韓青從不笑話我,他笑我,我可以罵他。我不好意思罵孫媳婦。


    韋帥望一聽吃飯立刻就坐起來了,一聽他爹來了,立刻又躺回去了:“哎,我頭暈,我身體虛弱。”


    芙瑤笑罵:“快給我滾起來,你爹特意跑回來看看你活著沒,你敢裝病!”


    韋帥望道:“他看見我居然活得好好的,沒準兩巴掌讓我趴下。”


    芙瑤道:“少廢話!”


    韋帥望一臉諂媚地過去:“爹,您老人家辛苦了。”


    韋行看見兒子居然好好走來,心裏當然高興,可是對這一臉假笑,依舊習慣性地皺起眉頭:“你傷好了?”


    韋帥望嚇得,我這一臉的陪笑哪不對啊?您咋一臉不高興呢?忙點頭回頭:“好了好了。”轉念一想,不對啊,我好了,他就放心了:“嗯,就是死不了了,我肚子上這麽長一道口子啊,這才幾天啊。”


    韋行頓一下,再次皺皺眉,噢,其實他覺得心裏不太好受,小韋可憐巴巴地,又說錯啥了?被人討厭了,您老人家太難侍候了。


    韋行招手:“過來。”


    帥望百般不願地過去:“爹,你把方家勸降沒?”轉移下注意力,外麵的世界很精彩,你千萬別把注意力放我身上。


    韋行很無奈,不太愛提這事:“沒有,方凜寧死不降,方興要當孝子。公主已經下令把方興斬首示眾,噢,還有厚葬立碑。”


    帥望愣一下,回頭看看芙瑤,芙瑤給他個公事公辦的表情,笑笑:“你們聊著,我去請師爺。”切,不投降,還養著不成?觀賞動物啊?


    帥望低頭:“啊。”


    韋行道:“你們,意見不一致?”


    帥望道:“我們沒討論過,既然是敵國將領,國家大事,當然是攝政王說了算。”


    韋行“唔”一聲:“這事是應該公主定。”你想得開就行。


    韋行看看芙瑤離遠了,才怒問:“你同那個陳瑟瑟是什麽關係?她說懷了你的孩子!”


    韋帥望當即也扭頭看看芙瑤的背影,急道:“你胡扯什麽?我哪有那個膽!”


    想想氣結:“爹你怎麽想的啊?那還是個小孩兒!”


    韋行放心了,嗯,就是,我兒子不喜歡小孩兒。然後氣餒地想到,喜歡姐姐也不是啥正常事。再瞪韋帥望一眼:“到處招惹是非。你不惹她,她會說你?”


    韋帥望氣道:“她一騙子!一張嘴全是謊言,關我什麽事啊,我通共就見過她兩麵。”


    韋行更放心:“那丐幫幫主也是假的了?她還說是陳蘊的女兒。”


    帥望道:“這倒是真的,爹,你,你遇到她了?你把她怎麽了?”


    韋行奇道:“真是丐幫幫主?”又氣憤:“什麽叫我把她怎麽了?她埋伏著差點射死你派去的那個叫鳥皇的。所以我把她抓住審了一下。”


    帥望鬆口氣:“你沒殺了她就好。”


    韋行愣了一下:“我倒是沒殺她。你不就見過兩麵嗎?”


    帥望瞪著她:“你倒是沒殺她?”


    韋行同小韋對視一會兒,微微有點心虛:“你不是同她沒什麽關係嗎?”


    韋帥望怒吼:“你把她怎麽了?”


    韋行氣得:“她自殺了!”這熊孩子從小就是娶了媳婦忘了爹的德性啊!從小到大沒變過!


    帥望怒極:“你明知道她認識我,她又是丐幫幫主!你還把她弄死!!”伸手把桌子掀了!


