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樓舒不到天亮就醒了過來,有大半原因是被疼醒的,看到自己又回到水光絕的營帳後,也不覺得有多驚訝。


    這回她可真是嚐到痛苦了,明明鞭子抽在水光絕身上,卻將同樣的傷也反彈到了她身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原來被她的鞭子抽中,是這麽疼的感覺,比上次的內傷可疼多了,傷口火辣辣的,像是被撕裂一般,疼得她額頭直冒汗。


    月樓舒不舒服地動了動身體,卻碰到了一個溫暖的物體,驚訝地扭頭一看,就看到了水光絕那張風流如仙的臉龐。


    水光絕睡得毫無防備,平日裏讓人分不清究竟哪張麵孔才是他的真實麵貌的人,褪去了那層朦朧,整個人顯得柔和而溫暖,狹長的鳳目,上挑的眼角為他添了一抹風流和不羈,俊秀的鼻梁顯得整個人風骨傲然,微抿的薄唇卻讓人覺得很溫柔。


    月樓舒盯著水光絕的俊臉出神,那一鞭子抽在水光絕身上,她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疼的聲音,隻是還來不及感受,自己就受了傷。


    月樓舒有些費力地抬起手指,輕輕扯開水光絕的衣領,看著他肩膀上那朵淡淡的蓮花,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錦光哥哥,你都不喜歡舒兒了。”一個身穿粉裙的小女孩一臉控訴地瞪著一名麵如冠玉的小少年。


    小少年微微一笑,突然伸手從背後拿出一串糖葫蘆遞到小女孩麵前道:“怎麽會呢,錦光哥哥最喜歡舒兒了,你看這是你最愛吃的糖葫蘆。”


    小女孩看著麵前的糖葫蘆,嘟了嘟嘴,最後還是忍不住誘惑,接過糖葫蘆喜滋滋地啃了起來。


    小少年寵溺地看著小女孩,誘哄道:“舒兒告訴錦光哥哥。為什麽你會覺得錦光哥哥不喜歡你了呢?”


    小女孩聞言本來喜滋滋的小臉頓時又委屈起來,抽了抽鼻子道:“舒兒想去摘蓮花,錦光哥哥都不讓人家去。(.)”


    “舒兒又調皮了,上次你去摘蓮花,差點掉進池子裏淹死你忘記了。”小少年聞言勾唇一笑,小小年紀就已經展露過人風采,小女孩看了小臉紅的不行。


    小女孩回過神後立刻想到上次不好的經曆,臉上浮現害怕之色,可還是不滿地撅著嘴道:“可是舒兒想去摘蓮花,舒兒看到蓮花就想到錦光哥哥。就覺得高興。”


    小少年的眼神凝了一下,最後閃耀出溫柔醉人的光芒,拉開自己的衣領。露出肩膀,指著肩膀上的蓮花道:“舒兒看這是什麽,以後舒兒想看蓮花了,就看錦光哥哥肩膀上的這朵蓮花好不好?”


    小女孩看著那光潔如玉的肩膀,從未看過男子肌膚的小孩。隻覺得誰的肩膀也比不上錦光哥哥的肩膀好看,那朵淡淡的蓮花更是讓錦光哥哥的肩膀美到了極致,用力點頭道:“好,舒兒以後隻看錦光哥哥的肩膀,舒兒要看一輩子!”


    小少年眼神凝了凝,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說道:“舒兒要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以後隻能看錦光哥哥的肩膀哦。”


    “恩……舒兒一定記得。”小女孩鄭重地點點頭。


    …………


    月樓舒腦海裏閃過的情景,仿如身臨其境般真實,她知道這是原本藍雕公主的。可是就算是藍雕公主的,也讓她心疼不已,對水光絕更是充滿了愧疚。


    水光絕從來不會對她要求什麽,隻是單純的付出,想到那日說出那般傷人的話。月樓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雖然生氣水光絕居然是錦賜的哥哥,也是他害得百裏臨風深受重傷昏迷不醒。但若不是他,恐怕百裏臨風昏迷時就被人無聲無息地暗算了。


    原本還在想不通水光絕這麽風流如仙的人為何會認識聲名狼藉的藍雕公主,卻不想兩人根本就是從小的玩伴。


    月樓舒腦海中還看到一些雜亂的片段,大概是藍雕公主因為到處找都找不到水光絕,原本乖巧可愛的性子也慢慢變得暴戾殘忍起來,不停地搶奪男子,這些男子都有幾分長得像水光絕,藍雕公主搶來後,並沒有碰他們,隻是讓他們不停地模仿水光絕的一舉一動,模仿的不像就拳腳相加。


    藍雕公主唯一不敢無禮的人,就是錦賜,其實藍雕公主纏著錦賜,主要是因為錦賜是水光絕最疼愛的弟弟,她愛屋及烏,想著要對錦賜好,或許水光絕就會回到她身邊。


    月樓舒忍不住在心中歎息,世人皆說藍雕公主風流成性,不懂愛情,卻不知,藍雕公主才是真正為愛瘋狂的人,也難怪水光絕會對藍雕公主癡心不悔。


    月樓舒伸出手指輕輕在水光絕的肩膀上撫摸著,看著那朵淡淡地蓮花歎氣道:“若不是我有任務在身,就是陪你一生也無妨,可惜……”


    然而就在月樓舒話音剛落,一直閉著眼睛沉睡的水光絕卻驀然睜開眼睛,眼神緊緊盯著月樓舒道:“舒兒說的任務,是什麽任務?”


