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星劍眉一擰,一下甩開她,低聲說,“別拉拉扯扯的,我有什麽可怕的?知道做我們這行需要的基本素質嗎?慎言慎行,一不小心丟命事小,壞了事才是大事。”


    “你不會告訴我你怕死吧?”


    “我是怕無謂的死!懂?”桀星冷冷地說,“尤其是,不要做無謂的幻想,也不要太幼稚。”


    黃秋雨瞪著他遠去的背影,“幼稚?他居然說我幼稚?”


    “秋雨,誰敢說你幼稚啊?”一個很文靜的女子走進,她穿著一件淡綠色及膝旗袍,剪著學生頭,齊齊的劉海下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


    “哼,不過是有點成就,等我做了女將軍,看他怎麽說我幼稚!”


    “秋雨……真是的,風風火火的。”如水翦眸不笑自帶月灣,看上去很甜美。


    船上的餐廳裏,黃秋雨和綠旗袍女子吃著飯,她不時瞟著對麵窗戶邊上也在吃飯的桀星。


    綠旗袍女子柔柔一笑,“你是看上他了?”


    “就是看上了。”


    “嗬,你看上還能逃嗎?”


    “可……他就是不理我啊。”黃秋雨懊惱地說,大眼一眨,“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喜歡溫柔似水的女子,函雙,我覺得你這樣的他肯定喜歡。”


    綠旗袍女子正是宛晴的同學,吳函雙。


    她臉一紅,“胡說八道,你怎麽一點不害羞啊。”


    “害羞?我們都是未來的革命戰士,害什麽羞啊?”黃秋雨白了她一眼,繼續瞟了一眼桀星。


    桀星舉著茶杯,望向窗外的大海,完美剛毅的側臉顯得俊逸非凡。


    船艙裏,富家小姐甚至夫人們都忍不住頻頻望過去,還有甚者,故意揍過他身邊,裙擺拂過他的衣角,可他依舊目不斜視,絲毫沒有被打擾。


    黃秋雨看呆了,“這才是最酷的男人。”


    吳函雙掩嘴輕笑,“你真是成了大花癡了。”她也不由拿眼去看桀星。


    她記得在麗都城見過桀星一麵,隻是匆匆而過,而他似乎和宛佳很熟,當時兩人正在一起。


    “對了,桀星和宛佳關係很好。”吳函雙忽然說道。


    “宛佳?就是龍炎桀的夫人,那個旋起全國抗日運動的隸軍第一夫人?”黃秋雨驚訝地看著吳函雙。


    “對啊。”


    “真的嗎?天啊,我好崇拜她,對了,我記得在蘇城學生暴動的那次,她和龍炎桀還幫過我呢。”


    “嗯,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嗯,我也要像他們一樣成為事業上,戰場上能攜手共進的伉儷。”


    “算了吧,你沒聽說龍炎桀和宛佳離婚了嗎?而且,宛佳在東北可慘了,差點就沒命了。”吳函雙搖頭,“我不想過這種嚇死人的生活,我就想平平安安的,陪著我娘。”


    “呸!市井小人。一點大誌向都沒有。”黃秋雨戳她的腦袋。


    兩人是大學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因為都是從江南來的,又是在隔壁城市,就顯得格外的親厚。可是,吳函雙就是柔柔弱弱的女子,典型的江南小女人,和黃秋雨完全不一樣。


    吳函雙揉了揉腦門,“女子,要那麽大的誌向有用嗎?你看宛晴,宛佳,宛晴也是個很有野心的女子,可不是死得非常慘?我倒覺得宛佳離婚是對的。”


    她眼睛柔柔地看著窗外的景致,臉上緩緩泛上一抹水紅,“其實,嫁給商人最好了,性情溫和的。”


    “喲,我還以為你要做尼姑守著你母親呢,原來死妮子也一樣懷春了?”黃秋雨嬉笑著湊近,“我知道你喜歡誰。”


    吳函雙臉一紅,“不準胡說八道。”


    “哼,我就不喜歡你這樣,喜歡就大聲說出來。幹嘛掖著藏著?你不說,人家永遠不知道。”


    “誰說不知道了?他家已經上門求婚了。”吳函雙急了,衝口而出,臉更紅了,伸手拍在黃秋雨的肩上,“你太壞了。”


    “真的?”黃秋雨睜大了眼睛,“求婚了?那定下沒有?”


    “還沒有,家裏說他特別忙,要等他閑下來,不過也快了。”吳函雙想著那張溫婉的麵孔,心裏一陣欣喜。


    “哈哈,你家是麗都城的大戶,你母親又是大太太,肯定嫁得好。不像我。”黃秋雨話雖這樣說,臉上卻是不屑。


    吳函雙知道她說的是什麽,黃秋雨的母親是妾,自己又特別好強,表麵上對這種封建的身份很是不屑,骨子裏還是在意的。她也不好接口,便看了一眼桀星。


    “咦,他走了。”


    黃秋雨這下顧不上說話了,趕緊站起來,到處看。見桀星出了艙門往甲板上走,她顧不上吳函雙,馬上跟了上去。


    **


    病房裏,宛佳焦急地看著昏迷不醒的龍炎桀,“一師長,他為何一直昏迷著?”


