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啊!快救蟑螂啊!他快死了!蟑螂……”白眉趴在欄杆上大哭大叫,衝著他爹狂喊,“爹,還不救人!快讓鯊魚停下來!你再不救我就跳下去!”


    白漢邦大急,但無奈搖頭,“現在鯊魚已經發狂了,恐怕控製不住了。(.無彈窗廣告)”他也試著吹起口哨,可,殘虐瘋狂的鯊魚根本就沒有了反應,凶猛的互相攻擊,也不忘朝著龍炎桀方向衝過去,攻擊他,龍炎桀迅速避開,一個猛子往水裏紮進去。


    “看,外麵有好多鯊魚啊!”有人驚叫著,眾人朝攔鯊網外望去,一片海洋上露出一個一個看似平靜移動卻駭人的魚鰭正飛速向著這邊遊來。這裏濃鬱的血腥已經傳遍了整個這片海洋,聞腥而動的鯊魚群卷著死亡的威脅壓迫過來。


    宛佳他們被陷在洶湧的血浪裏,壓根就看不見聽不見,都不知道更大的恐懼和危險頃刻逼近眼前。


    龍炎桀已經沉入水下,不顧一切地往靠近李大龍的鯊魚肚子下遊去,一眼便看到李大龍被這隻發了狂的鯊魚一口咬住一隻手臂,李大龍一陣抽筋,頓時猛灌海水,劇痛蝕骨,失去了反抗掙紮的能力。急得龍炎桀奮力遊過去,用手臂狠狠的對準那隻死魚眼上奮力一擊一下捅了進去,鯊魚痛得一個飛躍出了水麵,把龍炎桀掀了一個跟頭,他也不禁被猛嗆了一口海水,腔內已經無空氣,憑著意誌力腳下一瞪,奮力往水麵衝出去。


    李大龍也同時被叼著出了水麵,他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身子被甩得一晃一晃,如果鯊魚將口一張,那一定就直接落入鯊魚嘴裏了。


    緊追出來的龍炎桀奮力一躍剛好抱住魚鰭,可他手上沒有武器,魚身滑溜,先別說攻擊厚皮的鯊魚根本沒有用,連抱也抱不穩。一咬牙,死命用指甲帶手指狠狠地摳進魚鰭借力飛身再上,直接跳上魚嘴一把抓住李大龍的大腿,奮力往外拉。


    這是個萬分驚險無比的狀況,痛得癲狂的鯊魚咬著李大龍,而龍炎桀抓著李大龍的腳,被一起拖入水中,可龍炎桀死死的抓住李大龍的大腿就是不放手。


    岸上的人大驚失色,心裏都暗叫完了完了。


    宛佳心裏簡直被揪緊、撕裂,受不了這種眼看著深愛的人在死亡邊上受折磨的樣子,這個時候什麽都拋之腦後了!


    她迅速再次遊向鯊魚群中間,沒有武器,她就是誘餌,她身上的衣服就是保護傘,雖然不敢斷定發狂的鯊魚是否還會估計橙黃色,但她等不了了,再等心都要碎了。


    白朗看著她要遊過去動作,馬上大喊一聲,“接著!”一把匕首很準確的落在宛佳身後的水麵上,她來不及細想,立刻一個猛子紮下去,迅速抓住匕首,開始加速奮力往龍炎桀遊去。


    岸上的女人忍不住都哭了,有些推搡著自家男人,“快去救人!都是一群沒心肝的!”


    男人們已經不再幸災樂禍了,有些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可是,白幫紀律森嚴,大當家不發令,誰都會猶豫一下。


    白眉心裏一緊,心痛如刀絞,這才是為了自己舍身的男人,什麽雷震霆,焱龍,都是利用自己的。而什麽叫真情夫妻,焱龍和宛佳就是,這樣深重沁入骨髓的愛,她怎麽能拆散?應該說是拆不散。


    她懂了,愛就要這樣愛,不顧生死,刻骨銘心,為愛拋頭顱灑熱血!


    蟑螂,一定要活著!


    你活著,我就你的!


