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蓬萊十分鬱悶,躲掉二十一世紀父母逼婚本來以為天下太平,沒想到在古代也被逼婚。盡管第三天他就朝林瑄哭訴不能逼著他娶一個女子,林瑄笑著答應說他介意公開杜蓬萊的女子身份一副天下男兒任君挑選的姿態。杜蓬萊氣得直哆嗦,算你狠!可是皇上你不能如此坑害良家婦女吧?杜蓬萊氣急敗壞地坐在大殿內的台階上耍賴,反正她找不到什麽姑娘。林瑄見她當真,笑笑道:“大學士上知天文下曉地理,難道連自己的婚事都搞不定?”


    “我說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崇尚戀愛自由,您這期限一出我隻覺頭暈眼花緊張不已。還有——”杜蓬萊想到這氣急敗壞的雙手抱在胸前負氣地有抓頭。幸好大殿裏隻有常安候著,不然大學士如此模樣非讓朝裏的人笑話。“還有什麽?”林瑄見杜蓬萊氣急的模樣想說又忍住沒說跟著有些好奇。


    “哼,皇上你是沒看見我府門口來往的馬車,比我之前一個月來我府上的人都多,”杜蓬萊想到就生氣,“全是來想把女兒嫁給我的,一夜之間我就火了啊。來之前難道他們都不做做功課的嘛,我杜蓬萊對待小女生好不好,有沒有家庭暴力,暗疾之類的一概不關心。抓著我府上的總管就叫大學士,當然我的總管人長得很帥氣。請問皇上,你說他們為什麽要把女兒嫁給我,根本就是把女兒嫁給我的頭銜嘛,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女兒幸福不幸福。”


    “還有這種事?”林瑄似是十分驚訝麵上不動聲色心裏樂開花,杜蓬萊向來自視甚高竟然被蜂擁而至的聯姻者給認錯了,他可以想像當時杜蓬萊烏青的臉色。“看來,大學士如今在京都非常受熱捧呢。”林瑄坐在案前結果常安傳來的補品有滋有味的喝著,一點也看不出同情杜蓬萊的模樣。杜蓬萊氣得跳起來結果采到自己暗紫色的袍子腳下一閃一屁股坐在地上,無奈地笑出聲,“我看我最近和什麽都相克,真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在古代混到大學士也一樣。”


    “別別別,大學士別泄氣。雖說目前的狀態不一定是你享受的,但是至少證明你在照國地位很高,聽說你要婚配才會有人擠破頭想把女兒嫁給你,若是你身無長物恐怕娶妻都難。如此想想,是不是應該開心一點呢?”林瑄笑著眯眯地望著他。“皇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說您和定北侯的事了。”杜蓬萊舉旗投降一臉諂媚。


    “嗯?”林瑄裝作不解的望著他,“這小紫袍子也隻有咱們大學士能穿出這股子飛流倜儻的味道,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姑娘。”還沒說完,杜蓬萊就伸手開始要去解側身的腰帶,“哎呀誰的紫袍子到我身上了,常安你的吧?誰說皇上的閑話,臣今天一定要把這些大臣全抓出來,狠狠地處罰!一人抽三十鞭子再扣一年的俸祿。”說著杜蓬萊已經把紫袍子的衣扣解開一半,“行了行了,朕讓你脫衣服了嗎?大殿之前衣冠不整朕看你是皮癢癢了吧?啊——?”


    “皇上不如臣的婚事就算了?”杜蓬萊朝林瑄拋個媚眼,眼神裏全是:咱們一起把侯爺給賣了吧?林瑄搖搖頭痛徹心扉的道:“江陵月怎麽就認識你了呢?”立時答應道,“行,木瑤和她磨磨唧唧都多少年了,你去促成他倆朕就不逼你成親。”杜蓬萊生怕林瑄反悔得了命令就朝門外跑,邊跑邊叫:“一言為定,君無戲言啊,不帶反悔的!”


