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泄露身份,鏡月未央特地在靴子裏加了內增高點,她本身長得就不矮,加了十五公分的增高墊後,立刻就晉身為一米八的高帥富,一身裘皮大氅披在身上,那叫一個挺拔俊朗,帥氣側漏!


    拓跋炎胤的身高卻是個麻煩,再加上那頗為健碩的高大身軀,要他化裝成美嬌娘真是太為難他了――


    所以,鏡月未央從床上扯了一個枕頭丟了過去:“呐,用這個!”


    拓跋炎胤極力按捺住把鏡月未央砍成魚段子的衝動,捏著繡花枕頭皺了皺眉:“幹什麽用?”


    抬手往自己的腰腹環了一個圈示意,鏡月未央笑得人畜無害:“塞進衣服裏,裝懷孕。”


    拓跋炎胤沉默了一陣,繼而緩緩開口,望著鏡月未央的目光沉鬱凝重得叫人窒息:“鏡、月、未、央――”


    “嗯?”鏡月未央抬頭,天真無邪地眨了眨眼睛,“什麽?”


    “我、能、不、能、把、你、從、窗、口、丟、出、去?”


    “嘛――你就隨我一次嘛!我敢保證這絕對是最好的方法……”鏡月未央循循善誘誨人不倦,嫋嫋娜娜地靠了上來,因著點了內增高的緣故,她如今比拓跋炎胤矮不了多少,微揚下巴就能親到他的唇角,“你隨我一次,我也隨你一次,我知道你這段時間……肯定憋壞了……”


    人而無恥,不死何為。


    原來她什麽都知道,就是故意要冷落他折磨他!


    拓跋炎胤眯起眼睛,眸子裏散發出危險的冷氣,仿佛瞬間就能把人凍斃。


    “嗯?”大概天底下也隻有鏡月未央會死不要臉地往上湊,就怕死不夠,“怎麽樣?”


    拓跋炎胤伸手往鏡月未央腰際一撈,隨即死死把她按在自己身上,兩人貼得緊緊的,連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鏡月未央還是笑,嫵媚動人,天生的尤物。


    她的行事準則一向都是,不論結果如何,騙到手再說!至於後事如何處理,能逃就逃,能賴就賴,有本事――你咬我呀!


    拓跋炎胤大概了解鏡月未央的一些惡習,但對她的惡劣本性還不能了如指掌,或者說是,他從來都沒想過一個人可以無恥得如此沒有下限,所以中招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直至很久以後,他總結了一下鏡月未央征服自己的法子,隨後得出四個字的結論――坑、蒙、拐、騙。


    這就說明,當時的他還是太年輕了。


    孕婦因為要養胎,所以一般要比尋常模樣豐滿許多,再加上孕婦不能受涼,要多裹幾件大衣,於是拓跋炎胤就被裹成球一樣塞進了馬車裏,懷裏還硬生生塞了兩個繡花枕頭,要不是因為臉上貼了厚厚的一層假肉,又撲了一層厚厚的粉,估計他現在的臉色跟鍋底有的一拚。


    但鏡月未央說得沒錯,這麽一裝扮,他的魁梧身材如今隻能用――呃,臃腫――兩個字來形容。


    也就是常言所說的,一身肥膘。


    所以說,鏡月未央果然是世間獨一無二無出其右的皇牌鬼才啊!


    離開客棧,車軲轆慢悠悠晃晃蕩蕩地朝城關大門滾去,鏡月未央坐在拓跋炎胤的對麵,朝著那張冷到了極點的不苟言笑的美豔麵容不停地做鬼臉,差點把拓跋炎胤氣得內出血。


    看到拓跋炎胤不停地抽搐著眼角,鏡月未央笑得無良:“哎呀,看不下去的話閉上眼睛不就好了嘛,真笨!”


    拓跋炎胤冷哼一聲,撇過臉去。


    過了好一陣,才突兀地冒出三個字:“喜歡看。”


    彼時鏡月未央正掀開簾子朝外頭張望,一時間沒挺清楚,不由回眸望了他一眼:“你說什麽?”


    拓跋炎胤旋即橫來一記眼刀,豔麗的眉目頗為毒辣,惡狠狠地重複了一遍:“幹死你。”


    鏡月未央驚住:“我……你……這……”


    看著鏡月未央吃癟的表情,拓跋炎胤嘴角微挑,勾出一絲酷冷的笑意。


    果然對付無賴又無恥的人,隻能比她更無賴更無恥!


    他才不會說,他舍不得閉上眼睛,是因為喜歡看她胡鬧。


    “叫馬車裏的人下來!”


    哨兵冷冷下令,端的是一絲不苟,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可見北帝這次確實是狗急了跳牆。


    掀開簾子,鏡月未央立刻跳下馬車迎上前:“這位軍爺,我家娘子懷胎數月有孕在身,又是畏寒的體質,您看外頭西北風刮得這麽大,萬一不小心把我家娘子吹得小產了,在下如何去跟丈母娘交待……”


    一邊說著,鏡月未央一邊憂鬱地歎了口氣,擺出一副“我家丈母娘是隻母老虎”的表情,時不時還給哨兵遞過去一個“兄弟你懂的”的眼神。


    哨兵收了車夫偷偷塞給他的銀子,看鏡月未央人高馬大卻一臉妻管嚴的樣子,又朝車廂裏瞄了一眼,視線在拓跋炎胤大得有些離譜的肚子上轉了兩圈,繼而扯起幾許笑意:“肚子這麽大,應該不止一胎吧?”


