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宜再次清醒後沒有最初那麽衝動了,心情反而平靜下來,打定主意先把身體養好,畢竟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呢。


    她一直相信,你不幸福,因為你不努力生活,連假裝都懶得做。


    那麽,如果希望自己變得開心起來,就抬起頭,坐直身子,裝作開心的樣子說話及行動,這樣子堅持幾年,就不可能在心裏始終保持憂慮。


    上一世梁希宜就是這麽堅持過來的,她發現這一世似乎更好堅持,因為不管她曾經多麽的厭惡李若安,心裏依然無法抹殺掉這十年來,歐陽穆留給她的美好。


    她心底始終有一塊柔軟,舍不得去傷害這個男人,不管他做錯過什麽,時間都足以將人心底原始的衝動磨平。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三個寶寶的父親。


    如果在十年前她知道他是誰,打死她也不可能同歐陽穆在一起,但是他們整整生活了十餘年,即便是上一世,也不過是十七年而已呀。


    相較之下,她甚至有些分不清楚,上一世的人生是否存在過,這到底是不是一場夢呢。人是應該活在過去裏走不出來,還是隱忍自己,將痛苦遺忘,努力的往前走呢。


    丫鬟婆子們見主子似乎是想通了什麽,變了花樣的給梁希宜做好吃的,她倒是也來者不拒,努力將失去的肉補回來,沒幾日變得豐盈起來,雖然同一般孕婦有些差距,卻已然麵色如常,心境平穩,不再是臉頰蒼白如紙,神情恍惚。


    歐陽岑不好私下天天去看大嫂,於是就委托郗珍兒多去大房裏跑一跑,然後他再將梁希宜的情況如實給遠在阜陽的歐陽穆寫信匯報。


    歐陽穆和西涼國的談判結束,他自然是不可能單憑一副容貌就對西涼國的小縣主有什麽好感,但是世人皆知,西涼國有此欲望,想要同靖遠侯府聯姻。閑言碎語流露出一些,再加上歐陽穆在談判結束後沒有第一時間回府,著實挑逗著一些心懷揣測之意的人。


    殊不知歐陽穆骨子裏也是非常懼怕回府後會麵臨什麽,他試探性的給梁希宜寫了一封慰問的信,內容沒有提及小雕塑,隻是問問孩子和她的狀況,然後說了些阜陽本地的風土人情和談判趣事兒。梁希宜看過後淡定的回複了一封類似的信函。


    仿若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他卻是可以感覺到梁希宜隔著心事兒的疏離。歐陽穆分外懊惱,卻遲遲不願意麵對這件事兒發表任何看法,依然故我的堅持同梁希宜通信,同時詢問歐陽岑府中情況,包括梁希宜可是心情不好,打罵過孩子沒有,每日在院子裏待多久,出來走動多久,就差詢問弟弟梁希宜上茅廁的狀況了。


    歐陽岑可以感受到大哥心底的忐忑不安,但是他始終不曉得其中到底有什麽緣由。不過就是個雕塑而已,還是曾經喜歡的女人,現在早就化成塵土,大嫂那麽聰明的女人會計較嗎?


    梁希宜確實已經看開了,她等著歐陽穆坦白呢,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如果歐陽穆繼續裝蝸牛,她怕是要一切從嚴,到時候看他怎麽辦!


    梁希宜自然看得出歐陽穆的試探和不安,她最初的怒火被拖到現在,都有幾分無語和可笑了。兩個人累計算起來做了二十七年夫妻,她沒想到歐陽穆膽子小成這個樣子。


    呱呱年歲大一些,自然聽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有點自個的小心機,最近常來給梁希宜請安,蹭蹭母親臉,撒撒嬌,還不忘記誇讚父親是個多好的人。


    梁希宜見他如此,表麵淡定如常,心裏更多了些說不出的無奈。(.無彈窗廣告)小孩子的心機,真是一眼就可以看穿,可是不管呱呱幫了歐陽穆多少忙,作為罪魁禍首,連現身的都沒有,多少被梁希宜不恥。這個歐陽穆,兩輩子把她吃抹幹淨,現在卻躲在阜陽沒事兒人似的談風景,說笑話,傻瓜!


    所以梁希宜索性就不給歐陽穆回信兒了,歐陽穆在苦等了三四天沒收到梁希宜消息後,硬著頭皮回了宜城,還故意在城外休息到了晚些時候,熬到半夜三更回到府上。


    梁希宜原本想等他,但是派出去的人回話大公子要晚些時候回來,梁希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索性吩咐人掛了鎖,自個上床睡覺。


    歐陽穆沒想到梁希宜居然內院的門鎖了,心情低落許多,跑到書房裏待了會又覺得媳婦就在旁邊院子裏,自個卻進不去,有些心癢,於是爬牆進了內院,翻了窗戶擠到了床上。


    他借著月光望著床上的女人,心裏被溫暖的感覺充斥著,梁希宜的肚子鼓成了小山模樣,他摸了摸,輕輕的在她肚子上吻了一下,然後脫衣服上炕,盯著梁希宜的側臉貪婪的凝望著。


    真是想死他了啊。


    他要有多傻x才會一個人在阜陽那地界兒到處瞎溜達呢!


