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臨風一襲淡藍色錦袍,頭束扇形玉冠,烏黑如墨的長發披在肩上,隨風輕輕飄動,璀璨如星的眼眸藏著溫柔,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呆愣住的月樓舒,似乎在說:“你回來了?”


    月樓舒不自覺地邁開腳步朝著百裏臨風走去,錦賜眉頭一皺,卻沒有阻攔,一起走了過去。


    月樓舒走到百裏臨風麵前,才回過神來,臉上浮現一絲窘迫,抿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百裏臨風眼含笑意道:“回來了?”


    月樓舒莫名覺得百裏臨風的笑容很是礙眼,瞪了他一眼,看著身旁麵無表情的錦賜,心中咯噔一下,似乎有些心虛。


    錦賜琥珀色的清澈淡淡地看了月樓舒一眼,然後將視線轉向百裏臨風。


    月樓舒似乎聞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劈裏啪啦爆炸聲響個不停,暗暗著急,準備開口緩解一下氣氛。


    嗖……


    忽然響起的破空聲令所有人一愣,隻見一支金箭穿過樹林,筆直地射向錦賜。


    “小心……”月樓舒驚叫道。


    錦賜眉頭微皺,整個人以一個很優雅的姿勢彎腰向後,躲開了迎麵而來的金箭,然後單手向後直接抓住了箭的尾部,重新站好。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月樓舒撲到錦賜身前緊張道:“怎麽樣,你沒事吧?”


    錦賜臉色有些蒼白,展開一抹笑容道:“我沒事。”


    說完後錦賜眼神冷冷地盯著一顆大樹後方,將手中的金箭甩出去,釘在了樹幹上,惹得樹幹一陣晃動,月樓舒順著錦賜的視線看過去,在樹的根部位置。看到了一個紅色的鞋尖。


    月樓舒眼神微眯,怒聲道:“海風王爺,你這是什麽意思?”


    “哎,想不到居然被躲過去了,本王倒是小看了你,不過也怪本王沒有認真了。”大樹後麵,一抹耀眼的紅色身影閃身而出,俊美的麵容上滿是囂張,晃了晃手中的金弓道:“閑來無事,就出來練練手咯!”


    月樓舒咬牙切齒地瞪著笑得一臉欠扁的人:“海風王爺真是好雅興。閑得慌就出來找人射箭玩!”


    紅衣瑞澤悠哉悠哉的走過來,用非常欠扁的眼神瞅著月樓舒道:“行啊好色公主,你這是鑽進一個蘿卜坑裏不肯出來了是吧?你忘記這小白臉當初是怎麽背叛你。將你丟在鏡國生死不管的事情了?你居然又把這家夥找了回來,你當我大哥是什麽?”


    月樓舒氣得臉色發黑,冷聲道:“本公主的事情不勞王爺操心,王爺還是有空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瑞澤聞言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臉認真道:“非也非也。本來你這好色公主的事情,的確不關本王的事,隻是你既然是本王大哥認定的王妃,那本王自然是不允許你紅杏出牆,做對不起大哥的事情,你想收這個人當侍郎。先過本王這一關!”


    月樓舒氣得半死,這家夥簡直是胡言亂語,她什麽時候把錦賜當侍郎了。錦賜那般高傲的人能當別人的侍郎?就算百裏臨風當初救了她,她心中也一直很感激,的確有些放不下百裏臨風,但這也是她和百裏臨風之間的事情,什麽時候需要他來管?


    月樓舒氣得一拳朝瑞澤的臉上打了過去。瑞澤早有防備,耍了個很瀟灑的姿勢輕鬆躲開。嘴角掛著得意的笑,然後笑容尚未蔓延開來,一隻更大的拳頭,砰的一聲打在了他的鼻梁上。


    “唔……”瑞澤慘叫一聲,捂著鼻子蹭蹭後退幾步,盯著剛才出手的錦賜一臉不可置信道:“你敢對本王出手?”


    錦賜琥珀色的眸子很是無辜,溫柔地看著月樓舒,為她撥開垂到額前的劉海,淡淡道:“舒兒想做的事情,我自然會替她做到,舒兒想打你,我就打你,舒兒想殺你,我就殺你!”


    此話一出,頓時驚得瑞澤睜大眼睛,看著笑得雲淡風輕的錦賜,聲音雖然輕,但是身上的氣勢卻驚人不已,讓人絲毫不懷疑他說到就會做到。


    就連追上來的木望天,都是有些愣愣地看著錦賜,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小爺這傻徒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可怕了?”


    月樓舒看著捂著鼻子一臉狼狽的瑞澤,頓時解氣不已,再看看有些畏懼錦賜的木望天,又覺得好笑,木望天這家夥,難道到現在都沒看清錦賜真實個性?


    錦賜看似清澈無害,讓人覺得很好拿捏,不具危險性,事實上錦賜的心機和手段,並不輸給百裏臨風,隻是兩人表現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就在所有人都不開口,各想心思的時候,百裏臨風突然冒出一句:“既然如此,那請問錦公子,若是舒兒愛上本王,你也會一樣?”


