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爺,侯爺,好久不見。”華夫人笑道,風情萬種的眼神裏透著狐狸般的精明。


    “華夫人——”林瑄微微頷首,江陵月抱拳示意。


    “多謝夫人出手相救。”林瑄揚起笑臉道,眼神裏卻全無笑意,“真是巧了,沒想到華夫人今日竟有如此閑情逸致泛舟湖上。”


    “謝謝華夫人。”季悅君誠懇地道謝。


    “王爺客氣,不過舉手之勞,再說了我也沒想到救上來的還是位貴人。綠柳花紅,妾身怎能負了如此春日,不想卻碰上王爺和侯爺如此雅興,帶著美人遊山玩水。”華夫人麵不改色,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如此賢良的模樣當真讓人少了幾分戒心。


    “本王與華夫人真是有緣——”林瑄心裏疑惑卻也找不到蛛絲馬跡,無害的笑容下藏著對此事的諸多懷疑。


    華夫人緩步走了過去,朱唇輕起柔聲道:“喲,侯爺身邊什麽換人了?這位姑娘是誰,看著眼生。”前一陣子為了護國公的木瑤不是爭得頭破血流麽,怎地又美人在身,看來江侯爺也是風流瀟灑的主兒,華夫人想到這嘴角多了一分調笑的意味,*地眼神盯在江陵月身上,勻稱的身段常年習武帶著桀驁不馴的氣質,更重要的是臉蛋俊俏。


    “這是我表妹,剛從江南老家來京都不久,夫人怎能見過。今日若不是承了華夫人的恩情,隻怕表妹福淺都沒命與夫人相識了。涅兒,快,給華夫人請安。”江陵月說得自然,華夫人便也當真了,世家大族裏表親多如牛毛,江陵月便是有十個八個表妹也不稀奇。


    “涅兒,給華夫人請安,夫人萬福。”涅兒微微低頭,略顯憔悴的臉,楚楚可憐的模樣像一隻無害的小白兔,女子看了也會多出幾分憐意。


    “嘖嘖,涅兒姑娘果然是在江南長大的人兒,長得就是水靈。你看涅兒姑娘,跟水仙花一樣窈窕,比之雍王妃也隻稍遜一分。也難怪侯爺緊隨左右,步步不離了。”說著華夫人纖細的玉指捂嘴輕笑起來。


    林瑄和季悅君對視了眼,雙雙鬆了一口氣,婉晴給涅兒做得易容麵具牢靠地緊,便是連眼尖的華夫人都沒看出破綻,萬幸!


    “涅兒雖是有幾分神韻,但跟華夫人比起來,那恐怕真是螢燭之光安能與日月爭輝了。”江陵月忙著恭維華夫人,生怕華夫人多看幾眼再露出破綻,隻是涅兒掐得自己小腿好痛啊,啊——啊——可是臉上還要維持著迷人的微笑。


    “侯爺,一嘴的甜言蜜語難怪姑娘都喜歡你,妾身人老珠黃哪裏能和涅兒姑娘相比呢。”女人都是愛聽好話的,無論是否與事實相符,何況這甜言蜜語還出自年輕俊俏的公子,說得華夫人心裏一陣舒坦,說得林瑄默默地將頭轉了過去,偷偷地翻了一個白眼。


    “歲月沒有在夫人您身上留下痕跡,反倒沉澱了您的美,您的成熟優雅是照國男兒最欣賞的美.....”說完,江陵月快把自己惡心到了。華夫人完美的下巴微微翹起,一雙眉眼裏在上位者的驕傲:本宮裝得下所有男兒的傾慕!不過她也確實有這般實力。


    “阿嚏——”林瑄不合時宜地打斷了江陵月的馬屁之路。


    華夫人緩過神來,微微笑道:“倒是妾身疏忽了,你們趕緊伺候王妃和涅兒小姐換上幹淨的衣服。王爺侯爺,隻是這船舫上並無男子的衣服,隻能委屈你們了。”


    “有勞華夫人,我和陵弟沒事,悅君和涅兒姑娘體弱剛剛沾了水最怕風寒入體。”


    “阿嚏——”林瑄話音剛落,江陵月沒忍住也打了一個噴嚏——怎麽就如此給二哥長臉呢?