    宛佳遊得飛快,根本不顧身邊兩隻半傷的鯊魚在身邊虎視眈眈,想攻擊又有些猶豫,兩雙死魚眼緊緊的盯著她,隻要她的沒有橘紅色的腳露出水麵或被它們感覺到很可能就一口咬過來。她看都不看一眼這兩隻鯊魚,眼裏隻有一沉一起的一魚兩人,終於靠近了,她用盡全力對準鯊魚的另一隻眼睛狠狠的紮下去,鯊魚再次受到重創,終於掙紮得失去了力氣,口一鬆,龍炎桀費力一扯,將血肉模糊的李大龍給奪了過來,迅速拖著他往宛佳的方向遊去。


    宛佳心裏大喜,忙迎了過去,可她沒有發現有一條鯊魚悄然跟著她身後,嘴緩緩的張開,正對準她奮力踢水的腳,猛然間,它忽然張大口,衝將過來。宛佳感覺到身後一股濃濃的腥臭味直撲過來,一扭頭大驚,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條帶血的手臂伸了過來,不顧一切地狠狠的對準鯊魚上顎猛一擊,正中鯊魚最薄弱的地方,鯊魚痛得迅速合攏嘴,宛佳腦袋嗡的一下,一旦合上,龍炎桀的手臂就完了,想也不想,手裏帶血的匕首奮力插向鯊魚上顎魚唇,死死的頂住。


    “快!”她嘶聲大喊,其實,她喉嚨裏已經發不出聲音。


    龍炎桀飛快地將她一拽,猛力將她往邊上推去,自己抓著李大龍奮力遊過去。


    宛佳見他暫時脫險,自己用盡全力往岸邊遊去,自己晚一步,就會帶給龍炎桀多一份危險。


    白眉和岸上的人再次震撼了,他們都互相為了對方不惜將自己推向死亡,哪怕用自己的手臂換取對方的喘息逃命的機會,這種愛已經不叫愛了,叫做生死相隨,永合為一。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沒有你就沒有我,這種愛和場景,讓這群早就冰凍了心腸的人再次融化了。[]


    可外麵的鯊魚已經開始攻擊漁網了。


    宛佳首先遊到岸邊,接著一點點僅能容納一人的岩石邊,吃力的攀了上去,一抬頭,她看到了集聚在網外露出水麵的十幾個大魚鰭,心裏一驚,第一次感覺極度的恐懼,她衝著龍炎桀大喊,“快點,快點,後麵還有鯊魚。”聲音依舊發布出來,她扯著嗓子繼續喊,“快!”


    “大當家的,還是救他們上來吧。”開始有人向白漢邦說。


    白朗不等白漢邦說話,一掀袍子,厲聲喝道,“給我準備麻繩!”立刻有人衝去找麻繩。


    “娘,爹。”奶娃娃嬌滴滴地叫著。


    白漢邦一扭頭,便見到龍龍笑得很怪異的拉著乖乖,龍龍雖小,可他此刻的眼神似乎有些可怕,白漢邦心裏不由冒起冷氣。


    二夫人一看龍龍將她兒子乖乖拉到身後,大怒,“小畜生!你拉著我兒子幹什麽?”


    “他吃了我給的藥。”龍龍聲音不大,可很清晰,尤其對她喊自己小畜生非常生氣,隻是麵上沒有表露,而是很淡定的說話。


    “什麽?藥?你給我兒子下毒?”二夫人臉色一變,伸手就要來抓龍龍。


    龍龍飛快的抓著乖乖往後一拖,一挑眉,“你想讓他死,就抓我!隨便抓。”


    二夫人一愣,白漢邦皺了皺眉,“你喂他吃了藥?你騙人。”


    龍龍咧嘴一笑,扭頭對乖乖說,“剛才哥哥給你吃東西了嗎?”