    百裏臨風一句話瞬間雷翻所有人,就連錦賜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而其他人則是一臉惡寒地看看百裏臨風,再看看錦賜,心道這兩人相親相愛,那得是多恐怖的一件事情,若真是這樣,他們直接吐死算了。


    月樓舒知道百裏臨風是在變相的替她解圍,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百裏臨風收到後,破天荒的朝月樓舒眨了眨眼。


    月路舒看著眨眼輕笑的百裏臨風,心道要不要這麽刺激,明知道你那張臉殺傷力有多大,居然還露出這般調皮勾人的神情,真是要命。


    月樓舒心跳的不停,止都止不住,不能怪她定力太差,隻能怪百裏臨風那張臉太禍水,旭日王爺一笑傾城傾國那真不是吹的!


    錦賜看著月樓舒有些緊張失措的樣子,眼底劃過一絲失落,伸手握住月樓舒的手說道:“舒兒也累了,我們快進城吧!”


    月樓舒被錦賜握住,心跳漸漸平穩下來,察覺到他手心有些汗濕,恐怕是傷還未好,剛才劇烈動作下又不舒服了,有些心疼,急忙道:“我們先進城吧!”


    話是朝著百裏臨風說的,百裏臨風點點頭,率先跨上了赤雪的馬背,側頭道:“樓舒是回王府住,還是住月寶樓?”


    “我們先住月寶樓就行,月寶樓的生意丟下多日,我得好好查看一下。”月樓舒開口道,她自然知道錦賜是不願意住到百裏臨風的王府上的,她也不會勉強他,錦賜有屬於他的驕傲和尊嚴,住在別人的地方是萬萬不肯的。


    果然錦賜聽到月樓舒的回答後,握緊的手稍稍放鬆了力道。


    百裏臨風也未再說,點點頭,雙腿輕夾馬腹,率先離去。


    赤雪走了,月樓舒與錦賜隻能步行進城,木望天騎著馬跟在後麵,眼神不停瞅著錦賜,還是沒從剛才的認知中回過神來。


    所有人都走了,隻留下捂著鼻子掛著鮮紅的瑞澤,在他們走遠後,用袖子擦掉血跡,看著幾人遠去的身影,原本的囂張與嬉笑全都消失不見,臉上隻剩下落寞,唇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是被拋下的那一個!”


    ……


    月樓舒與錦賜一路走過,很多人都認出了月樓舒,月國百姓不知道,但是鏡國百姓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藍雕公主代替百裏臨風破陣殺敵,槍挑錦雁華,大敗月國軍隊的事情,由於出征回來將士們的努力宣傳,鏡國百姓幾乎無人不知藍雕公主的將才之名,對藍雕公主的印象大大改觀,覺得藍雕公主真是一位奇女子!


    對於周圍的注目禮,月樓舒並未在意,她擔心地看著錦賜有些蒼白的臉色道:“怎麽樣,要不要休息會?”


    錦賜看著月樓舒著急的眼神,心中微暖,露出一抹清澈的笑容道:“我沒事,隻是有些氣血不穩。”


    月樓舒聽到錦賜這麽說,也放下心來,拉著錦賜繼續趕路。


    錦賜剛才那清澈一笑,頓時將眾人的焦點拉了過去,心道這般俊美清雅的人是誰?藍雕公主不是百裏臨風的王妃嗎?居然公然在大街上爬牆?拉著小情郎的手招搖過市?


    眾人不免又想到藍雕公主的風流好色之名,忍不住搖頭歎息,雖是奇女子,但無奈身在月國那女權之地,染上了風流的毛病,這下他們王爺有的苦惱了。


    半個時辰後,月樓舒和錦賜到了月寶樓,錦賜聽到月樓舒提過月寶樓,隻以為是一家小鋪子,但到了一看,很是驚訝不已地看著月寶樓外麵排著的長龍,才真正知道了月寶樓究竟開的有多大!


    錦賜不由得側頭看了月樓舒一眼,笑道:“舒兒,你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沒告訴我?”


    月樓舒看著有些埋怨的錦賜,笑得一臉開心道:“沒有了,我也就這麽多本事,你也知道,我們在鏡國無權無勢的,我總得做個事情好養活自己的夫君才行哪!”


    錦賜臉色一黑,瞪了月樓舒一眼不說話了,顯然是又炸毛了。


    月樓舒賊笑不停,拉著錦賜往月寶樓裏走去,正在維持秩序的翠兒原本以為有人要插隊,頓時小臉一鼓就要發怒,結果一看居然是自家公主,愣了一會,然後啊的一聲驚叫,撲到月樓舒懷裏哭喊道:“公主你可回來了,翠兒還以為你不要翠兒了!”


    月樓舒一臉黑線地看著毫無變化的翠兒,臉都要被這丫頭丟光了,伸手推開她,剛想開口,迎麵卻又撲上來一道藍色人影,用更加誇張淒厲的聲音道:“你這個女人終於回來了,你好狠的心哪,居然就這麽不聲不響的丟下本少爺一個人走了,你知不知道本少爺過的有多辛苦,差點累的精.盡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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