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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動不動,盯著眼前這所小小的房子,這麽小的一所房子竟然能容納四個身材魁梧的男孩兒和兩個比他們更加高大的男人。屋子裏沒什麽動靜,沒有人撩起窗簾,沒有說話聲,沒有腳步聲,就好像是一間空房子。


    天空開始下起毛毛細雨,雨滴像針一樣叮著我的肌膚,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房子。雅各布會出來的,他必須出來。


    雨越下越猛,風越刮越凶。雨滴似乎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西麵飄過來,風中夾雜著海水的鹹味。我的頭發拍打著臉龐,濕漉漉地貼在臉上,和睫毛黏在一起,遮擋住我的視野。我等待著。


    終於,門開了,我欣喜地走上前。


    比利滑著輪椅出來了,就他一個人而已。


    “查理打來電話,貝拉,我告訴他你在回家的路上。”他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


    他用同情來表示一切就此打住。我什麽也沒說,機械地轉過身,鑽進了車裏。我之前沒有關車窗,座椅已經被雨水浸得透濕。無所謂,反正我已經渾身濕透。


    不算太糟!不算太糟!!我安慰自己。的確,事情還不算太糟,至少不是世界末日,隻不過是結束了原本就很短暫的寧靜生活,僅此而已。


    不算太糟,我承認,但是,也已經夠糟了!!


    我原以為傑克能治愈我胸口的漏洞——至少能填補這個空缺,不讓它繼續傷害我,我錯了。


    他在我的胸前又鑿開了一個洞,現在的我已經千瘡百孔,就像是一片瑞士幹酪,總有一天我會粉身碎骨。


    查理在門廊上等我,一看見我的車,他就奔上前來。


    “比利打來電話,他說你和傑克吵架了——說你非常傷心。”他邊說邊給我打開車門。


    他瞧了瞧我,臉上立刻路出震驚的表情。我真想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看看到底是什麽讓他如此詫異。我能感覺到臉上的茫然和冰涼,一定是這種表情讓他會想到什麽。(咳~~Bella也不好過啊,我估計這和以後的跳崖也有莫大的關係)


    “事情不是這樣的。”我低聲說道。


    查理摟著我的肩膀,將我從車裏扶出來,他也沒問我怎麽會弄得像隻落湯雞。


    “發生了什麽事?”一進屋他就問道。他拉下沙發靠背上的一條毛毯蓋在我的肩上,我發現自己還在打著冷戰。


    我有氣無力地說道:“山姆·烏利說雅各布不能做朋友。”


    查理疑惑地看著我:“誰告訴你的?”


    “雅各布。”雖然他沒有親口對我這麽說,但這是明擺著的事實。


    查理緊皺著眉頭:“你真覺得山姆有問題?”


    “真的。但是雅各布不肯告訴我是怎麽回事。”我聽見衣服上的水滴落在地毯上的聲音,“我去換件衣服。”


    查理若有所思。“好吧。”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


    我冷得要命,決定先洗個澡,但是熱水似乎也不能讓我感到暖和。我仍然渾身冰冷,幹脆關掉水不洗了。四周安靜下來,我聽見查理在樓下說話,我裹著浴巾悄悄地走出浴室。


    我聽出查理很生氣:“我才不會相信呢,根本就不可能。”


    四周又安靜下來,我意識到他是在打電話,一分鍾過去了。


    “不要把責任推到貝拉身上!”查理突然叫道,我嚇了一跳。再次說話時,他盡量壓低嗓門,擔心讓我聽到。“一直以來。貝拉都清楚地表示他和雅各布隻是朋友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麽不早說?不,比利,我認為她是對的因為我了解我的女兒,如果他說雅各布之前受到驚嚇”他的話被中途打斷,過了一會而,他又控製不住嚷了起來。


    “你說我不了解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意思!”他停了下來,聽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接著,他用我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你想讓他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別做夢了。她剛剛熬過了所有的痛苦,我知道雅各布幫了不少忙。如果雅各布和山姆搞出了什麽名堂讓他又回到從前的樣子,我絕對饒不了雅各布。你是我的朋友,比利。但是這件事傷害了我的家人。”


