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什麽時候想的點子,居然都沒告訴過我。”


    回家的路上,蘇雅在副駕駛席上對我責怪地說。


    “唉,姐,我當時真的就是隨便一說,根本沒有想過近期會實施這個計劃。後來又發生了那麽多事情,我哪裏還想得起來。”我明白蘇雅並不是真心想要責怪我,所以也並不著急,慢悠悠地說,“不過你看,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麽奇妙,我無心當中的一句話,竟然會為我們招攬到任明安這個絕世大客戶。”


    “你就臭美吧,”蘇雅瞥了我一眼,笑著說,“多虧任明安還記得你這個點子,不然你當時又是拉橫幅又是發入場券的,過後就再也不提了,咱們的消費者還不得說你欺詐啊?”


    我大驚:“哪有那麽嚴重啊姐!再說我又不是說就沒有下文了,隻是延遲一段時間嘛!”


    蘇雅繃著臉,在我都有些惴惴不安的時候終於“噗嗤”一聲笑了:“好了,我嚇唬你的,看你那個傻樣。”


    我抽空抹了一把汗,表情誇張地說:“姐,你可太嚇人了。你不知道我安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臉色差。”


    “貧嘴!”蘇雅輕輕地在我腮邊彈了一下,我在等紅燈期間厚著臉皮湊了過去,蘇雅隻好在我臉上又吻了吻,被我趁機逮住在唇上糾纏了一番。


    “好了快認真開車!”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蘇雅還是有些害羞,她佯怒地說了我一聲,急忙把臉轉向窗外。


    都結婚這麽久了,蘇雅依然還是這麽單純害羞的性格,我忍不住笑了笑,這時綠燈亮了,我於是暫時放過了她,心想等回家你總沒有借口了吧?


    我心情愉快地開著車,過了一會兒,就聽見蘇雅悠悠地歎息了一聲。


    對我而言,蘇雅的笑聲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但她的歎息卻足以讓我心疼地窒息。我隻覺得心裏一抽,放慢車速,輕聲問道:“姐,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


    蘇雅沉默了一會兒,直到我心急火燎地忍不住又追問的時候,才慢慢地說:“這話說起來,恐怕你要嫌姐不合時宜――但安夏,我總覺得,安雅爾之所以在hr的打擊下走到今天這個舉步維艱的地步,肯定不是因為文洋那一件事。”


    我認真起來,思考著蘇雅的話:“姐,你的意思是……”


    “你不也是這麽想的嗎?”蘇雅說,“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兩天我又整理了一下,就算那封至關重要的病毒文件已經查出是文洋做的,但是當初在萬盛商場第一天做促銷時被換的貨架又是怎麽回事呢?我們現在都已經知道,文洋並不是成心想要背叛安雅爾,甚至那件事也是她在受到威脅和幾乎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做的,那麽她更不可能會做下偷換貨架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


    “我也是這樣覺得,”我沉吟著說,“隻不過這段時間安雅爾事情繁雜,我又沒有辦法時時刻刻守在公司,所以這件事情隻能交由方總她們加緊盯著,好在之後並沒出什麽錯。”


    “這段時間沒有出錯,不代表從今以後都不會出錯。”蘇雅嚴肅地說,“無論如何,放這麽一顆定時炸彈在公司裏,我總是不放心。”


    我想了想,也說:“你說得對,姐,我們是應該想點辦法把這個人揪出來,一來是不能讓他再繼續逍遙法外,二來也是為以後公司的發展做準備。”


    話雖如此說,可是對於怎麽揪出這個人,我們依然一籌莫展。畢竟這個人實在是太狡猾了,而且眼下新舊事物一起開始運轉,我們也覺得頗有些分身乏術。


    “那任總那邊的合作……”蘇雅猶豫地說。


    我也猶豫了一下,這個人現在抓不出來,我們繼續推進這項重要的合作計劃,會不會被繼續破壞呢?


    “你說呢,姐?這次合作的機會得來不易,而且不管從什麽角度考慮,這對於安雅爾來說都是非常有利的。”


    “是的,”蘇雅說,“而且說實話,這個選取普通消費者來代言安雅爾品牌的點子,我在很久以前也想到過,隻可惜我們公司的人力物力有限,所以也一直都沒有拿出具體的策劃案來。這次你提出的這個想法簡直印證了我很久以前的夢想,而且又有萬盛這樣的大財團來支持我們,無論從什麽角度講,這都是一個擴大安雅爾品牌影響力的絕佳機會。”


    我們一時間都沉默了,機會太好,讓人沒理由放棄,但是如果我們沒辦法鏟除內患的話,再好的機會也是空談。


    “無論如何,我們先跟任明安把合同簽下來再說,”過了一會兒,我斬釘截鐵地說,“不能因噎廢食不是嗎?”