    歐陽穆右手蹭進了梁希宜的脖頸底下,左手攬住她的腰間,輕輕的往自個懷裏攏了攏,嘴巴附在梁希宜耳邊,喃喃道:“希宜,我好想你。”


    唇角間忍不住在梁希宜耳邊磨蹭,總算是把梁希宜成功弄醒了。


    梁希宜睡眼朦朧的瞄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回來了?”


    歐陽穆急忙老實的點了點頭,強壯有力的大腿毫不客氣的壓著妻子,輕聲說:“想你,全身上下都在想你,閉上眼睛腦子裏都是你,睜開眼睛看著哪裏似乎也都是你,希宜……”


    梁希宜心底有那麽一瞬間的動容,歪著腦袋盯著眼前的男人,他是李若安嗎?如果是李若安,為什麽會對她那麽死心塌地,又或者曾經的李若安喜歡她嗎?她的臉頰微微一紅,十四五歲的女孩不懂得什麽叫做情愛,當年就算有過一絲好感,也在彼此的傷害裏磨沒了吧。


    歐陽穆見梁希宜又陷入沉思,生怕她說出什麽厭惡他的話來,梁希宜或許不會清楚,她的一句不喜歡對歐陽穆來說仿若刀割,深不見血,刺的人心疼。


    “希宜,我想抱著你睡覺。”


    梁希宜怔了下,悶悶的嗯了一聲,其實她也不曉得現在該說什麽,又或者該做什麽。


    歐陽穆見她沒有回絕,孩子氣似的貼近了梁希宜一些,手指不停的摩搓著她的背脊,使勁揉按,把她拉入懷裏,生怕眼前的女人消失了一般。


    梁希宜被他弄得渾身發癢,忍不住扭動了一下,果然挑起了歐陽穆的“情/趣”,他好歹禁欲很長時間,此時此刻真的好像要呀,尤其是一想到沒準明日梁希宜又待她冷淡,便想要加倍討好她,哪怕梁希宜的心不在了,至少身子依戀自個。


    梁希宜怎麽也沒想到二人重逢後的第一件事兒居然是一場歡愛,她不由得想起了娘親說過的那句話,夫妻哪裏能有隔夜仇呢,從來是床頭吵架床尾合。


    不管如何,歐陽穆還是得到了她身體的喜歡,情/欲延伸出的不由己,喉嚨裏無法控製的呻/吟,骨子裏人體最本能的反應,梁希宜紅著臉,居然是再也說不出什麽話了。


    歐陽穆的手依然停留在她的關鍵部位,靈巧的手上下撫摸著她的全身,喃喃道:“希宜,你是不是很討厭我,但是我想讓你覺得我有點用,至少,至少我會討好你,嗯?”


    梁希宜不願意去看那雙熾/熱的目光,他們在聊什麽,歐陽穆把自個定位成什麽了。


    她到底在幹什麽呀,無恥!她不希望歐陽穆如此卑微,她卻又對他的卑微沒有辦法,仿佛再去指責什麽,訓斥什麽都變得有些過於苛責。


    孩子們聽說父親回來了,變得特別興奮,歐陽穆也想借著孩子穩住梁希宜,自然是賣力扮演好父親的角色。


    多多對此非常驚訝,要知道在京城的時候爹爹可是對他霸道的不得了,現在居然給他當馬騎。呱呱忍不住又私下把多多罵了一遍,爹爹當馬的時候形象多差,你就不怕娘不喜歡爹爹了嗎?笨蛋!


    於是多多委屈的不敢再跟父親提出任何要求,倒是讓歐陽穆滿身的力氣沒處使喚。


    午後,孩子們都去睡了,歐陽穆又來纏著梁希宜,梁希宜背對著他泡茶,忽然的開口:“你為何對我這麽好,是恩情,還是純粹的喜歡。”


    歐陽穆立刻傻眼,有一瞬間想要跑出去的衝動,最後又強迫自己站直了身子,從背後圈住了梁希宜的身子,道:“最初自然是感恩於你曾經的不離不棄,後來,還用我說嘛?”他低著頭磨蹭梁希宜的發絲,繼續道:“我之所以不敢回來就是怕你和我坦白,我承受不了任何可能壞的結果,我都想好了,你若是敢離開我,我就帶著孩子死給你看。”


    ……


    歐陽穆見她不說話,略顯委屈的說:“希宜,你不會真的厭惡我至此,寧可看我我死也不肯留在我身邊嗎?”


    ……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全文終。謝謝一路陪伴至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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