    他又停下來聽比利說話。


    “你聽清楚——那幫小子做任何事我都會知道。我們會盯著他們,這一點你不用懷疑。”他不再是查理,而是斯旺警長。


    “好吧,就這樣,再見。”他狠狠地掛上電話。


    我踮起腳尖快速地穿過走廊回到房間,查理在廚房裏氣呼呼地自言自語。


    比利肯定會責怪我,是我誤導了雅各布,令他越陷越深,終於忍無可忍。


    但我覺得有些奇怪。以前我也這樣擔心過,但是,即使雅各布說了很多絕情的話,我仍不相信這是真的。這件事遠非單戀這麽簡單,而且比利也沒有必要出麵說是雅各布一廂情願。我敢肯定,他們是在保守什麽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遠遠超出我的想象。不管怎樣,查理現在站在我這一邊。


    我穿上睡衣爬到床上。生活是如此陰沉黑暗,那個洞——如今應該是兩個洞——正隱隱作痛,怎麽會不疼呢?我回憶著過去發生的點點滴滴——不是那些深深刺痛我的過去,而是不久前出現在我腦海中的愛德華的聲音——我的腦子就像錄音機一樣反複播放著他的聲音知道我漸漸入睡,淚水仍止不住地滑落臉頰。


    晚上我做了一個不同以往的夢。天下著雨,雅各布在我身邊不聲不響地走著,而我的腳步聲卻咯吱咯吱作響。他不是我的那個雅各布,這個雅各布有著陌生的模樣,麵露愁容。動作格外優雅、敏捷,他輕盈平穩的步態令我聯想到另一個人。漸漸的,他的容貌開始改變,深褐色的皮膚褪了色,臉上毫無生氣、蒼白如骨;眼睛是金色的,一會兒又變成了血紅色,一會兒又恢複成金色;頭發纏繞在一起,在微風的吹拂下變成了青銅色。他的臉蛋十分俊俏,讓我怦然心動。我朝他伸出手,他卻向後退了一步,抬起了雙手像盾牌一樣擋住我。然後,愛德華就消失了。


    當我在一片漆黑中醒來時,眼角充滿淚水。我不清楚自己是夢醒哭泣還是哭到夢醒,我盯著黑糊糊的天花板,此刻已經是深夜時分——我半夢半醒、昏昏欲睡。我疲憊地閉上眼睛,祈求一個無夢的夜晚。


    就在這時,我聽見一陣聲響,剛才一定是這個聲音打斷了我的夢境。我房間的窗戶被尖銳的東西刮出了刺耳的響聲,就像是手指甲在玻璃上劃過的摩擦聲。


    < 闖入者 >


    盡管此刻我已經精疲力竭、頭腦昏沉,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境裏,我仍然驚恐萬分地睜開了雙眼。


    窗戶上又一次響起了尖銳刺耳的聲音。


    我笨拙地從床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朝窗戶走去。我眨了眨含淚的雙眼,讓視線變得更加清晰。


    一個高大的黑影在玻璃窗外搖晃,它朝我這邊傾斜過來,好像要破窗而入。我嚇得往後一個踉蹌,幾乎要尖叫出來。


    維多利亞。


    她來找我了。


    我死定了。


    查理不能死!!


    我強忍住堵在喉嚨口的尖叫。我必須保持安靜,不管發生什麽,不能把查理卷進這個危險地帶


    黑影發出熟悉的嘶啞的聲音。


    “貝拉!”它叫道,“誒喲!見鬼,開開窗!誒喲!”


    我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快速走到窗戶邊,推開了玻璃窗,窗外微弱的光亮足以讓我看清楚黑影的模樣。


    “你在這裏做什麽?”我喘著粗氣說。


    雅各布趴在前院栽種的雲杉上,樹枝被他壓得倒向房子這邊,他在樹頂上來回擺蕩——她的雙腿懸在離地二十多英尺的半空中——離我不過三英尺。纖細的樹枝摩擦著房子的牆壁,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來履行”——他氣喘籲籲地說著,在樹頂上不斷調整著姿勢——“我的諾言。”


    我眨了眨濕潤的眼睛,突然間確信自己是在做夢。


    “你什麽時候承諾過要從樹上掉下來摔死?”


    他哼了一聲,樣子非常嚴肅,不停地擺動著雙腿保持平衡。“讓開。”他命令道。


    “什麽?”


