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臨風吞下藥丸後,靠在月樓舒懷裏,用力抬起手,抹掉她臉上的眼淚咳嗽道:“別哭,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不要,我不要聽這些,你說過要陪我縱橫山河,伴我萬世輪回的,你不會有事的,這顆藥可以救命的,不會有事的。”月樓舒失控地抱著百裏臨風哭喊道。


    月樓舒此刻什麽也沒辦法想,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百裏臨風一定不能有事,他那麽強大,連上次遇險靠自己就能挺過來,這次吃了藥更加不會有事。


    到現在月樓舒才明白,百裏臨風早就住進了她的心裏,對她非常重要,雖然不是刻骨銘心的愛,但是卻散發在全身四肢百骸,離不開,戒不掉!


    周圍的人看著滿身失血毫無生氣的百裏臨風,眼神中閃過不忍,錦賜神色既複雜又感激的看著百裏臨風,水光絕看著百裏臨風也是頗為不忍,木望天則是一臉呆若木雞,不敢相信百裏臨風居然願意舍身救錦賜。


    眾人此刻心中都憋了一把火,看著拿著金色珠子的黑衣人,紛紛撲上去,招式比剛才狠辣了無數倍,一招比一招玩命。


    黑衣人大笑著,仿佛得到了什麽寶貝一樣,無視所有人的攻擊,吃了那顆金色珠子,隨後他的體內爆發出一陣金光,像是被洗禮了一般,手上的皮膚也變得晶瑩光澤,有了血色,完全不似最初的蒼白幹枯。


    瑞澤在百裏臨風旁邊哭的像個小孩子,狠狠推了月樓舒一把道:“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為了救你的情郎,大哥怎麽會變成這樣!”


    “瑞澤,不怪她,他遲早也會找上我的。”百裏臨風低聲解釋道。


    瑞澤不明所以道:“大哥你在說什麽。那黑衣人要找你幹什麽,他要找的是這女人的情郎!”


    月樓舒聽百裏臨風這麽說,也醒悟過來,高聲道:“珠子,把那顆珠子搶回來,一定要把那顆珠子搶回來,他能救臨風。”


    瑞澤一聽,也想起從百裏臨風身體裏挖出的珠子,轉身就朝黑衣人撲了過去,怒聲道:“把大哥的珠子吐出來。否則本王將你碎屍萬段。”


    月樓舒緊緊抱著百裏臨風,查看他的變化,藥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百裏臨風冠蓋三國的容顏已經停止了衰老,但是卻由二十歲定格在了三十多歲的樣子,一頭烏黑如墨的長發變成了滿頭白發,神藥可以治傷,卻不能讓人返老還童。


    月樓舒看著突然就步入中年的百裏臨風。摸著他臉上不再晶瑩潤澤的皮膚,心疼的快要恨死自己。


    錦賜已經從白鳥身上下來,抱著月樓舒道:“舒兒,對不起。”


    月樓舒淚眼朦朧地看向錦賜,搖頭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月樓舒雖然心疼百裏臨風。但若是錦賜變成這樣,她也是不能接受的,兩個人在她心中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位置。就連水光絕,她也不願意他有事。


    黑衣人被眾人不要命的圍殺,不但沒有受傷,反而隨著時間的變化,他的身形速度變得越來越快。移動時仿佛帶上了金光一樣,一掌就能震碎一名頂尖殺手的五髒六腑。情況變得很不樂觀,甚至好幾次黑衣人都想突破圍殺,朝著錦賜奔過去,好在水光絕察覺到他的意圖,每次都拚命擋了下來。


    現在圍殺隻能進行偷襲刺殺,不能正麵與之廝殺,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被黑衣人重傷,眾人心中也是惱火的很。


    混亂的時刻,誰也沒有注意到,剛才月樓舒一股腦的將懷中的東西拿了出來,一直收著的那根不知是何用處的羽毛也落在了地上。


    白鳥看到羽毛後,興奮的鳴叫一聲,一口叼住羽毛,就將羽毛吃了下去。


    月樓舒雖是察覺到白鳥的怪異舉動,隻當白鳥淘氣,鳥的消化係統和人不一樣,這羽毛吃下去也不會吃壞肚子,便也沒有理會,反正這羽毛也沒什麽用。


    白鳥吃下羽毛後,非常高興,不停的煽動著翅膀,然後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從它的翅膀邊緣,慢慢地長出了鋒利的白色羽刃,足足有兩根筷子長度,爪子的利爪變得更尖更硬,就連它的身體也在慢慢長大,最後長大了一半有餘,才停止生長。