    月樓舒手指頓住,驚訝地看著水光絕,惱怒道:“你居然裝睡?”


    水光絕伸出手捏住月樓舒的下巴,眼神灼灼逼人道:“告訴我,舒兒的任務是什麽?”


    月樓舒此刻真是後悔不跌,暗道自個怎麽就這麽鬆懈,居然在水光絕麵前就說了真話,眼下可如何蒙混過去才好。


    不敢去直視水光絕灼灼逼人的眼神,眼珠一轉,脫口而出道:“母皇說我命中有五個夫君,我的任務自然是找到這五個夫君了。”


    水光絕臉色一黑,眉毛一挑,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聲音很溫柔地說道:“原來舒兒命中有五個夫君,光絕還真的是不知道舒兒有這個心思,既然如此,這個任務光絕幫你完成可好。”


    每次水光絕聲音很溫柔的時候,就會讓月樓舒覺得特別危險,渾身都不對勁,月樓舒緊張地一下子推開水光絕,忘記了身上的傷,從床上跳了下來,跑了出去。


    水光絕悶哼一聲,捂著被撞的胸口臉上疼得皺成一團,但是眼神卻特別的明亮,唇邊噙著風流魅惑的笑容:“原來舒兒心中還是有我的,既然如此,舒兒你逃不掉了。”


    月樓舒驚慌失措地跑到百裏臨風的營帳,拍了拍胸口,過了好久心情才平靜下來,心道為何她要怕水光絕呢!水光絕看起來明明那般溫柔無害!


    月樓舒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百裏臨風,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溫度不是很冰後,才放下心來,昨日發生的事情讓她又是氣惱又是煩躁。


    早上又想起了藍雕公主和水光絕的往事,對水光絕萬分歉疚,居然將心中隱藏最深的秘密給暴露出來,還說出那種讓人臉紅的話……


    月樓舒煩躁地看著百裏臨風,過了一會,發現自己的心居然變得寧靜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月樓舒看著百裏臨風安睡的容顏,呆在他身邊,整個人就會變得非常平靜,仿佛有了方向和安全感,不會覺得迷茫,或許是百裏臨風身上有著讓她覺得非常安心的感覺,總覺得天大的事情,百裏臨風都有能力給她解決一樣。


    月樓舒靜下來才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口疼得要死,咬著牙輕輕躺在百裏臨風身邊,惱恨地戳了戳他如玉的臉頰,氣鼓鼓道:“都是你,都是你,說什麽會擋我此生風雨,讓我安心呆在府裏就好,結果呢,居然給我弄成這麽半死不活的樣子躺在這裏,害我擔心難受,發生了一大堆意料之外的事情,你一點都不可靠,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哼。”


    月樓舒本來還是開玩笑的說說,誰知說道後來,還真是越說越委屈,越說越生氣了,百裏臨風的臉都被她戳紅了。


    等月樓舒發泄完後,瞅著百裏臨風一邊通紅的臉頰,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不過一想到她馬上又要失去一顆救命的藥,又覺得理所當然起來。


    月樓舒低頭在懷裏找藥瓶,卻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她昨天穿的那一件,想到自己身體被人瞧見了,月樓舒立刻臉紅了,暗惱剛才就不該心疼水光絕,居然趁機偷看她,幸好懷裏的東西還在。


    然而月樓舒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她在懷裏找藥瓶的時候,百裏臨風的眼睛卻睜開了,璀璨如星的眼眸閃著耀眼的光芒,看著躺在他身邊的月樓舒,在看到她身上的傷時,眉頭一皺道:“怎麽受傷了?”


    月樓舒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對上那雙璀璨如星的眼眸,愣了好一會,然後一下子撲到他身上,狠狠掐了他一下,控訴道:“你怎麽現在才醒,你若是早點醒,我何至於發現那些不想知道的事情。”


    百裏臨風無奈地看著趴在他身上的人,抬起手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你若是早點說需要本王,說不定本王很早救醒了呢!”


    “啊……你聽到我說的話了?”月樓舒咬著嘴巴道,一副心虛的模樣。


    百裏臨風看著月樓舒的樣子,忍不住逗她道:“恩,睡得很香時,就聽到一隻麻雀不停在耳邊吵鬧,囔囔著為什麽沒有為她遮風擋雨,害的她多慘多慘,耳根實在是得不了清靜,於是就隻好醒來了。”


    月樓舒臉早已羞得通紅,一想到自己幼稚的話都被百裏臨風聽了去,覺得都沒臉見人了,到後來幹脆就將腦袋埋在被褥裏,不肯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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