    乖乖點頭,“好吃。”


    白漢邦和二夫人頓時臉色嚇得鐵青。


    “解藥在哪?”二夫人尖利的喊著,恨不得上去撕了他,可她不敢動,水中那對夫妻那麽勇猛,這孩子又那麽狡黠聰明,她不敢用自己唯一的兒子性命去賭。


    龍龍聳了聳肩,攤開手,“在我娘身上,這毒隻有我娘能解,我隻負責喂他吃。”小家夥的眼珠瞪著氣得想衝過過來將他撕成碎片的二夫人,淡定地說,“我死了,我娘肯定不會給解藥,我娘死了,解藥更是沒有了。”


    二夫人腳步一頓,趕緊回頭對著白漢邦吼著,“還不快救人!”


    白漢邦急忙轉身,“一部分人去射擊網外的鯊魚群,水性好下去救人!快!快!”


    海盜得令,飛快的開始分工合作。而白朗已經係著麻繩沿著岩石往下爬。


    岸邊有人開始朝著還在掙紮時不時襲擊龍炎桀的鯊魚開槍,不一會兒,已經精疲力盡的鯊魚被打成了馬蜂窩。


    有人丟下麻繩向下爬,有人索性直接跳進水中。


    很快,宛佳、龍炎桀和昏死過去的李大龍都被救上岸。


    幫內的兩個會醫術的人都衝過來開始救治。


    白眉一把抱住李大龍,看著他斷了的手臂血肉模糊,心痛如絞,哭叫著,“蟑螂,你快醒醒啊,蟑螂,我命令你不準死!”


    龍炎桀撥開擠上來的人群,一把抱著宛佳,急急的問,“你沒事吧?”


    宛佳虛弱地搖頭,啞著聲說,“我沒事。”她低頭一看,龍炎桀手臂上,大腿上全都被劃掉了肉,血肉模糊的,甚是嚇人,隻能用唇語說,“你傷那麽重。”


    “沒事,海水消毒了,一會就好了。”龍炎桀笑著安慰她。


    “孩子,快找孩子。”宛佳猛然一驚。


    龍炎桀也是一驚,一下跳起來,就看見盼盼小人兒拚命往裏擠,可擠不進來,大人們都忙著救人,顧不上她。龍炎桀趕緊撥開人,將她抱了起來,她一見龍炎桀身上的傷和血頓時哇的一聲哭了,“爹,爹,你痛不痛?”


    “哈哈,爹不痛。”龍炎桀一聽爹就渾身不知痛了,“龍龍呢?”


    “不知道,我嚇死了,弟弟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叔叔掉下去了,盼盼嚇死了。”盼盼哭得一抽一抽的。


    龍炎桀這下急了,抱著她趕緊找龍龍。


    “焱龍。”白漢邦滿臉愧疚出現在他麵前。


    “姓焱的!趕快把解藥交出來!”在他身後的二夫人抓著龍龍的衣領抱著乖乖,惡狠狠地叫著。


    而龍龍一副悠哉的模樣,毫不在意。


    龍炎桀眸光一寒,語調頓時冰凍八度,“你給我鬆開我兒子!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他雖然狼狽不堪,可目光如地獄惡魔,尤其是身上血淋淋的,臉上也是帶著血水,麵目看著有些猙獰,二夫人心中大駭,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


    龍龍飛快的跑過去,一把抱住龍炎桀的大腿,忍不住鼻子一酸也落下淚來,“爹,爹,爹。”


    龍炎桀滿心幸福和酸楚,一把抱起龍龍,高興地應著,“嗯,好兒子,乖女兒。”


    “我們也救了你們了,你們快給我解藥!”二夫人咬著牙逼著自己鎮定下來,喊聲低了很多,可她急死了。


    龍炎桀勾唇冷笑,“解藥?要看你如何表現了!剛才是誰朝著鯊魚放槍,意圖殺死我們夫妻?兩條命,還不能抵你兒子一條命嗎?”


    二夫人臉色一變,似乎龍炎桀不會那麽容易善罷甘休了。


    她忍了忍,咬牙切此地說,“那你想如何?”


    “兒子,你想如何?”龍炎桀冰冷的臉一扭向兒子頓時變得喜笑顏開。


    “給自己一槍。”龍龍毫不客氣,冷冷地說。


    “煽自己嘴巴子吧。”盼盼火上澆油,乘機說道。


    “好兒子,乖女兒,真不愧是我焱龍的孩子,夠狠,夠絕!”龍炎桀笑得暢快,臉一轉,換了冷色,“聽見了?”