    “看把他嚇得,”林瑄自顧自道,“其實朕….怕他一個人在孤單。”常安溫和得笑笑,“皇上既然是此心,何不直接對大學士說。”林瑄看了常安一眼,語重心長的道:“哪有人願意承認自己孤單,何況身邊都是人,承認自己孤單不是傷害身邊的人嗎?周國那邊傳消息了嗎?”


    常安麵露難色,“還是一樣,沒有消息。”林瑄歎息,“自從有個神秘莊主出現,悅君就從周國皇宮裏消失了,整整兩年沒有任何消息。之前還能靠內線了解她的近況,如今朕派出去那麽多人沒有一個人給朕帶丁點消息回來。”說著林瑄感覺到兩邊太陽穴十分疼,伸手用力按著,常安見他煩累從一旁的楠木架子上取出拇指大小的沉香點上。兩年了,林瑄每日向例尋公事一樣詢問季悅君的消息,兩年來沒有丁點消息,林瑄從最初的暴怒到現在的平靜無奈。“說是隨高人學藝,這些年她沒有給朕傳過半點消息,常安,你說她是不是把朕忘了?”林瑄每每想到這心中一陣悲涼。


    “想來王妃也有難言之隱,皇上且寬心。”常安每次都是如此安慰,他知道林瑄身上的政事太多根本不可能分心。“怪朕太貪心,擁有這麽多還想要這要那,娶了皇後,爭天下,根本就沒有資格再說愛她。咳…咳…咳…”常安忙呈上川貝湯,“你小子倒是有心準備得很周全。”林瑄嚐了一口甜度正好。“不是奴才周全,是皇後想得周全剛剛讓人送來的,說是皇上春日容易咳嗽,讓您喝點潤肺。”林瑄手上攥著調羹停住片刻,抿了抿嘴唇長舒一口氣又喝了幾口,“拿走吧。皇後此刻在哪?”


    “和小皇子在後院看花呢。”常安笑道,轉身將還剩一半的瓷碗放到案盤上讓人端走,盯著白色的玉碗輕輕地歎口氣。沉吟片刻,林瑄站起來撐撐身子,“她倒是不負春光,走,咱們也去後院轉轉。”


    如今□□正濃,院子裏的花對蹴成堆甚是漂亮,讓久處室內的林瑄眼前一亮心情也跟著莫名好起來。繞過長亭就聽見偲兒歡笑聲,莫芷情穿著一襲淡綠色的長衣清麗脫俗臉上洋溢著寵溺的笑容,“嬸嬸那是什麽花?有幾朵?”


    “那是桃花,每天嬸嬸都帶你看花怎麽不記得?”莫芷情輕聲對著林偲道,“你想要幾多?”林偲抬起小腦袋笑道:“韓信點兵,多多益善。”莫芷情驚訝的笑出聲,“你皇叔若是知道讓你讀得兵法全用到‘桃花’上不知道會不會誇你舉一反三學以致用。偲兒,你看這花美不美?”林偲盯著花看了看有盯著莫芷情看了看,忽閃著大眼睛認真道:“桃花美,可是嬸嬸比花還美呢。”莫芷情聽了笑得花枝亂顫得意地不行,一看這孩子長得就是縮小版的林瑄對自己是百依百順,可是她親叔叔就不如這個小鬼會說話,“你皇叔可從來不覺得嬸嬸好看呢。”林偲詫異的睜大眼鏡,驚奇地問道:“真的麽?皇叔是得眼疾了!偲兒得讓禦醫給他瞧瞧。”說著一臉焦急朝舉翠招手,把莫芷情樂得流眼淚這孩子真是坑叔叔。一抬頭正看著林瑄俊俏的臉上烏雲密布,偲兒這孩子……如此花言巧語還一臉無辜的坑害女孩子長大了還得了。