    蘇雅看著我,我也回望著她,在彼此眼中,我們都看到了一往無前的勇氣。


    “你說得對,弟,”終於,蘇雅鬆了一口氣似的,歎息著說,“姐看來是老了,要是再早幾年,根本不會因為這些有的沒的猶豫。”


    “胡說,”我把車停在路邊,湊上前狠狠地吻住蘇雅,唇齒交纏間說出的話也變得無比曖昧,“誰說我姐老了?在我心裏,姐就跟少女一樣,一樣地……”


    後麵的話被埋在蘇雅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中。車子停在深巷裏,來往行人寥寥,我們翻到後座,茶色的玻璃更是阻擋了大部分的視線。


    但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肆意親密的行為卻仿佛點燃了我們內心深入最狂熱的一麵,我們擠在汽車狹小的空間裏輾轉騰挪,彼此親密無間。


    在到達頂點的時候,我們同時叫出聲來,長長的歎息纏繞著彼此最隱秘的快樂,我伏在蘇雅身上,仿佛得到了畢生最大的滿足感。


    我們最終決定和任明安的萬盛集團簽下合同,共同舉辦安雅爾的第一屆代言人選拔大賽。出人意料的,對此,方芳她們卻沒有我和蘇雅這樣的憂慮。


    “其實,與其坐在屋裏擔心那個內奸會對我們這次的活動搞破壞,不如主動出擊,鏟除這顆定時炸彈。”


    咖啡館裏,方芳、餘頂、白顏、黃小鬆等人齊聚一堂,當然,還有莫名其妙撞進來“正好”趕上我們開會弗蘭克――我剛想對他怎麽會來這裏表達疑問,白顏就自動自發地解釋了一下。


    “啊,”她臉上意外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麽看上去有點不自然,“這不是弗蘭克醫生嗎?今天怎麽有空來喝咖啡?”


    弗蘭克一愣,和白顏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才傻傻地點了點頭。我對蘇雅說:“我總覺得哪裏不對……”


    “你就是太敏感了,”蘇雅的眼睛連往那邊瞟都沒瞟,“一天到晚想那麽多累不累呀。”


    我被蘇雅說得無地自容,於是不再關注突然冒出來的弗蘭克,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我多心了,我的餘光看到白顏仿佛鬆了一口氣。


    剛剛戀愛的方芳和餘頂在一起顯得非常地甜蜜,兩人眼神交融時那種纏纏繞繞的感覺讓我們外人看上去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麽芳姐,”我咳了一聲,接著方芳剛才的話說,“你的意思就是‘引蛇出洞’?”


    大家自然而然地把目光都投注在方芳身上,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這其實是餘頂想出來的。當然我們都覺得,與其等著被害,不如設個圈套引他出來。”


    蘇雅沉吟著:“既然要引蛇出洞,總要有一個目標,雖說現在的猜測都不免有些沒有根據,但反正是咱們自己人關上門來說話,大家心裏有沒有一個大致的懷疑目標呢?”


    黃小鬆第一時間張了張口,但看大家都沉默著,於是也沒有說話。


    蘇雅笑了笑:“雖然這個辦法有點俗套,但是我想,大家是不是可以把心裏的那個人寫下來,咱們看看到底誰得票最高?”


    白顏笑著拿來紙筆給每個人分發了下去。我幾乎是一揮而就。


    最後幾個人同時亮出了紙條,我、黃小鬆、白顏、和蘇雅寫得都是“王總”,餘頂由於是個外人主動棄權,連同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的弗蘭克也沒有寫票,唯獨方芳一個人寫的是個“楊”字。


    “楊?”蘇雅一愣,“這是誰?”


    方芳嚴肅地看了蘇雅一眼,又環視了一下我們:“我知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王總的嫌疑是最大的,畢竟他一直以來就在拆安夏的台,而很多的公司活動他也沒表現過明確的支持。但是在王小帆之外,我覺得還存在一種可能性。”


    她把手裏的紙條攥緊了:“楊波。蘇總的總經理助理,楊波。”


    “不可能,”蘇雅第一時間說,“楊波是安夏離職後我精挑細選的助理人選,不但為人沉穩可靠,工作能力也是一流的,而且我給他的待遇不說是全濱州最高,也八九不離十,他沒有理由背叛我啊。”


    大家一時都有些沉默,方芳看了看我,我隻好清了清嗓子,緩緩地說:“這話其實不該由我說,感覺像是在挑撥離間一樣,畢竟楊助理接的是我的擔子……但是,姐,我覺得芳姐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楊助理之前的經曆我們都不了解,不能這麽武斷地判斷孰是孰非。”


    方芳瞪了我一眼:“安夏,我讓你說話,你就知道和稀泥。蘇總,我的意思是說,以前的很多事情沒注意到也就罷了,現在想想如果不是能夠接近總經理的人,根本沒辦法獲得那些第一手的資料――我知道,我知道王小帆看起來更可疑。”


    方芳截住蘇雅正要說出的話,接著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以換貨架那件事情為例,如果不是負責後勤保障的人,如果不是對我們公司從上到下下達的每一個命令都了如指掌的人,怎麽可能會那麽及時地做出反應呢?”


    蘇雅沉吟了一會兒,既不說是也不說否,隻是點了點頭,對在座的眾人說:“好吧,我心裏有數了。今天大家都是自己人,隨便說說也沒什麽,我希望今天的談話不要透露給別人知道,好嗎?”


    大家紛紛點頭,除了弗蘭克依然一副懵懂的樣子外,每個人都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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