    林瑄繼續裝聽不見,緩緩道:“我們的船一會也該到了,華夫人不必擔心我們。”


    “那就好。”華夫人善解人意的模樣配著如此嫵媚的臉蛋總是給人一種不安好心的錯覺。


    季悅君有些擔憂地望著林瑄,最終還是在仆人的指引下和涅兒一同去了船艙。


    “王妃,請奴婢伺候您更衣。”清脆的聲音如同小貓。


    季悅君望著眼前的小姑娘,心裏對她也生出幾分好感,小姑娘長得甚是標誌,約莫十三歲的模樣,純淨的眼神解除了她所有的戒備。華夫人果然愛美人,連時候穿衣的小姑娘都如此。


    “你叫什麽名字?”季悅君看著她,多了幾分探究的好奇。


    “回王妃,奴婢叫果兒。”聽到王妃問話,小姑娘趕緊放下手上的衣衫,恭敬地跪在地上,手忙腳亂地,“砰——”接著“啊——”小姑娘竟然磕到了腦袋。


    “果兒,你沒事吧?”季悅君急忙伸手扶她,果兒眼睛裏痛得充滿淚花,看到季悅君關切的眼神,禁不住開心的笑了,道:“王妃,心地和夫人一般善良,老天爺保佑好人。”


    “果兒如此可愛善良,肯定也被老天爺保佑著。”季悅君受到單純小姑娘的感染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讓奴婢伺候您更衣吧,王妃——免得您受了風寒。”


    剛想拒絕,可話到嘴邊,卻單單吐出一個“好——”字,季悅君實在不忍心拒絕單純姑娘的好意........


    半個時辰之後,華夫人站在畫舫上目送這一群人上了船離開,笑意更濃了。


    “王妃腰上可是有一小塊如殷紅的印跡?”華夫人盯著林瑄他們所在的船舫,輕生問道。


    “回夫人,王妃腰背上有拇指蓋大小形如遠山的殷紅印跡。”果兒清脆純真的聲音,襯著眼前的景色讓華夫人心情大好。


    “乖果兒,沒有讓本宮失望。”華夫人摸了摸果兒的頭,轉身吩咐道:“蕭護衛,將信鴿取來,連夜將消息放出去。”


    “是夫人。”蕭護衛麵無表情應道,一雙劍眉,長長的發髻隨意用黑色發帶束著,身上透著隱隱的殺氣。雙手寶劍在懷隱沒在暗處,五官不算精致,反倒多了幾分硬朗之氣。


    “蕭展,我們可以回晉國了,你難道不開心麽?”


    “夫人,高興就好。”


    “若不是你與他有十之約,讓人聞風喪膽的蕭展怎麽會屈就在此。”華夫人少有的冷清聲音,似這冷冽的湖水。


    “蕭展學藝不精,願賭服輸。”蕭展並不與麵前的女人對視,八年過去了,看得最多地是這女子的背影。


    華夫人莫名有些失落,對於冷漠的蕭展來說每過一天便是解脫,可自己又何嚐不是冷漠呢?


    “這次護送我回到晉國,你就可以離開了。”


    蕭展眯著眼睛對視著她,沒有說話。


    “看什麽看,這下你開心了。”說完華夫人挺著驕傲的背,緩步走入船艙。


    ...................................................................................


    “皇上,今兒碧雲宮派人傳話,皇後身體抱恙,皇上您今日要不要去碧雲宮用晚膳?”德海小心地詢問。


    “怎麽又病了?”林瑾半躺在塌上翻著手裏的書,懶洋洋地道,“朕又不是太醫,找太醫院的人來看看。”


    “這.....”德海想了想,咬牙道:“皇上您有大半個月沒去碧雲宮了,皇後也是思念您,若是太皇太後知曉了,免不了又要憂心。”


    林瑾聽著心煩,手裏的書隨手朝五步外的書案上大力扔去,“讀書的興致都沒了,不看也罷!走,去碧雲宮。”


    “諾——”德海大喜。


    碧雲宮。


    林瑾坐在床案邊玩味得看著他的皇後,這還是皇後第一次與他慪氣。見慣了她賢順的樣子,這會反倒覺得她有些陌生,卻不清楚她為何不滿。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沒人開口,內殿裏靜謐的讓人難受。


    “皇後,既然不想見朕,朕就不坐在這裏叨擾你休息了。”林瑾有些坐不住了,隻想離開。


    女人若是愛得深沉,往往忘掉忘掉自己受的委屈。


    “皇上,你想要自己的孩子麽?”一開口,眼淚便決了堤,是委屈衝破了堅強的防線。再最後的關頭皇後終是沒有問出口:你為什麽不要自己的孩子,不讓我懷上你的孩子。


    “當然想。”林瑾仔細端詳皇後的臉色,心裏不免生疑,難道她知道了?


    “可是臣妾至今無所出,對不起皇上。”


    “若是為了此事,皇後也不必自責。”林瑾小心安慰道,做了虧心事心裏多疑。


    “皇上不想體會做父親的滋味麽?”


    “長兄為父,看著林瑄長大朕多有體會。哪怕朕有再多的孩子,也不會對他有瑄兒這般上心。”林瑾說到林瑄的時候嘴角總是帶笑,甚是溫柔。


    “皇上難道要把皇位傳給雍王?”皇後心沉了下去。


    “放肆——!後宮不得幹政。”林瑾忽地厲聲吼道,“朕要把皇位傳給誰是朕的事!雍王是朕的弟弟,名正言順他也擔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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