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肩行走在軍區大院偏右側的小花園裏,兩邊的常青樹披上了白衣,裸漏在外麵的枝葉更顯濃綠,碎石鋪成的蜿蜒小道被厚厚的白雪覆蓋,純淨的路麵和顏色,讓人有種踩上去的欲望,每步都能感受到腳下咯吱咯吱的聲音,細碎又存在。


    因為雪下得濃密,花園裏並沒什麽人,似乎還能夠聽到落雪的聲音,靜謐,閑適,同時身邊某人的存在感更加明顯,陸悠然側臉看了眼從出來後就一直沒開口的人,潔白的雪花飄落在英挺的鼻尖,融化,消失,接著另一片落下,重複之前的過程,沉默著消失。


    也許是感覺到她的視線,身邊的人扭頭對上她的目光,“怎麽了?”身子微微向她這方傾斜,似乎能夠看到對方眼睫毛上雪花融化後的細密水珠。


    陸悠然微不可查的往旁邊移了一點,“你叫我出來就隻是為了走走?”


    “對啊,”傅子墨若無其事地直起身子,挑挑眉,“我剛才應該說的已經很清楚了。”說完看她一臉莫名加不可置信的神色,嘴角上揚,口中呼出的氣流在空中掀起一片白霧,“不逗你了,我叫你過來是想跟你說一下上次發生的事。”


    “上次?”陸悠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驚訝完才腦中靈光一閃,“哦,我跟靈韻被迷倒的那件事?”


    傅子墨點點頭,眼神示意她跟上後,起步繼續沿著小道往前走,邊走邊說,將之前查到的所有線索和最後處置結果都攤在她麵前。


    比如,迷倒她們的那個千麵人是上次綁架她的時候迷倒她的那個小混混,還是一個講義氣知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混混,所以在因為傅子墨的插手而他的恩人升了天亦或者下了地後,想要罪魁禍首也就是傅子墨也不好受,接著就挑中了她跟王靈韻姑娘做突破口,然後就有了剩下的事。


    後來,敢在千麵人手裏接收她們的歡愉會所被查封,從上到下的領導層都受到應有的懲罰,尤其是歡愉會所的老板,因為行賄、販毒、組織黑社會等罪名,被判處無期徒刑並沒收所有財產,還因此牽扯到了j市所屬z省省長,前段時間已經被雙規。


    以上聽他說的簡潔明了,但她也能想象到裏麵的風雲變幻,跌宕起伏,一省之長的去留裏麵所牽扯到的利益糾紛,黨派傾軋可不單單是一個人就能抵抗的了得,想到因此而牽扯到的家族,陸悠然眼眶隱隱發熱,她能從中感受到親人濃濃的關愛和袒護,無懼外力,無恐陰邪。


    實際上她自從水鄉回來後心底的壓抑和無法言語的惶恐一直都沒怎麽消減,跟前世相近的黑屋遭遇讓她總是有種一不留神就會回到前世那時候的感覺,所以即使兩次黑屋的遭遇有一些細節上的重疊,她也不敢去回想任何於此有關的經曆和細節,隻能將十分的注意放在身邊的每個地方,時刻感知著這個世界,讓她知道自己真的活在現實,而不是她的妄想。


    現在再一次感受到身邊親朋好友的關愛,似乎剛剛還在飄浮著的心被因關愛而產生的羈絆牢牢鎖住,漸漸沉到實處,並固定纏縛,此刻心情豁然開朗,連聽到傅子墨說出他那時候的誘餌計劃都沒怎麽影響到她的好心情,畢竟在那時這確實是個好方法,不是麽。


    “你沒什麽想說的?”傅子墨帶著歉意解釋了一遍自己當時的想法後,發現走在身邊的小貓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有童心地伸出雙手接雪花,感覺她周遭的氣場還變得輕快了許多,傅子墨一時心情有點怪異,輕輕皺了皺眉頭。


    這是傅子墨第一次向別人剖析自己,這個世上有的人喜歡向別人訴說自己的所思所想,也有的人喜歡將所有的事都悶在心裏,甚至是討厭別人窺探自己的想法,而他就是最後一種。


    因為小時候跟同齡人在思想和認知上的差異,傅子墨一直都沒什麽同齡人的朋友,圍繞在他身邊的,要麽就是他有意招攬的下手,聽從他的指揮,要麽就是自顧自的扒上來巴結逢迎,這些都不需要他特意去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


    再加上他們家是軍政家庭,相處時無可避免的帶了點上令下達的色彩,漸漸地便養成了他有些固執的性子,做事目標明確,喜歡掌控全局,表麵上看溫和親隨,彬彬有禮,實際上卻驕傲到了骨子裏,有時候避免不了固執己見,一意孤行,就算碰了壁也不達目的不罷休。(.)


    可以說,在傅子墨將陸悠然跟王靈韻送回j市別墅的時候,他就已經放棄了他那個誘餌計劃,在別人看來似乎十分正常,情有可原,可對於他來說,卻相當與改變了他的一貫行事風格,就像是慣於右手變成了左手,不可避免的會有不適伴隨,但他卻一點都不後悔,甚至是慶幸的。


    但是,他的努力和改變,卻沒有得到想要的重視,就像小時候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做成的小木屋,雖然老師表揚讚賞,可下課後無意間見到自己的勞動成果被隨手扔到一邊的角落裏,這種沮喪中帶著點憋屈的感覺,讓他有點……不爽。


    “嗯?”陸悠然歪了歪頭看了眼傅子墨,見到他臉上沒有褪下的歉意,想起了剛才他說的話,不在意地擺擺手道:“沒事,我們已經好好的回來了不是麽。”


    看他沒有放鬆的表情,陸悠然將分神放在周圍雪景的注意力收回來,認真地安慰麵前的人,“再說你當時的作法我也可以理解,如果是我的話,背後有這麽一個不懷好意的人隨時盯著,有人能引出來的話,我也會這麽做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懂得!”


