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笨女人怎麽還不醒,都睡了三天了,大夫不是說傷情已經好轉了嗎?”房間內,一名身穿紅色長袍的男子踱著步子急切地問道。


    “瑞澤,你能不能安靜的坐一會,別在這裏走來走去,舒兒需要安靜。”水光絕頭疼地看著在房間裏轉個不停的瑞澤。


    瑞澤扯了扯嘴角,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眉頭皺了皺道:“都三天了還不醒,要不讓大哥把木望天那個家夥找來吧!”


    水光絕拿著毛巾給床上的人擦了擦臉,語氣有些低沉失落道:“沒用的,大夫說了,舒兒身上的傷恢複的很好,她之所以沒醒,恐怕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怕是不想麵對吧。”


    “她自己不願意醒,就為了那個什麽月國第一公子?這笨女人,我當初就看出來了,那個月國第一公子肯定不是什麽好貨色,這笨女人還當寶貝一樣疼著寵著,看了就讓人來氣。”瑞澤一臉忿然地說道。


    水光絕額頭青筋跳動,瞪了一眼怨氣不小的瑞澤:“臨風這幾天忙得分身乏術,既要應付那些武將的彈劾,又要應付牡丹郡主他爹的怒氣,你不去幫他,天天呆在這裏做什麽?”


    瑞澤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之色,但馬上又道:“你還說我,真正能幫上忙的人是你吧!你還不是守在這裏三天三夜了,怎麽勸都不肯走,也沒見你對哪個人這麽上心過。”


    水光絕愣了愣,低下頭沉默不語,視線落在床上躺著的人身上,盯著她耳朵上的耳釘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瑞澤撇了撇嘴,還想說話。百裏臨風突然從外麵推門走了進來,臉色有些疲憊道:“她還沒醒?”


    “沒呢,光絕說她傷恢複的很好,隻是自己不願意醒來麵對現實。”瑞澤將剛才聽到的話告訴百裏臨風。


    百裏臨風眉頭皺了皺,走到床邊,示意水光絕讓開,水光絕點點頭,起身讓開了位置。


    百裏臨風坐下後,盯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看了一會,突然傾身。用從未有過的認真神情說道:“月樓舒,本王不管你在逃避什麽,但是若是你這樣就認輸了。本王對你非常失望,本王承諾,若是你此刻醒來,本王會收你此生所有,擋你此生風雨。陪你縱橫山河,伴你萬世輪回。”


    “大哥……”站在那裏的瑞澤頓時愣住了,傻傻地看著百裏臨風。


    水光絕也是一臉驚訝與動容地看著百裏臨風,袖子下的手緊緊握住,神色複雜難明。


    百裏臨風沒有再說話,隻是坐在床邊靜靜地等待著。


    瑞澤與水光絕回過神後。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床上昏睡的人,他們很想知道,聽到了百裏臨風誓言一樣的告白。床上的人會醒嗎?


    月樓舒此刻不知道身在何方,周圍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光亮,她漫無目的地走著,找不到出路。心裏好像失去了什麽,空蕩蕩的。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走了很久很久,仍然是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沒有任何溫暖,月樓舒累了,停在了原地,一動不動,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她眼睛將要完全合上的那一刻,漆黑的空間裏,突然亮起了一抹耀眼的光芒,她聽到一個沉穩而有力的聲音對她說:“隻要你此刻醒來,本王會收你此生所有,擋你此生風雨,陪你縱橫山河,伴你萬世輪回。”


    月樓舒沉寂無波的眼底染上了一絲迷茫,真的會有人,收她此生所有,擋她此生風雨,陪她縱橫山河,伴她萬世輪回嗎?


    空蕩蕩沒有任何溫度的內心,本已死灰一片,為何還會覺得有點感動,有點期待呢,她所求的,其實一直都很簡單,隻是希望有一個人陪著她,不管發生何事都不會丟下她一個人,無論貧窮富貴。(.好看的小說)


    真的還可以再試一試嗎?不知道為何,這個聲音中飽含的堅定與認真,讓她忍不住渴望得到救贖。


    過了好久好久,月樓舒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那抹光亮走去……


    “嗯……”突然間,床上昏睡的人眼皮動了動,口中發出一聲低吟。


    聲音雖然微弱,但是房間內三個人都聽到了,百裏臨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底染上笑意。


    瑞澤則是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床上即將要醒來的人,自言自語道:“原來這個笨女人,真的對大哥有情。”


    “嗬嗬……就算失去了錦賜,但是仍然不再會選擇我了嗎?”水光絕捂著胸口,心中苦澀地想著,唇邊露出一抹讓人心碎的笑容。


    月樓舒慢慢地睜開了眼,意識有些渙散,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眨了眨眼,看清房間內的人時,慢慢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脫口而出道:“白鳥呢,它沒事吧?”