    他前後擺動著雙腿,為自己增加衝力,我終於明白他想幹什麽了。


    “不,傑克!”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閃到一旁,他憋足了勁朝著敞開的窗戶跳過來。


    我幾乎又要叫出聲來,我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摔死——或者看著他撞到牆壁上受傷。出乎意料得失,他敏捷地跳進了我的房間,腳掌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響。


    我們同時朝房間望去,屏住呼吸,看看查理會不會被這噪音吵醒。一陣沉寂過後,我們隱約聽到查理的鼾聲。


    雅各布咧嘴一笑,他似乎十分滿意自己的身手。他的笑容不是我所熟悉和喜愛的——這是一張不同的笑臉,在這張屬於山姆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以往的真誠。


    我受夠了。


    我整晚以淚洗麵,因為這個男孩兒而輾轉難眠。他冷酷地拒絕了我,在我的舊傷口上無情地撒了把鹽。他留給我的噩夢揮散不去。就像是傷口引發的感染——就像遭人侵犯後趕到的羞辱。而現在,他在我的房間看著我傻笑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更糟糕的是,盡管他闖入是的動靜很大,動作笨拙,還是讓我想起了愛德華,他也曾在深夜時分穿過窗戶來到我的房間。回憶又一次狠狠地刺痛了我尚未痊愈的傷口。


    想到這些,再加上沉沉的倦意,我的心情就好不起來。


    “出去!”我憤憤地說道,語氣中滿是怨恨和不滿。


    他眨了眨眼睛,露出吃驚的表情。


    “不,他堅持道,”我是來道歉的。”


    “我不接受!”


    我拚命把他往窗戶外推——反正這是夢境,他不會真正受傷,但是,我的努力是徒勞的,他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我放下雙手,退到遠離他的位置。


    吹進房間的涼風讓我打了個冷戰,而他連襯衫都沒穿。我的手碰到他的胸膛時的感覺很不舒服,他的皮膚像在燃燒一樣發燙,就跟我最後一次觸摸他前額時的感覺相同,難道他還沒退燒?


    他看上去不像生病的樣子,身體壯實得很。他朝我彎下身子,幾乎擋住了整扇窗戶,對我暴怒的反應他一言不發。


    突然間,我再也撐不住了——好像所有不眠之夜的疲乏都在這一刻朝我襲來。我覺得天昏地暗,整個人就快要崩潰倒地。我左右搖擺了兩下,掙紮地睜開了雙眼。


    “貝拉?”雅各布焦急地喊著我。他抓著我的胳膊肘,扶我回到床上。我剛到床邊腿就軟了,一頭倒在軟綿綿的床墊上。


    “嘿,你沒事吧?”雅各布問道,擔心地皺起眉頭。


    我抬頭望著他,臉上還掛著淚水:“我怎麽可能沒事呢,雅各布?”


    他倔強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對,”他讚同道,然後深吸一口氣,“我問了句廢話。好吧我——我對不起你,貝拉。”他的道歉是真心的,這點毫無疑問,盡管他的臉上仍帶著些許怒色。


    “你來這裏做什麽?我不想聽你道歉,傑克。”


    :我知道,“他低聲說道,”但是我不能原諒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簡直太傷人了,對不起。“


    我疲倦地搖搖頭:”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那樣對我。”


    “我知道,我想對你解釋“他突然停了下來,張著嘴巴,好像有東西止住了他的呼吸。過了一會兒,他又深吸一口氣。”但是,我不能解釋,“他氣憤地說道,”我也希望自己能解釋。”


    我把頭埋入手掌心,說話聲變得模糊不清:“為什麽?”


    他沉默不語。我扭過頭——實在沒力氣抬起頭來——看著他,他的表情讓我感到驚訝。他半眯著眼睛,咬緊牙關,眉頭緊鎖。


    “怎麽了?”我問道。


    他大口地喘著粗氣,我這才發現他一直都凝神屏息。“我不能說。”他心灰意冷地說道。


    “說什麽?”


    他不理會我的問題:“貝拉,難道你就沒有不能說的秘密嗎?”


    他看著我,眼神中帶著某種暗示,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卡倫一家,但願他沒有察覺到我的心虛。


    難道那你就沒有瞞著查理、瞞著你母親的事情?“他追問道,”實質是不願對我提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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