    “是啊,算命先生說我家娘子可是要生龍鳳胎的呢!你看,在下連名字都給想好了,男娃就叫錢招財,女娃就叫錢靜寶……”


    “哈,這名字意頭甚好!甚好!”哨兵附和著笑了兩聲,隨即一擺手放他們出了城關。


    回到車廂裏,拓跋炎胤的臉色已然徹底糊成了一坨翔,陰鬱的目光在鏡月未央的臉上來回掃視了幾遍,才冷笑出聲:“錢招財?嗯?錢進寶?嗯?”


    鏡月未央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好像又是踩到地雷的節奏――


    “艾瑪,你不要這麽較真嘛,我就隨口胡謅的……”


    拓跋炎胤還是冷冷地拿視線掃射她,口吻沉然,絕逼不是在開玩笑:“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幹、死、你?”


    “嗷――”鏡月未央立刻撲過去抱住拓跋炎胤的腰,埋頭在他懷裏嚶嚶哭泣,“我錯了我錯了……阿胤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我發誓!再也再也不逗你玩兒了!”


    拓跋炎胤深吸一口氣,他上輩子一定是搶了她一萬萬兩黃金!


    在天衣無縫的化裝技術掩蓋下,兩人一路順遂的出了關,小銀子那邊也是順風順水,很快就派了人來接應。為了把戲演得逼真,鏡月未央一回宮就把拓跋炎胤關進了密室,名為囚禁,實為密寵。


    雖然鏡月未央竭力清理宮中的暗樁,但難免會有漏網之餘,而在情理上也確實需要留下那麽幾個給各國的帝君通風報信。


    隻不過,讓各位間諜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在北漠太子被囚禁之後,鏡月女君跟著消失了半月有餘?


    當然,鏡月未央是絕逼不會讓他們知道,她之所以遲遲不肯露麵的原因,是因為不想頂著一張上書“縱欲過度”幾個大字的臉去上朝。


    在密室修養生息數日之後,鏡月未央才千呼萬喚始出來,一上朝就是各種關於“北漠下了戰書,若不交還太子就立刻起兵攻打鏡月”的言論,朝堂上十分激烈地分成了兩大派係,其一是強烈譴責鏡月未央見色起意強取豪奪的作為,強烈要求她把北漠太子放回去,其二是力頂鏡月未央英明神武霸氣側漏的抉擇,鬥誌昂揚地要領兵一舉攻打北漠,清算鏡月使臣枉死北漠的舊賬!


    鏡月未央靠在龍椅上,閑情逸致地看著堂下吵成一團,等兩方人馬吵得麵紅耳赤聲嘶力竭,才笑眯眯地轉頭望向慕容晏:“晏卿,話說到底是哪個幺蛾子空穴來風,誣蔑朕抓了北漠太子當男寵的?”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紛紛張著嘴巴看了一眼鏡月未央,又看了一眼慕容晏,好像那個以訛傳訛的罪魁禍首就是他一樣。


    蝦米?!


    北漠太子不是他們親愛的敬愛的人賤人愛的女君陛下抓走的?


    早就習慣了被鏡月未央暗中陰上一腳,即便是突然間被點到名,慕容晏也依然是一副冷靜沉著的樣子,略微思量一番即便上前一步回奏:“回稟陛下,北漠太子失蹤一事,十有八九是西冥在從中作梗,西冥狼子野心,早有侵吞我朝江山之圖謀,如今西冥大軍被我朝大將抵擋在外,冥皇花樣甚多,想必是打算借此離間北漠與我朝的關係,繼而從中漁利。”


    很好,故事編得甚是完美,鼓掌!


    鏡月未央微微一笑,順勢又把燙手山芋拋了回去:“那依晏卿之意,又該如何應對?”


    慕容晏抬眸看向端坐在龍椅上的鏡月未央,那人似乎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是這樣輕浮放浪,就是在朝堂上麵對眾臣也嚴肅不起來,然而即便如此,卻也有著某種讓人信服的力量,讓人不自覺地相信,隻要是她做出的決斷那就一定是正確的方向!


    而他眼下僅僅要做的,隻不過是配合著演一場戲,給大家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罷了――


    “臣以為,無論如何也要維護我朝皇威,為陛下之榮耀,微臣萬死不辭!”


    他這番話,引申一下就是:反正也解釋不清楚了,那就幹脆將計就計把北漠帝君打醒吧!


    話音一落,群臣齊齊下跪:


    “為陛下之皇威,臣等萬死不辭!”


    既然不是女君做的,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女君白白背了這黑鍋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父後,母皇被搶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寶馬香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寶馬香車並收藏父後,母皇被搶了最新章節