    二夫人氣得恨不得立刻殺了這父子三人,可她清醒地知道,如果現在殺了,還真的犯了眾怒了,而,她寶貝兒子也就沒救了。


    “說話啊!白漢邦!你個孬種!”她隻好抓著白漢邦向他求救。


    白漢邦皺了皺眉,剛想說話。


    “白當家,您的承諾難道可以不作數嗎?如果不作數就算了,如果作數,現在是否應該我說了算?”龍炎桀話音不大,卻透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乖乖,肚子有沒有疼啊?”龍龍忽然說道。


    乖乖笑嘻嘻地搖頭,“不痛。”


    “嗯,這種毒藥是我娘專門配置的,前兩個小時不痛,後麵痛死。”龍龍就像在說那顆糖很好吃一樣,淡淡的。


    二夫人臉色一變,“姓宛的!”她猛然轉身就要衝向躺在地上被人救治的宛佳。


    龍炎桀冷哼一聲,腳下比她還快,抱著一對娃娃,一個掃堂腿過去,二夫人頓時啊的一聲被掃倒在地,背部被一隻有力的大腳一踩,隻聽見咯吱一聲,似乎脊椎骨錯位,痛得她尖叫哭喊著。


    龍炎桀笑著問龍龍,“兒子,還有毒藥嗎?”


    龍龍點頭,將口袋悄悄扒開給龍炎桀看,嘴巴若無其事地大聲說,“有啊,很多,爹,她這麽不聽話,要不也喂一顆?”


    龍炎桀一看居然是糖果,忍俊不禁,這家夥真是膽大包天,還腹黑決定,糖果都敢冒充毒藥。


    他很認真的點頭,“這種毒藥啊,你娘說最厲害了,我看可以喂她吃一顆。”


    “焱先生。”白漢邦忍不住趕緊說話,“我知道焱先生一家都是善良人……”


    “不是!”龍炎桀和龍龍異口同聲地打斷他,父子兩詫異地對視一眼,龍龍樂得哈哈大笑。


    盼盼眼淚幹了,恢複了傲慢的神色,奶聲奶氣地說,“我娘說了,對待壞人不能心軟手軟。”


    龍炎桀簡直愛死這對寶貝了,更愛死教出這樣一對寶貝的孩子他娘。


    “對。”龍炎桀笑嘻嘻地看著白漢邦,對這種差點讓心愛的宛佳送命的人,他絕不姑息。


    “白當家,你想清楚了,除非你殺了我們全家,否則,她不按我們要求做,你兒子,她,我都不會放過。當然除了白朗。”龍炎桀笑意裏透著殺氣。


    白漢邦情知無法幫二夫人了,隻好一腳踢在二夫人的大腿上,大喝,“賤人!自作自受!”


    二夫人第一次被白漢邦當眾辱罵,加上對兒子安危的心焦,她咬了咬牙,“我做!”


    龍炎桀將腳拿開,冷冷的看著她。


    二夫人爬起來抓起手槍對準自己的肩膀呯的就是一槍,痛得她一下捂住血流如注的肩膀蹲了下去。


    “煽50下嘴巴。”盼盼一本正經奶聲奶氣地說。


    二夫人臉色鐵青,將槍一丟,啪啪啪的飛快地煽著嘴巴,龍龍一、二、三的數著數。


    眾人見狀大驚,這位二夫人平日裏可謂囂張,動不動就打人罵人,還從沒有人見過她服過軟。


    一百巴掌打完,二夫人嘴角流出鮮血,一看便知真是用了力,她的眸瞳中射出惡毒的目光,“解藥!”


    龍龍跳下地,走向乖乖,撥了一顆糖遞給他,“吃吧。”


    “你幹什麽!”二夫人尖叫著飛撲過來,惡狠狠地就要抓龍龍,還沒近身,自己的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起來,她被龍炎桀抓起衣領狠狠的甩了出去。


    冷笑,“敢動我兒子,讓你怎麽死都不知道!”


