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潮濕的天牢裏守衛森嚴,一間最裏麵的牢房裏,躺著一名衣著華貴臉龐好看的難分性別的男子。


    月樓舒一走到牢房裏就直皺眉頭,心道臨風這次真是下狠心診治瑞澤了,居然把讓他關到這種地方。


    “藍調公主,皇上下令不允許你探望歌舒太子。”


    剛走下台階月樓舒就被牢裏的侍衛給攔住了,臉色有些不好看,不是因為被攔住了,而是關著的人明明是瑞澤,偏偏別人都以為是歌舒明塵。


    若是瑞澤被關在裏麵,自然吃不了什麽苦頭,可是歌舒明塵不一樣,他是頤國太子,土生土長的鏡國人天生對其他國家的人有些排斥,更別說被關到天牢裏了。


    就算吃不了什麽大苦頭,不過小苦頭還是要吃的,起碼吃不飽睡不好是肯定的。


    月樓舒有些惱怒,百裏臨風這次是真下狠心了,居然真將瑞澤扔牢裏不管了。


    心裏雖然不舍得,可是月樓舒還是識大體的先離開了,若是她在強行闖進去,瑞澤怕是要吃更大的苦頭。


    “真是笨死了,把百裏臨風打成這個樣子,我怎麽給你求情?”月樓舒喪氣地走在路上小聲嘀咕。


    現在該怎麽辦?她總不能放著瑞澤不管,得想想辦法才是!


    月樓珠轉來轉去,眼神突然一亮,她怎麽把歌舒然給忘了,歌舒然現在半死不活的,不過沒有被關入大牢,而是關在了皇宮裏一處偏僻的院子裏。


    月樓舒心裏一動,立刻往歌舒然所住的院子趕去,走了約莫一刻鍾終於來到關押歌舒然的院子門外,門外的侍衛一看到是她,立刻放她進去了。


    月樓舒心中暗舒一口氣。還好百裏臨風沒有阻止她去見歌舒然。


    走進房間,一股血腥味傳了出來,歌舒然穿著血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慘無人色。(.無彈窗廣告)


    月樓舒總是很難相信,歌舒然居然會為了歌舒明塵拚死相護,明明歌舒明塵那麽冷酷無情。


    現在弄成這樣的下場月樓舒也沒有高興也沒有難過,雖然覺得他很像前世的弟弟,可是既然歌舒然選擇了站在歌舒明塵那一邊,她就不會再對她有什麽希望。


    歌舒然察覺到有人走進來,睜開眼看了一眼。看到是月樓舒後眼中閃過驚訝,隨後又垂下眼眸當做沒看見。


    這是無聲的反抗?其實這家夥性格根本不是軟軟好捏的包子嘛?


    月樓舒輕哼一聲道:“你就準備在這等死,歌舒明塵難道會來救你?你身上的傷沒有人給你醫治的話。怕是以後會留下後遺症。”


    歌舒然微微驚訝地抬眼看著月樓舒,抿了抿嘴小聲道:“你是個好人,皇兄喜歡你是對的!”


    月樓舒完全跟不上歌舒然的思路,這笨蛋自己生死都保不住了,居然還在說些有的沒的。難道她高看他了?


    “我覺得你們兄弟兩都搞錯了一件事情,喜歡是相互的,不能用自己的意誌去決定他人的意誌,就為了一些執念弄得死傷無數,你們難道良心能夠安寧?”月樓舒語氣有些嚴肅道。


    歌舒然楞了一下,隨後露出一抹笑容道:“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哥哥的性格。其實哥哥並不想這麽做,他隻是太孤傲了,不知道怎麽做才能讓你喜歡。”


    月樓舒翻了個白眼。這世上孤傲寂寞的人千千萬萬,難道就因為單方麵的喜歡,她就要去為他們著想?


    這兩兄弟果然不愧是兄弟,思考問題的邏輯有很大的問題。


    月樓舒剛想說不是讓她喜歡的問題,而是她根本不喜歡的問題。可是腦海裏居然閃過卓逸塵那張欠扁悶騷的臉,還一臉賞賜的說什麽允許她喜歡他?


    真是被毒害的不輕。這個時候想那個臭冰山做什麽?


    月樓舒搖了搖頭,盯著歌舒然冷漠道:“歌舒明塵好不好是他的事情,和我並沒有什麽關係,你若是真關心他,就勸勸他不要執念不消!”


    “沒用的,我了解哥哥,他是最厲害凶狠的狼王,有著狼的習性,一旦他認定的人是不會改變的,若是能勸得動,我又怎麽會不要命的幫著哥哥!”歌舒然皺著眉頭滿是認真道。


    月樓舒氣得不輕,可是看歌舒然的傻樣又覺得心酸,這小包子到底著了什麽魔,要這麽袒護歌舒明塵,那種為了得到什麽不擇手段的人,不值得這小包子對他這麽好!