    “侄兒給皇叔請安。”林偲雖小行禮已經有模有樣,也懂得君臣之道。


    “免禮。”林瑄揮揮手,林偲迅速得抬頭盯著林瑄的眼睛,清澈而犀利的目光朝他射來,嚇得她把嗓子根兒的話咽下去,他雖然不明白但是知道這事皇叔生氣前的信號,“皇叔,我告退了!我還有功課沒完成!”說完撒腿就跑,在回宮的路上林偲追著問舉翠皇上是不是有眼疾,為什麽不覺得皇後好看,嚇得舉翠三魂丟七魄心道這話也隻能小祖宗你敢說。若是別人,隻怕要被皇上打個半死。


    “本宮也賞完花,臣妾告退。”莫芷情恭敬地行禮準備離開。“等等,怎麽朕剛來你就要走?”林瑄挑眉最近這半月莫芷情幾乎很少來承乾殿,甚至對她和偲兒偷說他都當作沒聽見難道還顯得他讓步不多嗎?


    “那皇上想讓本宮做什麽?”莫芷情身後的鈴鐺有些緊張,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瞪著他倆。林瑄故意走到鈴鐺麵前背對著莫芷情,無聲得向鈴鐺求救:她怎麽了?鈴鐺一臉無辜的搖搖頭,她什麽都不知道。見從鈴鐺這裏問不出什麽收獲,林瑄立時揚起笑臉問道:“不如皇後陪朕逛逛後院吧,難得今日陽光明媚,春光濃鬱。”


    “好,難得皇上由此雅興。”說著莫芷情邀請林瑄走在桃花林裏,常安和鈴鐺相視一眼雙雙選擇地盾。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林瑄和莫芷情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有些奇怪,林瑄穿著明黃色的龍袍徜徉在桃花海裏,莫芷情邊走邊用餘光打量著林瑄,他的模樣比七年前變化不多隻是眼角裏威嚴漲了幾分顯得人成熟許多。


    “最近…..皇後很少到承乾殿走動,不知在後宮忙些什麽?”林瑄看似隨意的問道,難得和莫芷情聊天開口不是政事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莫芷情慢慢跟著林瑄的腳步春的味道似乎嗅到胃裏,“太皇太後她老人家昨日讓本宮陪她和大臣家眷們一起放風箏,今日答應陪偲兒逛園子,都是些細碎瑣事向來皇上並無興趣。”林瑄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這些年朕忙,多虧你常常替朕陪皇祖母,偲兒也是你陪得多。”細細想來林瑄這七年一心撲在政事上對身邊人關注很少,如今想來倒是因為皇後事無巨細全部料理讓林瑄少了後顧之憂。莫芷情有些傷感的笑了一下仿佛樹上凋落的桃花,“本宮身為皇後自然要對皇祖母盡孝道,肩負養育侄兒的責任倒是皇上如此客套顯得見外。”林瑄抬頭望了望蔚藍的天空,仿佛天邊雲彩一樣自然地問道:“皇後進宮七年是朕虧待你,說實話…..朕心有所愧。”說完轉身站到莫芷情麵前,鄭重其事地道:“芷情,不知你可否有心願朕能幫你實現?”


    莫芷情回過身側望著林瑄,笑如桃花:“皇上當真?”


    “自然當真。”林瑄挑眉到不知莫芷情心裏做何打算,被她一說心底顯出些慌張。


    “不如……今晚來臣妾宮裏陪臣妾…..飲酒下棋。”莫芷情見林瑄如釋重負的樣子有些心酸,對於她來說早已習慣。


    “芷情的心願未免有些小。”林瑄笑道。


    “從臣妾入宮以來七年多,皇上沒有一夜去到臣妾宮裏飲酒下棋,七年才實現一次的願望在芷情看來不算是小願望。既然皇上答應自然會作數,隻是芷情不想在等一個七年。”


    林瑄一個人在桃花林裏放空得站著,莫芷情先行告退沒有再陪著她。仰望一個人七年是什麽感受林瑄不是不知道,是他一直都躲避著視而不見。難道莫芷情對他的情分他不知道麽?他什麽都知道隻是裝作不知道,不去想不想麵對更不想解決,朦朦朧朧的界定對他們的謀劃才好。七年的相伴,莫芷情早已不是曾經的路人。滿眼的□□,思緒煩憂,難道他和季悅君的情分就到此為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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