    芙瑤正陪著冷秋進門,隻聽“嘩”的一聲巨響,一桌子酒菜全碎地上了。


    韋氏父子鬥雞般麵對麵站著,老韋呆若木雞,韋帥望兩隻胳膊象炸了毛的雞似的支棱著。


    芙瑤掩麵,韋帥望你這找揍的節奏也太快了點吧!立刻哀求:“師爺!”快救小韋命啊!這混帳孩子就惹事的本事,等下挨揍就會抱頭哭。哎呀,早知道有天大的事,我也不把這爺倆單獨留這兒了!


    隻聽韋帥望怒吼:“你怎麽把她弄死的?你這麽大人,把個小女孩兒逼死了,你不覺得害臊啊?!”


    韋行就覺得熱血上頭,反了反了!你跟我掀桌子!你還敢說我不害臊!


    一巴掌要甩過去,隻聽冷秋閑閑地:“敢掀桌子,這不反了嗎?這種孩子留不得,韋行,快趁他重傷,把他廢了,免得日後你打不過他,他連你都掀了。”


    韋行這一巴掌就在半空中停住,哎呀,不能打,小韋剛受重傷還沒好呢。


    芙瑤急得:“韋帥望!”


    你夠了啊!那是你爹吧!剛才嚇得要鑽進被窩裏,怎麽這麽會兒就忘了?你這記性不如狗啊!


    當即撲過去攔在前麵:“混帳,你眼裏還有沒有……”哎,我別給韋老大澆油了:“帥望,什麽小女孩兒對你這麽重要?”


    韋帥望愣一下:“啊!”重,重要?什麽重要?我有說重要?他有點結巴:“啊……呃……”


    冷秋笑:“不舍得打?過來跟我說說,怎麽回事?你居然敢動韋帥望的女人?”


    韋行放下手,低頭,一肚子怒火,氣得說不出話來。


    韋帥望一頭汗:“師爺,你可別胡說,什麽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好好在這兒呢!陳瑟瑟是丐幫幫主,我費老大勁抓住,然後又把她爹扣著,要她回去設法讓丐幫跟我議和!結果他一去就給我弄死了!”


    冷秋看看韋行:“我說你是蠢貨沒錯吧?”


    韋行低頭咬牙不語。


    韋帥望忽然覺得不太舒服,我爹怎麽是蠢貨呢?你見過哪個蠢貨有這麽大破壞力?


    冷秋問:“你殺了她?”


    韋行道:“沒有。”


    冷秋道:“你打她了?”


    韋行道:“沒有。”


    冷秋疑惑地:“難道你還能□她了嗎?”


    韋行憤怒:“師父!”


    冷秋道:“那就是你嚇的了?難道你衝她笑來著?”


    韋行愣一下,然後才明白,啊!敢情你說我一笑能嚇死人啊!氣結,你這是消遣我來了!


    韋帥望倒是清醒了:“我爹不會對小丫頭怎麽樣。”然後想明白了:“爹你把她交給誰?”


    韋行“哼”一聲。


    帥望氣:“你知道她是丐幫幫主,交給別人你可以看著點兒吧?你還有理了?”


    韋行怒目,小子,有種你一直病著!我給記著呢!你看我是不是有理!


    冷秋道:“帥望,你爹肯定是把她交給你的手下了,梅子誠想必也沒本事把個小孩兒折磨死,隻有你自己的手下有這個本事,魔教嘛。你自己找手下問去,韋行是你爹,不是你家看門老頭兒。這事兒,你也沒跟我們交待過,抓到敵人,該怎麽辦怎麽辦,你怪不到別人。”


    韋帥望氣呼呼地:“我沒怪別人!他是我爹,不管是誰,說是我的朋友,他就應該護著。”


    冷秋笑:“上輩子得欠你多錢,才會倒黴到當你爹的地步啊。”


    帥望氣道:“欠了八輩子錢吧。”忍不住笑,想想還生氣:“你把她交給誰了?”


    韋行憤怒地:“你還有什麽手下在那兒?那個黑衣小姑娘!”