    瑞澤沒好氣地瞪了月樓舒一眼道:“白鳥早就沒事了,這會都可以在院子裏散步溜達了,倒是你自個,已經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了。”


    月樓舒聽到白鳥沒事,這才放下心來,看到百裏臨風坐在床邊看著她,扯出一抹無力的笑容道:“謝謝你。”


    百裏臨風璀璨如星的眼眸深邃而耀眼,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你沒有讓本王失望,那就不必說謝,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月樓舒看了百裏臨風一眼便躲開視線,她知道百裏臨風為了保她,定然沒有他說的這麽輕鬆,軍機卷軸丟失,若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那麽百裏臨風定然要麵對很多阻力。


    想起自裁的副將和被百裏臨風殺死的牡丹郡主,眉頭皺起,猶豫道:“若是太讓你為難,傷好後我會離開的。”


    百裏臨風還沒說話,水光絕卻立刻衝到床前,亦妖亦仙的俊美容顏上滿載著關懷與堅定道:“舒兒不必擔心,這些事情臨風已經解決好了,你隻需要好好養傷就行,有我們在,沒有人可以動你,還有你府中那些膽小如鼠的侍衛,我已經派人全部處置了。”


    “啊……他們是我下令不允許出來的。”月樓舒吃驚道。


    水光絕唇邊泛起一絲冷笑道:“隻怕他們早已得到命令,對所有一切視而不見吧!這些事情就交給我處理,舒兒不必煩心了。”


    月樓舒微愣,昨日她並未來得及多想就昏過去了,她與人動手時,雖然時間不長,但鬧得動靜卻是很大,當時的確沒有一個侍衛出來幫忙,這些侍衛若是真的忠心護主,哪會聽了命令就躲在府裏,看來是得到了什麽人的命令了。


    月樓舒心底冷笑不止,那個人做得可真夠徹底的,怕她日後報複他,所以幹脆斬草除根嗎?


    隨即月樓舒又問道:“翠兒呢?怎麽沒見到翠兒?”


    “白鳥受傷時,誰都不讓接近,隻有翠兒勉強可以接近它,所以讓翠兒先照顧白鳥了。”水光絕輕聲解釋道。


    “那就好,我沒事了,你們不必在這守著了,去忙你們的事情吧。”月樓舒知道這幾人都是日理萬機的忙人,當下勸他們離開。


    百裏臨風看了月樓舒一眼,像是能看穿人的心事一般,月樓舒被看得一陣心虛,轉過頭去不敢與他對視,也錯過了百裏臨風眼底的一絲溫柔。


    百裏臨風最先離開,接著水光絕也離開了,最後房間裏隻剩下瑞澤沒有離開。


    月樓舒疑惑地看了一眼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紅色身影,身上的傷還沒好,這家夥在這裏轉來轉去不走,轉得她頭都暈了,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怎麽還不走。”


    正在走來走去的瑞澤聞言停下腳步,一個眨眼飄到床前,俯身用雙手撐在月樓舒肩膀兩邊,盯著她問道:“笨女人,你是不是喜歡我大哥?”


    月樓舒白了他一眼:“你很閑是不是,我喜歡誰關你什麽事情。”


    瑞澤聞言臉上怒氣上湧,將臉貼近月樓舒,幾乎貼著她的唇說道:“若是我剛才對你說那些承諾,你會不會醒來?”


    “哪些承諾?”月樓舒別開臉,疑惑道。


    瑞澤伸手將月樓舒的臉扳過來麵對他,眼神淩厲道:“別和我裝傻,我知道你聽到了。”


    月樓舒現在受傷沒有力氣,要不然早把這討厭的人踹出去了,真後悔剛才沒讓水光絕將他拖走。


    眼下隻能靠自己了,月樓舒眼珠轉了轉,努力裝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用控訴的眼神盯著捏住她下巴的人:“你弄痛我了。”


    瑞澤愣了愣,看著月樓舒的確不好看的臉色,慢慢將手放開,坐在床邊,一臉糾結別扭地看著月樓舒,在月樓舒越來越不耐煩的神情下,最後一揮袖子,如一陣風般離開了。


    月樓舒等瑞澤離開後,終於鬆了口氣,放下了偽裝,神情木然地看著床頂,慢慢地伸出手,摸到耳朵上的耳釘,耳釘上傳來的冰涼觸感仿佛如同在嘲笑她究竟有多可笑。


    毫不猶豫地取下耳釘,用力往地上一丟,看著滾落在地上的耳釘,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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