    白漢邦一震,趕緊飛跑過去查看重重摔在沙地上的二夫人,人已經陷入沙地,形成一個人形的大坑。


    白漢邦趕緊將她拉了出來,她暈坨坨的,喃喃,“解毒……解毒。”


    龍龍大聲說,“已經吃了解藥了。”


    二夫人聽見,立刻就暈了過去。


    李大龍傷勢嚴重,流血過多,昏迷不醒。胳膊已經廢掉了,大家都惋惜的看著他,畢竟是相處了幾年的兄弟,而且他為人和藹,見誰都是笑眯眯的,從來不會發一次脾氣。大家都挺喜歡他的,如今看到他的慘狀,都不忍。


    白眉在他身邊守了整整兩天兩夜,他還是沒有醒,急得每天都哭,可島上的醫療環境極差,根本沒有專業的醫生。


    龍炎桀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大龍手臂真廢了?”宛佳邊幫龍炎桀換著藥,邊擔心的問。


    “廢是廢了,不過不怕,沒有手臂,他依舊是條好漢。”他看著宛佳臉上的劃傷,心痛地伸手輕輕的摸著邊緣,“還痛嗎?”


    宛佳搖頭,滿眼的柔情,低聲說,“你真傻。”


    龍炎桀嘿嘿一笑,“遇到你我就變傻了。”


    龍龍和盼盼兩人正坐在桌子便剝著海蠣子,這是海盜們送來的新鮮的,說剝下來滾一鍋湯鮮美極了。


    聽見宛佳和龍炎桀的對話,就假裝沒聽見。


    可一向留不住事的盼盼還是忍不住悄悄的問,“龍龍,爹咋辦呢?”


    龍龍歎了口氣,“不是還有秋姨娘嗎?”


    盼盼終於鬆了口氣,“爹有秋姨娘,幹爹有娘,那行。”


    龍龍點頭,瞧瞧看了一眼龍炎桀,又對盼盼說,“沒看娘很開心?”


    “看到了,這叫做情人眼裏出西施。”


    龍龍翻了翻白眼,又是那個丫頭教她的,然後還用詞不當,他們娘本來就是西施。


    他們兩自認為聲音很小,豈止全都落入了龍炎桀和宛佳的耳裏。


    龍炎桀樂得向宛佳擠眉弄眼,宛佳白了他一眼,低笑,“得瑟。”


    “那當然要得瑟,終於在他們心目中有了位置。”龍炎桀壓低聲音說。


    “哎,可憐大龍,那麽優秀的人……”宛佳收了笑。


    龍炎桀也沉默了,良久,“他有他的幸福,你沒看見白眉晝夜都在陪著他?”


    宛佳歎了口氣,“白眉那孩子性情那麽急躁,和她娘差不多,大龍未必喜歡她呢。”


    “白眉雖然看上去蠻橫不講理,但,她心地是善良的,和她心機很深的母親不一樣。”


    “我覺得二夫人不會善罷甘休。”


    龍炎桀一笑,“那又如何?”他一想到龍龍用糖騙倒大人,真是厲害,不由噗嗤笑了出來。


    宛佳詫異,“傻了啊,忽然笑。”


    龍炎桀扭頭對龍龍說,“喂,兒子,你膽子不小啊,萬一二夫人發現你給她兒子吃的不是毒藥,是糖,你不就完了?”


    龍龍哼一聲,“我沒那麽笨,她太笨了。”


    龍炎桀哈哈大笑起來,“龍龍、盼盼,你們實在囂張得太可愛了。等爹回去,給你們一個大大的獎賞。”


    龍龍和盼盼雀躍了,盼盼歪著腦袋問,“給什麽呢?”


    龍炎桀也很認真的想了想,“要不一人送一隻和你娘一樣的德國手槍?”