    傅子墨看著小貓一臉認真的解釋,心裏歎了口氣,隻是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麽。


    看傅子墨不再說話,陸悠然一時摸不準這人是已經想通了還是沒想通,想了想,沒話找話道:“那個千麵人的易容技巧真的這麽好啊?用的是人皮麵具麽?真人臉上剝下來的?”話趕話說到最後她自己感覺有點惡心,撇了撇嘴。


    某人斜眼看了她一眼,也沒嘲笑她的異想天開,用那磁性地嗓音平靜地將所查到的有關千麵人的所有資料緩緩道來。


    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這個世上真有那種能夠以假亂真的橡膠麵具,當然,製造工藝十分繁瑣而且價格不菲,據推測,千麵人的易容工具都是自產自銷,千麵人之所以在世界‘聞名’不隻是因為他解決了幾個身份各異的‘名人’,還因為他在人眼皮子底下溜掉的手法,當然,歸根結底就是他出神入化的易容技術。


    如果這人去當小偷,肯定是神偷級別的人物,陸悠然一邊聽著一邊不靠譜的想。


    “要不要跟我一起訓練?”


    陸悠然剛聽完千麵人的基本信息,還沒發表感歎,就聽到傅子墨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陸悠然扭頭,他的側臉線條鮮明,散發著他人難及的魅力,如果這裏是舞會,如果他麵向她的話,她會以為這人再邀請她共舞一曲,不過,現在……


    “訓練?”


    陸悠然扭頭,看他雙手插在褲兜裏,即使外麵雪花紛飛,他也隻是高領毛衣加風衣的配置,隻是看著陸悠然就覺得冷,可隻是走在身邊也能夠感受到他身上向外散發的熱量,她知道那副身體的熱度,那雙大手的溫暖,就像烙在骨子裏的印記,就算心髒不再因為那個人而跳動,那燙人的的熱度也不會消失在她的腦海。


    “對,”傅子墨點點頭,“就當是我的賠禮。”不等陸悠然拒絕,又道:“你也不想走到哪兒都跟著兩個保鏢吧?”實際上兩個不止,不過她不知道罷了。


    陸悠然聽到這裏,想要拒絕的話又重新咽回去,她確實不喜歡幹什麽都在別人眼皮子底下,事實上那兩個保鏢也是讓她頻繁做惡夢的誘因之一,他們會一直讓她想起前世關押他的那兩個麵具人,即使她一遍遍提醒自己那是父親他們的擔心,也無法讓她將心底的厭惡抹除。


    見她有點動搖,傅子墨收回視線,繼續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身手,如果你也能達到的話,家裏人也不會這麽擔心了,你之前也跟人訓練過,應該能夠察覺到如果讓別人來教你的話,肯定會因為一些顧忌而不會盡全力,如果是熟人的話就不會出現這個問題,也隻有這樣才能真正鍛煉出來你的身手。”


    陸悠然聽他說完,覺得確實有點道理,上一次跟著陸教官訓練的時候,雖然最後感覺很累,可實際上每次都還能再堅持,而且到後來確定她能戰勝一般人的時候就停止授課了,實際上她也想繼續訓練,起碼訓練到她能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不到一年的時間,她被人綁架了三次,生命受到威脅的那種感覺,她真是受夠了!


    因為前世的遭遇,懸掛在她腦袋上的的危機感一直存在,所以她才每天都堅持不懈的出早操,可是效果不好,甚至是倒退了許多,要不然她上次也不至於被那些會所裏養的小羅羅追的那麽慘,去參加培訓班的話,像他所說的訓練中留有餘地的情況更是不可避免,畢竟沒那個培訓機構願意造成成員傷亡從而名聲受損,甚至還可能攤上官司。


    但,如果跟著傅子墨訓練的話……陸悠然側臉看了看直視前方並肩前行的某人,摸了摸下巴,她自信已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應該沒什麽問題。


    想到這,陸悠然點點頭,“那好,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傅子墨嘴角上揚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神色不變,“我會配合你的時間,排好時間表後,我再交給你。”


    陸悠然聞言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開始在心裏安排這段時間要做的事,如果要開始訓練的話,業餘時間肯定會減少,她得好好計劃一下年前的安排,還得認真思索一下前世今生兩次黑屋遭遇的蛛絲馬跡,如果真的有關聯的話……陸悠然握緊雙拳,她會讓那人知道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話說完,兩個人繞著花園走回去,這時候雪花變得細小了許多,路過幾個打雪仗的小孩,回到傅宅,跟傅笑笑小姑娘堆了兩個雪人,婉拒傅夫人留飯的邀請,起步回外公家。


    ------題外話------


    作者:感謝zhuyaopeng、misszhang、寶寶336親投的票票,麽麽麽,耐死你們拉!


    ps:繼續求花求票求鑽鑽,親們不要害羞滴投吧!(*^__^*)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做個聰明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玉並收藏重生之做個聰明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