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長頑強地堅持一會,終於投降。


    “我最近對這關係膩了,想好聚好散,但那個小子不上道,死活不願意。”館長皺眉,“後來麽,我便隨口說他有本事能應聘成功馮簡公司的職位,我們就繼續――小雲雲,我是早知馮簡是什麽樣的人,我負責走後門,你負責把簡曆給他,如果馮簡拒絕,那皆大歡喜。”


    宛雲瞥他眼:“館長又膩了?”


    “女人懂什麽?我這一生是獻給藝術,區區感情,無足掛齒,當舍即舍。再說,馮簡不也是這種人?”


    宛雲淡淡道:“哪種人?馮簡可比你幹淨良多。”


    “廢話,他沒有我這般富有魅力。再說,鬼也看得出,馮簡把公事看的比私事更重。若有一天他在家庭和公司裏選擇,誰都知道馮簡會擇誰!”


    逞完口頭之快的館長想起麵對的是誰,尷尬地搓手。


    “哎哎哎,我也就這麽一說。馮簡呐,他,咳,他其實有點死心眼。所以,若是馮簡最初認定什麽人,必定到死都不變。你放心,小雲雲,他不會拋棄你――”


    宛雲沉默片刻,隨後淡淡道:“馮簡最初認定的人,好像是今今。”


    之後忘記館長又閑扯什麽,反正他很快地把這話題略過不談,連應聘這事都掠過不提。


    宛雲則順著這半路而來的思緒推下去,如果宛今定要“搶回馮簡”,會如何?從馮簡的角度,娶宛今比娶宛雲自然要更省事,但離婚絕對是件天大麻煩事。


    宛雲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馮簡眼中已得的清淨,抑或永久的麻煩。隻是突然回憶起馮簡知道他和自己結婚,男人瞬間的皺眉,以及滿臉驚嚇厭惡的神色。


    印象很深刻。


    宛雲生活的環境,以及曾經的經曆,那些隱瞞、謊言、虛與委蛇從沒有停止過。如今,終於有人和她同樣討厭這點,唯一遺憾的,似乎隻是她自己也在他那份嗤之以鼻的虛偽名單裏。


    和館長下樓傳真的時候,看到大廳有意想不到的兩人在攀談。


    馮簡斜靠在沙發上。他手中握著份簡曆,正若有所思打量眼前的人:“你叫什麽名字?”


    “阿,阿德裏,裏雅安.呃,呃,德.克萊恩。”


    “外文名字?”


    “,呃,不對,應該是e,klyein。”對方思籌,“應該這麽拚寫。”


    “那以後,我叫你阿德裏――”


    “阿,阿德裏雅安.德,德.克萊恩。”


    “還是叫你adrien――”


    “。”對方結結巴巴地說出來,再真誠而富有感情地說,“其實叫什麽名字,都隨便馮先生啦。像館長樣,親切地叫我小克也可以。”


    “那我還是叫你阿德裏――”


    “呃,阿德裏,裏,雅安.德.克,克萊恩。我父母給我取的名字太長……”


    館長三步並作兩步地朝他們奔過去。


    洋人看到他們,藍眼珠子閃閃發亮,布滿金色汗毛的胳膊摟住館長:“胡!好消息!馮先生收下我了!以後,我要向你證明我的工作能力!”


    館長被摟得眼珠子凸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洋人想繼續行貼麵禮時,館長一腳踹開他,質問馮簡:“你怎麽真雇他?”


    馮簡不以為意:“你男朋友說半年不要分毫工資,權當實習鍛煉。我便答應,正好當還你贈票的人情。”


    館長瞪他半晌,突然道:“你為何來回問小克的名字?”


    馮簡隨意道:“難得碰到個名字這麽長,卻連自己名字也說不清楚的人,我就讓他把能說的都說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宛雲緩慢走到近處,不靠近,也不搭話。


    館長轉頭,不由生氣:“李宛雲,我忍受你多年,為何如今還要忍受你的丈夫?”


    力道剛好的推她過去。


    宛雲重心失衡,向前傾倒,馮簡順手把她扶穩,皺眉看了館長一眼。


    “你怎麽來了?”宛雲輕聲道。


    馮簡道:“你母親在餐館訂好座位,囑咐我接你一起,今晚不需回家吃飯。”


    宛雲沉默片刻,隨後道:“等我片刻,我再取個東西。”


    馮簡點點頭:“你方便嗎?我正好有話同你講,找個安靜地方。”


    館長看著這兩人自顧自地離去,轉頭對洋人皺眉說:“每次在這兩人麵前,我便覺得自己累贅。”


    小克搖晃他的手:“人家感情融洽,正似我們一般頤養天年。”


    館長嗬嗬冷笑,憂傷道:“你除了這張臉和床上技術好以外,到底還有甚優點?”


    對方自信道:“……一顆愛你的心!”


    館長極不耐煩道:“我最不需要別人愛我。”


    已經走遠的宛雲好像聽到這話,不由轉過頭來朝館長笑笑。她那笑容不同平時的淡漠冷寂,極其的美麗清澈。


    身後兩人不由都愣住,呆呆地看著她。


    “真應該帶相機。”職業習慣使然,洋人雙手食指和大拇指比了個方框,遺憾道,“應該照下來,李小姐真美。”


    館長沒搭腔。


    過了片刻,他突然道:“你說,馮簡收你進公司,真的是買我人情?幾麵之緣而已,我能有這麽大人情?”


    洋人不解地看他。


    館長沉靜地說:“我覺得,馮簡他是……愛上我了。”


    順著蜿蜒走廊,馮簡陪著宛雲來到藝術館高層。在攀沿過程中,他一直慢吞吞跟著宛雲,並不想並肩而行。


    宛雲收拾桌上雜物,突然聽對方開口:“你這幾日也熬夜?”


    她看過去,桌旁邊的咖啡機一直亮燈,咖啡渣沒來及扔。


    馮簡不耐煩地說:“你居然不敢回家?李宛雲,現在你才是半山別墅的女主人,不要這麽懦弱,任人反客為主、鳩占鵲巢。”


    宛雲第一次聽別人如此形容自己,不由笑道:“別墅的男主人自己都逃走,我哪裏敢獨自做重大決定。”


    馮簡冷哼:“我根本不在乎。但如果我做主轟人,定然會把你媽你妹妹你保姆你的狗統統攆走,到時你又陰陽怪氣。”


    宛雲再笑道:“過於無情。到時別墅裏隻剩下你我兩人,更相看成厭。”


    馮簡方才話出口,其實並沒多想。此刻宛雲這般隨口玩笑,他倒突然沉默,臉色表情都看不出想什麽。


    宛雲在他的沉默裏抬起頭,發現馮簡也正望著她。


    “宛今為什麽突然回來?”他淡淡說,“她那天的話是什麽意思?”


    這一天終於來了。


    宛雲微微苦笑,並不是懼怕承認,她還不至於軟弱到逃避過去,隻是不想破壞兩人已經如履薄冰的關係。況且,該從哪裏講起――


    馮簡皺眉,繼續冷道:“她抓到你和周愈的什麽把柄?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吧,:(


    周末應該不更新,這文按照這速度寫下去,估計很快就要結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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