    “真的?”龍龍首先跳起來,睜大眼睛。


    盼盼嘟了嘟嘴,“槍,我沒興趣,我想要一套公主一樣的裙子,雪白雪白的那種。”


    龍炎桀笑了,“好,想要什麽都行。”


    宛佳無奈地笑著,“他們一個騙人,兩個囂張,你這都高興成這樣?以後他們都不知要給你慣成什麽樣子。”


    “我就慣著,不慣他們我慣誰?哦,不對,還要摜你。”他低笑著,透著無盡的纏綿。


    宛佳臉一紅,瞪了他一眼。


    龍炎桀看著她緋紅的小臉,心裏一陣甜蜜,故意大聲說,“龍龍、盼盼,願意一直叫我爹嗎?”


    “不願意。”盼盼忽然說道。


    龍炎桀和宛佳一愣,扭頭看著她。


    盼盼滿眼委屈,可見到龍炎桀一副哀怨的樣子,眼淚就止不住了,“那爹怎麽辦呢?”


    宛佳心裏一沉,忙過去抱起她,“傻孩子,爹一樣是爹,要不這樣,你們喊幹爹叫爸爸,喊爹依舊叫爹好不?”


    盼盼一聽樂了,想了她一個晚上的問題一下解決了,趕緊點頭,衝著龍炎桀甜甜的叫,“爸爸。”


    龍龍也跟著叫,“爸爸。”


    龍炎桀心裏的不舒服隻是霎那,聽著孩子們叫自己爸爸,心裏樂滋滋的,早就不在乎他們心裏還有徽文軒,事實上,徽文軒真的對孩子很好,叫他爹,他也不計較了。


    “哎,好,以後我就是爸爸。”龍炎桀笑著走過來,一把摟過兩個孩子,一人一口重重的親了一下,“寶貝兒子、女兒,爸爸真是太高興了。”


    晚上,龍炎桀和孩子們硬擠在一張床上睡覺,宛佳笑著讓位,自己睡到了沙發上。


    半夢半醒間,被一陣溫熱的呼吸弄醒,不用睜開眼睛就知道是龍炎桀。


    她不敢出聲,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柔柔的回應著,沒有欲望,沒有男女的激情,有的是劫後重生的欣喜和珍惜。


    兩人的吻就像一股溫泉緩緩的流進心坎,絲潤著彼此的心田,腦海不斷湧現兩天前可怕的那一幕,和對方拚死救自己的情景。


    “真好。”龍炎桀念念不舍地放開她,在她耳邊低喃。


    “嗯?”宛佳低低的呢喃著,應著,不舍得離開他溫暖的懷抱。


    “有你真好。”


    “你還在真好。”宛佳柔柔的應著。


    “如果……你沒了,我會死的。”


    “如果……不要如果,我不要……”宛佳鼻子一酸,眼淚禁不住落下。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近來那麽容易掉眼淚。


    龍炎桀心痛地吻上她的眼淚,輕撫她的臉龐,“好在,老天給我機會,讓我再愛你一次,不對,愛三生三世。”


    宛佳借著月光凝視著麵前這個男人,他們的愛這是久經風霜,曆經考驗,翻過萬道坎坷,終於綻放璀璨的鮮花。這一刻真美好,美好得不真實,就像在夢境裏一般。


    她忽然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哽咽地說,“桀,我們不要再分開,愛著,分開是件多麽殘忍的事情。”


    龍炎桀緊緊摟住她的腰肢,強忍著要流出來的眼淚,帶笑地說,“嗯,絕對不分開。”


    宛佳依舊不鬆手,“不管發生什麽,誰也不準為了對方好而離開。”


    龍炎桀一怔,宛佳從來沒有表示過對他如此的依戀,覺得懷裏的人兒比以前更加愛他。他感動了,欣喜若狂,狠狠的吻了一下她的臉,“我發誓,絕對不。哪怕是你要離開,我也要追你到天涯海角,愛你到海枯石爛。”


    白漢邦的房間裏鬧得不可開交,二夫人哭著收拾東西,邊罵著,“你個不是東西的人!你還叫男人嗎?眼睜睜看著你老婆被人欺負,被人開槍,就袖手旁觀!我不過了!我帶著乖乖走,省得讓你難堪!”肩膀上的傷口扯著疼,她索性將東西一扔,坐在床上就哭了起來。