    這時月樓舒終於察覺到旁邊白鳥體型的變化,抬頭驚訝的看著白鳥,白鳥察覺到月樓舒的注視,驕傲地煽了煽翅膀,高興的鳴叫一聲,然後瞬間飛起,朝著黑衣人而去。


    白鳥衝到黑衣人麵前,直接翅膀一煽,居然就將黑衣人煽的後退了幾步,然後閃電般從黑衣人麵前低空飛過,鋒利的羽刃寒光一閃,從黑衣人的腰腹位置切過。


    “啊……”黑衣人發出一聲慘叫聲,不敢置信的看著突然變化巨大的白鳥,眼中湧出恐懼之色,捂著腹部的傷口,不舍的看了錦賜一眼,轉身逃離而去。


    白鳥看到黑衣人逃了,興奮的鳴叫幾聲追了上去,留下一群看得目瞪口呆的人。


    水光絕最先回過神來,下令道:“你們跟著白鳥一起追,務必將那顆珠子搶回來。”


    天一也對月寶樓暗部的人下了同樣的命令,隻剩下水光絕、瑞澤、木望天、天一留守保護百裏臨風和錦賜。


    木望天身上也受了不少傷,不過還是衝過去查看百裏臨風的傷勢,看了一會蹙眉道:“奇怪,怎麽一個二十歲的人,突然就變成三十多歲的身體了,裏麵的器官老化的好快,若不是有種藥性阻擋衰敗,恐怕如今已經老死了。


    月樓舒一聽,急得就想將另一顆藥也喂百裏臨風吃下去,百裏臨風搖頭道:“別浪費,沒用的。”


    月樓舒塞了好幾次百裏臨風都咬緊嘴唇不肯吃,無奈之下,隻好又重新將藥收回瓶子裏,心疼又內疚的看著百裏臨風。


    水光絕走過來,神情凝重道:“先送臨風回去養傷,剩下的事情我們必須徹查!”


    月樓舒看了一眼滿頭白發的百裏臨風,小心地鬆開,正準備喚人將他抬回去,瑞澤卻一臉沉默的將百裏臨風背起送他過來的馬車上,沒有說一句話。


    月樓舒知道瑞澤心中現在怨氣很大,歎了口氣,扶起錦賜,上了水光絕喊來的馬車,跟在瑞澤的馬車後麵,往旭日王府趕去。


    回到王府後,木望天開始仔細的為百裏臨風診治配藥,卻意外的發現,百裏臨風現在的身體已經停止了繼續衰敗,而且就連體內積壓已久的寒症都好了。


    木望天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終於想起月樓舒給百裏臨風喂的那顆藥,於是就開始纏著讓月樓舒將那藥拿出來讓他好好研究研究。


    月樓舒哪能給他,那救命的藥如今隻剩下一顆了,當世僅此一顆的神藥,若是讓木望天隨便研究破壞了藥性,她找誰哭去!


    木望天毫不氣餒地一直纏著月樓舒,大有不將藥給他就和你耗上的架勢。


    月樓舒被纏的實在是頭疼無比,冷著臉道:“你若是有辦法讓百裏臨風的頭發恢複顏色,讓他的容顏重新變回最年輕的樣子,我就將藥給你研究。”


    月樓舒最心疼的還是百裏臨風的那頭烏黑如墨的長發,雖然他的容顏變老了十幾歲,但並沒有影響他的絕世容顏,相反還多了不同於以往的成熟儒雅的韻味。


    “這……這根本不可能,世上就沒有返老還童的藥!”木望天一聽苦著臉說道。


    “哼,虧你還是神醫,世上無奇不有,說不定就會有這種藥出現,隻是你沒發現罷了。”月樓舒撇嘴道,反正她以後一定要找到辦法讓百裏臨風的頭發恢複顏色,實在不行就讓陸天涵想辦法研究前世那種染黑的藥膏。


    木望天聽到自己的醫術收到質疑,很是不滿,大聲道“不可能,這世上若是有這種藥,小爺一定知道。”


    “咳咳……”一聲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月樓舒皺起眉頭走到軟榻邊,伸手握住錦賜的手,發現錦賜的手冰涼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不由得瞪了木望天一眼:“你是怎麽照顧人的,錦賜身體怎麽會變得這麽差!”


    木望天心道錦賜弄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負心女,現在居然還倒打一耙,真是豈有此理,卻又知道口才說不過月樓舒,隻好寒著臉不吭聲。


    錦賜回握住月樓舒的手,扯出一抹歉意的笑容道:“我好像沒什麽用,總是被你和別人保護。”


    月樓舒捂住錦賜的嘴巴,生氣道:“不許想那些有的沒的,事情會發生,並不是你的錯,既然錯了,我們一起去努力彌補挽救,你可別想丟下我一個人。”


    錦賜眼神動了動,拿開月樓舒的手,將她攬進懷裏輕聲道:“舒兒,我是不是很貪心,隻想著獨占你,百裏臨風卻能為你做很多事情,我的胸襟不如他!”


    月樓舒知道錦賜其實很敏感,如今怕是走進死胡同裏亂想起來,兩次都被百裏臨風所救,讓他有點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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