    韋行的表情象當頭被澆了一盤涼水。


    冷秋問:“這個小姑娘又跟你有什麽關係?”


    帥望半晌:“沒,沒有。”


    冷秋歎氣:“芙瑤你得管管了。”沒沒有,就是有。


    但凡是個小姑娘就跟他有關係,你再不管同父異母的小小韋會組一個連的。文王百子也罷了,這寵妃也給你弄出一百個私生子來,王爺大人的臉麵無存啊。


    韋帥望氣:“她是她是……唉,不跟你們說!反正你們別碰她就得了!”


    冷秋道:“我們對小姑娘沒興趣。”


    韋帥望忽然古怪地看了冷秋一眼,冷秋愣一下,怪怪的眼神。然後想起來,我對小姑娘沒興趣……小姑娘……對我有興趣。老臉忽然間莫名地有點燙。


    混蛋小韋!你敢腹誹我!


    冷秋道:“桌子也掀了,我回去吃。韋行你跟兒子好好道個歉,求他息怒吧。”轉身要走。


    帥望嚇得:“師爺!”立刻跪下了:“師爺我錯了!”你可別把我跟我爹留這兒!


    冷秋笑笑:“跟你爹好好聊聊。”死小子,我替你父子和解,你居然敢笑話我。


    天地良心啊,韋帥望可真不是成心笑話他,就是忽然間想起來懷孕的小草,內心激烈地鬥爭了一下。你有後了……要是兒子的話,就有,要是女兒的話,你還養不著。這樣的好消息,我還是等等再報吧!


    韋帥望見師爺莫明其妙地跑了,隻得回頭偷偷看韋行一眼:你還記得我重病在身不?


    韋行依舊鐵青著臉。


    帥望繼續氣鼓鼓,芙瑤氣得照他屁股踢一腳,你小孩兒啊?真等你爹道歉呢?


    韋帥望翻翻白眼,為啥他不能道歉呢?明明是他做得不夠好,我隻不過掀個桌子,多大危害啊?不過說到底,這事倒也不能全怪韋行,要怪隻能怪陳瑟瑟運氣不好吧。老韋本來不會出現在那地方,本來她……


    會殺了鳥皇的!那明顯是更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爹保護敵人不夠小心,算不了啥錯啊。


    韋帥望跪行幾步,到韋行麵前,抬頭,可憐兮兮地眨眨眼睛,韋行怒目,手抬了兩下,把韋帥望嚇得一縮脖子:“饒命啊!”


    韋行那隻手象抽搐一樣想揍人,他可真是忍得想咬自己一口。


    韋帥望抬眼睛看看他,把抱頭的手挪開一點,無限哀怨地:“上次你差點打死我,我都原諒你了,我不過掀個桌子,又不是你家的桌子。”


    韋行氣得:“你你!”這跟誰家的桌子有關係嗎?是你竟然敢跟我掀桌子!


    不過,他是我兒子,掀掀桌子能怎麽樣啊?我生氣揍他個半死,他不也忍了嗎?


    韋帥望本來氣平了,忽然間提到上次,不知為何無限委屈:“要不你趁這好機會直接打死,比以後我好了再動手還省事。”


    韋行氣得說不出話來,跺腳,轉身就走。


    韋帥望跳起來:“喂,我都說原諒你了。”


    韋行站住:“你!你原諒我!”


    小韋頭上還有個疤痕,讓韋行想起上次的驚嚇,刹那兒他就被內疚給淹沒了,沉默一會兒:“我……”


    芙瑤無奈地再推韋帥望一把,原來,你還真等你爹給你道歉呢。你可真是有信心的孩子啊。


    帥望踉蹌著上前兩步,忽然間崩潰,一把抱住韋行,怒吼:“你快說對不起。”哽咽,然後落淚。


    韋行輕輕“唔”一聲,喉嚨裏含糊地“嗯”,我就是這意思。行了,你可真惡心。


    不過,再惡心一會兒,也不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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