    歌舒然察覺到月樓舒不忿的目光,嘴唇動了動,過了一會忍不住道:“其實哥哥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這件事情誰都不知道,所有知道的人都被哥哥殺死了,除了我和父皇。”


    月樓舒很想無視歌舒然的話,可還是忍不住好奇道:“什麽事?”


    歌舒然臉色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看了月樓舒好幾眼,最終還是決定為哥哥辯解:“其實是我對不起哥哥,哥哥剛出生的時候,我的母妃用手段將哥哥送出了皇宮,從外麵換了一個死嬰回來,哥哥被扔在外麵,一直沒有遇到好心撿他的人,最後他是被狼叼走了!”


    被狼叼走?


    “狼沒有吃了他?”月樓舒猜測道。


    歌舒然讚賞地看了月樓舒一眼道:“不錯,那隻狼不知為何原因,並沒有吃了哥哥,而是將他當做狼孩養大,一直養到了八歲多,後來哥哥無意中跑到鎮上去,因為沒穿衣服渾身髒兮兮的不會說話,被一群小乞丐給嘲笑欺負了一頓,後來被打得要死,還是一位好心人救了哥哥。”


    歌舒然說著停頓了一下,臉色有些慶幸道:“幸運的救哥哥的那個人正好是哥哥母妃的死士,他看到了哥哥身上的胎記,那是哥哥的母妃死前告訴他們的,讓他們一定要找到哥哥,於是哥哥被一群人想辦法送入了皇宮,做了一個小太監。”


    “哈?太監?歌舒明塵是太監。”月樓舒心中大駭,心道幸虧歌舒明塵靈魂不能與瑞澤調換,否則瑞澤豈不成了太監。


    歌舒然有些惱怒地瞪了月樓舒一眼,不悅道:“哥哥才不是太監,他隻是用太監的身份做掩護,一開始哥哥跟在我身邊服侍的時候我就知道,而且我也沒有揭發他!”


    月樓舒聽到這裏立刻頓悟了,敢情這是打小建立的感情。


    歌舒然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臉上帶著笑意道:“那時候哥哥還非常善良開朗,對什麽都很好奇,我賞賜些好吃好穿的給他就很開心,把我當恩人,還總是神秘的笑著說以後我們會做兄弟!”


    打住!在聽下去就是一本書了!


    “行了,我知道你們那時候感情肯定很好,接下來歌舒明塵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就長話短說吧!”


    就算歌舒明塵再聰明,六七歲還是保留著孩童特有的天真善良,就算知道他是要複仇的,但當時肯定意識還不強烈,從靠狼養著的日子過到好吃好穿的日子肯定是高興的。


    “哥哥一開始不怎麽會說話,但是每次我和他一起玩他都會開心的笑,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三年,三年後哥哥就開始變了,看著我的眼神總是帶著冷漠與疏離,有時候還會露出讓我看不懂的眼神,我不知道怎麽了,問他也不說,後來直到他的身份大白,我才明白,那是仇恨,他仇恨我的母妃害死了他的母親,害得他從小在狼群中長大!”


    月樓舒看歌舒然真的很傷心的樣子,大概也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小時候的感情是最單純直接的,歌舒明塵九歲的時候,智商肯定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知道殺母仇人是誰,自然不會再與歌舒然親近了。


    “你也覺得哥哥討厭我是理所當然吧,其實我都明白,我不恨哥哥,可是有大臣知道了哥哥以前在狼群長大,一直瞧不起哥哥,總是在背後說些風言風語,後來說哥哥壞話的大臣好像越來越少,知道哥哥十三歲時,幾乎已經沒有人知道哥哥曾經在狼群中長大了!”歌舒然咬著嘴唇說道。


    月樓舒臉色一黑,心中有些冷意,雖然歌舒然為歌舒明塵辯解了很多,但說到底歌舒明塵的性格還是天生帶了一些陰狠,就算大臣們瞧不起,也沒必要趕盡殺絕不是,起碼換成百裏臨風就不會這麽做。


    百裏臨風童年也過得不易,瑞澤小時候更是貧苦,他們怎麽就沒像歌舒明塵那般偏激?


    百裏臨風一身正氣,瑞澤表麵張揚心底柔軟,這些都是天生的性格決定的,所以說到底,她還是不能接受歌舒明塵的做法。


    月樓舒深呼吸一口氣道:“你說了這麽多,就為了幫你哥哥?可是我聽了這麽多,或許該同情你哥哥童年的遭遇,可是他後麵做的事情,我完全不能認同,一個人不能因為以前遭遇過什麽,就將所有事情都怨恨到別人身上!”


    “哥哥沒有,他其實已經收斂了,哥哥隻是想完成統一三國的夢想,做一些事情也是不奇怪的,難道百裏臨風就是好人,他心裏就沒有野心?他難道不會殺人?”歌舒然突然激動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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