    白漢邦一句話不說,吸著煙,一根接一根。


    他不勝厭煩,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二夫人的事情,而是想著這位焱龍是否真想將大當家的位置據為己有。今天他巡視的時候聽到很多弟兄在暗地裏議論,說這位焱龍真是個漢子,是個英雄,就拿這勇氣和彪悍的能力來說,島上就無人能及。


    “你個孬種!你聽見我說話沒?”二夫人自己一個人在罵罵咧咧,卻沒有見到一絲回應,氣得衝上來,衝著他耳朵大喊。


    啪一聲脆響,白漢邦一個大巴掌煽在二夫人臉上,她驚愕地握著臉,不相信從來疼她寵她的白漢邦竟然第二次打自己。


    她剛想撒潑,白漢邦就站了起來,臉色格外陰沉,將手裏的煙頭丟在地上,用腳捏碎。二夫人看著膽戰心驚,就感覺在捏著自己一樣。


    白漢邦冷笑,抬眼看她,“不想過,可以,你去跳海,沒人攔你!”說罷丟下目瞪口呆的二夫人,揚長而去。


    屋裏裏頓時響起淒厲的哭喊聲叫罵聲,白漢邦壓根就當沒聽見,直徑往另外一處屋子走去。


    白漢邦走到一間安靜的屋子麵前,想推開房門,屋裏傳來說話聲,不由住了腳,靜靜的聽著。


    “你不要怪你爹,咳咳……他其實是很重視你的。”聽著很虛弱的女人柔柔的說話聲。


    “是嗎?那他還要將白幫交給那個女人的小兒子,他心裏根本沒有我們母子倆!”男子是白朗。


    白漢邦的手僵硬了些,握了握拳,逐又鬆開。


    “不會的,其實,你不了解你爹,他肩負的擔子很重,手下兄弟上千人,個個都是提著腦袋求飯吃,他每日擔憂的已經夠累了……咳咳。”


    “娘,別說了,你身體那麽差。”


    “沒事,我就是個藥罐子,我這個樣子,你爹不是一直沒拋棄我?咳咳……咳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說了啊。”


    “還要他麵對我,多了一份負擔……咳咳……孩子,你要懂得體諒……”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弱。


    白朗不停地勸著。


    白漢邦眼角濕潤了,尤其是前兩天焱龍和宛佳拚死相守的一幕早就深深的震撼了他。


    可,長久以來,白朗表麵上敬重他,唯命是從,可心裏對他堵著一口氣,白朗一直認為是他將母親害成這個樣子,說他是個薄情郎。


    在此之前,他的確就像白朗娘說的一樣,他認為自己肩負重擔,還要麵對個藥罐子,真是不堪重負,所以,多個女人,也是理所應當,他也需要有個女人照顧。


    那麽多年來,他一直都沒有愧疚過,因為他覺得自己並沒有虧待過這對母子,就算他寵愛二夫人,寵愛白眉和小兒子,就算他答應過二夫人將來傳位給小兒子。


    可小兒子那麽小,在此之前,一定是白朗穩坐第一把交椅,所以,他真的沒有愧疚過。


    他也認為,自己還能活很久,還能在海上稱王稱霸,可是,如今,忽然有了威脅感。從焱龍的身上,他看到了危險和危機。


    忽然,他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一片浮雲,而回想起來,似乎隻有這個結發妻子是真心對自己的。


    可他現在無顏見自己的結發妻子。重重的負罪感壓著他喘不過氣來,猛一轉身,疾步離開。


    白朗將母親哄得睡著了,才走出房門,正看見遠去父親的身影,頓時有些詫異,父親好像幾年都沒有踏足母親的房間了吧?現在他怎麽會過來了?


    他扭頭看向遠處僻靜的角落,那是宛佳和龍炎桀的房間。他忽然有種渴望,要找妻子就要是宛佳這種女人,外表柔婉,內心強大,剛柔相揉,不屈不饒。用她一顆完美無瑕的心包容著男人強大的力量,這,才是最完美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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