    一師長麵沉著,“醫生說督軍身體極差,我想……是不是這段時間督軍太勞心了?他以前不可能是這樣子。”


    勞心?


    宛佳深吸一口氣,他們究竟怎麽了?為了一定要這個樣子?


    輕輕的握著他滿是繭的手,似乎比以前粗糙了很多,打開看,手掌上很多血痕,都沒有精心處理過,愈合得不是很好,看到這些,宛佳心痛如絞。


    就算是剛認識的時候,龍炎桀就算是軍人,可以是個很注意形象的人,畢竟豪門出身,家裏很多人服侍著,可現在呢?母親、妹妹都不在身邊,他還會那樣注意嗎?還會愛惜自己嗎?


    “我要拿你怎麽辦?”宛佳低喃著。


    晉君城!


    宛佳腦海裏滿是恨意,轉身看著一師長,“人抓到了嗎?”


    一師長搖頭,“那個洞裏錯綜複雜,我們好幾撥人進去,都發現是死路,很可能有機關我們沒有識破。”


    “龍炎桀在這裏的消息一定要封鎖,既然晉君城敢動,他一定是有備而來。不知道他們打著什麽主意。”宛佳皺著眉頭低聲說。


    一師長點頭,低聲說,“是,督軍沒有帶警衛過來,好在原來留了一部分保護大太太,他們已經到了醫院周邊了,不會有事,我的人也調配過來了,夫人放心。”


    “保護大太太?你是說龍炎桀安排人保護我娘?”宛佳大驚。


    一師長噎住了,想必龍炎桀是沒有告訴宛佳的,“這……”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現在了,你還不說實話?想讓我繼續誤會龍炎桀嗎?”


    一師長點頭,眼圈紅了,督軍是何等樣的英雄,心懷一點柔情,卻做得如此細膩,還不讓夫人知道,讓他這樣的粗漢子都覺得心痛。


    宛佳腦子嗡的一下,龍炎桀,你背著我幫我做了多少事?為什麽就不告訴我呢?


    她趕緊轉身,背對著一師長,掩飾著滴落的眼淚,“一師長,您去忙吧,這裏交給我了。”


    一師長點頭,看著宛佳細心地擰著熱毛巾幫龍炎桀擦拭著,歎了一聲,轉身出了門,輕輕將房門關上。


    吳莽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督軍怎麽樣了?”


    一師長見他大喜,“你終於來了。”打量他穿著便裝。


    “是,暗中找人找了量貨機,把夫人的丫頭也帶回來了,我帶了五個人來,要不你們撤吧,換我們守衛著,免得驚動了張荀。”


    一師長點頭,“好,我得馬上回軍營,晉君城不抓起來,總是個定時炸彈。”


    吳莽怒道,“晉君城?又是這個人渣!”


    “不說了,我馬上安排。”


    吳莽輕輕推開門,宛佳立刻就聽見了,轉身一看,“吳莽?你怎麽那麽快就到了?”


    他點頭,“督軍昏迷了?那麽嚴重?”


    宛佳見他臉色變了,心也一跳,難道說龍炎桀過去沒有受過如此嚴重的傷?她也跟著緊張了。


    吳莽細看傷口位置,“還好,估計督軍這段時間身體不好。”他看著宛佳,“夫人放心吧,督軍一定會沒事的。”


    宛佳臉色煞白,“真的?”


    吳莽點頭,“正好讓督軍好好休息休息,他好久沒有睡滿覺了。”


    宛佳這才稍稍放下心,“風柳她們呢?”


    “都回來了,我已經把她們都送回去了,才過來的,夫人放心吧。”


    宛佳這才點頭,看吳莽滿眼都是紅血絲,好像是幾天幾夜沒合眼了,心痛地說,“你要不休息下,這裏有我。”


    吳莽點頭,“我去安排下,我們來了五個人,個個都是精英,有我們在,沒人能靠近督軍。”


    宛佳看著吳莽的背影,再看看龍炎桀,輕輕握住他的手,低聲說,“看,你身邊有這樣的兄弟,真好。”她小心翼翼地解開他的衣扣,輕輕擦拭著,卷起袖口,猛然一驚,他胳膊上滿是觸目驚心的刀痕,有新的有舊的,撫摸著這些刀痕,似乎都是自己割上去的。


    每摸一條,她似乎都能感覺到那鑽心的痛覺。


    她不敢想,這些刀痕的來曆,不想看這密密麻麻十幾條刀痕。


    可忍不住要看,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凝結在一起。


    身子不住微微發顫,她幾乎無法控製自己,不由撲在他身上嚶嚶低聲哭泣起來。


    她真受不了了,這種離別、誤會、無奈的傷感,讓努力支撐起自己精神的她都覺得無法扛住了。


    他們要怎麽辦?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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